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情感再次冰封
周三上午,蘇海股份公佈回購方案,在二級市場掃貨,以提振市場信息,穩定股價。
受此消息影響,股價經歷了小幅反彈,上午收盤前,再次下挫。
場內資金避險情緒濃厚,空方明顯佔據優勢。
凌鋒坐在辦公室,看着蘇海股份的曲線圖,九月份以來,股價一路陰跌。空頭看來是蓄謀已久,現在是圖窮匕首見。
但他自顧不暇,與李氏化學的專利談判,已經進入關鍵期。
新廠建設、老廠改造、格沃的人員調度,繁重的工作讓他壓力倍增。
但最致命的,還是李秉松的涉案,讓他如墜冰淵。
凌鋒感到疲倦,愛上仇人的女兒,讓他不知所措。
他突然想起辨空的告誡:
萬法緣生,皆系緣分。一切諸果,皆從因起,一切諸報,皆從業起。
他想到戰場上死去的人,敵人、朋友,子彈呼嘯,血肉橫飛,哪怕過去多年,依然深深地鐫刻腦海,夢魘纏身。
這是血腥殺戮的一種報應。
無知者憧憬熱血的戰場,卻是倖存者逃避陰森的煉獄。
凌鋒感到頭痛,交待完工作,獨自離開了辦公室。
秋光明媚,沿着樹葉泛黃的街道,漫無目的地踱步。
坐在街角閑聊的老人,嬉笑打鬧的孩童,整個街巷充滿了煙火氣。
直到下午三點,他隨手攔了一輛的士,前往蘇公館。
他沒有進屋,只是站在草坪上,沐浴陽光,靜靜地抽着煙。
十分鐘后,蘇銘遠坐着輪椅,出現在草坪上,身後跟着蘇景萱。
「今天天氣不錯,是該出來走走。」蘇銘遠臉上帶着笑容,心情並未受到股價波動的影響。
凌鋒看向蘇景萱,詫異道:
「蘇小姐,現在是上班時間,我給你放假了嗎?」
「那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裏?」
「零零后都這麼囂張嗎?敢質疑老闆。」
「我辭職了。」蘇景萱針鋒相對。
凌鋒劍眉微皺,嚴肅地說道:
「董事會是否核准?工作是否交接?請端正你的工作態度。」
蘇景萱白了凌鋒一眼,不悅地說道:
「那你想怎樣?我只想多陪陪爺爺。」
凌鋒並未說話,接過輪椅把手,揶揄道:
「大人聊天,小屁孩不要跟着。」
「你罵誰小屁孩呢。」蘇景萱美眸一瞪,伸手去搶輪椅。
蘇銘遠並不相勸,樂呵呵地笑着。
兩個年輕人爭搶輪椅把手。
蘇景萱無意中握住凌鋒的手,男人溫暖厚實的手感,讓她臉頰微紅,又主動縮了回去。
三人一同走出蘇公館,沿着午後的老城區,悠閑地散步。
看着泛黃的杏樹葉,凌鋒感傷道:
「老爺子,我爸的案子已經重啟調查,謝謝。」
「蘇某愧對一個謝字,只剩一張老臉了。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蘇銘遠看着熟悉的街道,心生感慨。
秋風拂過,杏葉飄落,兩人沉默不語,同時看向樹梢。
這種默契,讓蘇景萱心生醋意。
過了好一會兒,蘇銘遠問道:
「又遇到煩心事了?」
凌鋒看着遠處的銀杏樹,苦笑道:
「人可以放下一切,躲一輩子嗎?」
蘇銘遠反問道:
「如果你真想躲起來,為何還要回到江海?難道真是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嗎?」
「老爺子,你相信因果報應嗎?」
蘇銘遠再次反問道:
「信因果,就要信來世,你相信來世嗎?」
「我連這一世都沒活明白,又何談下一世。」凌鋒輕輕搖頭,俊逸的臉上滿是苦澀。
蘇景萱俯身拾起杏葉,聽着兩人的對話,諱莫如深。
陽光打在凌鋒臉上,俊朗中透着一絲憂鬱。
傳奇的人生經歷,加上無可挑剔的樣貌、事業,讓他散發著一種神秘感。這種感覺對於女人,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尤其是眼界甚高的女人。
蘇景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側耳傾聽。
凌鋒推着輪椅,沿着銀杏樹蔭,緩緩前行,神情疲憊:
「老爺子,我想離開江海。」
「出國度假嗎?」
「要離開很久,可能十年,也可能二十年,也可能一輩子。」
「公司怎麼辦?」
「交給職業經理人,他們的管理水平可能比我還高一些。」
蘇景萱滿臉驚愕,打斷道:
「你現在還不到三十,不會就想隱退吧。」
凌鋒微微皺眉,看向蘇萱,譏諷道:
「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誰小孩了,最討厭你這種人,自以為是,目中無人。」蘇景萱美眸含怒。
凌鋒掃了蘇景萱一眼,不屑一顧。
他曾經想過好好談一場戀愛,但老天爺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或許是命犯孤煞,他對感情的態度再次退到了原點,越漂亮的女人,越應該警惕。
蘇銘遠坐在輪椅上,勸誡道:
「小鋒,你經歷的事情太多,遠超常人。如果真的遇到什麼坎,你要記住,一定要謹慎克制,時間站在你這邊。年輕皆有可能。」
凌鋒點了點頭,突然問道:
「老爺子,你有什麼遺憾,需要我幫你做的?」
蘇銘遠惋惜道:
「你已經做了,但這種事,不能強求。」
凌鋒與蘇景萱同時會意,兩人都心懷愧疚,不知如何應答。
黃昏時分,天氣轉涼。
三人返回蘇公館。
凌鋒謝絕了一同晚餐的邀請,執意離開,剛剛走到草坪上,蘇景萱追了出來。
「你有他的聯繫方式嗎?」
「誰的?」
「陳晉高。」
「我不僅有陳晉高的,還有歐陽怡的,問題是,你拿什麼和他們談判?」
蘇景萱有些焦急,疑惑道:
「我不能理解,他們攻擊蘇海股份,到底能得到什麼?」
「你還年輕,不能理解的事情非常多,慢慢來吧。」
蘇景萱咬着嘴唇,斜眼打量凌鋒,明明只大兩歲,卻總是一副長輩的派頭語氣,實在讓人討厭。jj.br>
她終於忍不住開火,譏諷道:
「你不裝逼會死嗎?」
「我本來就很牛逼,不需要裝。」
「那人剛回國的時候,假裝一副窮酸相,又該怎麼解釋?」
「我只是穿的普通而已,在蘇小姐眼中,就成了窮酸,那是不是每個人都要穿一身定製名牌?」
蘇景萱美眸靈動,微微仰着臉,調侃道:
「你就是喜歡裝,裝深沉,裝學問,賣弄才華,吸引別人的注意和好奇。」
凌鋒冷哼一聲,盯着女人的眼睛,嘲諷道:
「賣弄才華,總比某人賣弄風騷的好。」
蘇景萱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