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決意選后
褚昭廷這幾天有些焦頭爛額。
過去一直覺得是褚含清過度把持朝政，致使自己的權力隱有被架空之感。
這回褚含清不再參與大朝會，明面上看已經將皇權徹底歸還，褚昭廷假意客氣的挽留，實際上心中竊喜。
終於到他大展拳腳的時候了。
然而事情並不如他自己想像的順利。
且不提其他，單論政務奏摺的數量，這幾日就令褚昭廷頭大如斗。從早批到晚沒個休息的時候，任務量直接翻了個番。
這還是在內廷官員初篩后呈報的前提下，否則光是奏摺就能堆成小山。
如果朝廷官員個個認真辦事尚且好一些，可這些官員本就不是一條心，各有各的圈子派系，各有各的利益同盟。
沒有了長公主的掣肘，皇帝處事又不算通達老練，恰逢朝堂變動，這些人彷彿終於逮住了機會，開始抱團明爭暗鬥。
每日早朝皇極殿都如同市井菜場一般，你來我往唇槍舌劍。一方提出的意見，就一定會有另一方跳出來唱反調。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爭執過後又要讓皇帝做出評判。
褚昭廷只覺得極其煩躁。
偏偏他還總妄想着讓所有官員都稱頌他賢明，讓每一個派系都忠誠的歸順於他。該態度強硬做出決斷的時候，他卻總是和稀泥。
幾次下來更是彈壓不住，早朝一派烏煙瘴氣的景象。
褚昭齊自知被防備的厲害，明面上從不討嫌參與朝政。可趁着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暗地裏鼓動自己一派的官員在朝堂上挑撥離間，放冷箭拱邪火激化矛盾，使得皇帝的日子更加難過。
趁着這個機會，他想拉攏聯絡更多的大臣，可早就褚含清提前防備着，因此收效甚微。
褚含清可以不再親力親為，但她不會親眼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更不會讓褚昭齊漁翁得利。
褚昭齊也不算太惱，反正現在這局面已經比原來有利。只要褚含清不再堅定的幫助褚昭廷，他肯定能找到機會暗中舉事。
這日午後，褚含清正在書房裏練字消食。
自從撒手朝政后，她的小日子過得十分愜意。從前沒時間想沒時間做的事情，如今有大把的空閑。
更何況還有心上人在側，這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舒坦。
褚含清忍不住心生感慨，這才是長公主該過的日子，原來自己的幾個姐妹平日裏這麼快樂。
雖說不如自己顯尊貴，那也僅僅是跟自己比。若放到人堆里，長公主的身份還是人人敬重的。
現在褚含清最記掛的只有兩件事，一是尋找合適的時機給衛永清定下名分，二是趕緊將雲景辰送走。
總在她府上住着算怎麼回事。
只可惜經過先前雲聖使團被滅一事，寧天這邊實在不敢隨意將他送回。只能先派使臣往雲聖送信致歉，再商定下充足的時間，由寧天將雲景辰護送至邊境，再由雲聖的人接走。
可兩國都城距離遙遠，使臣到達需要不短的時間，如今只能幹等着。
好在雲景辰有眼色，自從有一次在府中偶然碰見褚含清與衛永清兩人舉止親密，他便很少再出現在主院這邊。
褚含清也與他細細聊過所謂內女乾的事情，只是線索太少，實在不好確定是哪一個官員，便只能命人私下裏將可疑人選盯住。
書房裏褚含清忍不住停筆笑出聲。
「永清，你這「紅袖添香」的功夫可不怎麼行，墨汁都要溢出硯台了。」
衛永清聞言放下墨條，將手背過身後悄悄捻了捻。他耳朵微紅，沉聲說道，「技藝生疏，殿下別嫌棄，我很快就會熟練的。」
「那你可要快些熟練」，褚含清笑道，「不然……」
不然怎樣她沒說，只是挑眉含笑。
衛永清上前一步，微微彎腰在褚含清唇上啄了一下，「不熟練殿下也不可以換人，只能是我。」
褚含清食指頂住他的肩膀，笑盈盈反問，「這麼霸道？」
「嗯。」
衛永清輕應，攬過她的纖腰，含住她的唇瓣似有似無的淺淺廝磨。
這樣若即若離反倒磨人的厲害，褚含清忍不住回應，兩人就着滿室的墨香接了一個綿長柔情的吻。
一吻畢，褚含清素手抵着衛永清的胸膛嗔道，「自從跟你在一起，本宮越發懶散了。若是放在宮裏，你就是個磨人的禍國妖妃，三千寵愛在一身，從此君王不早朝。」
衛永清握着她的素白皓腕送至唇邊，在她手腕內側印下一吻，「殿下，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前一句，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屬下尚未做到如此地步呢。」
他的聲音與眼神莫名帶着灼熱與誘惑之感，直令褚含清心神顫顫。
叩叩——
氣氛正曖昧時，書房的門被人敲響。
衛永清眼中一閃而過的被打擾的不悅，被褚含清看個正着。她笑着退出他的懷抱，命人進來回話。
福全頂着笑眯眯的臉進來，「奴才打擾殿下了。」
他是將褚含清從小伺候到大的老太監了，對褚含清從心裏實打實的忠誠敬重，還帶着對孩子般的疼惜。
褚含清跟衛永清的事情自然不會瞞着他。
福全是真心高興，只要殿下覺得好的，他就覺得好，看衛永清也覺得越發順眼。
「無礙，發生了什麼事？」
褚含清態度柔和，她知道福全沒有事是輕易不來找她的。這府中打理迎來送往、掌管吃喝拉撒之事的都是福全，他其實也挺忙。
「回殿下，宮裏派人傳陛下口諭，請您明日午後到宮中敘話」，福全躬着身子回道。
褚含清鼻間哼笑，「哦？可有說為了何事？」
難道是這幾日做事不順想尋求幫助？亦或是尋個由頭髮火？
福全抬頭瞄了眼褚含清的臉色，低頭回道，「來人說陛下有意立后，且言明一***事關重大不可輕忽。如今先帝爺與先皇后、瑾太妃都已過世，沒有長輩張羅，便請殿下您去幫忙參謀下人選。」
褚含清實在沒想到會是為了這個。
實在是有些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