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鄭明薇心生惡念
果然不出鄭夫人所料。
鄭義下朝回到家，得知長公主下帖子的事情之後，立刻就將鄭辭秋母女叫來商量。他紅光滿面囑咐鄭辭秋一定要好好表現，能被選為皇后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鄭家並不算世代顯貴的大戶人家，鄭義年輕時家境很一般，還是靠着岳父的賞識提攜才有機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如果家裏能出個皇后，那光耀的可是鄭家的門楣，省得外人總在背地裏說他靠妻子的裙帶關係上位。
鄭夫人還想再勸，「老爺，後宮女子的日子可不輕鬆，咱們跟勛爵人家不同，不必非要爭這個榮耀吧？」
鄭義憤怒拍桌，「婦人之見！皇後母族那是多大的榮耀！你出去問問哪家不想要？憑秋兒的品貌才情，就算在宮裏那也是一等一的出挑，何愁得不到陛下的寵愛。」
「我雖官至戶部尚書，可榮辱皆在陛下一念之間。秋兒若是當了皇后，鄭家的長久輝煌何愁？」
對着鄭辭秋，鄭義又換上一幅溫和的面孔，「秋兒，你自小懂事，應該明白父親的苦心。為父不是把你往火坑裏推，陛下他年齡相貌性格都合適，只要你成了皇后，那就是世間最尊貴的女子。」
鄭辭秋抬起頭，直視着父親輕輕道，「女兒知道了，父親放心吧。」
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父親嘴裏說的、心裏想的，全是「尊貴」「榮耀」這樣的字眼，似乎皇宮是天下最好的地方。他看中的是皇后這個身份帶來的好處，至於女兒在宮裏會面臨怎樣的難處，他根本沒有考慮過。
鄭義欣慰的點頭，「秋兒果然懂事聽話，為父心中甚慰。這幾日讓你母親給你好好置辦一身衣裳首飾，決不能讓人比下去。」
也不管母女兩人神情如何，他起身作勢離開。忽然停住腳步猶豫了下，對着鄭夫人說道，「讓薇兒一起去。能有際遇最好，沒有就當見見世面。」
待鄭義的身影徹底走遠，鄭夫人冷笑一聲，「呵，你父親心裏只有他的面子榮耀，旁的東西一概不關心。」
她拉過女兒的手輕輕撫摸，語氣慈愛又疼惜，「秋兒，你也是大姑娘了，心中有自己的主意。母親不逼你，你想爭就爭，不想爭就低調些走個過場。你父親要是敢訓斥打罵你，我就跟他拚命。」
「呵，竟還不忘他的另一個好女兒。難道還打量着娥皇女英的佳話嗎？呸，噁心。」
鄭辭秋只輕輕點頭默默不語。
這邊鄭明薇母女得知芙蓉宴的事情，真真是激動又眼紅。
方姨娘激動片刻稍微冷靜了些，「薇兒，這帖子……應該是下給大小姐的吧？」
鄭明薇臉色一黑。她當然知道這帖子其實是下給鄭辭秋的，自己能同去只不過是捎帶。
皇后怎麼可能從庶女中挑選呢？各府嫡女一大堆，輪也輪不到庶女的。
「哼，當然是給我的好姐姐，難不成這樣的好事還會輪到我頭上嗎？」
方姨娘一頓，「唉，是為娘拖累了你。若你能投生到夫人的肚子裏，這種好事可不就有機會了。可若是沒機會，你父親為何還要讓你同去？難道是想讓你幫襯着大小姐？」
鄭明薇小臉冰冷，「呸，我怎麼可能幫她！父親多半是想讓我跟着見見世面吧。」
「也許吧」，方姨娘點點頭，「唉，若是大小姐真的被選作皇后，咱們娘倆的日子以後就不好過了。」
如今尚書府後宅雖然被夫人把持，可老爺心裏還是偏寵他們母女的。但如果鄭辭秋當了皇后，那這寵愛絕對一落千丈。
鄭明薇暗恨，「憑什麼呢？」
方姨娘揉着手裏的帕子嘆氣，「就憑人家是正妻嫡女，咱們娘倆就失了先機。」
「我絕不要讓鄭辭秋一輩子踩在頭上」，鄭明薇拳頭捏的發白，一字一頓恨聲道。
從小到大受人關注的都是鄭辭秋，所以她才總想在婚事上壓一頭。若是讓鄭辭秋成了皇后，那她就再也沒機會贏了。
還能有比皇后更尊貴的身份嗎？
沒有。
所以絕不能讓鄭辭秋當上皇后。最好能讓她身敗名裂，連個好人家都嫁不得。
鄭明薇突然來了一股狠勁，她要毀了鄭辭秋。
「娘，你有沒有門路能拿到點東西？」
方姨娘詫異問道，「什麼東西？」
鄭明薇貼在她耳邊小聲說了計劃，方姨娘心中震驚，「薇兒你瘋了？這要是被人抓到，那你就完了，就是你父親也不會饒了你的。不行，娘不同意。」
「娘，如果讓鄭辭秋爬上去，咱們母女就徹底被踩下去了」，鄭明薇語氣幽幽似鬼喃，「你想一輩子看夫人臉色過活，後半生再也直不起腰嗎？」
方姨娘心中一抖，她當然不想。
她雖然是個妾室，可依仗着鄭義的偏寵，在夫人面前也不用卑躬屈膝小心討好。這麼多年已經享受習慣了，忽然讓她像其他妾室一樣去討好夫人，她覺得彆扭又屈辱。
什麼樣的母親教出什麼樣的孩子，這母女倆本質上都是一樣的貪得無厭。
方姨娘小心叮囑，「那你可得小心些，千萬不要被人發現……」
「娘放心，我明白的」，鄭明薇陰沉着臉點頭，嬌媚如薔薇花的臉龐上是滿滿的惡毒。
——
「姐姐，你在跟誰打招呼？」
鄭明薇看到鄭辭秋與人點頭致意，柔聲疑惑問道。
此刻她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對嫡姐的惡意，而是慣例表現出嬌柔羞澀惹人憐的樣子，跟在嫡姐身邊柔弱又乖巧。
鄭辭秋自然知道她的真面目，但在外人面前，還是要顧忌着鄭家的臉面不能拆穿她，更不能對她太冷淡。
「是勇國公府的姚小姐。」
鄭明薇朝勛爵貴女這邊看了看，然後裝作親熱的樣子湊到鄭辭秋身邊，「這位姚小姐的氣質真好啊。」
鄭辭秋不耐煩與她靠的太近，向後退了半步說道，「這是自然，勇國公府對姚小姐的教養非常用心。莫再多說，被聽到了不好。我們去那邊坐吧。」
鄭明薇落後半步跟在嫡姐身後，不着痕迹摸了摸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