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民謠-4.秘密

酒足飯飽的苗夭夭小朋友就像一直吃飽了的小肥貓，先打一個飽嗝再打一個哈氣，用埋了吧汰的袖子抹抹油乎乎的小嘴兒，就差跟貓一樣把自己窩起來舔一舔。小玲兒翻着瓊瑤的小說靠在被垛，悠哉悠哉。小傢伙也挺着圓滾滾的肚子有樣學樣的找個繪本假意翻看。王秀霞坐在炕梢邊打毛衣邊看電視。剛買的小彩電里放着楊家將的故事。夭夭時不時還要被拽過來強行識字。

炕上大鐘的鐘擺蕩來蕩去，盪的夭夭昏昏欲睡。小玲兒邊聽着磁帶邊往她的歌詞本上抄歌詞。花花綠綠的本子上沾滿了馬景濤和古天樂的照片。

夭夭爬到小姑姑身邊，黏黏糊糊嚶嚀一聲，靠着小姑姑的膝頭睡了。小玲兒寵膩的揉了揉夭夭的耳垂，嘆息了一聲。夭夭睜開眼睛，小姑姑正雙眼放空的瞧着炕沿。夭夭讀不懂她，也懶得去琢磨，她呀，還要睡她的大覺哩。

外面的風透過破了小洞的牆縫不停發出嘶嘶的聲音。苗夭夭不為所動，不知道睡了有多長時間。混沌間她的衣服被人脫掉，只剩下一套棉質的線兒衣線兒褲（即秋衣秋褲，東北白話）。隨即她小小的身體被拽進一個溫軟的世界。

厚實的棉被好像一副重重的殼，把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夭夭張開惺忪的眼，一片黑暗。小手使勁扒開被子，外面還是一片黑暗。不過，冷冽清新的空氣倒使她清醒過來。她身邊是小姑姑，因為奶奶的身上都是鬆軟邋遢的贅肉和廚房油膩的味道。而爺爺的身體像粗糙衰老的樹榦，並且是帶着酒氣臭味兒的樹榦。他離夭夭半米，小東西都能分辨出。但是小姑姑的身體是香噴噴的，不需要摸，只需要聞，就能體會她雪花膏和香皂熏染下的美好肉體。

小姑姑的長頭髮毫不拘束的散在被窩裏，她的頭髮在陽光下油亮筆直，就是有一點微微的發黃。而此時，她的頭髮和這夜晚是一個顏色的了。幾綹發梢搔着苗夭夭的鼻子臉頰，惹得她一陣陣的發癢，小胖手不停的去撥弄它們。

鐘擺的聲音從來沒有停止過，它就和着均勻的呼吸聲，以及小玲兒和苗夭夭的心臟聲。不一會兒就是苗老頭的呼嚕聲，緊接着是王秀霞的夢話。

“王八羔子，你別走！……”

聽着奶奶這一句沒由來的話，苗夭夭新奇又好笑的抻長了脖子看向奶奶，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是王秀霞紋絲未動，其實這樣說也不是很準確，因為她還放了一個響徹雲霄的屁。這逗的小傢伙笑了起來。可第一個嘿嘿剛樂出口，她就被人捂住嘴巴摁進被窩，再次被大棉被蒙頭蓋上。

“你老實點，不許出聲，不許動！”小玲兒用氣聲命令道。

苗夭夭聽話的一動不動，大氣不敢出。她睜着眼睛卻什麼也看不見。只知道小姑姑不停的扭動着，就像一條美人魚。

“好夭夭，來摸摸姑姑～”小玲兒第一次這麼溫柔的和她的小侄女說話。這溫柔蠱惑了小孩子，夭夭任她擺佈。

夭夭舉手從她的脖子開始摸，一直低手摸到她的腰際。她沒辦法用單獨的一個詞彙描述那種手感。沒有疙瘩，沒有疤拉，順滑柔軟暖和又細膩，看來童話書里的美人魚就是小姑姑這樣子的，不知道她的大尾巴去哪裏了？

小玲兒捉住夭夭瞎划拉的小爪子，讓它們固定呆在一個地方。這地方她一手一個，覆蓋不過來，彈彈軟軟好像奶奶和面那上了勁兒的麵糰。夭夭媽媽可不是這樣子，奶奶也不是。她欣喜的發現這對東西的好玩，不停的揉來揉去，好像就是她新得的麵糰。

在夭夭的揉搓下，小玲兒的身體越來越熱並且感覺她有點不舒服的發抖。夭夭好奇的想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小玲兒她推着她小小的肩膀，讓身體往下滑動。黑暗中，她將自己其中一個大麵糰送到夭夭嘴邊。夭夭雖然不明白這是為啥，但是還在用奶瓶喝奶粉的她知道該怎麼做。也不用小姑姑命令，幾乎是本能的含了上去，不斷努力嘗試能喝到點啥。瞬間小姑姑她就抖若篩糠。砸吧了半天依然一無所獲，夭夭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困意跟海浪一樣一波一波的拍打着她的小腦袋。沒一會兒夭夭小朋友就去和楊排風學耍大刀了。

小玲兒把大被稍微透出縫隙，潮紅滾燙的皮膚散着熱意。此時她一臉慈愛的撫摸着傻乎乎的小侄女兒，內心複雜。她第一次知道當個女孩子還能這麼好玩，這麼刺激。也是第一次開始嚮往些什麼，到底是什麼呢？她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