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考落幕
酒樓內又陸陸續續進來不少客人，酒樓主人很會做生意，新的客人一多，便有舞姬登台，舞姬扭動腰肢，極具美感，而隨着輕紗蕩漾，雪白一隱一現，更是勾人目光。
付兗卻忽視了這些，他沉吟了下，緩緩道：“高天王曾對我說，他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晚上了五百年，不能追隨於烘武帝。”
人知將死，其言善真。
張仲叔不由的一陣沉默，烘武帝大業為何，世間已無人知曉了，他查遍本朝典籍，也難尋真相。
因為在天武大帝登基之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終結了已經持續了五年的烘武亂政。
相傳，烘武帝一生征戰，暗傷無數，在其生命的最後五年，暗傷爆發，他不僅體魄衰敗，精神也逐漸出現問題。
而這才有烘武亂政，險使天下再度崩潰。
辛得烘武身死，天武即位，才一舉扭轉了瀕臨崩潰的帝國。
但後世，對那五年的烘武亂政諱莫如深，乃至時隔千年，今時今日，已無人能說清烘武亂政的內容。
總之，流傳於世的大多是烘武的專權與血腥，如何枉顧功臣性命，具體的政策已無人知曉。
荀凰美眸閃過一抹異彩，似知道更多內情，但她始終一言不發。
唯有袁蘿流露出鄙夷的神情，她出身世家，家族中談及烘武亂政多是唾棄態度，她耳濡目染，自然如此。
而就在此時，突生變故。
一個渾身酒氣的公子哥一把扯住舞姬的紗裙，叫嚷道：“讓妙音出來，陪本公子喝酒！”
妙音是這家酒樓琴師，也是老闆，其本人更是一位清麗脫俗的美麗女子。
舞姬欲哭無淚，她也只不過一個平常的舞女。
可這公子哥仗着酒意鬧得甚凶，竟在眾目睽睽之下，登台將那舞姬壓在身下：“妙音出來！不然本公子就不客氣了。”
這個公子哥家世不俗，一時間竟無人敢阻。
付兗暗暗皺眉，正欲開口，卻見張仲叔已然起身，便按捺住心中怒氣。
可未等張仲叔動作，那公子哥便是一聲慘叫，然後跌下舞台。
當然更確切一點，他應該是被打落舞台，其一只手掌更是被一根筷子洞穿，鮮血汩汩。
那公子哥也是一個狠人，此時的他酒醒了大半，沉聲道：“不知是哪位英雄高招，可否留個姓名，也好讓我日日挂念。”
知道這公子哥身份的皆暗呼卑劣，其出身何氏，不僅是世家大族，更是皇親國戚，倘若出手之人留下姓名，比遭報復。
“好好的一個世家子，平日裏人模狗樣，如今醉了便可以忘了往日裝出來的修養，當真奇妙。”男聲淡淡響起，然而聲音未盡，一襲白衣已經飄然而至。
“好一個白衣劍客。”付兗眼中一亮，來人面若白玉，丰神俊朗，一襲白衣配手中長劍，儼然一副畫本中的劍仙模樣。
而他手中劍雖未出鞘，但蓄千刃之勢，如一縷縷微風在劍柄與劍鞘連接的一線之間蕩漾。
江湖中能有如此風采者，唯有一身武功深不可測的白衣劍仙。
但數日來，卻還有一個這般人物在司州境內揚名。
此人最先發現紫瞳魔君的屍身，一人一劍掃退一眾江湖高手，並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紫瞳魔君安葬，而後司州江湖的三小四劍中的四劍齊至，卻被他一劍擊敗。
此人正是一襲白衣，劍法亦是精妙絕世，頗有昔年白衣劍仙的風采。
而在他離去時，
眾人也知道了他的名字。
沈鈺。
白衣劍客對何家公子的話毫不在意：“我叫沈鈺，要不了多久，全天下都會知道這個名字。”
何家公子帶着朋黨悻悻離去，卻也將沈鈺死死記住。
沈鈺若有所覺，轉身看向付兗四人。
付兗起身道：“付兗。”
張仲叔點頭道：“張仲叔。”
荀凰卻對其視若無睹，似乎一直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
反倒是袁蘿哼唧道：“你還是快點跑路吧，不然一會何家找上來，你麻煩就大了。”
沈鈺微微一笑：“多謝姑娘提醒，可我一劍在手，無所畏懼。”說著，還舉了一下手中的長劍。
這時，有人來到沈鈺近前：“沈公子，我家主人有請。”
“妙音？”沈鈺猜測道，不過他輕笑一聲后，揚長而去，“是誰也無所謂，天生我才，誰也不見。”
一襲白衣飄然而去，轉瞬消失。
袁蘿小聲嘀咕道：“還不是灰溜溜的跑路了。”
荀凰突然說道：“你怎知他不是去截殺那些人。”
袁蘿驚詫道：“荀姐姐，你是說……”
荀凰聲音清冷，神情肅然：“俠以武犯禁，他敢在長安城明目張胆的行使暴力，便註定是一個不安分的人。”
“一人一劍擊敗司州四劍，這樣的人物，豈會是凡夫俗子。”沈鈺近日來所作所為，張仲叔也是略有耳聞。
隨後，付兗又同張仲叔聊了幾句，但他始終沒敢問荀凰為何要幫自己付房錢，畢竟對方那一副拒人千里之外之外的清冷之感讓付兗望之生畏。
在付兗與張仲叔等人分開后，便欲返回客棧，但他卻被一陣紛雜的吵鬧聲攪得心緒不寧。
他分心去聽，原來是長安宗大考落幕，登出了結果。
天漢一十三州旁門別派無數，但唯有五宗八派為天下正宗，門內皆有昔年道祖與太祖的仙武手札。
其中的長安宗又不同於其他四宗八派，立派時間雖不足千年，但其威勢竟直追五宗八派之首的武宗。
究其原因，便在長安宗的立派祖師。
長安宗的祖師，姓劉名賦，乃是天漢皇族，論起血脈，比起洪武帝這一支稀薄，他才稱得上是真正的天家血脈。
哪怕是昔年天漢為聖朝傾覆之時，劉賦家族亦是王侯之家，有抗衡自保之力。
劉賦本是承襲爵位第一人選，但他卻離家遠走，並效力於洪武帝麾下，更是天武大帝劉牧一生的知己、王佐。
只是，在天武大帝遷都洛陽之後，他突然辭官，並在司州境內建立長安宗。
由於天漢朝廷的支持，以及劉賦驚才絕艷的才情武功，長安宗只是兩代，便打破原有格局，名列天下五宗。
眼下長安宗大考落幕，之所以嘈雜一片，卻是有一則驚人的消息。
歷來長安宗大考都有仙考和武考之分，而此大考，雲集了天下不少少年英才，司州都三小來了兩人，自然武考成了關注的重點。
據說小武神洪玄策與小武仙東方乘風在最後的試煉大打出手，相持不下，最終錯過了最先登頂的時機，兩人並列第三。
至於武考的第二名，竟是鎮北王第四子，世人皆知的傻子陳天驕。
而武考第一則是一個臉色蒼白身患重病的無名少女，不僅如此，這少女還參加了仙考，同樣位居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