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憶
第二章回憶
松提娜鎮的衣服市場倒不如說是農貿市場。
隨處可見的菜攤和肉禽攤販讓馬丁應接不暇,不是第一次來的馬丁熟練的躲避着農貿市場上的三隻手和地痞流氓徑直朝着這裏最火熱的攤位走去。
“幫我一身你這裏最好看的女士衣服!”
熱情的白人老闆手裏拿着一把捲尺一看是馬丁:“呵,馬戲團的小子也有女朋友了!”
“粉色的這身,120,藍色的210,都是我從巴拿馬批發回來的!”
馬丁算了算一共就得330元,這可是他辛辛苦苦攢了一年的錢。
他肯定要砍價啦。
不過對面的白人老闆似乎看出來了馬丁的想法。
“嘿,馬丁,看在你是我們松提娜鎮老熟人的面子上,你這衣服是打算送給小姑娘的吧,我這裏有一枚戒指,保證小姑娘看到這個戒指....”
馬丁用餘光瞥了一眼那枚白色的戒指。
戒指的上面還鑲嵌着一顆綠色的寶石,雖然他很喜歡,但是馬丁還是裝出一副“不要,不要,你就說200能不能拿走!”
“誒!”
“馬丁,哪裏有你這麼砍價的,盒子+戒指+兩身衣服,足夠你娶一個漂亮姑娘了。”
白人老闆見到馬丁這個樣子明顯有一些着急。
木製戒指盒和戒指十分的搭配,原本還想再砍價的馬丁看到這對東西眼睛似乎有一些移不開了。
當白人老闆用手指頭沾了口唾沫數着手裏剛剛到手的300元時,他還得意的說道:“還想和我斗,也不看看我...”
“喂喂喂!今天的攤位費該交了,別讓我催你們啊,要不然這松提娜鎮的市場可容不下你們。”
白人老闆聽到這話,臉色瞬間一變。
可是早就離開了市場的馬丁一路上屁顛屁顛的朝着吉賽爾·邦辰的家裏走去。
松提娜鎮的夜色降臨的很快。
而且因為地理因素的原因,晝夜溫差很大,馬丁將身上的背帶牛仔服裹了裹十分利索的就順着吉賽爾·邦辰家門口的大樹爬上了她們家的房屋。
屋內飄出來陣陣的香氣,馬丁第一時間就聞出來了她媽媽做的巴西烤肉!
馬丁將嘴角的口水輕輕的擦拭過去便將其中的一片瓦掀開朝着屋內看去。
桌子上美食很多
她銀行職員的媽媽和當大學老師的父親都在。
吉賽爾·邦辰一臉笑容的坐在兩人中間。
“明天去聖保羅的模特大賽的時候,你母親跟你一起去,我就不去了,不過我托我在美國的朋友給你準備了一身衣服。”
吉賽爾·邦辰看到他父親從身後取出來了一個棕色的盒子瞬間就開心的站了起來。
“愛馬仕!”
一條淡白色的裙子就被吉賽爾·邦辰從盒子裏面拿了出來。
吉賽爾的母親見狀忍不住對着她父親翻了一個白眼:“你真捨得!這可是400美元呢!我們一家子一個月的收入。”
趴在房頂上的馬丁扭頭看了一眼用牛皮紙袋子包裹起來的兩套衣服沒有吭氣。
400美元他知道,如果要是放在他在馬戲團的收入需要他做一年,他大概好像知道吉賽爾·邦辰的意思了。
回到屋內的吉賽爾·邦辰換好那身白色的裙子再搭配上她金色的頭髮襯托的她格外的美麗。
“哈哈!看看我女兒這身,就是再讓我花400美元我也願意。”
吉賽爾·邦辰穿着嶄新的衣服剛想開門走到門外的時候,她父親卻沉下臉:“站住!不許你去找馬丁!”
“父親!!!”
“吉賽爾,我說過,你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還小,外面的世界很大!”
“爸爸,我就是去和他告個別,我...”
吉賽爾·邦辰的話說完,他父親就一臉面色陰沉的指着屋外呵斥道:“他就是一個月靠着扎別人頭頂的蘋果能有什麼出息!回去!”
“明天一早我就讓你叔叔送你走。”
吉賽爾·邦辰聽到這句話眼眶一紅,腳一跺就朝着她的屋內走去。
而她父親卻並沒有停止他的憤怒,他徑直衝向門外朝着自家的屋頂罵道:“混蛋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躲在我們家屋頂和我女兒見面的事情,那是以前,從現在開始,你以後離我的女兒遠點!”
馬丁已經忘記他是怎麼從屋頂下來的了。
連滾帶爬似乎說的就是他,就連他最擅長的爬樹他都忘記了。
躲在家裏的馬丁用背後死死的頂住大門氣喘吁吁的拍着他自己的胸口:“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但是她的父親似乎沒有善罷甘休直接就站在馬丁的家門口說著各種各樣的難聽話。
她的母親反而低頭看見了馬丁遺留在房頂的兩件衣服。
撿起衣服的她來到了女兒房間門口:“這是馬丁給你買的衣服,他可能覺得能用這兩件衣服挽留住你吧,可是女兒,你要知道,不用說外面的世界,就是聖保羅的百貨市場衣服都比這個好,難道你這個樣子真的甘心嗎?”
她母親將衣服掛在門鎖上就轉身離開了。
.....
被關押在囚車上的馬丁則因為一記急剎車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咣當”
破舊的囚車們發出刺耳的聲音,獄警德萊爾見到馬丁這副樣子忍不住開口說道:“已經兩天了,你別死在路上!”
許久沒有動彈過的馬丁扭頭看了一眼德萊爾主動問了一句:“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好嗎?”
德萊爾一臉訝異的看着眼前這個兩天不吃不喝的囚犯第一句話竟然是問這個。
他也有一些訝異!
難道不應該是問“監獄裏面亂不亂”“他會不會挨打”“他該如何在裏面生存”的一系列問題嗎?
德萊爾彎腰走進囚車將他身子下面的水瓶子主動擰開遞到他嘴邊說道:“呵,外面的世界?別說外邊的世界了,你就是在烏索監獄裏有錢那裏就是天堂,沒錢?對於你來說就是地獄!”
馬丁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不過當馬丁開始低頭吃東西后,德萊爾倒是輕鬆了,他是真怕馬丁絕食餓死自己啊,他辛辛苦苦跑這麼老遠,不就是為了之後的錢嗎!
就在馬丁轉身準備下車方便的時候,他突然看到馬丁的脖頸處不知道為什麼紋了一個綠色的樹葉。
“真是奇怪的人!”
在巴西這個地界別人都是紋骷髏、圖騰、毒物,他倒好,紋了一片樹葉,德萊爾吹着口哨一臉輕鬆的站在路邊小解了起來。
但是馬丁卻摸了摸他脖頸處有一些滾燙的紋身。
“那....”
“這麼說..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咯!”
馬丁再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是在安慰他自己,也好像是在給自己找借口,沒人知道為什麼。
馬丁似乎也不願意回憶下去了。
吃飽喝足的馬丁就這麼睡著了,德萊爾一路上走走停停,馬丁也一陣清醒一陣昏迷的。
中途德萊爾也下車來看了幾次馬丁。
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腫成豬頭的小子自愈能力真的可怕。
從法庭出來的他渾身腫脹的樣子明顯是被人毆打了一樣,可是隨着時間的推遲,這個小子身上的傷口有的不但結痂了,就連他的臉也正常了不少。
可是當馬丁告訴他,他才16歲的時候,德萊爾覺得是因為他還年輕的原因吧。
至於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可以反殺四個成年男人的事情,他沒問,他也不想知道,在巴西這種事情很常見。
終於在第七天的時候
整個巴西最混亂最複雜的烏索監獄到了!
雙手雙腳被銬住的馬丁,背後微躬,脖子前傾,走起路來就好像隨時要死掉一樣,沒辦法德萊爾怕他跑掉,除了一開始的水和麵包,他再也沒有提供過。
“該死!”
“德萊爾,你終於回來了,這就是那個被人栽贓的犯人嗎?”
回到了烏索監獄的德萊爾好像回到了他自己的地盤,他也是什麼話都敢說:“呵,一個十六歲的小孩,你給我說他能殺四個成年男人?”
將雙腿翹在桌子上的另外一名獄警笑着回答道:“16歲!哈哈,那他可能賣一個好價格了,你可要給他安排一個好的監倉了。”
兩名獄警的話馬丁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他反而眺望着眼前這個監獄,四四方方的圍牆裏面被分成了好幾塊,周圍的樹木都被砍掉了。
十二個高高大大的探照燈和瞭望塔上都是持槍的獄警。
監獄的操場上也被打掃的很乾凈,德萊爾在將馬丁綁在大門上就消失了,另外一名獄警連看都沒有看他反而悠哉悠哉的喝着咖啡,看着報紙。
“我餓了!”
第一聲,那名獄警沒有反應。
“嘿!我餓了!獄警先生!”
第二聲,那名獄警還沒有反應。
“獄警....”
當馬丁準備叫第三聲之後,那名將腳翹在桌子上的獄警抬手就將他手裏的咖啡杯子扔到了他的頭上。
“看在你16歲的份上,我來教你在烏索監獄的第一個要求!”
“如果你再說一遍之後沒有人理你,我勸你最好閉嘴,如果你再繼續說話,我保證你會知道什麼是腔內出血!”
這名獄警一臉猙獰的用手抓起馬丁的頭髮惡狠狠的說道。
馬丁的臉上很快被一縷鮮血給佔據了,但是獄警並沒有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獄警腳上嶄新的馬丁靴就這麼一腳一腳的踹到了他的身上,馬丁卻用雙手抱住腦袋無法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