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豪賭

第195章 豪賭

左筠心呼吸一滯。

唐雅!

她媽媽的名字!

為什麼會……

一股寒流湧進左筠心的身體,溫度正好的天氣,還是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害怕。

她此刻感到害怕!她從來沒怕過!哪怕是在執行任務槍都對準自己太陽穴的時候,她都沒怕過。

現在她怕了。

她似乎可以透過那句話,那張卡片,看到寫下這句話的人,當時是一種什麼樣的癲狂的狀態。

對,癲狂。

她下意識就覺得,那個人癲狂且病態。

任久的聲音不可控制地顫抖着:「你媽媽和……高南簫認識嗎?我們先假設,送你花的人和看你的人是同一個人,而且那個人是高南簫。」

「我……我不知道。」左筠心也有些慌亂,難得的慌亂,「我……這……」

「okok!先冷靜,先不要慌!」任久心裏也慌得很,高南簫是他一直在暗中追查的人,有關鍵線索他比誰都要緊張都要慌,但是現在不行,現在必須要冷靜,他安撫左筠心,也是在安撫自己,「這樣,你先告訴我,能不能在鏡頭前,在其他人面前演出沒有事情發生的樣子。」

左筠心點頭:「我能!」

「能就行!」任久打了個響指,吸了口氣,說道,「先演出來那種感覺,我們先回去,回去之後,你來我屋裏,咱們倆好好捋捋這個事情,可以嗎?當然,事關你媽媽,你可以先請示一下特遣隊,如果特遣隊同意,你就和我說,不同意拉倒。」

左筠心握緊那個紙團,低低地「嗯」了一聲。

任久又安撫了她幾句,和她一起往回走,一邊走還一邊和顧望安發消息。

【任久】:查!查清楚高南簫現在究竟在哪裏!到底是法國巴黎還是意大利羅馬!

左筠心和任久發揮了自己的演技,在眾人面前表現得無事發生,回到別墅后,見其他人都累得直接回房休息了,決定這個事情真的需要好好討論一下,但是在討論之前,左筠心先回自己屋給馮玉華打電話。

現在是中午十一點多,神州那裏應該是下午五點多塊六點,照理這個時間是晚飯時間,特遣隊都在吃晚飯,現在打吧。

左筠心把電話打了過去,馮玉華幾乎是秒接:「哎呦,來電話了?誒,你們節目可以啊,我在網上都看了,哇塞,漢服誒,我說你……」

「教官!」左筠心打斷馮玉華的慷慨之詞,沉聲道,「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和我媽媽有關。」

然後,不等馮玉華有什麼反應,左筠心就自顧自往下說,馮玉華沒有出聲,一直靜靜地聽着,左筠心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但是飯桌上的其他特遣隊成員,看着自己的教官接了小竹子的電話之後,臉色越來越沉重。

他們也不由自主放下了碗筷,因為他們知道,教官這個表情,那就是出事了,還是大事,而且,還得是和高南簫有關的大事!

聽完左筠心的話,馮玉華舔了舔唇:「任久想和你談什麼?你們想怎麼捋?」

「我可以全程錄音然後發給你。只是……我想問,我可以和他說我知道的我媽媽的事情嗎?」

左筠心的用詞很嚴謹,「我知道的」,因為她清楚,有關她的媽媽的過去,她還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唐雅的大學生活,再比如,高南簫。

馮玉華靠在椅背上,聲音不含感情,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不含感情的聲音和左筠心說話,左筠心今年十七,十七年裏,第一次:「任久看到那張卡片的時候是什麼反應?」jj.br>

任久在幫小竹子,各個方面都在幫她,而且是真心誠意地在幫,這點馮玉華可以感覺出來,她感謝任久,但是不代表她就會信任任久,尤其任久還是特工部的人,特工部……

嗤,不好意思,馮玉華還真不是很樂意相信特工部的人。

「他……」左筠心回想了一陣,如實回答,「他……確實有些奇怪,嗯……感覺,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很驚訝,很不敢相信。而且……我覺得情緒很複雜,但是整體基調不是什麼好情緒,任老師有在刻意去壓制,我能感覺出來他有些不滿。」

「我也很直白地問了他,高南簫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他的回答比較含糊,一句他們管不着就給帶過去了,沒什麼強烈反應,但是……我總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有點不爽,很無奈。他應該是知道高南簫有問題的,而且問題出在哪裏,他也很清楚,只是權利受限,他沒辦法下手處理。」

任久的反應,任久說的話,左筠心總結出來就是這麼個意思。

馮玉華已經開了免提,特遣隊所有人都能聽見,但是大家都保持安靜,甚至還屏住呼吸,營造出只有馮玉華在通話的假象。

一桌人對視了一眼,馮玉華用手機打開了一個文檔,那個文檔是他們調查來的一些和任久有關的資料,大眾知道的不知道的,還有摸排走訪得出來的很多人對他的評價,這裏都有。

不得不說,任久的作風還真是一級棒,幾乎所有人都在誇他,季雲舒甚至還在一次採訪的時候,公開表示任久都算他的童年陰影了,簡直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季家的長輩也都很喜歡他,尤其是他爺爺季戰旗。

季戰旗……

馮玉華斂眉,季戰旗是軍部的人,但是名號那可是全神州都知道,他們警部禁毒局局長郜局——杜忠的姐夫——都尊敬的人,那能讓季戰旗認可誇讚的人,肯定是個很不錯的人。

所以,按理來講,任久肯定是值得信任的。

要換平常,馮玉華可能就相信任久了,可是,壞就壞在任久是特工部的人,她就算是想信任也信任不起來。

一個特工部,就可以摧毀特遣隊,甚至是整個禁毒局的所有信任。

七年前,如果不是他們,左麟怎麼會需要假死!唐雅又哪裏需要假死!又哪裏,需要到處瞞着他們還活着的事實!

整個警部,知道他們兩人還活着的,只有郜局,馮玉華,還有現在除了左筠心以外的特遣隊隊員,除了這些人,沒人再知道了。

哪怕是左麟那一屆特遣隊隊員,那一屆十五個人,除了馮玉華,其他人也都是不知道的!

誰願意瞞着這麼多人!沒有人願意瞞!可是他們必須瞞着!

七年前的任務里就有了內鬼,當初查了很長時間都沒查出來是誰,警部整個禁毒局大換血,領導班子幾乎換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出來是誰。

那次任務,警部軍部特工部三方合作,禁毒局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軍部那裏也亮明沒有問題,特工部遮遮掩掩拖了很久,問題明顯就在特工部!

可是特工部最後給出來的答案也沒有問題,上頭也派人查過沒有發現異常,這種情況下,兩種可能,要麼那個內鬼藏得深,要麼,就是整個特工部都有大問題!

但是這不排除軍部和警部自己就真的完全沒問題,他們需要處處防着,他們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誰身上,左麟和唐雅兩個人的假死就被瞞了下去,瞞了所有人包括他們的女兒。甚至是,連左筠心是左麟和唐雅的女兒這件事,都沒多少人知道,特遣隊知道,郜局知道,再然後……也就只有部長和副部長了吧。

要不是部長和副部長必須知情,可能,馮玉華連對着他們都不想說實話。

那七年,她過得不比左筠心好到哪裏去,她甚至更痛苦,她會在看到左筠心沒日沒夜訓練的時候愧疚痛心,她想告訴她真相,可是不能!她不能!

無數個安靜的深夜,她一次又一次糾結,一次又一次崩潰。

不行,扯遠了!

馮玉華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思緒從那痛苦的七年裏拉回來,她抹了把臉,強迫自己不能表現出任何不適,強迫自己去理性分析這件事。

內鬼,沒錯,內鬼。

先假設,如果軍部和警部沒有問題,問題出在特工部,她設想的兩種可能,都會在特工部留下痕迹。

七年過去了,不太可能再找出來當年那個內鬼是誰了,但是哪怕是一點蛛絲馬跡也可以,有了那麼點蛛絲馬跡,有他們特遣隊在不愁找不到人,祖宗十八代都能給他扒出來。

內鬼有線索,說不定就能順藤摸瓜找出來和高南簫有關的證據!

任久是特工部的人,有任久在,說不定他還真能想辦法查出來點什麼。

相信任久,於馮玉華而言是一場賭博,還是一場以命為籌碼的豪賭。

贏,那就是旗開得勝闔家團圓;輸,那就是全軍覆沒功虧一簣。

馮玉華揉揉眉:「小竹子,你實話實說,你願意相信任久嗎?」

安安靜靜等着馮玉華回答的左筠心一愣,她沒想到馮玉華會問這個問題。

「我……」

左筠心張張嘴。

對啊,她相信嗎?眼前閃過一幕又一幕畫面,李仁、許韻、孟子衿……願意為了天藝以身犯險去處理宋家和李仁,願意為了孟子衿去魔都解決孟碩和曾燕,願意幫她找家人在她和季家中間不斷交涉,只要是她提出的事情,任久都在盡自己所能幫助她,不求回報,甚至她說一句謝謝任久都會覺得是在見外。

或許任久是另有所圖吧,但是一個人的氣質是難掩的,任久身上的氣質,很正,不偏不倚,會給人很強的安全感。

可是左筠心不是什麼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就算如此,她也不敢信任任久,或許是因為那七年,讓她無法再去信任除了特遣隊以外的所有人。

左筠心發現,對於馮玉華的問題,她給不出答案。

她從來沒有給不出答案的時候,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糾結的時候。

感性上她想要相信任久,可理性讓她不斷思考分析設想各種可能。

理性與感性在她心裏互相拉扯,好痛苦,好難受,到底該怎麼辦!

左筠心蜷在沙發上,閉上了眼。

此時此刻,她不再糾結她到底信不信任任久,她開始糾結,為什麼她的感性會和理性打起來。

什麼時候,她的感性,可以和理性勢均力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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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戲影后又紅又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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