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存檔6
五條悟臉色瞬間垮下來，語氣不滿道：“為什麼你叫傑就是哥哥，叫我就是你你你的？”
夏油傑無辜地攤了攤手，諸伏景光看出來人不一般，應該就是之前提到的五條悟，他有些着急地問：“你們是五……雪見的朋友嗎？她現在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得立刻去治療。”
五條雪見不想在五條悟面前服輸，她死鴨子嘴硬道。
“我沒事！這點小傷根本嘶——”講到一半就被五條悟拉出了諸伏景光的懷裏。
“話說這裏不是那個警察家嗎？你為什麼在這？還跟一個陌生男人摟摟抱抱，像什麼樣子！”
雪見叛逆的DNA瞬間動了，她捂着肩膀滲出來的血皺眉，開始了跟五條悟的鬥嘴。
“諸伏前輩才不是陌生男人！”
“哈？我不認識的一律都算陌生男人。”
“你怎麼這麼霸道！”
“我還沒說你呢，對傑也好對這傢伙也好，態度都比我要尊敬，我才是你的哥哥吧？親生的！”
……
眼看兄妹倆的氣氛越來越僵，一旁的夏油傑和諸伏景光都不知該怎麼勸架。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夏油傑無奈地走上前率先開口。
“雪見妹妹……其實悟也是關心你，從一進高專時我就經常聽他提起過你，有個這麼重視你的哥哥多幸福。”
五條雪見：“呵，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夏油傑：“……”
諸伏景光在夏油傑求助的眼神中硬着頭皮走過來，面前這幾位包括雪見在內都不是普通人，至少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怪物，更不用說是擁有殺死怪物的能力了。他斟酌再三說。
“五條先生，我是雪見的前輩諸伏景光，她為了救我受傷。你們還是不要吵架，先帶她去醫院吧。”
五條悟：“閉嘴，你這隻偷腥貓。”
諸伏景光：“……”
這兄妹兩不愧是一家的，噎人的本事如出一轍。
諸伏景光也敗下陣來，退到一邊跟夏油傑灰溜溜地站在一起，兩人並排看着五條家的兄妹倆小學生吵架，夏油傑苦笑着搖搖頭，從口袋裏拿出一盒藥丸遞給了他。
“這個是高專的特效藥，一般用來應對受到詛咒的非術師恢復的，你可以拿給諸伏警官用。”
諸伏景光接過葯，心情有些複雜：“詛咒嗎……原來世界上真的存在那種東西。”
“嗯，你今天也親眼看見了吧，這是誕生於人類負面情緒中的咒靈，只有擁有咒力的咒術師可以祓除它們，普通的非術師平常是看不見的，當生命受到咒靈威脅時才會短暫地看到。”
“雪見也是咒術師嗎？”諸伏景光想到了什麼好奇地問。
“她……”夏油傑為難起來“算是吧？雪見妹妹跟悟都出生在咒術世家，雖然沒有悟那麼厲害，但確確實實是擁有術式的咒術師，只是聽說雪見妹妹本人比較抗拒，不願來咒術高專。”
諸伏景光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別人的家事，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過突然和不可思議，他覺得雪見不去當咒術師也挺好的，像剛才那種咒靈真的太危險了，實在不適合女孩子去解決。
夏油傑繼續給他解釋。
原來長野縣刑警不久前抓捕了一個連續殺人犯，那個犯人被逮捕時就已經神志不清了，一直說有怪物在追他。負責審理案件的是諸伏高明，當晚犯人剛被關押進看守所人就暴斃了，死狀相當慘烈。
調取監控后發現房內只有他一人，然後空氣中就像有一張無形的手在不斷地拍打他，直到把他拍進地里變成肉泥。監控中一直回蕩着犯人凄厲的慘叫，畫面是說不出的詭異。
長野這邊把事件報告給了上級，然後又轉交到咒術高專手上。本來這次任務是夏油傑一個人來的，結果五條悟一聽說去長野縣，就死皮賴臉地跟上了。
後面的事情就不用過多贅述，他們到警署后發現那邊的咒靈只是個幌子，真正那隻纏上了負責案件的警官諸伏高明，他們按照
諸伏景光努力消化着夏油傑的話，要是半天前有人對他說這些，他一定會忍不住問一句“看醫生了嗎？怎麼說？”
但是在親身經歷過這些以後，很難不信。就在他深思時，注意力被一旁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五條吸引了過去。
“死白毛幹什麼！放手！”
“哈！現在連『你』都懶得喊了嗎？”
“這是我給諸伏前輩做的草莓大福，做了好久呢！你敢吃試試！”
“試試就試試，我現在除了是你哥哥以外還是你的救命恩人，這些就當謝禮吧。”
“啊啊啊啊！我鯊了你！”
“唔……味道不錯嘛~”
五條悟不知從哪發現了雪見做給諸伏景光的手工草莓大福，一問之下居然不是給自己的，於是報復性地將每個大福的草莓尖尖上都咬了一口。
然後在雪見吃人的目光中快速逃離了現場。
***
那天之後。
五條雪見婉拒了夏油傑邀請她回高專治療的建議。一來是不想跟咒術界扯上什麼關係，二來嘛就是不想看到五條悟的臉。當然最重要的是，諸伏景光因為愧疚所以包了她的一日三餐。
諸伏高明吃了夏油傑給的特效藥后恢復的還挺不錯，出於一個刑警的自覺性，他知道關於咒術師的事情是不能對外人說的，為此還特意交代過自家弟弟要謹言慎行。
……
這一周對五條雪見而言過得簡直不要太美好。
諸伏前輩每天中午都會帶多一人份的便當去學校，下午放學后兩人還一起買菜回雪見家做晚飯，第二天的早餐則是前一天晚上做好放冰箱裏，雪見吃的時候用微波爐熱一下就行。
有這種好事誰還去高專？
兩人一直很默契地沒有再提告白的事情，對她而言反正已經將想傳達的心情告訴了對方，雪見並不是個會逼着他立刻回復的人，反正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她一邊想着，一邊打開了教學樓天台的門。
“諸伏前輩中午好，今天吃什麼鴨？”
肩膀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儘管她再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咒術師的恢復力要比普通人強太多，現在就只剩一個粉紅色的小口子了，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傷疤。
諸伏景光原本正在和降谷零聊着什麼，聽到她的聲音后表情瞬間有些細微的變化。
“雪見來了，今天中午是牛肉飯。”說著還貼心地幫她把餐墊鋪上。
五條雪見：？？？不對勁，你不對勁。
降谷零不會是在說她的壞話吧……在她受傷之前，這兩人一直是一起吃午飯的，現在突然多了個她覺得不習慣嗎？五條雪見挑眉看着降谷零，伸手接過了諸伏前輩遞來的餐具，然後毫無預兆地來了一句。
“降谷啊，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
降谷零聽到這話手一抖，努力保持着臉上的微笑：“居然還沒忘記這個設定嗎……”
“什麼設定？”諸伏景光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疑惑地看過去“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
降谷零神色難辨，若有所指地回答：“嗯，景想知道嗎？不如我們互換一下答案？”
諸伏前輩很怪，降谷零也很怪。
五條雪見：這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謎……
諸伏景光盯了幼馴染半天，也拿他沒辦法，最後只能幹巴巴地撓了撓頭髮，側過臉：“雪見，零想知道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可以告訴他嗎？”
……
這一幕在對面的降谷零看來十分詭異。
他和景從小就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秘密，就連前段時間五條雪見對他告白的事景都沒有隱瞞過他。多年來養成的默契卻從這周一開始變的不一樣了。
先是中午吃飯時諸伏景光突然拿出一個滿滿少女心的貓咪便當盒，然後五條雪見加入了他們的天台午餐。緊接着不知道是為什麼景光處處照顧五條雪見，甚至提出親自給她喂飯。
這是得了什麼大病嗎……
更離譜的是下午放學，他租的公寓離景光家很近，兩人每天都雷打不動地一起回家。然而從周一開始景卻說有事，他問了幾次對方都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他偷偷摸摸地跟蹤下，居然發現諸伏景光是陪五條雪見買菜去了，買完菜還直接回了她家，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
你們是什麼新婚夫婦？！
降谷零不懂，但他大為震撼。這是什麼意思？在一起了？可是這種事就算告訴他也沒什麼吧……難道他還能攔着從中作梗！
這兩人到底把他當什麼了，不會真的以為他喜歡景吧？莫名感覺自己清白被毀，降谷零好幾天都不敢跟諸伏景光靠地太近。
五條雪見聽到諸伏前輩的話大概猜到了他們剛才怪異的原因。
她嗯了一聲，笑得意味深長：“降谷想知道就告訴他唄，他別覺得你有病就行……不過話說在前頭，這事降谷知道了也得保密。”
得到了雪見的許可，諸伏景光把那天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降谷零起初還聽得認真，到後面眉毛就越擰越緊，直到景光把事情經過一字不落地說完后，他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這個情況出現多久了？醫生怎麼說？”
諸伏景光：“……”
要不是他親身經歷過，怕是也要這麼問。
雪見摸着吃飽的肚皮笑得前仰後合，她就知道普通人是沒那麼容易接受咒靈這種東西的存在的，更何況降谷零思維還那麼縝密。
他一看就是那種超級相信科學的人。
五條雪見清了清嗓子：“嘛……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是這樣的，有機會的話我可以找副眼鏡讓你親眼看看。說起來開學典禮那天你身上就有一隻咒靈，要不是我見義勇為，這會你頭七都該過了。”
她的話讓在場的兩人都倍感意外，結合了關於咒靈的事情，兩個腦瓜聰敏的少年很快就想通了雪見那天出格舉動的緣由。
降谷零心中五味雜陳，原來她還救過自己一次……諸伏景光也沉默了下來。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啊？”雪見看着面前兩人不對勁的樣子，打趣地說“別擔心，長野的咒靈很少的，而且就算出現了也會有專門的咒術師來祓除，像之前那種情況肯定不會再出現的。”
諸伏景光不想讓她覺得有負擔，畢竟現在自己和零都欠了她天大的人情，看來只有以後慢慢還了……於是他話鋒一轉。
“對了雪見，兄長為了感謝你的幫助，特意給了我三張溫泉療養旅館的招待券，明天周末你有空的話我們三人一起去吧？”
降谷零有些意外：“……也有我嗎？”
“嗯，招待券是一個曾經接受過哥哥幫助的受害者送的，哥哥他工作忙去不了……”
五條雪見舉雙手贊成，溫泉旅館這種地方聽起來就像是刷好感的絕佳副本，諸伏哥哥ne助攻！
最終，三人定下了明天去溫泉旅館的行程。
臨走前諸伏景光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說起來零，你還沒告訴我那個設定的事。”
“你說設定嗎？”降谷零嘴角掠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語氣頗為苦惱地繼續回答。
“五條一直以為我是你女朋友呢，當然……也有可能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