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有人
夏稚年:「??」
什麼毒蚊子?
夏稚年反應了兩秒,沒等回神,腰側扣上來兩隻手,往後一拉。
后腰撞到男生身上。
回頭看去,晏辭唇角彎着,溫和淡然的避開元朗的手,把他衣領整理了一下。
元朗:「??」
「不能碰啊?」
元朗眼睛錚亮,笑出聲,「好好好,我不碰,我就是看我后桌被蚊子咬了。」
夏稚年:「??」
夏稚年一臉懵,「沒有蚊子——」
啊不對。
少年突兀的想到什麼。
他肩頸上……全是晏辭弄出來的吻痕,甚至還有牙印。
「!!!」
夏稚年耳垂蹭的變紅,抬手把領子往上拉。
「沒有蚊子?那你脖子怎麼那麼紅?」元朗疑惑。
夏稚年:「……」
這他喵……
夏稚年瞥某大號黑心蚊子一眼,得到一個和悅的笑,啪嘰扭開頭,小小呵一聲,「我記錯了,有蚊子,是有蚊子,還是黑心的。」
「這還能記錯——」
元朗還在嘚啵得的問,夏稚年耳朵一熱,多少有點羞恥,飛快扯開話題,「我應該也是A大。」
元朗驟然一頓,眼睛震驚睜大,「A大?!卧槽,一年時間,后桌你從年級倒數直奔A大,可以啊!」
夏稚年見他注意力被轉移,鬆口氣,點點頭。
鄒子千咧着嘴笑,「那好啊,一個學校,到時候再一起出來吃飯。」
「好。」
夏稚年應聲,楚青箋也嗯了一聲,而晏辭自然是和夏稚年一起。
元朗左看看,右看看,眼睛睜大,忽然意識到什麼,慘淡出聲,「啊啊,你們都是A大,就我不是。」
大家總是在一起上課一起吃飯,忽然要分開,其他幾個人還是一個學校,就他落單了。
元朗突然有點難受,聲音沉悶,「我們後排幾個人,你們還能一起玩,就我掉隊了。」
畢業典禮,畢業后就是天南海北,曾經一起打打鬧鬧,說說笑笑,每天在一間小小教室里朝夕相處的同學,就此分別,見面都會變成一件難事。
大家看着高興,其實一直有人悄悄掉眼淚。
元朗本來沒覺得什麼,這會兒忽然覺得難受。
「哎。」
鄒子千拍拍他,「你差不多行了啊,A大就在本市,你開個車用不了多久就來了,少哭喪個臉啊。」
他笑笑,羞怯柔弱的擦擦眼睛,「你一哭俺老鄒也想哭,俺老鄒一哭,可沒人哄得住。」
元朗:「……」
元朗餘光瞥過去,yue了一聲。
夏稚年道:「那一片都是學校,你報個近一點的,一樣出來玩。」
元朗緩緩情緒,點頭,嘆口氣。
「喂、喂喂——」
「同學們聽得到我說話嗎?」
前面傳來主持人試話筒的聲音。
學生七嘴八舌的回了句聽得見,紛紛落座。大廳里的燈暗下來,只有舞台清晰。
主持人說了段詞,又請校長上來講話,下面學生對校領導發言不感興趣,嘻嘻哈哈說小話。
但下一個環節,主持人清聲道:「請各位班主任老師上台,各自發表講話——」
舞台兩側兩對老師共同往上走,在台上站成幾列。
夏稚年看見圓墩墩的老秦,個子不高,站在挺靠前的位置,樂呵呵的笑着。
挨個班主任發言,老秦拿着話筒,說話前下意識摸了把口袋,裏面鼓鼓的,裝着些糖。
意識到學生不在跟前,又把手收回來,笑一下。
「沒想到這麼快啊,三年,眨眼就過去了。」
他目光望向底下一班學生的位置,幾個學生悄悄擦了下眼淚。
「畢業了,今天應該是最後一次,班裏人聚的這麼齊,大家穿着校服,坐在一起說話。」
老秦眼底露出些不舍,又欣慰,「雖然很難過,但其實也是好事。」
「這說明你們長大了。」
底下傳來幾聲隱約的抽泣。
老秦笑着,「別哭……算了,哭也行,老師帶了好多糖來,一會兒給你們分,吃點甜的就不難受了。」
他接着道:「你們長大了,以後會有更廣闊的天地。」
「你們熬過的夜,刷過的題,背過的詩詞,都會成為你們的積累,托着你們,往更高處去。」
「未來還在等着你們。」
「老師祝你們,與光同行,奔赴未來,不負生命的精彩。」
「高三一班,畢業快樂。」
一班不少人忍不住掉眼淚,元朗可能是想到教室後排幾個人,就他落單,酸酸澀澀的,嗚嗚抹眼。
鄒子千嘆氣,拍拍他後背。
夏稚年瞧着周圍,心臟酸軟,稍抿了抿唇。
……這個班級,真的很好。
手忽然被握住捏了捏,夏稚年回頭,看見旁邊晏辭側眸過來,溫潤如玉,握着他手。
暖融融的包裹着,帶來些許熨帖溫度。
「乖崽。」
晏辭聲音輕輕的,音量不大,但清晰明了,穩穩落進人心裏。
「我會一直在,別想甩開我。」
夏稚年笑了一下,杏眼彎着,指尖鑽了鑽,和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十指相扣,掌心貼合在一起。
老師發言完下台,低年級準備了節目上台表演,夏稚年和晏辭坐在大廳靠邊上的位置,拉着他手起身往外走。
角落無人,光線昏暗,少年拽着男生腰間衣服,仰頭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眉眼彎彎。
「哥哥,那你可要把我看牢了,我很招人喜歡的。」
晏辭低笑出聲,他背靠在牆上,握住少年後頸,俯身親親少年唇瓣。
「我的,跑不掉。」
節目進程很快,到了中期的時候,夏稚年帶着晏辭進了後台。
表演的節目基本都是高一高二準備的,高三要專心高考,沒時間排練,學校只在高考後,在學校官網上放了個公告,讓高考後有意願的同學,可以報名準備節目。
但是因為時間緊,基本沒什麼高三的人。
夏稚年當時看見了,不知道怎麼,腦袋一抽,就把他和晏辭名字報上去了。
主持人串講結束。
他倆上台。
舞台正中是架側放着的鋼琴。
圓圓的光束打下來,周圍都是暗色,只有他們兩人坐在光里。
少年模樣精緻,男生清貴斯文,坐在一起莫名和諧。
像有個看不見的屏障,將二人單獨攏在裏面。
夏稚年笑了一下,抬手,指尖下按,清越琴音流淌出來。
緊跟着邊上男生加入,完美融合。
他們在為高中生活,做最後的收尾,也留下最後的印記。
那是他們熱烈的青春。
台下又哭又笑的。
「嗚嗚嗚我的眼瞎,我的眼瞎一定會走下去的。」
「我存了所有同人文,嗚嗚。」
「這真的是公開了吧,全校公開,啊啊啊啊啊!」
一曲演奏很快,兩人稍稍欠身,對視一眼。
光落在他們身上,夏稚年瞧着邊上清雋男生,露出點笑,拉住他的手。
底下轟的爆發出一陣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牽手了!牽手了!」
「卧槽這特么是在全校面前啊啊啊!」
晏辭垂眸看着他,眸子幽邃,手心忽然被輕輕撓了一下,看見面前少年口型示意——
「哥哥,這次是徹底公開,咱倆綁一起啦。」
他倏地輕笑,唇角勾起,輕快和悅捉緊少年的手。
底下嗚啦啦的喊叫。
晏辭拉着少年下台,夏稚年明顯感覺他步子邁的比正常情況大一點。
進到後台,更衣室無人,大力傳來,夏稚年被一把拉進去,抵到門后。
白熾燈的光被擋住,少年攏在晏辭的影子裏,抬頭瞧着男生,忍不住笑,「你拉我來這幹嘛?」
晏辭唇角勾了一下,聲音低沉,直白戳人,「因為我想親你。」
夏稚年:「……」
夏稚年到底做不到黑芝麻湯圓那麼自然的厚臉皮,耳根漫開一層嫣色,視線飄忽,坑坑巴巴,「啊,那——」
「我可以親么?」
晏辭聲音低低的,帶着笑。
細膩柔軟的耳垂被捏了一下,溫涼指腹碰到發著燙到耳垂,細密的順着耳骨摩挲。
少年顫了一下,呼吸微亂,撇開視線,「你、你……」
要親就親,別問啊。
年糕糰子開始變紅,晏辭唇角笑意更明快了點,稍稍俯身,捏着下巴把他腦袋轉回來。
語調和緩,慢條斯理的,又問一遍。
「夏同學,我可以親你么?」
夏同學:「……」
夏同學心臟砰砰兩聲,整個人有些發燙,眼睫顫了顫,熟悉的沐浴露氣息充斥鼻尖,被體溫蒸騰,愈發清晰。
他腦袋有些暈乎,忍不住舔了下唇瓣,「唔……」
他倆距離太近。
他想舔自己唇瓣,結果一不小心……舔了晏辭一口。
晏辭眼底顏色微深,「我可以親么?」
夏稚年杏眼張大,圓溜溜的,心臟咚咚作響,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小聲道——
「可以親。」
「你可以唔……」
話語未落,餘下半句被堵在唇舌里。
唇瓣被細密的覆蓋住,舌尖蹭過唇縫,擦過貝齒,輕而易舉的侵入城池。
潮濕炙熱。
夏稚年呼吸斷續,被迫仰着脖頸,承受那和斯文詢問全然不同的洶湧的吻。
「唔,晏……」
他心臟咚咚直跳,聲音大到好似在耳邊回蕩,氣喘吁吁,被抵在門上,身上有些發軟,不由揪住男生衣角。
氣息全然被侵佔,他幾乎說不出話,只從縫隙里露出幾個字節。
「我還……沒、沒說完。」
晏辭吻過他唇縫,微微的癢,引的少年一陣顫慄,唇角翹起,漫不經心道:「那你說。」
夏稚年嘴巴還被晏辭貼着,氣息滾燙,一張嘴唇瓣輕輕擦碰,細密的癢,眨了眨眼,指尖微蜷,忍住羞恥。
「你、你下次……要親就親,別、別問我。」
問什麼問啊,怪怪的。
他心跳如鼓,忍不住移開視線,不敢去看那雙墨色的眸子。
耳邊傳來一點低低的笑聲,男生聲音微啞,慢吞吞的。
「可我喜歡問,怎麼辦啊?」
問完后,年糕糰子會發紅,淺淺的緋色,勾的人移不開眼。
夏稚年耳根一燙,什麼叫喜歡問啊,這有什麼好喜歡的?!
他試圖凶一點,奈何身上發熱,聲音也軟,「不行,不準問,問就是不讓親。」
「乖崽,好凶啊。」
晏辭失笑,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少年耳垂,「不讓親,可剛剛不是讓親了么。」
夏稚年:「……剛剛是例外。」
「那我可以申請多幾次例外么。」
晏辭聲音輕慢,眼角蘊着點笑意,又說一遍,分外撩人。
「乖崽,我喜歡問。」
夏稚年:「……」
晏辭親他唇畔,親他鼻尖,就是不親嘴唇,笑吟吟的,「我喜歡問,我想問,我可以問么,嗯?」
夏稚年:「……」
夏稚年感覺整張臉都被嘬了一遍。
男生灑下來的呼吸有些癢,他身上繃緊,實在頂不住,敗下陣妥協。
「……那、那你問吧。」
晏辭愉悅笑出聲。
「叩叩。」
「!!!」
身後門板突然被敲響,震動穿到身上,少年倏地睜圓眼,打了個激靈。
「這門怎麼打不開,裏面有人嗎?」
「叩叩」又敲兩下。
夏稚年耳朵一瞬間燒成緋色,慌張張試圖遠離門板上的震動,蹭進晏辭懷裏,杏眼圓潤,氣聲哼哼。
「外面有人。」
晏辭盯住懷裏的年糕糰子,眸色微暗,唇角揚着,忽然帶着他上前一步。
「?!!!」
夏稚年後背重新抵上門板,心臟重重一條,杏眼滾圓,壓低聲音,「你幹嘛?!」
「叩叩。」
少年一個哆嗦,下巴被抬起,蠻橫呼吸一瞬間侵佔過來,指尖顫了顫。
薄薄門板隔音不好,外面的人疑惑的自言自語,「好奇怪,算了,換一間吧。」
裏面的人緊密相擁,唇舌緊貼,空氣都是灼熱的。
一門之隔。
夏稚年聽着外面動靜,心臟劇烈跳動,忍住悶哼,氣息凌亂,眼尾染上一抹紅,潮濕綿軟,過度緊張,被腰間手臂扣着才不至於下滑。
外面人離開,晏辭親親少年水潤唇瓣,和緩致歉,「乖,不好意思,親之前沒忍住,忘記問了。
他笑,「乖崽,刺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