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坐月子
蕭長妗在前往刑部的途中，有侍衛策馬追了上來將她攔下。
瞧見那侍衛是誰，她向來清冷的雙眸多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波動，甚至唇畔隱隱有了些弧度。
「殿下，公子的信。」
蕭長妗連忙拆開，信上的內容只有寥寥幾個字，但她看完之後卻是面色倏變，有些凝重，更有些不解。
馬車在街道當中停滯了片刻后，她吩咐駕車的侍衛，「掉頭。」
侍衛不解，「殿下不去坐鎮了？」
今日刑部三司會審，安祿公主是代表皇室前去施壓的，畢竟死的人是皇室中人，事關皇室顏面。
她對蕭妄沒什麼感情，但她知道這或許是一個能將馮春黛趕出書院的機會，所以便向父皇主動請纓。
侍衛正是因為清楚自家殿下的打算，才會多問了一句。
蕭長妗沒吭聲，神色陰鬱。
得不到回應，侍衛可憐巴巴地癟了癟嘴，調轉馬頭，麻溜地駕車返回。
馮春黛並不知道背地裏還發生了這樣一樁事。
她被宣佈無罪的同時，另一間小的審訊室里，坐着輪椅的紀音塵也被推了出來。
青年長身玉立，即便坐着脊背也筆直，只是頭髮和鬍渣都沒有打理，多了幾分頹唐，似如玉山之將崩。
在看到馮春黛時，他整個人周身略顯壓抑的氣場瞬間變了，彷彿一瞬間有陽光普照進了那方寸之地。
他聲音有些沙啞，但卻帶着欣喜，「阿黛！」
馮春黛從衙役的手中接過了輪椅，對他笑了笑，明媚如驕陽，「已經沒事了，放心！」
「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他上下打量道。
馮春黛搖頭，「尚書大人是個很好的官。」
兩人回到了他們在鼓樓街的小家，將青苔和小寶從鄰居家中接回，少不得感謝了一番吳氏。
能在那種情況下幫他們照看孩子，絕非一般的情誼。
吳氏道：「你沒事就好，這幾天真是嚇壞我了。」
她看了看馮大夫，又看了看坐在輪椅上的紀音塵，心中不由惋惜，但願紀兄弟的腿疾三個月後能痊癒吧。
馮春黛和紀音塵兩人都是大號傷患，她雖然感覺生產後並非太過難捱，但宮縮什麼的確實有時不時發生，腹痛難忍。
不僅如此，還有虛汗，胸部脹痛，腹背、恥骨酸痛等情況。
可以說是哪哪兒都不得勁。
不過好在家中還有一個老婆婆和一個丫鬟，徐知著當初將人調來便是直接將身契也一併交給了紀音塵，大小事都可以假手於人，已經很方便了。
許是因為她早產的緣故，沒有奶水不說，夜裏經常疼得睡不着覺。
紀音塵也沒睡，四周寂靜，他眸中不含情緒望着房梁，思緒空蕩蕩。
從火場逃出來后他便變得有些沉默寡言，自然是因為腿傷，雖然大夫說要等三個月以後才能看情況，但他心裏隱隱有一股預感，他的腿不會好了。
至於原因，他或許猜到了。
說心情不複雜是假的。
忽然耳邊聽到了一聲細弱的嚶泣，孩子在奶娘房裏，他以為是半夜哭了，不由試圖起身。
他只是左腿的下半部分沒有知覺了，右腿還是完好的。剛坐起來，忽然發現那一陣一陣細碎的低泣聲似乎是從身邊傳來的。
黑夜中，他將燭火點燃，卧房裏一下子就亮堂了起來。
他連忙轉身看向身旁的妻子，她小小的一隻，烏髮雪頸，蜷縮地側卧着，眼淚打濕了枕頭，唇瓣被咬得隱隱發白，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一兩聲輕泣從牙縫裏泄出。
紀音塵的心頓時揪了起來，將妻子摟入懷中，「阿黛，別咬自己。」
他試圖將她死死咬住的唇瓣的牙齒掰開，手剛觸碰到她濕軟的唇，探進去不到一寸，便被咬住了，不過她總歸是放過了自己的唇瓣。
紀音塵沒有抽開手，指尖上傳來的痛意遠沒有在看到她唇瓣上那道血痕時來得重。
馮春黛此刻已經疼得意識迷亂，壓根不知道嘴巴里進來的是什麼東西便咬住了，哭聲泄得更厲害了。
她感受到自己好像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周圍一下子暖融融起來，似乎好受了一些。
身為一個醫生，她那股疼到快昏厥的勁過去后，也漸漸反應過來了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前世知道產婦一般第一胎堵奶都會很嚴重，但沒想到臨到自己時，居然會這麼痛。
顧不得羞恥，反正她在紀音塵面前也沒有那玩意兒。她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紀音塵，我疼……」
紀音塵還沒來得及問她具體哪疼，馮春黛已經拉開了褻衣在腰間的抽繩，衣衫瞬間散開，她顫顫巍巍抱住了自家夫君的腦袋，壓在自己的胸前。
紀音塵臉色頓時一紅，反應很靈光地想起了此前那位老婆婆對他的囑咐，什麼也沒問，更沒有反抗，埋頭盡職盡責地幫她。
時間過了很久，馮春黛嘴裏的哭聲不知不覺變了味。
她痛楚緩解的時候，紀音塵也忽然嘗到了嘴巴里湧出的甘甜，源源不斷，他身子微僵，下意識滾動喉結。
夜裏，清晰的吞咽聲響起，燭火將兩個人的臉都照得羞紅。
紀音塵解決完了一邊又默默地去解決另一邊，馮春黛雙手捂着臉實在不好意思看他。
結束后，他的衣襟前浸濕了一大片，馮春黛不敢相信，有那麼多嗎？
她掃了一眼便連忙做賊心虛般移開目光，紀音塵面不改色地用帕子替她擦乾淨身子，而後又擦了擦自己的下巴和脖頸，甚至是前胸，馮春黛壓根沒臉看。
「小寶明天就可以喝母乳了。」為了打破尷尬，她聲若蚊蠅地沒話找話。
紀音塵換衣服的手一頓，剛好衣服被半撩起罩在頭頂，露出勁瘦的腰腹，和形狀美好的肌肉，馮春黛看過來后便挪不開目光了。
但是紀音塵只是頓了片刻，便快速將中衣脫掉，重新換了一件乾淨的。
心裏卻在想着妻子方才說的話。
為什麼他聽到這句話，會莫名覺得不太舒服……
「他喝奶粉也喝得挺好吧。」他試探着道。
前些日子阿黛沒有奶水時，小寶喝的就是奶粉。
他沒見過那東西，是阿黛拿出來的，對於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他從會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