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屋裏見鬼
後來,鍾奎父親用竹子、羊毛、兔毛、鼠毛給鍾奎做幾隻毛筆,母親鍾寇氏用毛筆沾水在石板上教他寫字練字。
家裏貧困,買不起筆墨紙硯,在這裏鍾奎的母親就這樣教他學完了四書五經。
鍾奎看到現在這個家已經家徒四壁,父親成了瘸子,妹妹面黃肌瘦,頭髮枯黃,鍾奎感到壓力很大,要想辦法先解決家庭生計問題。
午時,鍾石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向家的方向走來,他左手提着幾副草藥,右手拐杖上掛着一塊肉,想來這肉是給他兒子補身子的。
鍾石看着這個父親,他穿着破舊的麻布短衫,肩上那塊布被磨破了洞,補丁補了又補,皮膚又黝黑、又粗糙,裸露的背部和手臂上有汗斑,皮脫了又脫,生活的重擔讓他腰桿不再挺拔,略微有些駝背。
他有一雙粗大的手,青筋暴露,雙手長滿厚厚的繭子,手上佈滿小裂紋,手指甲里塞滿了泥巴。
鍾石將幾副草藥和一塊肉交給了妻子后,默默地坐在門檻上,他的話很少,有點憨厚。
他的雙鬢已見白,額頭佈滿抬頭紋,看起來相當的疲憊,只是靠一股精氣強撐着自己。
沒多久,鍾寇氏做好了午食,一家四口圍坐在一張四方桌,一人坐一個方位,父親坐在北方位,母親坐在南方位,鍾奎坐在左方位,小妹坐在右方位,父母面對面,鍾奎與小妹面對面。
桌上有三個菜,一盤腌鹹菜、一盤野菜、一盤水煮肉,每人一碗稀飯,家裏米剩不多了,煮稀飯能省一點,稀飯也涼了再吃,這樣也能省點菜。
鍾奎夾了一口野菜,償了一下,野菜口感不好,有點老。
在古代有錢人吃種植的菜,沒錢人才吃野菜。
在古代種植的菜與野菜都無污染,種植的菜經過幾代的改良、變異,品種在改良,味道、口感更好,而野菜沒有改良,口感差。
鍾青低頭扒着飯,只夾着鹹菜和野菜下飯,但眼睛時時偷偷瞄着水煮肉。小姑娘知道這肉是給哥哥補身子,但還是有點饞肉。
“妹妹,吃塊肉,你太瘦了。”鍾奎已將妹妹的舉動看在眼裏,於是站起來夾了一塊肉送到小妹碗裏。
“哥哥,我不吃,你吃,你病了,你吃,我一點不饞肉。”小姑娘嘴裏說著,左右看了父母一眼,想把肉夾回盤中。
“妹妹,小孩子要誠實,不能撒謊,想吃就吃。哥哥以後掙錢了,讓你天天吃肉。”鍾奎看着小妹妹想把肉夾回盤中,假意批評她不誠實,就是想讓她把肉吃了。
“小丫,兄長給你吃,就吃吧。”鍾寇氏看到兄妹都懂事,能照顧對方,心裏也是欣慰,看着這頭瘦弱的小丫頭心裏一陣疼惜。
小丫今天吃上肉感到很幸福,她很久沒有償過肉味了,夢想着哥哥說的天天吃肉日子會是怎麼樣?一碗稀飯吃得乾乾淨淨,最後還用舌頭舔了舔碗底。
午食后,鍾奎回到了房間,房間裏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條凳,桌上放着四書五經,竹質的筆筒里放着數只毛筆,但找不到紙、硯、墨,筆墨紙硯中只有一樣筆。
鍾奎很好奇,家裏筆墨紙硯都買不起,這四書五經哪裏來的?她母親為何會識字,而且四書五經都精通。
鍾奎喝下母親送來的中藥湯,又斷續看了一會兒書,當他抬頭想緩解一下疲勞的眼睛時,看見房間角落裏有一個人影向他走來。
人影走到鍾奎書桌約一步遠距離停下,人影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嘴唇哆嗦着,好像拚命地想說話,可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兩眼一直盯着鍾奎。
一個站着的鐘奎一臉驚奇地盯着一個坐着的一臉驚恐的鐘奎。
“啪!”鍾奎的手中的書掉到桌面上,見鬼了。
鍾奎嚇得從腳指頭至頭皮都發麻,手心開始岀汗,後背接着出虛汗,全身冒虛汗,鍾奎變鬼嚇鍾奎?
鍾奎害怕極了,連大氣都不敢出,心砰砰直跳。
過了一會兒,它終於先開口了。
“你是何人?來自何處?為何佔據我的肉身?”
害怕過後,鍾奎深呼吸幾下,調整了心態,壯起膽子,心想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便與它對視。
“我是鍾小楠,來自一千年後的未來世界,我也不想來這裏佔據你的身體,這些都不是我的意願,我也是被動附身在你身上。”
“果然鬼話連篇!來自一千年後未來世界的靈魂?我會信嗎?”它不相信鍾奎的話,它提出質疑,鍾奎也無奈,靈魂穿越連鬼都不信。
“你是怎麼死的?”它陰森森的問道。
“我可能是在穿越沙漠無人區中遇難的。你又是怎麼死的?”鍾奎反問道。
“我是上山為父親採藥,在砍竹子時被毒蛇咬死的。今天凌晨去世的。”它陰森森地回答。
“你已佔據我的肉身,就要幫我照顧好我父母、姐姐和妹妹。姐姐為了給我和父親籌錢治病,自願嫁給一個將死之人沖喜,今天早上我也看到我姐姐出嫁了,你一定要找機會報答她。”它繼續陰森森地說著。
“好,我一定將你的親人當自己親人。你有什麼遺願?”鍾奎詢問道。
“我答應給妹妹攢嫁妝,許諾她‘良田千畝,十里紅妝’的豐厚嫁妝。你能不能幫實現?”它陰森森地請求道。
“這個簡單,我答應你。還有什麼?”鍾奎說道。
“我答應過母親長大后要出人頭地,金榜題名,為鍾家光耀門楣,我也答應要給母親爭取誥命。”它陰森森地回憶道。
“這個我可以去爭取,但沒法保證,無法答應你。還有什麼?”鍾奎思考一下,回復道。
“木客是我的最好的同伴,今後能否照顧他一下。”它陰森森的說道。
“這個可以。”鍾奎回復。
“家裏買不起筆墨紙硯,為何家裏卻有四書五經?”鍾奎疑問道。
“我母親曾經是書香門弟的大家閨秀,學過四書五經,也喜歡詩詞,當年不知什麼原因來到這裏,父親救了她,就嫁給父親,她包袱裏帶了一些書籍,家裏沒錢我上不起私塾,請不起先生,從小母親便親自教授我讀書寫字,買不起筆墨紙硯,母親就用樹枝在沙盤上、地板上教我寫字識字,父親用竹子、羊毛、兔毛、鼠毛給我做毛筆,母親用毛筆沾水在石板上教我寫字練字。”它陰森森的回憶道。
“你在世時能看到鬼嗎?”鍾奎問道。
“我看不到。”它陰森森的回答。
“那我為什麼能看到你?”鍾奎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它陰森森的回答。
“還有什麼嗎?”鍾奎問道。
“沒有了,請照顧好我的親人。”它陰森森的強調。
“會的,你安心去吧,每年這個時候,我會給你燒紙錢。”
它沒有了牽挂,穿牆而去,消失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