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雨衣怪傳說

小巷幽深，沉浸在雨霧之中。又是黑夜，端的伸手不見五指。

蘇納言抽出了警棍，躡手躡腳地向前靠近。

在他想像出的畫面中，一個殺手正潛伏在巷尾的什麼位置，伺機而動。或許就在前方几個摞在一起的麻布袋子後面，或許就在自己的身旁。

必須萬分小心。

雨水聲變大了。發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音。

蘇納言心裏一驚，這種雨聲明顯與剛才不同，像是雨點砸在了什麼東西上發出的聲音。

“噼里啪啦”……

聲音愈發嘈雜，幾乎震耳欲聾。

蘇納言猜測：或許是旁邊的民宅二層搭出了雨篷，雨水砸在了篷布上，自然發出了如此大的聲響。

他抬頭望向巷子兩旁的民宅，尋找聲音的來源。

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到，家家戶戶的雨篷都收着。這很合理，如果雨水小，搭出雨篷自然可以擋住，讓窗下晾着的小衫、襪子不至於被打濕；可雨勢如此之大，搭出雨篷又有什麼意義呢？

只有一種可能：雨水打在了某種材質的雨披上，發出了嘈雜的噪音。

“雨衣怪”。

蘇納言突然明白了——雨衣怪就在自己身旁！！

蘇納言來不及多想了，抄起警棍順着聲音來源的方向掄了過去。

傳來了一陣輕蔑的笑聲。

緊接着，“噼里啪啦”的雨聲突然變遠。

雨衣怪在逃跑。

說時遲那時快，蘇納言也拔腳就追，卻聽着雨衣怪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完全消失不見。

蘇納言一抬頭，自己到了巷尾，眼前是一堵實實在在的牆。

這是一條死胡同。

雨衣怪逃跑了。

蘇納言怕雨衣怪調虎離山，又去襲擊剛才的女人，趕緊退回到了巷口。

確認了女人還安全，蘇納言長出了一口氣。

蘇納言：“姑娘不要害怕，跟我去警局報案，做一下筆錄吧。”

女人表情立即惶恐了起來，“警局？不去，我不去警局！”

蘇納言這才知道，在老百姓的心裏，警局也是萬分險惡的存在。女人甘受生命危險也不願去警局報案。

蘇納言又問女人的姓名住處，說自己明天登門詢問筆錄。

女人支支吾吾，越退越遠，乾脆一扭頭跑了。

蘇納言望着女人的背影，皺緊了眉頭。他暗下決心，一定要說服父親整頓警局風氣，真正保護老百姓過上安寧的日子。

蘇納言回到警局時，已經是午夜1點多了。

值夜班的幾個警員正在值班房裏打麻將，連蘇納言回來都沒瞧見。

蘇納言詢問警員，此前是否有過“雨衣怪”的報案。

打麻將的老警員劉三哈哈大笑起來。

劉三：“怎麼會有人報這種案子？！一個嚇唬小孩的故事，哄孩子睡覺罷了，還有人會當真啊？！”

蘇納言莫名其妙，“什麼嚇唬小孩的故事？”

劉三：“雨衣怪啊！咱們這自古以來就是多雨潮濕的地方，每年一大半的時間都在下雨。小時候我不肯睡覺，聽着外面下雨，滴滴答答的好玩。我奶奶就嚇唬我，說是下雨啦，小孩子要睡覺啦，不然就要被雨衣怪帶走啦！”

蘇納言：“那雨衣怪什麼樣子？”

劉三：“黑色斗笠、暗綠蓑衣，光腳夜行。據說腳趾甲有半尺長。胡了！”

劉三一推牌，這把他自摸胡了。

其他仨警員罵罵咧咧的，從口袋裏掏錢給他。

蘇納言知道也問不出什麼了，轉身就要出去。

劉三在身後喊住了他，“喂，縣長少爺，你問這個幹什麼？”

蘇納言猶豫了下，決定和盤托出，說出來剛才遇到的奇怪女人和小巷中的雨衣怪。

所有警員都笑了。

劉三：“你被人家尋開心啦！哈哈哈哈……”

其他警員也跟着附和。

“人家看你是個生瓜蛋子，玩你呢。”

“要不說不能給老百姓好臉子，要不然真騎在你脖子上拉屎。”

“回去好好跟縣長大人說說，讓老子給兒子報仇去！”

一片笑聲中，蘇納言離開了。

第二天清晨，城南日新街發現一具女性的屍體。

屍體內臟被整個掏空，死狀慘烈。

蘇納言立即趕去了現場，死者正是昨夜向他求助過的那個女人。

女屍的眼睛瞪圓了，像是驚恐萬狀，又像是在拷問蘇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