第155章 危機暫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王國安難以置信的重複着這幾句話。
「說，是不是你根本就沒信任過我才隨便找的一個理由？」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楊宇不可能知道。」
王國安的呼吸開始急促，憤怒大吼。
「千真萬確。」蔡懋德淡淡開口。
「一開始看到書信的內容我也不相信，但信上所說的闖軍會趁夜偷襲果然應驗，連時間都一致，讓我不得不信。」
王國安瞪大了雙眼問道：「我佯裝敗退趁機搶奪城門的事情，信中……」
蔡懋德緩緩點頭：「對，信中所講分毫不差。」
「本來我還是抱有疑慮的，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將你擒拿，可結果讓本官很失望，你真的投靠了闖賊，還朝着有救命之恩的毛文柄麾下屠刀。」
「罪該萬死！」
蔡懋德說完，再次握緊手中鋼刀，橫刀在胸前。
「王國安，大家同袍共事十餘載，還有什麼要問得儘快問，問完也好安心上路。」
此時的城牆上已經沒有了搏殺，二十名喬裝的闖軍已經盡皆伏誅。
大批的明軍士兵將左右兩邊的去路也完全封死。
城下佯裝追擊的闖軍也在離城數百米的位置停下，靜靜觀望。
王國安雙目通紅，整個人都即將陷入癲狂。
他知道自己已經毫無退路了。
就算僥倖逃生出去，可自己對於闖軍來說已經毫無利用價值，很可能會被毫不猶豫的斬殺。
但他不想死，哪怕只有一線生機都值得拚死一搏。
強大的求生欲瞬間讓王國安充滿力量。
「老子不服。」王國安一聲大喝，大踏步向著蔡懋德揮刀劈下。
鐺……
蔡懋德側身躲開，同時雙手持刀劈向王國安的肩頭。
王國安迅速收刀格擋。
藉著這短暫的交手，雙方位置互換。
王國安成功退到了城牆邊緣。
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手中鋼刀用力擲向再次殺來的蔡懋德。
蔡懋德只能停步，揮刀擋下飛來的長刀。
趁着這短暫的空檔，王國安直接縱身而起，就要直接躍下城頭。
三丈高的城牆高度，對於習武之人來說並不會致命，只要跳下去藉著夜色的掩護會有很大機會逃脫。
雙腳離開牆垛，嘴角的笑意還未綻放開就突然一滯。
噗……
王國安躍起的身體就那麼懸浮在空中。
張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音，只有鮮紅的血沫從嘴巴里不斷湧出。
胸口處一節槍尖透體而出，整個身體被一桿長矛挑在半空。
出手之人正是一直嚴陣以待的應時盛。
「哼，狗雜碎還想逃，休想！」
槍尖一抖，瞬間收槍。
屍體直接掉落城牆之下，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呔，大膽賊寇安敢犯我城池，叛徒王國安已死，有膽就來攻城！」
「太原中軍副將應時盛在此，爾等逆賊休想越城池一步。」
應時盛朝着數百米外的馬維興暴喝道。
馬維興臉色難看，狠狠握住手中馬鞭。
但卻不敢下令攻城。
夜間根本不適合攻城作戰，而且自己所帶兵馬也不夠攻城所需。
可他卻難以忍受明軍的挑釁，大聲反擊道：「應時盛，你給我聽好了，太原城破之日，我馬維興定要親自斬你狗頭。」
「馬維興？哈哈……根本沒聽說過，無名鼠輩爾也敢大言不慚，有種你現在就來攻城！」
「狗官，我乃闖王麾下第一大將劉宗敏的部下，你記清楚我馬維興的名字，它日斬你狗頭者定是……」
「別說那麼多廢話，」應時盛直接打斷他的話，高聲道，「劉宗敏老子認識，你他娘的算哪根蔥？廢話那麼多，有膽現在過來搶城！」
應時盛吃定他現在沒了內應根本不敢攻城，於是死死咬住這一點不斷挑釁。
馬維興自知這場口舌罵戰自己已經落了下風，臉色愈加難看。
「本將不與你逞匹夫之勇，你好好洗乾淨脖子等着本將取你狗頭。」
撂下一句狠話，馬維興撥轉馬頭，手中馬鞭揮舞帶軍離去。
城牆之下，原陽和總兵官王國安的屍體靜靜的趴伏在地上，鮮血已經染紅了身下的泥土。
已死之人再無分毫價值。
望着那條由火把組成的火龍遠去，應時盛長舒一口氣。
「太危險了，差一點就被得逞了。那後果末將不敢想像。」
「是啊，太危險了。」蔡懋德有些微微出神。
「蔡大人，你怎麼了？」
「噢，沒事，我就是在想那楊宇將軍到底是如何做到未卜先知的？」
應時盛也露出思索之色：「莫非是諸葛孔明再世？聽聞諸葛孔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年，後年，能掐會算，能測吉凶！」
蔡懋德一搖頭：「子不語怪力亂神，我乃讀書人，儒家信奉中庸之道，雖不疑鬼神，但也不信鬼神之說。」.
「我現在考慮的是楊宇信中所講到底有幾分真實。」
應時盛不假思索的說道：「經過這件事後，我倒覺得楊將軍信中所言肯定非虛。」
蔡懋德眉頭緊皺道：「楊宇在信中說即便是太原守住，本官最好的結果就是罷官免職告老還鄉？你覺得可信？」
「這……」應時盛有些猶豫的看向左右。
見左右跟前無人，這才又湊近了一些小聲道：「容屬下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屬下覺得依着陛下的心思，即便是您守住了太原，罷官免職確實是您最好的結果了。」
蔡懋德抬頭與之對望一眼，四目相匯，無聲勝有聲。
「難道守住太原，守住大明江山這麼大的功勞，只能勉強抵扣一個抗旨不遵的罪名？」蔡懋德苦笑一聲。
應時盛也是無奈搖頭：「皇命難違，自古如此，更何況當今陛下的……疑心太重。」
「若是真能僥倖守住太原，大人您就直接去泉州，楊將軍在信中也說了，只要您去，定會保您無虞，富貴依舊。」
「屬下覺得可行。」
蔡懋德長長嘆息一聲，輕聲道：「為時尚早，先把太原守下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