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金風玉露初相會 神女花潮早有約 (下)
修鍊了一宿,二人都有些餓了,來到附樓餐廳。餐廳里已經坐滿了來自的各國高官貴胄,敦雀雀和四大紈絝也佔了一桌。
看到龍在天華服少女走進來,餐廳里的人都瞪大了眼珠子,一付不可置信的模樣。更有一位身穿紅袍的老者捶胸頓足,唉聲嘆氣,一付痛不欲生的模樣,他的身邊坐着一位白衣女子,面遮白紗,頭挽螺髻,安靜得如一團空氣。
龍在天神色自若,領着學服少女,來到敦雀雀這一桌坐下。
敦號號道:“天雷撞地火,好大一個坑。”
蓄水水摸着下巴,自言自語:“這酒太沖了。”
厚彪彪抓出三個骰子,往桌上一扔,正是六豹十八點,興奮地道:“我就知道,就是這副牌,雄獅母虎,龍飛鳳舞,天下通殺。”
藏豬豬道:“此局非我不能壓制,俠之大者,唯此耳。”
敦雀雀殷勤地為學服少女拿來一付餐具,恭恭敬敬地道:“學妹要吃什麼,我給你拿。”
學服少女道:“不必了,我自己來。”說著便走進取餐區。
敦號號問道:“破壞大王,你是在哪裏踩的坑?”
“九華酒樓十裡外的戰爭文化村。”
“就她一個?”
龍在天像火燒屁股一樣,急吼吼地道:“就這一個已經天翻地覆風起雲湧了,你還想再來十個八個?”
厚彪彪道:“她出了什麼牌?”
龍在天苦着臉道:“搶了小順王的定製飛鯊。”
“我滴個乖乖,這是天牌。”
剛說到這裏,只聽有人怒吼道:“誰搶了我順王府的定製飛鯊?趕緊滾出來道歉。”
藏豬豬道:“瞧,正主來了,好戲開始。此局非我不能壓制,俠之大者,唯此耳。”
沒有人回應,一個鬍子拉碴的大漢走進餐廳,頭頂七道杠,虎目圓睜,氣勢凜冽。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六道杠侍衛,手持靈兵,殺氣騰騰。
“在下順王府內府大管家拉碴胡,見過諸位。”昭夏星的王府有四大權力機構,分別為長老堂、府主會議、監察院和總務堂,總務堂大總管一般都是王者、天師修為,權力與府主齊平。總務堂的副職稱作大管家,地位僅次於四大權力機構首腦,算得上權勢滔天。
一個六道杠侍衛道:“昨晚飯後,小順王在九華山環湖大道遛車,路遇一個身穿學服的少女,不由分說,搶車打人。現小順王的飛鯊停在外面的停車場,還請涉事者出來一敘。”
能夠入住神朝大酒樓的賓客都是各國頭面人物,即使是順王府的人,也要客客氣氣說話。
學服少女正好端着一大堆甜食過來,眾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在她身上,一個鼻青臉腫的青年從門外衝進來,用手指着她,惡狠狠地道:“爹,就是她!”
學服少女愕然,道:“你的臉怎麼了?都花了。我記得只踢了你的屁股,沒打臉啊。”
這位鼻青臉腫的青年就是昨晚被搶了飛車挨了揍的小順王,聽了學服少女的話,高貴的他頓時淚流滿面,道:“你專門打臉好不好?”
學服少女若有所思地道:“如此的話,你肯定做過言而無信的事情,對付這種人,我只打臉,因為他們沒有臉。”
拉碴胡臉一沉,道:“小小年紀,心思竟然如此狠毒。”
小順王跳着高道:“還我飛鯊,還能從輕發落。”
學服少女哼了一聲,道:“你且說說我是如何開走了你的飛鯊。”
小順王不假思索地道:“搶走的唄。難道是我送你的。”
藏豬豬道:“這位鬍子拉碴的管家,能坐在這裏的都是文明人,不可能做攔路搶劫的事情,是非曲直,自有一番過程,可不能憑小順子一面之詞,就定人之罪。”
拉碴胡道:“這位王孫說得好。順王府豈能隨意冤枉他人?”在他看來,兒子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價值過億的地車被人開走,這不是搶劫,還能是什麼?公平決鬥嗎?友誼贈送嗎?開玩笑,即使這個敗家子真的送了,順王府也可以以顯失公平為由要回來。
餐廳的大堂經理道:“大管家,我神朝大酒樓乃是神朝在外的臉面,此事發生在這裏,個中曲直,自要分較個明白。”
拉碴胡看了大堂經理一眼,神情不悅,但大酒樓不歸順王府管轄,他只好道:“這個自然。”
大堂經理對學服少女道:“還請姑娘說一說事情經過。”
學服少女道:“昨晚剛剛入夜,我在濱湖大道欣賞夜景,小順王無端開車過來,對我說,‘這位學妹,能否賞個臉,一起把月賞菊?共度良宵?’”
小順王點點頭,傲然道:“不錯,當時我就是這麼文質彬彬,令人陶醉。”
學服少女道:“我說‘你算什麼大片雞屎,也配與本姑娘一起把月賞菊?’”
小順王咬咬牙,道:“你是這麼說的,我不服。”
“所以你又說,只要我肯上車,這輛飛鯊就是我的。”
小順王道:“是啊,我不信你不上車。”
“傻子才不上車。於是我上了車,於是依你所言,飛鯊就是我的了,你雖然是小順王,可是我橫豎看你不順眼,就讓你下車。”
小順王滿臉委屈,道:“本王風流倜儻,文采飛揚,你憑什麼看我不順眼?”
“注意,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讓你下車。”
小順王倔強地道:“我憑什麼下車?”
學服少女笑嘻嘻地道:“因為車已經歸我了,車主讓你下車。”
說到這裏,事情的前因後果已經明了。小順王開着定製版飛鯊遛街,巧遇少女,上前搭訕,結果因為一句戲言,把飛鯊送給了少女。可是戲言豈能當真?
果然,拉碴胡道:“戲言豈能當真?”
學服少女道:“小順王,你說的是戲言?”
小順王得意地道:“你不打聽打聽,本王停不胡,江湖人稱風塵小遊俠,遊戲風塵,一塵不染。”
學服少女嘻嘻一笑道:“既如此,小順王,就把你的飛鯊開走吧,不過這是你有生之年最後一次聽到有人稱呼你小順王了。”
小順王哈哈大笑,道:“最後一次聽到有人稱呼我小順王?難不成你是神皇,能剝奪了我的爵位?”
這時,大堂經理看了看腕聯機,似乎有事,急匆匆地往外走去,經過拉碴胡身邊,悄悄說了句什麼,拉碴胡臉色劇變。
“順王府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信義立府,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豈能言而無信?小孩子都知道拉鉤上吊一輩子不許要,即使順王府說的是戲言,也必言出必踐。”
拉碴胡突然慷慨激昂地發表了一番演說,道:“好了,小姑娘,這件事到此為止,這輛飛鯊是你的,歡迎你到順王府做客。”
風塵小遊俠停不胡一時沒轉過彎了,急道:“爹,爹,這輛飛鯊剛剛買回來啊,我開了還不足半個時辰。”
“混賬!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不僅是大丈夫,還是一府王儲,一言一行更應當做出表率,垂範天下,豈能出爾反爾?”拉碴胡說著,提起兒子,大踏步出了餐廳。
一行人殺氣騰騰而來,偃旗息鼓而去,龍在天想不到竟然是這個結果,價值一億白金的定製飛鯊真的就送人了,一時停杯投箸,心中一片茫然。四大紈絝倒是平心靜氣,繼續殷勤地招呼着學服少女。
餐廳里的高官貴胄們也是神色如常,毫不為奇,好像一輛價值一億白金幣的定製飛車就是一件小玩具可以隨意送人一樣。
“不對,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就我蒙在鼓裏。”龍在天一時心癢難搔,這個難纏的究竟女孩是誰?連順王府都要賣個人情?昨晚他光顧着療傷修鍊了,根本就沒有想到問問人家女孩姓甚名誰,現在再問,顯然有些唐突了。
趁蓄水水去取餐,他跟過去,問道:“這個女同學是誰?是不是你們都認識?”
“你不知道她是誰?”蓄水水愕然,接着一臉壞笑,“我也不知道她是誰。”
龍在天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