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西關餄烙
2013年年初,牛漢平從河北農村走到繁華京都。如今已是2022年深秋,牛漢平在十年北漂生涯中,做過保安,開過公司,但是最多的從業經歷還是房地產銷售。十年從業經歷,百般磨礪成就了自己敏銳的商業眼光。如今靠着十年來積攢的四百多萬積蓄,萌生了回家創業的想法。
牛漢平老家在河北省的第一產糧大縣寧晉縣,有一“河北名吃”被列入了河北省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當中。這種小吃便稱為西關餄烙。
2022年深秋,今天的寧晉西環路上有着兩位男士行駛着一輛京牌奧迪。街道兩旁發黃的樹葉不時的飄落,卻並沒有給人一種雜亂之感,配合著並不寬闊的街道,和兩旁兩層或三層的低矮商街建築,兩人只有一種行駛在別墅區內部道路欣賞秋景的感覺。
時近中午,兩人將車停在路旁停車位上,走進了一家小飯館內,飯館佔地大概只有四十來平米,但是進出飯館的人卻絡繹不絕,兩人甚至沒有位置坐,只好點完餐之後在旁邊等待位置。
這時那位稍微有些禿頂的男士看了看手錶說話了,“漢平,你們寧晉人的生活節奏這麼隨意嗎?這才十一點鐘,這如果在北京應該許多人都沒有下班吧,怎麼飯館這麼多人。”
另一位稍顯年輕的男士說道“魏哥,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這地方生活自古以來就較為富足,寧晉縣還是河北第一產糧大縣,廣袤平原讓人們在種地之餘可以‘家有餘糧心不慌’這才讓寧晉人有了改革開放以來最早一批稱為工業強縣的基礎。想努力的人們不怕餓死,做生意就算虧完老本,還有幾畝田地保證自己活下去,簡單而言就算沒有後顧之憂,這些年互聯網時代,寧晉有些落寞了,就拿以前寧晉四大集團來說,晶龍集團一個月上繳國稅超過一億七千萬!美國合資很多晶片是出口歐美的,有着亞洲矽谷之稱。只是金寶方的錯誤判斷,縱向多元化發展方針害了晶龍集團。”
這時這位年輕一些餓男士也許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跑題,忍住自己心中的急切,又對那位略顯禿頂的男士說道“魏哥,我的意思是富足的生活呀,讓寧晉人喜歡喝大酒,有寧晉泥坑,絕對的純糧酒。喝完之後第二天上班如果沒有來得及吃早餐,有些中午會早退一會,來這西關餄烙吃碗熱湯肉面。即養胃又可以降低血糖血脂和膽固醇,可是飲酒之時或之後的必備佳品”。
這時,有一桌抱着孩子的中年夫婦離開了座位,兩人趕緊上前,坐下之後那位叫漢平的男子招呼服務員過來收拾了一下桌面。很快兩人的餄烙面好了,要的大餅和豬臉肉以及爽口涼菜也端了上來。
那位一直被叫做魏哥的男士吃其餄烙面來,吃了幾頭停下說道“確實口味獨特,別有風味不像其它麵食細膩,有點像吃粗糧,但是肉湯彌補的口感的不足相比沙縣小吃,蘭州拉麵以及黃燜雞米飯來說口感更足也更細膩,但是之所以沒發展起來,應該是品種的多樣性不能和沙縣小吃相比,營養價值應該沒有黃燜雞米飯高。而且我看吧枱菜單隻有熟食沒有炒菜,所以又落了蘭州拉麵一大截。”
聽到魏哥的評論,這時叫漢平的男子笑了一下不急不忙的說道“魏哥眼光獨到,這些問題一會聊,我們先吃飯。”
這兩位男士,稍顯年輕的叫牛漢平,寧晉縣本土人士,在北京廝混十年。略顯禿頂的人士叫魏星,曾經的牛漢平領導。
這時牛漢平心中緊張的心情緩和了下來,對於魏星這位老哥哥的性格,他是十分清楚的,如果真沒有興趣會一直誇獎,不會說任何貶低的話語。現在他吃過後發表的言論雖然有些貶低,但是恰恰相反的證明他有些感興趣了。
兩人吃完午飯,牛漢平將魏星帶到寧晉唯一一個五星級大酒店“唐朝大酒店”開了兩個房間,還預定了一桌晚上的包間酒宴。
將魏星送入房間休息,牛漢平說道“魏哥您上午開車累了,先休息休息,我三年沒有回家,回一趟家,然後晚上六點鐘約了一些兄弟為魏哥接風洗塵,考察的事明天咱們再開始,成與不成您就當是來寧晉旅遊一圈。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一會準備晚上的大戰哈,寧晉人可是很好客的。”
魏星和牛漢平認輸足足有八年了,對牛漢平也算比較了解,確實如他所言三年未歸家,三年疫情對於許多的北漂何止是殘酷二字可以形容。於是並沒有主人丟下客人的懊惱,而是痛快的說道“你去忙你的啊,不用管我,如果今天回不來就在老家多陪陪你奶奶,明天再聊也行。”
然後拿出車鑰匙說道“用不用車?用車的話你就開着回去。”
牛漢平尷尬的說道“魏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年只忙着工作,還沒有考取駕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好啦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牛漢平走出唐朝大酒店后,面對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縣城。心中感慨不已,打了一輛出租車坐在車上對着自己以前很好的朋友們打起了電話,先是張小川,然後張河川,再然後孫旭陽付一賀王晨等等一些兄弟。約好了晚上唐朝大酒店晚上吃飯後嘮了幾句家常便掛斷了電話。
打完電話后,師傅已經驅車出了縣城走上了393省道,牛漢平放下手機對着司機說道“師傅。麻煩您過了黃兒營之後從大營上村那邊走講理村去目的地。謝謝啦給您加個錢。”
司機看了看後座的牛漢平,入眼一身價值不菲的西裝,白凈的國字臉,一看就是富貴不差錢。有人花錢主動讓繞路,司機當然沒問題,於是司機師傅愉快的答應了。只是相較於司機的愉快,牛漢平心底卻是又浮現出一道柔弱靚麗的身影,臉上神情時而歡快,時而沉痛。
當車行駛出講理村的東口,司機看着後座淚流滿面的牛漢平,默默地心裏罵了句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