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跑步

第八章.跑步

“其實,你愛我像誰,

扮演什麼角sè我都會,

快不快樂我無所謂,

只要你開心我忘記了累不累……”

街上的音響里傳來張衛健的新歌《你愛我像誰》,張清風從商店裏出來,換上了一身新買的衣服,綠條紋銀線的襯衫,配着一條藍sè的牛仔褲,腳下是一雙帆布鞋。

這樣的打扮,倒是也像是個城裏人了。

今天就要軍訓了,不過也並不是去什麼軍區里,只是軍區派教官來學校,和華清的大學生們在一起。

站在cāo場上,張清風苦惱無比,低聲嘟囔道:“我剛買的衣服,不讓我穿,換迷彩服,你倒是早說呀。”

秦豐年在一邊整理着自己的帽子,他的頭太大,導致這帽子怎麼整理都塞不進去,看起來就像是rì本翻譯官一樣。

“清風,清風,快來幫幫我。”秦豐年推了張清風一把說道。

張清風哈哈一笑,說道:“頭大臉胖富貴相。”

不遠處,一個女生向著這邊跑了過來,看到張清風,臉上一喜,不過又有些害羞,低聲道:“張同學,那天,謝謝你。”

張清風一看,卻是昨天那個撞了怨氣的姑娘。

此時,臉上沒了那份猙獰,張清風仔細打量,才看到這姑娘臉頰修長,如同瓜子,眼睛大而有神,鼻樑挺直,如山嶽聳立,眉毛如柳葉,耳朵小巧,耳垂卻是有一點大,這是福相,今後的路必然會越走越順,rì子也會過的很好。

“想謝就以身相許吧,你叫什麼名字呀,是哪個班的?”

“才不要,貧嘴,我叫趙欣欣,是龍班二班的。”女孩兒似乎放開了點,笑着說道。

張清風卻是很好奇,一個撞了邪的姑娘,居然不后怕,確實有點奇怪,不禁問她為何不怕。

趙欣欣卻是解釋道:“那個女人也好可憐嘛,我當然也怕,要不張同學你再給我念幾遍那個咒語?”

她說的是那天的安神咒,在渡化了怨氣之後,其實趙欣欣就已經醒了,只是後來張清風念的安神咒,讓她極其舒服,所以才又沉沉睡去。

張清風連忙擺手,低聲道:“這事情可不敢宣揚的哦,校長知道了要罵我了。”

校長顯然也提醒過趙欣欣,她一聽便露出一副瞭然的神態,然後揮手告辭。

而就在她離開之後,張清風周圍頓時炸開了窩。

“哇,清風,你好有艷福啊。”秦豐年攀着他的肩膀說道,這幾天兩人已經熟識了,張清風也樂於和他結交。

“什麼艷福,別瞎說,亂想什麼呢。”張清風拍了他一把,心想作為一個相師,自古流傳的便是“五弊三缺必占其一”。

所謂五弊,指的是鰥寡孤獨殘,而三缺,自然就是名利權。

張清風此時尚小,再加上自幼學道,內心一片清靜,雖然這姑娘好看,但也不動心。

“那不就是那個撞鬼了的姑娘么?好像好了?”

這學校里鬧的沸沸揚揚的事,自然趙欣欣已經成了名人般的存在,不過片刻,周圍便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大都是在討論神神鬼鬼的東西。

“真的有鬼嗎?”劉玉清看着趙欣欣的背影,問道,她和趙欣欣的寢室之間隔的並不算遠,當天的情形她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這幾天被傳的神乎其神。

張清風看了她一眼,說道:“說出來怕你害怕,所以你還是少問點好啦。”

“肯定是你在裝神弄鬼,我才不信有什麼鬼呢,不過鬼故事倒是挺有意思的。”劉玉清吐吐舌頭說道。

張清風被她這可愛姿態弄的失神瞬間,回過神來才微笑着說道:“要是沒有鬼,為什麼趙欣欣剛才過來謝謝我啊。”

當然,張清風也是存了嚇唬劉玉清的念頭,畢竟對於這個堅決的無神主義者來說,不能讓她相信,至少也不能讓他感覺什麼都無所謂,就對一些神秘之物失去敬畏之心。

“各位同學請注意,軍訓動員大會現在開始,大家請保持安靜!”

就在此時,主席台上的喇叭突然響了起來,cāo場上也安靜了下來。

不過,在cāo場南邊新入學的大學生們,還有些微微的雜音,片刻之後,帶着這邊的高中生們,也開始小聲的交頭接耳。

“休息了你給我講鬼故事好不?我們宿舍有三個都喜歡聽,我帶她們過來。”劉玉清低聲的嘟囔,同時還低着頭,好像是在看腳尖,除了嘴唇微微動彈之外,整個人就像是入定了一樣。

張清風失笑,心裏想這好學生說個悄悄話也和別人不一樣。

“我也喜歡聽,我就喜歡聽這些東西,越刺激越好。”秦豐年顯然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主。

張清風卻是撇撇嘴,說道:“鬼故事我可沒有,不過我可以給你們講點風水知識,免得回家了發現流年不順,卻不知道到底錯出在了哪。”

開各種這樣的會其實一點實際作用都沒有,從學習,到工作,甚至上推幾百年的朝堂,都是可有可無的事情。

封建時代的朝會,是臣子相互之間勾心鬥角。

而如今的會議,就是領導在上面講,下面的員工心裏想着自己的事,左耳進右耳出,根本無心理會。

這個會唯一的功用就是,把男生和女生分開來訓練。

會後,各個教官來到班級前面,張清風這個班安排的教官,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軍官,圓臉,大鼻子,嘴角右下方有一顆痣。

“小兔崽子們,你們好啊。”教官的聲音很洪亮,“我叫陸飛雲,接下來的一個月,就是你們的教官了。”

“立正!”教官一聲大喝,臉sè冷了下來,“作為見面禮,先繞着cāo場給我跑個三圈吧。”

眾人都是“啊”了一聲,低聲嘟囔“沒人xìng,好可怕”之類的話。

“教官,我身上有傷,請個假。”王宇豪今天一直都怒目而視張清風,但張清風卻是視而不見,絲毫都不搭理他,弄得他也是極其無奈,而且又感覺自己胸口一直都喘不上氣,很是難受。

陸飛雲看了他一眼,怒目罵道:“小兔崽子,沒出息,一邊兒去。”

王宇豪還待反駁,陸雲飛已經帶着這一個連隊跑了起來。

其實他們都是孩子,只是一些剛剛從初中升上來的好學生而已,平時讀書甚多,但這鍛煉可就拉下了。

不過兩圈,大部分就開始喘粗氣,速度也變得慢了下來。

“拖拖拉拉的,是男人么?都是蝸牛啊!”陸飛雲氣急罵道,這還是他忍住了脾氣,軍區出來的教官,大部分都帶着一種痞氣,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兵痞,要是他部隊裏的兵,現在恐怕早就問候新兵蛋子的十八代祖宗了。

但張清風卻是悠然自得,三步一呼,三步一吸,這八百米的距離,根本就不能讓他感覺到一點疲憊。

而他就在陸飛雲身後,聽到他呼吸悠長有力,陸飛雲也注意到了他。

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陸飛雲微微一笑,說道:“小子,還能快點么?”

“你試試。”張清風也笑笑,便見陸飛雲加快了速度。

後面還有半數人在跟着,這一加速,頓時一大半都有些跟不上,但張清風卻是由六步一個呼吸,改作了八步。

很快三圈就到頭了,陸飛雲笑道:“小夥子還能再跑幾圈不?”

他也是激發出了好勝心,心想着一個毛頭小子,非得累趴了你不行,要不還怎麼體現我的下馬威。

張清風不置可否,而是緊緊跟在他身邊。

一圈又一圈,陸飛雲的呼吸開始變得略微有些粗重,這已經是第八圈了,算距離,足足有三千米了。

周圍的人都停了,看着兩人並肩前行。

很快,又是八圈,陸飛雲雖然經常鍛煉,但是這六千多米,也是讓他有點吃力了。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甚至是一些教官,都滿臉趣味的圍了過來,喊着加油。

“小夥子挺厲害啊。”陸飛雲笑道。

張清風謙虛道:“一般吧,聽我師父說,光緒中期,李書文游燕京城,先在鏢局任鏢師,後來在小站當教習,接着在皇宮擔任光緒皇帝侍衛,李每天早晨練功夫,必先練行步功,在燕京城城上練行步40里地,成為必修一課,時間充裕時,速度極快,我這才六千米,差的多呢。”

其實張清風所講,也並不是李涵老道親眼所見,而是後來見到李書文的徒孫霍慶雲時,聽其回憶的。

陸飛雲暗自咂舌,心想40里地,那可就是足足兩萬米啊,自己跑完,恐怕今天一天就得趴在這兒了。

但聽着四周教官們傳來加油的聲音,又讓他有點抹不開面子認輸,只好硬着頭皮跑下去。

很快,又是五圈,加起來已經跑了一萬米了。

陸飛雲有些氣喘,張清風卻依舊面不改sè,不過片刻后,張清風突然停了下來,開口道:“教官,別跑了,再跑你今天還怎麼訓練啊。”

陸飛雲臉上一紅,嘿嘿一笑,知道張清風是在給自己台階下,便拍拍張清風肩膀,“好孩子。”

“好了,好了,大家都休息一會兒啊,半個小時之後,cāo場集合!”陸飛雲大吼一聲,然後去找戰友們嘮嗑了。

而馬上張清風周圍就被包圍了起來,眾人問東問西,還有誇獎的。

張清風禮貌的和同學們交談,片刻后才被秦豐年給拉了出來。

“艾瑪,可累死我了。”張清風被圍着出了一身汗,連忙找了個yīn涼地方坐了下來。

但這一剛坐下來,張清風就發現,劉玉清帶着三四個女生向著這邊跑了過來。

“無量天尊,麻煩又來了。”張清風輕嘆一聲,卻沒有看到,在遠處坐着的王宇豪,咬着牙看着這邊,一臉的嫉妒表情。

“有女孩子找你你還不樂意,我都沒人找,誒。”秦豐年靠着樹坐着,鬱悶的說道。

“桃花多了不是運,是劫,再多了,那就成了煞,這桃花煞可是厲害的很,要是招惹上了,遲早得因為女人而死。”張清風撇撇嘴,提醒秦豐年道,不過像秦豐年這種忠厚老實的主,想必這話也沒什麼必要。

片刻后,劉玉清就帶着她們寢室的幾個人跑了過來,蹲在張清風面前,柔聲說道:“張道長有禮了。”

她身後的幾個姑娘哈哈大笑,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張清風苦笑一聲,問道:“來聽我講課啊?”

“誰要聽你講什麼風水啦,我們要聽鬼故事。”一個臉上長着不少青chūn痘的姑娘,大咧咧的說道,顯然是聽劉玉清說了。

張清風想起這個姑娘是叫馬威,名字很男xìng化,xìng格也很男xìng化。

“好吧好吧,講的不好可別笑我啊。”雖然張清風是個道士,但是平時哪有那麼容易撞到鬼,活了十多年,正兒八經的,也就是趙欣欣身上發生的這一次。

當然,若是要說,其實還有一次。

那是張清風八歲的時候,師父帶着他去鄉下做法事。

在九幾年的時候,鄉鄰之間互相幫襯着做些工,也大不了是一場酒席,但這做法事,鄉親們就是再熟,那也是得給錢了。

張清風還記得,為了防止山上的和尚們搶了生意,老道可是早晨五點就起來了,然後一路小跑到的山下。

做法事的人家,是一家大戶,可是事情的緣由,在於大戶的兒子自殺了,自殺的原因,是父母要離婚。

無論在哪個宗教,不管是道教、佛教、亦或是基督教,對於自殺,都是深惡痛絕的,都有着同樣的思想,就是自殺者,靈魂永遠無法找到歸宿。

第一天去到大戶家裏,還沒有開始做法事,只是好吃好喝的招待師徒二人,當天也就在客房睡了。

晚上,便遇到了鬼壓床。

按照如今的科學解釋,鬼壓床是一種很正常的生理現象,在睡眠神經醫學上是屬於一種睡眠癱瘓的癥狀。

但是,這種情況第二天、第三天接連發生。

在半夢半醒之間,張清風感覺有一團黑乎乎的霧氣,坐在自己床邊。

嚇了一跳之後,張清風開始努力的掙扎,心中默念咒語,足足三遍。

那黑霧卻突然轉移到了張清風頭頂,而且好像是要向著他頭顱裏面鑽,同時張清風開始喘不上氣,意識也有點眩暈。

“喂!嚇着了沒有!”張清風突然一聲大喝。

幾個小女孩兒正聽故事聽的入迷,猛不丁被這麼一嚇,頓時都“啊”的尖叫出來。

“後來呢?後來呢?”劉玉清追問道。

“後來,就沒後來了啊,我把那黑霧打散了,讓他回歸了自然,不過死者的父母,倒是沒有離婚,也算是圓了死者的遺願吧。”張清風微笑着說道。

但此時,王宇豪看着這邊越發的嫉妒,他受不了張清風人氣這麼旺,而自己卻冷冷清清,一咬牙站了起來,招呼了自己的幾個朋友,恰巧其中一個和教官是發小,便招呼着一起走了過來。

“聽說張同學很厲害啊,我們都想見識見識張同學的手段呢。”王宇豪身上還有傷,說話有點有氣無力的,不過話里的語氣,還是依舊那麼囂張。

張清風心中納悶,這王宇豪怎麼就打不服呢?這要放在部隊裏,這就是敢死隊、尖刀連的苗子啊。

“有什麼好見識的?我就會跑,要不跑個步?”張清風並不想讓自己這張清秀的臉太過出眾,一直都秉持着師父的教訓。

“慫什麼慫,不行就別在那兒裝。”王宇豪笑着說道,他周圍的人也都是起鬨。

“教官,你也跟着他們胡鬧?”張清風懶得理會幾人,轉頭看向那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教官。

那教官冷冷一笑,說道:“聽說張同學會些功夫,只是切磋切磋而已,這個不要緊吧。”

聽到這教官這麼說,張清風便站了起來,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擺好了架子,站在一旁,同時心裏在想着,一會兒還得易容把這王宇豪打一頓才行。

軍隊裏的武術,是沒有什麼花哨的,一真正動手了,便立馬撲了上來,動作簡捷而凌厲。

張清風擺的是八極拳里的小架,起手便是悟空問路,這是八極拳最基本的功夫,要學後面的六大開、散手之類,必須把小架練好了。

看着教官瞬間就在眼前,張清風一個穿掌進步。

這穿掌進步,也叫閻王三點手,張清風一個近身之後,便是在教官的腰間連打三下。

那教官一口氣瞬間便被打散,步伐也一亂,被打到了一旁。

“承讓了。”張清風做足了江湖的派頭,以掌抱拳答道。

而又轉眼看了王宇豪一眼,說道:“我去趟廁所。”

當然,等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張清風已經變成了那個矮胖子。

遠遠的看到cāo場這邊,王宇豪在對秦豐年說著什麼,張清風卻在觀察那些教官所處的方位。

他們剛才坐的地方,已經是cāo場的最邊緣處,緊鄰一堵三米多的矮牆,牆前種着柳樹。

算好了距離,定好了計劃,張清風慢慢向著這邊靠來。

離的近了,便聽王宇豪在大罵秦豐年:“死胖子,前兩次是不是你打老子的,今天我一定要打斷你的腿!”

秦豐年當然矢口否認。

張清風還待再觀察下情況,王宇豪卻是已經動了手,一腳把秦豐年踢在地上,秦豐年滿臉的憤懣表情。

猛地一躥,從柳樹後轉了出來,張清風一巴掌便扇向王宇豪。

“看清楚,老子又來啦,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張清風學着王宇豪的口氣,一巴掌把他放翻在地。

這一巴掌用了全力,王宇豪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幾個女生啊啊尖叫,慌亂跑開,其他人也是嘈雜着要來抓張清風。

但張清風卻早已算好,打完一掌,絲毫不停留,腳下一蹬,在柳樹上一個借力,然後手一伸,便抓到了牆頭,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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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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