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來自魔法師協會

麥倫拔起腰間的長劍，他將它高高舉起，劍身即刻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這光芒甚至比起太陽也穩壓一頭。

以麥倫為中心，光芒的範圍廣泛到將巨大的隕石坑完全覆蓋。所有被照射到的魔法師，全都無處遁形。

火之巨人蘇爾特爾曾使用這把劍，造成了一個世界的終結。這是發生在除阿瓦隆與地球之外的，另一個位面的故事。

劍光直衝雲霄，周圍的魔法師紛紛在驚慌失措中現出身形，一時間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喂，怎麼回事？魔法為什麼失效了？”

“大家，快看那把劍，那劍怎麼有這樣的威力。我的天，這把劍太奇怪了！”

“那把劍到底是什麼材料做的？還偏偏在那樣的傢伙手裏……可惡，一起殺掉該死的！”

於是，眾魔法師憤怒地揮動法杖。同時天地開始驟變，烏雲遮蔽了天空，河面不停地翻湧，空氣中傳來滋滋作響的聲音，給人以一種刺痛的不舒適感。

原本輕微的風愈發喧囂，最終化為無數風刃，空中佈滿了被人凝結的冰刀，枯死的大樹變作一個個發狂的樹妖……這些攻擊無一例外地襲向安娜她們。

安娜看着漫天的攻擊，嘲諷地笑了一聲：“一群渣滓。麥倫！”

麥倫握緊長劍，此時劍的光芒達到頂峰。在劍身周圍引起一股巨流，所產生的氣勢更是把遠處的湖泊都攪得洶湧不止。他死死盯着對方的攻擊，將劍柄一轉再用力劈下。

“Eternal！”

霎時間，光芒纏繞烈焰，吞噬目之所及的一切事物。這烈焰來自火的國度穆斯貝爾海姆，諸神的怨氣將它扭曲，如今它的火只灼燒人內心的最深處，那是最人脆弱的地方。

“轟！”

片刻后，滋滋的聲音消失了，天空迎來晴朗。所有的攻擊在光芒的照耀下都迎刃而解，樹妖也化為碎屑與光芒一同消散。麥倫輕輕一揮，將火焰揮去。魔法師們呆站在原地，眼神空洞洞的。

麥倫持着劍快速穿梭於人群中，以至於肉眼也無法完全捕捉他的身影，劍光所至之處，必有血光四起。

“啊——啊啊！”有人崩潰地尖叫，緊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他們的精神遭到重創瓦解，心靈與靈魂則被烤煉灼燒，引以為豪的信念也被徹底擊潰。

麥倫轉頭看向安娜，後者點點頭，隨後輕輕掙開艾格尼絲的手，並將其握住，用帶有歉意的口吻說：

“艾格尼絲，可以稍微在這裏等我一下嗎？一下就好。很抱歉，我有一件事必須獨自去做。”

艾格尼絲疑惑地看向安娜，點點頭：

“欸……嗯。”

安娜露出微笑：“謝謝啦，之後我們再一起迪士尼去玩吧。嗯……這一次就去中國上海，讓約伯帶我們去，可以住在度假區玩到夠哦。”

艾格尼絲重重地點了點頭，開心地笑着：“嗯！和安娜一起去最開心了！”

安娜輕輕捏了捏艾格尼絲的臉蛋。這個與自己同齡的女孩，兩人已經相處了幾個月，她現在對她產生了太多好感，以至於不想讓她再受到任何形式上的傷害。

不久后“轟隆”一聲巨大的雷聲響破天際。

此時，安娜化為一道醒目的電光往隕石坑的更深處去了。她不自覺地咬咬牙，藏不住的怒氣湧上心頭。

“艾琳娜，這次不會再讓你耍什麼手段了。我一定親手擊碎你的心臟，為我的哥哥討回公道。

”

——

“兄弟，當心！”

胖德大喊一聲，隨即將好友推開，而沐之華也終於醒了過來。

沐之華一轉頭，一枚由沙粒凝聚的細針從面前掠過。那細針刺入大樹，隨即發生爆炸，將樹榦炸的粉碎。

“這是怎麼回事？”沐之華喊道。他現在仍然有些不明所以。

胖德帶着他往學校外面跑去。太陽還沒有下山，但此時的學校彷彿空無一人一般，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聲。

“你被催眠傻了？那傢伙，就是學校里的那個體育老師楊雲紗，是個不知道哪裏的魔法師。他把你催眠了，你一直迷糊到現在，他要殺了你！”胖德一邊跑，一邊解釋。

他累得氣喘吁吁的，但不能停下，那個所謂的體育老師是個比他厲害不知多少倍的魔法師。

就在沐之華失去他的右手的時候，他慌慌張張地去找了胖德，學校里只有胖德是他的朋友。但在下樓時，這個體育老師不知道使了什麼把戲，把手一揮，沐之華就迷迷糊糊地跟他走了。

“總之現在學校很危險，那個傢伙失了一次手，是你小子祖上冒青煙換來的，現在已經沒有第二個祖墳讓你冒煙了！”胖德氣呼呼地說。

“失手？”

胖德帶着沐之華逃出了學校，打算一直前往公園、商場這種人比較多的地方。作為協會會員，協會最基本的條規是必須遵守的：攻擊類魔法的使用，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危及到普通人。

楊雲紗推了推金絲邊的眼睛，他很年輕，臉上沒有目標逃脫的惱怒，而是慢慢摘下手套，將手上血染的刻印展露出來。楊雲紗詭異地笑着，他眼睛不轉地盯着兩人，抑制不住的喜悅溢於言表：

“真迷人啊，你們逃竄的樣子。想起來，當年老師也是這樣呢，將沙粒一點一點打入老師全身的時候，她發出的哀嚎我至今都還記得，真是……”

楊雲紗突然捂住自己的嘴，用力的抓扯自己的臉頰，興奮地大喊：“……真是太棒了。跑吧，沐之華同學，再跑快點！貴族的慘叫聲應該比普通魔法師更悅耳、更美妙、更加得……醉人心扉！”

“兄弟，前邊拐彎有個地鐵站，到了那裏我們就安全了！”胖德大喊。

一小撮細沙在楊雲紗手中凝聚出一根細針，懸浮在他面前，他伸出手指輕輕將其彈出。猶如子彈般迅捷的細針便直衝胖德而去。

“如果說，鈍刀慢剮是美妙悠揚的洞簫……”

空中微風颳起，胖德打了個激靈，躲開了這一針。但楊雲紗卻如早有預料一般，在沙針彈出的瞬間，化為沙粒消失在原地。

原本纖細的沙針突然膨脹許多，從其內部漸漸流出一大攤沙子，最後沙子又凝聚出一個人形——楊雲紗。

“那麼，快刀直下就是……”

剩餘的沙粒被他握住、收納，在他手中又變作大刀模樣，毫不猶豫的對着胖德的身體砍了下去。

“……激烈昂揚的架子鼓”

胖德的身前瞬間血肉模糊，血液濺了楊雲紗一身。即便是胖德肥胖的身體也有些扛不住，開始搖搖欲墜。

“啊！”胖德發出慘叫。

“胖德！”沐之華驚叫道。他下意識去拉胖德，可是他的右手無法動彈。導致左手無法拉住胖德的沉重的身體，自己反而跟着摔倒在地。

“喂，胖德！”沐之華在一旁喊着胖德的名字。

“啊……啊——啊！”胖德躺在地上，疼痛感讓他止不住地流下眼淚來。他胸前傷口血肉直往外翻，然而刀鋒卻恰到好處的只在肋骨上留了一道整齊的印痕。

這一刀楊雲紗故意留手沒有要胖德的命，但是卻足以使他重傷倒地不起。楊雲紗掏出手帕，輕輕擦拭臉上的血液，失望地說：

“因為聲音太過渾厚反而失去了應有的爆炸感嗎……”

楊雲紗思考了一下，之後又把他的沙子變作陶瓷刀，在胖德跟前晃了晃，笑道：“果然你還是應該用這個。你知道的吧，用來切生魚片的這個，配合你的嗓音再合適不過了。”

沐之華獃獃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胖德，一動不動。心中已然有了放棄的打算：

“逃不掉的，這樣下去根本逃不掉的。還不如……就這樣死了算了。”

胖德的慘叫引來了周圍人的注意，但是在這附近，就是以不遠處的那棵大樹為中心，方圓幾百米的地方都在催眠結界的籠罩範圍以內。普通人踏足這裏之後最多撐過幾秒，便會昏倒。

沐之華這才注意到，所有試圖接近這裏的人無一例外，全都昏倒在了地上。原來除了學校，這裏還有一個小結界。

“好，那麼到你了，達拉希尼斯的後代。”

楊雲紗操控沙針，針頭對準沐之華，將他的兩隻腳腕刺了個對穿，最後化為沙之鎖，牢牢鎖住沐之華的兩隻腳。

沐之華苦叫一聲，跌倒在地，從心底對楊雲紗感到恐懼。他也終於將要體會了，電視劇里常說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個傢伙，根本不給自己痛快死的機會。

他絕望地看着楊雲紗，說：“你……為什麼要這樣，我們明明不認識。”

“我們確實不認識。但殺死一個人也不需要理由，不是嗎？法律約束普通人，卻無法約束魔法師，我們有無數種方法讓自己免於制裁。相反法律才是魔法師逍遙於世的依賴。”

沐之華低着頭，悲慟地說：“你來殺我，只是因為魔法師的一時興起？”

“也不全是，有人出高價錢買你，說最好是活的，所以我就來了，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

楊雲紗停頓了一下，接著說：

“而且人在經歷苦痛時所發出的叫喊聲，正是人類最返璞歸真的表現，這種不加任何裝飾的聲音，堪比天籟。我想聽聽……貴族的嗓音有什麼不同？”

楊雲紗滿臉陶醉在其中，捂着胸口，彷彿一個虔誠的信徒，正在為自己的上帝做禱告。

“多麼樸實無華的聲音，不需要費多大力氣，只需稍微增加一點痛楚，就可以聽到這世上最最純潔的歌聲。”

“好了，說的夠多了，該把你帶回去交差了。至於這個胖子，一起帶走吧，也是個不可多得的歌手呢。”

“啪啪！”

楊雲紗拍了拍手，七個由沙子組成的小人便出現了。這七個小人力氣非凡，其中一個單手便將二百多斤的胖德舉了起來，行動自如。

另一個小人走近沐之華，摩拳擦掌地似乎想要嚇住他。但是很顯然，只有一米高的無臉小沙人還不具備“恐嚇”這項技能。

失去右手，雙腳又被鎖住的沐之華，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興許是以防萬一，楊雲紗將沐之華的雙手也用沙之鎖牢牢捆住。

之後才安安心心地收工，其餘五個小人在老老實實地打掃現場，抹除血跡，對周圍昏倒的普通人使用一種記憶抽取的精神魔法，這種魔法極為罕見稀有。

沐之華被沙人舉在頭頂，手腳都被扣住，動彈不得。

楊雲紗只需要將沐之華交給買家，之後便可以將戰利品胖德帶回自己的藝術殿堂了。

楊雲紗轉動手中的小刀，看着胖德，感到很滿意“馬上就要回到你的新家了，J501。”

“錚——”

空中響起一聲劍鳴，緊接着是一道猩紅色的劍氣劃過，將鎖住沐之華腳腕的沙之鎖連帶小人一同砍掉。

“既然是別人付出大代價才把你從裂縫裏救出，那就好好給我珍惜你這條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