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元風水集
第二天我和老劉剛睡醒,便聽見村裏的大喇叭播導了一則改變我們人生軌跡的大事,1983年10月22日,湖南省博物館被盜走天價文物,據悉該批文物價值逾千萬計。
聽着村頭廣播的報道,我和老劉心裏都是一陣感嘆,老劉說道:”我的個乖乖,這幾件破舊的文物能值這麼多錢?“
我的心裏也是一陣唏噓——上千萬啊,要知道當時出個萬元戶都是不得了的事了,這些土裏的東西頃刻間就造出了一千個萬元戶,這是個什麼概念,從一數到一千要數多久?
心裏雖然這麼想,但我還是嘲諷老劉道:”瞧你這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想當年我爺爺也曾這麼風光過“。
老劉和我都是一個村子裏的,對於我家以前的事也大概了解,不過他還是聽故事般,聽着我把爺爺的故事添油加醋的又講了一遍。
聽完后,老劉問我:”你是說那墓里還有金錠?“
我點了點頭。
”老吳,咱倆兄弟這回可算是發財了“,老劉激動得跳了起來。
我還沒明白過來,老劉就繼續說道:”既然上天賦予你我這個使命,我們就應該好好把握,將地主老財的家產充公,這些東西放在地里也發揮不出它們的剩餘價值,還是由我們暫為保管比較合適“。
我罵道:”得了吧,你就知道人家事地主老財了?就不興人家和你一樣是個投機分子?“
”咱管他是不是投機分子,既然在我的地頭上就都要給我交保護費,不然我掘了他的墓將他挫骨揚灰“。
”好了,首先我爺爺說了那地方去不得,然後那地方在哪咱也不知道,咱還是多操心眼下的事吧“。
老劉聽后一連的沮喪,”好吧,誰叫咱生下來就是窮命呢?“
我雖然嘴上說著不能去,可誰不想着發大財呢?即便搏一搏,只要能搏到出人頭地的機會,讓人家能看得起自己冒點險又算什麼呢?
直到後面我看了一部叫做《旺角卡門》的電影,我才找到一個合適的語句來形容當時的想法——”我寧願做一日英雄,都不想成世做條蟲!”。
我回到家開始翻找家裏的東西,我要找的是一本是我爺爺當風水先生時常常查閱的一本古書。
當時我爺爺去世前讓我父親將這本書給燒掉,但我的父親為了留個念想並沒有燒掉,而是放在了我爺爺房間的書桌里。
我打開書桌果然找到了這本書,書上寫着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天元風水集》,後來我才知道這種字體叫做草書,起源於漢代。
粗略的翻看了一下,我確定了這就是我爺爺的風水書,小時候我和姐姐無論怎麼做我爺爺都不會生氣,他唯一的一次生氣是我五歲那年翻看了這本書,雖然那時候的我什麼都不懂,但是這裏面繪得有山水圖畫,我便好奇拿來翻看。
我爺爺知道后罰我跪了一天的搓衣板才讓我起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敢碰過這本書。
根據《天元風水集》的記載,將風水總共分為了五字天、地、山、水、風,天代表的是與天上星辰向呼應,如古人崇尚的北斗七星,古代人將七星視為分陰陽,建四時,均五行,移節度,定諸紀的星宿。並將七顆星星分別名了不同的名字:第一為破軍,第二為武曲,第三為廉貞,第四為文曲,第五為祿存,第六為巨門,第七為貪狼”,古人認為這七顆星星掌管着人間的陽壽、富貴、四季輪轉,甚至古代行軍打仗以要夜觀天象占卜以示對天空的崇拜,八卦五行中又以乾為首,而這個乾指的就是天,古人認為天地交融才有萬物,所以天排在五字第一。
其二是地,古人信奉天圓地方,以天地為萬物之始,八卦中坤代表着地,蘊含著包容、生機的意思,古人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而這一為天,二為地,天地結合才有了萬物,所以地表示的是與天的對應,指大地配合天道而創生、養育萬物,簡單而言地表示的是與天對應的坐標。
其後的山、水、風則代表着天地的勢能,山有山勢叢山峻岭、層巒疊嶂,水有水勢碧波而行、浩蕩千里,風有風勢風捲殘雲、風馳電掣,這三個勢能交相呼應於是便有了風水,而風水籠統來說便是生於天地,藉助勢能聚集寶相的存在。
用白話的說法形容風水便是指的更適宜居住的環境,當然這裏面包含的既是活人居住的環境也是死人居住的環境,如坐北朝南的建築格局就是依照風水地勢劃分的,而死者逝去后的羽化飛升同樣是風水造勢所形成的。
書裏面還有一些風水格局的插畫,其中以星宿對應大地,以風水勢能所聚便能判斷一個地方的風水格局,而好的格局勢必為王公貴族所喜好,所以這便是寶穴多藏寶物的由來。
後來據新聞報道盜墓兩百餘座后被捕的姚玉忠,也正是自學了風水才能精準定位墓穴。由此可見以風水定穴有其實際依據,在今後的多次盜墓生涯中,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本書的指點,我和老劉才能準確的找到墓室的位置,當然這都是后話。
根據我爺爺的描述那墓中有許多的金銀珠寶,由此可見墓主人生前必定富貴,這種人的墓穴自然是風水寶地,既然有了《天元風水集》的指引,我想找到墓穴應該不是難事。
我連忙找到老劉將心中的想法給說了出來,老劉聽后也是很激動的說道:“老吳我看你這想法行,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是該咱們發財的時候了”。
我說:“你姥姥的,你能不能少說點大話?快收拾東西出發”。
“是,一切聽吳政委的指揮”,老劉一本正經地說著還朝我敬了個軍禮。
“吳政委你說咱往哪走?”路上老劉問我。
我說:“這附近十多里都是常跑的地方,只有幾個風水較為一般的,這些地方前些年都埋了人,按理說如果下面有東西早該被挖出來了,所以咱走遠點,看看地方在哪”。
“是”,老劉在後面回道。
“我說你小聲點,別引起其他人的懷疑,畢竟咱乾的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是,吳政委,你說咱這回批鬥了地主能翻身做主嗎?”
我說:“翻不翻身不知道,但是能還了債換輛新三八大杠是肯定的”。
“誒,你說老吳,咱一人一輛三八大杠去縣裏的中學走上一圈那回頭率是不是很高?你說人家小姑娘上來獻花咱收還是不收?”說完老劉甩了甩頭髮。
“得了吧,八字還沒一撇呢,快去前面的井裏打瓢水過來”。
“是”,不一會兒,老劉就拿了瓢水果然,“有什麼指示吳政委”。
我笑了笑,“還能有什麼指示,我拿來喝的唄”。
“吳政委你這可屬於官僚主義啊”,老劉憤憤的說道。
“得了,我是政委,我說誰官僚主義誰才是官僚主義”。
就這樣我和老劉將範圍擴大到了方圓數十里的土地,可是一圈走下來什麼發現也沒有。
我和老劉心裏都升起了一股頹廢感,難道書里的記載是錯的?還是我爺爺說錯了,這地方壓根就不在我們村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