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芙蓉宴
回到長公主府，想起褚昭廷那尷尬又氣悶的表情，褚含清不免覺得心情愉快。
衛永清見她眉目舒展似乎很輕鬆愉悅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殿下心情很好？」
褚含清淡定的點頭，「能讓惹到本宮的人不高興，本宮不該高興嗎？」
「自然應該」，衛永清斂目輕笑。
兩人正說話間，福全從門外走進來，仍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奴才見過殿下。」
褚含清嗯了一聲，「府里的芙蓉花最近開得不錯，本宮準備辦一場芙蓉宴，邀請各府上的年輕小姐們來賞花，你帶人籌備周全些。」
福全一口應下，「奴才明白。只是不知道殿下打算定在哪一日？又準備邀請哪家的小姐？奴才們也好去各府下帖子。」
褚含清仔細想了想，如果只邀請意向中那幾個姑娘，說不得有些尷尬。既然開一次宴會，索性家世差不多的人家就都邀請過來，認認臉也好。
人多了交流就更多，也更方便觀察其言行舉止。
「四品以上的文武大臣還有各有爵位的人家，凡是已經及笄又未曾定親的都邀請來吧。帖子怎麼寫，你們心裏有數。至於日期，就定在三日後吧。」
褚含清想起一事囑咐道，「那日陛下也會來，消息不要外傳。辦事都警醒着些，莫要給本宮丟人。」
福全笑着應道，「殿下儘管放心，絕不會給您丟人，奴才這就帶人去準備。」
長公主府里有不少從宮裏帶出來的人，其他丫鬟僕從也個個訓練有素，辦個小小宴會自然不在話下。
福全離開后，衛永清忽然開口道，「殿下，您還記得我說過齊王在宮裏有個眼線嗎？」
「自然記得」，褚含清點頭，「你知道是誰了？」
衛永清點頭又搖頭，「只是覺得很像，但不敢確定。今日在皇宮裏看到一個太監，身形和說話姿態很像那晚見到的。但聲音不是很像，又沒見到容貌，所以我也不能確定。」
褚含清追問道，「知道是哪個宮裏的人嗎？」
「是寶慶宮的首領太監。」
褚含清微眯眼，「竟然是慶妃宮裏的人……」
明華身邊的首領太監竟然是褚昭齊的眼線。
那明華知道嗎？
如果不知道，褚昭齊的目的是什麼？如果知道，那兩人又是什麼關係呢？
「讓人盯緊寶慶宮，好好查查那個太監」，褚含清肅然道，「注意慶妃是否有異常。」
衛永清點點頭，「我已經讓人盯着了。」
「殿下……」
褚含清轉頭，見他神情似有不舍，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衛永清緩緩道，「暗衛營總部那邊有事需要處理，我必須得親自回去一趟。」
作為暗衛營統領，實際上他每天也有好多事情要處理。像從前岳峰任統領的時候，都是長期駐紮在暗衛營總部的，哪能像衛永清一樣成天跟在主子身邊。
身為統領，負擔的已經不僅僅是探查、保護、監視等任務，還要負責起整個暗衛營的運轉。除了現有的暗衛，還要選拔訓練新的暗衛苗子。
因為捨不得褚含清，衛永清上次回總部時便將好多具體任務都分配出去了，他只負責總攬全局，挪出更多的時間陪伴在褚含清身邊。
但總有非他不可的事情要處理，這是推脫不掉的責任。
褚含清怔愣一瞬，「要去幾天？」
「少則三日，多則五日」，衛永清言道，「我會儘快處理完畢的。」
「嗯，本宮知道了，你去吧」，褚含清的聲音平靜卻也帶着一絲失落不舍。
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兩人又幾乎日日相對，忽然要分開好幾天真的是不習慣。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總不能兩人只黏在一起什麼正事都不做。
衛永清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殿下這幾日要多多保重，暗五會隨時隨地保護您，其他的暗衛和府衛也都安排好了。我會儘快趕回來的。」.
「嗯，注意安全」，褚含清輕輕抱着他的腰。
三日時光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芙蓉宴的日子。
卻說三日前，各家府上接到長公主下的帖子時都懵了，一個個恨不得揉揉眼睛。
誰？長公主？哪個長公主？
待看清了帖子上確實有鎮國昭慧長公主的專用記號時，俱是感到不可思議。
昭慧長公主可從來沒辦過宴會，在皇宮裏沒有，出宮開府也沒有。眾人已經習慣了她從不辦宴會、也不大參加宴會的事實。
這冷不丁接到帖子，第一反應不是喜悅，而是立馬反思自己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被長公主盯上了。
實在是這個長公主太不一般，她的所作所為不能用對待其他人的眼光來判斷。
驚詫后仔細看過帖子，發現只邀請了年輕姑娘赴宴賞花遊玩。
這……
帖子上肯定不能寫得太直白，有關選皇后的事情一個字也沒有提。只是說府上的芙蓉花開的正好，大家玩樂熱鬧一番云云。
然而大家都是官場上的人，個個精明，誰也不會相信這是長公主的一時興起。有那心思靈活的，稍一考慮便覺得激動莫名。
皇帝已年有十八卻尚未立后，沒有能拿事的長輩在世，由昭慧長公主這個姐姐出面，藉由宴會的名義考察一下人選再合適不過。
想想寧天選皇后的傳統方式，越想越覺得目的就是如此。
皇帝要立后了！
選中哪家的姑娘，對哪家來說都是光耀門楣一步登天的大好事。這可是元后，是嫡妻，跟妃子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妃子還要爭寵才能維持地位，而皇后只要不犯錯，那地位就無可撼動。
家世出眾早有一爭之念那幾家，這三日都鉚足了勁給自家閨女收拾打扮。
衣裳要做新的，首飾要仔細挑選，連赴宴的妝容髮式都要提前想好試了又試。既要風采出眾穩壓別人一頭，又不能顯得過於隆重惹人笑話，還要顧忌着不能越過長公主。
如何表現的妥帖端莊秀美大氣，這些姑娘個個被好好教導了一番。
那些家世差一級的也不遑多讓，急急忙忙準備新衣服買新首飾。
雖然被選中的希望沒那麼大，但是萬一呢？說不定自家姑娘運氣好入了長公主的眼，這種事誰說得准呢？再說爭不上皇后的位置，能撈個貴妃、妃也好啊。
皇帝的妾能跟普通人家的妾一樣么。
京城有名的幾家賣衣裳、胭脂水粉、首飾的鋪子，這三日顧客盈門，貨品直接賣脫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