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鋮的幻夢（四）
顧鋮在由某個敵對律者所構造出來的夢境幾經周折，卻怎麼也找不到出去的方法，除去逐漸恢復的實力與愈發濃厚的能量儲存外，他到底還是產生了迷茫。
分不清幻境與事實，雖然這種事情對於顧鋮來說為時過早。
可長時間的“夢遊”讓顧鋮那本來就破損的記憶更加殘缺起來，模糊間的直覺總是讓他感到陣陣危機。
但這又是無可奈何的…
畢竟，想要獲得全部力量就只能按照這樣制定的“規則”進行遊戲。
事關崩壞…關乎未來，他不得不賭上一次。
更何況，他身邊有凱文和千劫這兩個逗比可以緩解自己的壓力，還有沒事就挑逗梅比烏斯的樂趣。
怎麼看也是過得去的。
不知道外界過了多久，不知道梅比烏斯有沒有好好吃飯，也不知道外界有沒有危險…
但這些擔心也不過持續了幾個瞬間便消失了。
畢竟逐火之蛾的實力並不低，以當時的情況來說，還沒有什麼崩壞生物或是人能威脅他們。
除非…
他們像自己這麼作。
關心那些確實有些多餘，畢竟現在顧鋮是自身難保。
總感覺…
這個夢境是和自己的律者核心有關，但仔細想來又差了什麼。
這個夢境已經過去了幾個月，顧鋮體內核心中的能量竟是愈發雄厚，除去受斯卡蒂影響後作為主體的冰屬性崩壞能外，那些雜質的能量中模糊的出現了原本不曾擁有的、帶着腐朽氣息的能量。
很奇怪，自己的實力正在悄無聲息的增長着，但怎麼也用不出來。
並且隨着自己實力的增加，這個世界的bug也是越來越多。
比如前幾天還是秋天，這幾天就成夏天了。
莫名其妙，但又沒有人覺得不對。
天上旭日陽剛，炙熱的溫度彷彿天地成為了一尊火爐，焚燒着世間一切生靈。
而顧鋮則是十分討厭這樣的天氣，明明下雪天才是他最舒適的環境。
教室里很安靜，除去老師講課的聲音與莎莎的記筆記的聲音外基本沒有了雜亂的外物。
很可惜，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出意外了。
“喂，晚上去通宵啊？反正都假期了，也不在乎明天起不起得來。”
坐在靠後位置的顧鋮耳邊傳來了千劫的聲音，但他並不想回應。
通宵？和這個傢伙輸一晚上？
顧鋮眼角抽搐起來，身後那個傢伙的遊戲技術實在是太過唬人，根本讓他提不起興趣來。
更何況…
好不容易上的分，和他一起掉怎麼想都很虧。
可顧鋮身後的千劫並不覺得，還以為是他聲音太小沒被聽見。
他繼續捅着顧鋮，重複着剛才的話。
“喂喂喂，就說這個不知道叫什麼的老師脾氣很好也不要這麼過分啊…”
顧鋮察覺到老師有些不爽的眼神，連忙示意千劫小聲一點。
“嘿！你怕什麼？怎麼被梅比烏斯拉着開幾次小灶后這麼慫了？”
千劫不以為意聳了聳肩繼續自顧自的說著。
“顧鋮啊，雖然你玩的菜，但本大爺是不介意帶你上分的，不過嘛，我倒是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那老成自在又傲嬌的語氣，顧鋮還以為是某個鏖滅的千劫回來了呢。
“上分？我也去我也去，這次考試我發揮不錯，梅暫時不管我。而且咱們這塊城市離災害區遠得很，顧鋮你也不用害怕受到波及。”
另一旁隔着好幾個人的凱文像個順風耳似的，聽到這個主意就迅速回復起來，還莫名的安慰起顧鋮來。
顧鋮無奈嘆了口氣，這兩個傢伙簡直是一拍即合。
看着老師似乎是認命一般的表情，顧鋮搖了搖頭，隨後也不得不同意他們的請求。
“行吧，你們都去了我不去也不合適…把蘇也拉上吧，不能讓他背着卷咱們。”
顧鋮看了看最前面第一排正在做筆記的蘇，秉承着自己不好過誰也不好過的心態，將蘇拽上賊船，隨後又就對着千劫挑了挑眉。
看着顧鋮答應得如此痛快，千劫突兀的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還以為要請他一頓飯才會同意呢。
罷了，正好省錢了。
“那就算四缺一了，要不要喊個妹子？”
千劫興緻勃勃的說著，那股悶騷又猥瑣的笑聲惹得顧鋮一陣噁心，尤其是提到妹子二字時的眼神，真的是讓顧鋮無可奈何。
真是的，這傢伙人模人樣的就是不當人，底子挺好就是一副吸過毒似的樣子，平常的小姑娘誰敢和他一起啊？
但凡他正經一點…
咳咳，算了，反正也不是真的千劫，耗子尾汁罷。
就在顧鋮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時，千劫已經是打好了主意。
“凱文那個氣管炎肯定不用想，能出來就已經很好了。至於蘇…我估計他還沒有我靠譜，所以…只能靠你了顧鋮！”
“找個妹子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正好來個五號位配合我，嘿嘿～”
千劫笑呵呵的先把顧鋮交代了出去，根本不顧他人死活。
“呵呵。”
顧鋮粲然一笑，這是真的把自己當個大冤種了。讓他費力找個女輔助來配合他，然後自己再拚命打野帶節奏…
雖然千劫長得不美，但想得是真美啊～
妹子？他上哪裏找妹子啊！
這段時間不是嘗試恢復力量就是背生物的知識點去撩梅比烏斯，哪裏有時間認識女的？還要輔助…
誒？
女的？
梅比烏斯…算吧？
顧鋮緊鎖的眉頭在想到這裏時鬆了下來，整個人也是豁然開朗。
梅比烏斯就像是自己和這個世界的媒介，既然如此…邀請她打個遊戲應該不會被拒絕吧？
雖然上次因為看電影被她報警抓走了…但想來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應該是沒問題了吧？
（相處指每天尾隨騷擾+下頭搭訕，自顧自賴在實驗室不走。）
顧鋮樂呵呵的拍打千劫的肩膀，臉上的笑容異常豐富。
“放心，妹子的任務我絕對給你辦得風風光光！”
無論在哪裏都是單細胞思維的千劫根本不知道顧鋮的意思，傻乎乎的就欣慰的笑了…
“好兄弟！”
千劫那彷彿湛藍色天空的眼眸中泛起絲絲淚光，表情也是異常浮誇。
“額，千劫，你確定顧鋮他找來的妹子沒問題？”
就在二人還在淚眼婆娑的飆戲時，凱文有些擔憂的詢問道。
畢竟…誰不知道他最近和那個老巫婆的關係有些不對勁，鬼知道顧鋮對於妹子的品味還在不在線…
凱文知道顧鋮可能會作妖，但不知道他會作什麼妖。雖然不可否認梅比烏斯確實顏值在線，但怎麼想也不會是個正常人吧？
所以…凱文不得不提醒一下千劫。
可，這種話語在現在的千劫看來純屬放屁。
怎麼著？要不然你找？
千劫對着凱文翻了個白眼，表情明顯變為“有能耐你找個妹子，不然別隔離我和顧鋮的關係”。
凱文頓時語塞。
沒辦法，俗話說得好，聽天由命吧。
凱文嘆了口氣，顧鋮卻莫名其妙的露出了複雜的笑容。
嘿嘿～
很快，在哥們三個人的插科打諢下，這節不知道是什麼的課就潦草結束。
望着黑板上老師嘔心瀝血留下的重點，顧鋮只感到一陣唏噓，對於他來說，上學是多麼的充滿誘惑…
只是，現在的時代，讀書對於人類來說真的有未來嗎？
這個世界沒有規則，也沒有人類至高無上的主宰地位…
若是解決了一切，他真的能如夢境這般和朋友上學，肆無忌憚的騷擾心上人嗎？
微微嘆了口氣，默默的利用強化的大腦記下黑板上的重點，無論有用沒用，知識總歸是自己的，也總會有發出光芒的時候。
比如說…
現在多背背生物的高端知識，在利用現實里從梅比烏斯那裏聽來的一知半解的專業用語，這不在夢境中把小蛇蛇拿捏得不要不要的嗎？
“我們說好了哈，妹子就交給你了！”
臨近千劫離開教室的時候，這老小子還不忘扒在門框囑咐着顧鋮。
“喂喂喂！你們三個也太自說自話了吧？”
可被千劫拎着的蘇就沒那麼開心了。
“我還沒同意和你們通宵呢！”
可惜…蘇的反抗在一八五體育生的沉澱下絲毫沒有驚起浪花。
“走吧你！”
凱文和千劫一人一邊，拉着蘇就向外走去，彷彿是抬着什麼半死不活的屍體一般，蘇最後也只得認命。
顧鋮默默的點着頭，思考着現實里會不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很明顯，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奮戰”，即便他們再怎麼幼稚、再怎麼保持童心，估計也不可能會有夢中的心態吧？
聳了聳肩，顧鋮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嘗試，以此證明他對於這個世界的構思。
以現在已經確定的情況來說，只要顧鋮堅守自己自我的意志，那當他破滅這樣的夢境后，他也可以真正成為律者，真正…
成為核心的主人。
夏日的風終於還是清涼了幾分…
顧鋮沒有一下課就去找梅比烏斯，畢竟在這個夢境中，這位“大學教授”並不像過去一般喜歡自己粘着她。
只能說好感與好奇促使梅比烏斯對自己還算有點興趣，但相對於自己擁有的那方面來說，還早得很。
也沒辦法，誰讓自己喜歡她呢？
於是乎，孤單的顧鋮一個人走在學校旁的商業街里，欣賞着律者從自己記憶中扣出來的“模型”。
“倒是什麼都有，絲絲縷縷的形狀倒是模仿得不錯…”
顧鋮已經思考出這位律者的部分能力。
綜合型，可以影響意志，可以控制幻夢，對於那些遺留的能量，顧鋮也能感受到其中代表着死亡的腐朽氣息。
祂的職權…到底是什麼？
心中的疑惑愈發濃厚，自己身體內部的變化極大程度激發了顧鋮的好奇。
“還有就是…”
顧鋮感受到神格空間中那抹生命的異變，神力帶來的增益愈發明顯。
顧鋮抬起手，透過指尖的縫隙看向天空。
幽紫色的崩壞能愈發明顯，那和現實中一模一樣的彷彿眼眸般的裂縫也是大開大合起來，放肆的散發著令人慾嘔的氣息。
裏面彷彿孕育着什麼生命…
小黑留下的探查之眼還發揮着一些作用，讓顧鋮得以看出些許本質性的真理。
一邊思考着一邊漫步着，彷彿是游閑慕名的仙人，那愈發“冷艷”的面容與發角凈湛的晶藍，怎麼看顧鋮都彷彿不是凡塵中的普通人。
旅人幾番迷途，遊民更添欣喜，那生機勃勃的街道中滿是代表着希望的盎然生機。
踏踏踏！
突然間，顧鋮在身後聽到了幾道特別的腳步聲，之所以說是特別…那是因為那份沉重而迅捷的腳步根本不會是人類可以發出的動靜。
顧鋮也沒有回頭，眯着眼眸，轉身便走進了一旁狹窄的小路里…
莎莎…咔咔…
身後沒有感受到絲毫生物存在的氣息，也沒有任何影子在光芒下悅動。
好像…本來那裏就沒有東西存在。
心中緊繃起的一根弦在此刻突然間便是發出哀愁的悲鳴，帶給顧鋮警惕的危機感。
“夢境中的崩壞產物嗎？還是什麼…”
利用陰影掩藏自己身形的顧鋮一邊試圖調用崩壞能，一邊又嘗試觀察身後追擊自己的生物。可無論顧鋮怎麼觀看，他身後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發出動靜的事物。
從未有過的緊張感與危機感讓顧鋮竟是感到了幾分刺激，那是以生命作為賭注的“遊戲”。
“抓住你嘍，上跳下竄的小老鼠～”
突兀的，更加熟悉的聲音從腦海深處傳來，讓本就有些朦朧的顧鋮一時間竟是沒有分清現實。
梅比烏斯？
顧鋮的身形頓時獃滯，也讓他藏匿的身影更加清晰。
“吼！”
一直跟在顧鋮身後的東西猛然展現出它的獠牙，只感受到一股巨力，顧鋮頓時就被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掀翻，甩出很遠。
隨地擺放的木柵欄與紙箱瞬間就被顧鋮的身體沖爛，即便是強化后的身體，也是沒有承受住寫下攻擊，大片鮮血從顧鋮的嘴中噴涌而出。
“咳…”
顧鋮有些慌了，他頭一次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情況下感受死亡，平日裏小黑對他的保護讓顧鋮有些飄飄然從而忽略了最為資本的實力。
律者核心並不屬於現在的他，神格是斯卡蒂的，蛇種又屬於梅比烏斯，仔細想來，顧鋮竟是連自己的手段都沒有。
崩壞能和神力是他引以為傲的地方，可現如今的顧鋮，不過只是和普通人一般無二罷了。
還有什麼是他所忽略掉的…既然這個夢境的構成也與自己有關，而且小黑也有留下提示…
沒有理由會讓自己死在這裏…
神格空間裏有上次在稻妻收留的熔岩帝王…雖然沒辦法動用神格，但自己分明可以感受到那股生命的流動——它在雀躍，在期待。
自己還有…
［輓歌］！
顧鋮眼中閃爍着冰藍色的光芒，可無論他現在多麼的努力，以往所有的期待在此刻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沒有任何流光所回應。
踏踏踏…
顧鋮躺在有些破損的地面上，耳邊是替他打響的生命倒計時。
即便如此，除去身上劇烈的疼痛與大腦沉重的轟鳴，就只有朝自己而來的腳步，而不是可以清晰看見的生物。
到底，是什麼東西？
顧鋮的心跳愈發迅速，充血帶來的腫脹感使五臟六腑都隱隱有些撕裂的痛感。
大概，是移位了吧？
咳！
顧鋮又是噴出一口炙熱的血，原本謫仙似的面容在此刻顯得孤寂而悲涼。
他，在後悔，後悔自己大意，後悔自己即便知道崩壞的危險也沒有將其重視。
這是小黑留下的考驗，也是自己不得不經歷的絕望。
“我是顧鋮，也只會是顧鋮，世間唯一的…顧鋮！”
就在這個危急存亡的關鍵，顧鋮爆發出極強的潛力，身上泛出些許流光，切合時宜的翻身躲過了那個不可視存在的第二次攻擊。
一時間山崩地裂，那本就如蛛網般破碎的地面頃刻間變成了坑坑窪窪的坑洞殘骸。
顧鋮身上飛濺出來的血滴迅速凝結成點點滴滴的冰晶，如同綿綿細雨一般在四周擴散着。
自己不是對手，這並不是現在可以擊潰的存在。
顧鋮的大腦飛速運轉，越是面臨危險就越是要冷靜處理。
身體上帶來的疼痛並沒有讓顧鋮放棄，反而激發了他的潛能。
又是未卜先知一般的動作，顧鋮好似街跑攀岩的舞者，三兩下的空翻接側轉又是躲過了一記彷彿利刃切割的攻擊。
同時這片狹窄的小巷也是坍塌了更多的碎片。
漂浮在顧鋮身邊的血精越來越少，顧鋮還是沒辦法動用崩壞能，體內左轉着不知名的力量，自己空虛的胸口中加載着不知名的力量，帶來的炙熱感也是無時不在刺激着他。
是［輓歌］，也不是［輓歌］。
顧鋮眯起眼眸，探查之眼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用在現在的情況，那個律者的手段自己竟是一點應對方法都沒有。
夢…有什麼可以針對夢境…針對，自己的意志。
划拉，一道破空聲傳來，顧鋮身邊的血晶下意識凝聚在一起，試圖阻擋這次攻擊。
可惜…並不夠格。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來，顧鋮的身體頓時變得血肉模糊。
猙獰的傷痕如同乾涸的田地一般駭人。
顧鋮跪在地上，雙手用力撐着身體，腦海里缺血帶來的沉重使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踏踏踏…
彷彿催命一般的腳步聲再度傳來。
怎麼辦？怎麼辦…
顧鋮內心十分焦急，可又無可奈何。
沒有小黑，他真的什麼都不是了嗎？
若是最初的、他們口中的顧鋮，又會有什麼辦法？
他不是替代品，也不想當替代品。
可他承認，自己確實還不夠格。
顧鋮銳利的眼眸中竟是出現了血紅色的傷痕，向著瞳孔中心匯聚起來，將深邃的眼眸變成了豎瞳。
梅比烏斯注射進體內來自舍沙的基因開始運轉，那早已消失的蛇種突兀的開始運作，顧鋮整個人的傷勢迅速恢復着。
“你若不努力，最後受傷害的只會是斯卡蒂和我。”
小黑的聲音在腦海中不斷回蕩着。
“輓歌的力量從來都是你自己的，是不需要繼承就存在的。”
顧鋮回憶着曾經，一點細節都不敢錯過。
輓歌…輓歌。
顧鋮心跳的速度再度加快，恢復過來的身體迅速站起身，警惕的看着四周。
他在觀察，觀察那個東西有沒有追上來。
莎莎…咔咔…
當那個東西動手前固定傳來的聲音傳進顧鋮的耳朵時，顧鋮的身體已然有了反應的動作。
錚！
一聲清脆的劍吟出鞘聲傳來，顧鋮手中竟是出現了一把冰藍色的長劍，但又並不是凜冬…
透明如薄翼，晶瑩剔透似白瑙，六尺有餘的劍鋒閃爍着無情的冷芒，有些許來自凜冬的幻影，卻又沒有那麼堅實。
“災厄臨摹·仿凜冬。”
和長劍近乎一模一樣的冷冽氣勢在顧鋮身上迸發出來，陣陣氣浪將四周的灰塵雖然，澎湃的冰晶將顧鋮正前方的某道虛影折射了出來。
“吼？”
冰峰深入骨髓的刺痛感讓那頭怪物有些疑惑，身體的運作也隨之減緩了下來，它即可便準備攻擊…不，是殺掉顧鋮以解決現在的情況，可對於那些凜冬而來的寒冰，這個東西如何也沒辦法像之前那般輕鬆的操縱自己的身體。
“抓到你了…”
顧鋮的笑容多少有些病態，伴隨着他揮動手中長劍的瞬間，他身後所處的空間也變得四分五裂，一道火紅色的身影隱隱若現，臉上似乎有着想像不到的…欣慰？亦或者是感懷？
“真的要這樣嗎？”
顧鋮耳邊逐漸浮現出梅比烏斯有些忐忑的聲音，又繼而轉換成凱文的阻止聲…
千劫的，蘇的…
還有各種各樣來自於自己夥伴的聲音。
但這次，不一樣了。
“吾名顧鋮，神使下第一律者。”
他的瞳孔中帶着莫名的殺機，手中神似凜冬的長劍從透明的晶藍色緩緩轉變成了血紅色的晶體，彷彿染着血液而生…
金輝色的太陽染上了明艷的血紅色，就連清徐的微風也有些激動。
風雪不來月鈞天。
聲勢浩大的特效彷彿不復存在，顧鋮僅僅只是揮動手中長劍，那血染山河般的半壁雪原一閃而逝。
天地變色而能量傾瀉，無一不代表着顧鋮此劍的凜冽。
劍鋒六尺，劍光加之八寸，天地為之膽顫但現場卻樸實無華，螢火之輝的長劍乾淨利落的向前斬去，依舊是什麼都沒有，可漫天飛落的雪花中隱隱染上了些許紅色。
顧鋮體內的某條枷鎖戛然崩塌，那調動不起來的律者核心在此刻有了動容的變化。
“還差一點…還不夠…”
顧鋮看着手中長劍，心中卻是無限凄涼。
他想要出去，想要去看看崩壞的本質。
可如今的他，連這樣的夢境都打破不了…
用劍鋒挑起些許空間波紋，顧鋮已然察覺到那個律者的思緒。
將他同化，利用他的精神與靈魂汲取神性，在他與律者相互進化的同時…有一方將會吞噬另一方，成為最終的贏家。
在律者爭鬥中，這也是最為原始又帶着改革氣息的戰爭。
“我奉陪！”
顧鋮高舉手中仿製版的凜冬指向雲霄，傲然而立，身上的破損與乾涸的血痕讓這位謫仙此刻更加殺意凜然，彷彿真正的角鬥士。
天空中的裂縫為為此做出反應，像是在嬉笑，嘲諷顧鋮的孱弱。
但此刻的顧鋮和之前相比，已經有了改變…他，找到了本我。
恍惚間，街邊的殘骸竟是一瞬間恢復如初，除去自己面前不知道是什麼的黑色流體還在掙扎，一切似乎從未發生。
顧鋮隨手晃然揮動，手中長劍頓時破碎。化為點滴密密麻麻的晶體碎片，狠狠的奔向那些流體。
“真是有夠過分的…即便如此，還是要和虛構出來的大家通宵嗎？”
顧鋮的表情不變，仍然帶着幾分悲涼，可翹起的嘴角還是出賣了他的想法。
但…
真的如此嗎？
深入骨髓的刺痛帶着無窮盡的危機感無時不在影響着他。
幾滴血淚順着那對豎瞳緩緩滴落…
他倉促收拾，一步一踱的再次來到了商業街，從小巷中走出，旅人們無一不在各做其事，沒有人理會他，也不在意他此刻的樣子。
他拿起手機，在裏面隨意找到了那個人，然後匆匆發了條信息，最終無力的癱倒在街邊…
［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