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背叛者
入了城的九條裟羅直奔天領奉行而去，薩格拉斯則緊隨其後，至於熒和派蒙，她們仍需要多繞繞路，避開武士。
越過奉行所旁邊的那座木橋，面前是天守閣，而它的旁邊，就是天領奉行的家府了。
來到府門前，九條裟羅暫時停下了腳步，看着裏面站崗的護衛們。
正好，薩格拉斯和熒也趕了過來，三人站在門前，只有薩格拉斯敢上前和她並排。
“你們也跟過來了？膽量倒是不小……”
九條裟羅別過頭，看着她們兩個，讓熒和派蒙感覺到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受。
“作為證人，我可以確保你們不會被就地逮捕，但這也只是在我向家主大人求證之前……”
她又重新看向府內。
“不過，如果你們之前的言語皆是對家主大人的誹謗，那麼，你們還會被添上新的罪名，明白嗎？”
“正合我意！”熒很堅定地站在那裏，隨時準備跟她進去。
“很好，那麼，就跟上來吧。”
九條裟羅領頭跑入府內，這時守門的護衛也看到了她的到來，紛紛站了出來，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抱歉九條裟羅大人，家主大人有令，現在任何人不得進入府內！”
“也包括我？”
九條裟羅放慢腳步，卻並未停下來。
“是，是！”
她越走越近，直到穿過兩名守衛的攔截，二人也不敢上前繼續阻攔。
而當薩格拉斯走過來，他們也一樣想攔住它。
“以將軍大人的名義，我們來此處理公事，難道，兩位不想給將軍大人一個面子嗎？”
“這……”
薩格拉斯知道不用等他們的回答，帶着熒和派蒙光明正大地走了進去，就連他們看到熒也只是驚訝，不敢有什麼實際動作。
“喔！雷電將軍的名號真好用呢！”
“咳咳！派蒙。”
“額，好吧好吧，我不說話就是了……”
進到裏面，才看到九條裟羅正在同樓府前的護衛交談着什麼，看起來談地不是很好的樣子。
“九條裟羅大人，家主大人的命令就是我的使命，請不要為難我。”
“使命？哼，難道說，掩瞞也是一種使命？讓我進去！我有要事同家主大人商討！”
不愧是自帶氣勢的天狗大將，這一句話徹底封鎖住了護衛的嘴巴，他只好默默退到一旁，為她讓開道路。
“還有，後面的通緝犯還有狩令官，也不準阻攔他們。”
“啊？”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護衛感到有些憋屈，不過迫於壓力下，他也只能答應了九條裟羅的要求，見到三人過來，他也並沒有阻攔。
“我進去可能有些不好，你們去吧。”
薩格拉斯突然停下腳步，站在了屋府的屋檐外，看着熒和派蒙登上台階，走入屋檐下的陰影內。
“為什麼？”熒停下了上台階的腳步，側過身子看着它。
“呵，我和這位家主，可能在有些事情上有些矛盾，進去的話，恐怕也只是徒增壞的氣氛吧？所以去吧，我就在這等着。”
“那……好吧。”
熒和派蒙推開門，一同進入了府內，剛進門，就看到了正在同府內護衛對峙的九條裟羅。
“九條裟羅大人，家主大人有令，任何人不準擅闖此地。”
“讓開，我要見家主。”
她的語氣無比地冰冷，未有退卻之意，她知道，這些人越是這樣阻攔，那就代表着那種的可能性更大。
“九條裟羅大人，這是家主大人的命令，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大家都是天領奉行內的人，何必如此為難大家？”
“我不會再重複第三次，我要見家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九條裟羅喚出弓箭，握在手中，已經隨時準備翻臉了。
見她已經拿起武器，而且看起來是不可能勸動的樣子，護衛們也別無他法，只好舉起手中的武器，向她們攻來。
熒見狀，也拿出劍上前，站在了九條裟羅身邊。
“哼……”
“嗯？”熒抬起頭，看向她的臉頰。
“或許他的話是對的，我可能才是最敬仰將軍大人的人……”
說罷，她拿起弓，熟練地搭弓拉弦。
顯然，護衛們對於九條裟羅戰鬥力的認識或多或少都有些欠缺，幾人還未同她拉近距離，就已經有三人被她的雷箭射中麻醉倒地。
其他人趁着機會沖了上來，其中一人首當其衝，刺向九條裟羅。
出於九條裟羅是自家小姐的原因，護衛的力道收了很多，當然九條裟羅也不會對他們下死手，她只是在更認真地戰鬥。
見戟刺來，九條裟羅巧妙地用弓身將戟撾住，並且在鋒利的部分順着弓身劃過時鬆開了手，又抓住，完美避開了鋒芒。
接着，戟頭被弓尾的鐵部件卡住，還不等他將戟抽回去，九條裟羅直接送上一腳，將他用力踢飛了出去。
其他的人又圍了上來，見人有些多，她則直接張開自己的鴉羽，雷擊隨之而來。
這些護衛距離太近，根本避無可避，所有人全都被雷擊中，倒地不起。
而熒么，這些人，自然都不是她的對手，憑藉著自蒙德以來積攢的戰鬥經驗，她很快就將圍攻她的人全部打倒。
其餘房間的人也聽到了主廳的動靜，全都涌了進來，當他們看到熒將最後一名護衛打倒時，驚呼了起來。
“通緝……不對！九條裟羅大人，您這是幹什麼？”
看到九條裟羅也在場后，府內人員的語氣變得有些疑惑起來。
“我要見家主，他們卻執意要攔着我，我也只能這樣了。”
“您應該知道，家主大人下了令……”他邊說，邊示意其他人將受傷的護衛全都抬過來。
九條裟羅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只是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這話，我已經聽了不下三遍了。”
“可……”
“夠了！”
一道聲音打斷了府內人員的話，九條孝行從後面走了出來，來到了她們的面前。
“裟羅，你居然不顧我的禁令還帶着通緝犯闖進來！這是要幹什麼？！”
“家主……”
見到九條孝行，她的聲音明顯低了許多。
“問呀！別被他的氣勢壓倒了！”派蒙在一旁鼓舞她。
“嗯……”
她低下頭，眼前的，可是自己的養父，自己的家主，感到猶豫與膽怯，這是正常的心理反應。
等到她醞釀了一會，才開口問道:“孝行大人，我已經看過了奉行府的上奏公文和寫給愚人眾的信件了，請您……給我一個交代！”
“遺失的公文和信件，原來都是你拿走了嗎？”
熒和派蒙裝作無事地站在一旁，誰也不說，那麼誰也不知道。
聽到他這麼說，九條裟羅的心一顫，這句話換個意思就是，他承認了那些公文和信件的確都是出自於他的手中。
“您的意思是，那些東西果然出自於您的手中？並非偽造嗎？請您告訴我……天領奉行難道真的背叛了將軍大人，背叛了幕府嗎？”
“哼……”
九條孝行只覺可笑，他認為，他所做的一切可都只不過是在利用那些愚人眾，利用他們為自己的家族奪得更好的地位，這又有什麼錯？
“我承認，那些的確都是出自於我的手上，裟羅，你應該明白，一直以來，窺探我們家族地位的人有那麼多，想將我們拉下去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九條裟羅靜靜地站在那裏，內心愈發寒冷。
“既然能利用他國的幫助為我們爭取在稻妻更穩固的地位，這是一筆劃算的買賣，裟羅，不過……我只是認為這件事你不必要知道，你只需要做好你該做的事情，聽從我的命令就行了。”
“你明明……你明明一直那麼崇拜將軍大人！又為何要把背叛描繪地如此清淡？”
聽到九條孝行的回答后，她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喜悅，只感覺到了失望與傷心，就連對九條孝行的稱呼，也從“您”變成了“你”。
“背叛？這難道也算是背叛嗎？我只不過是在利用那些愚人眾為我們謀取更好的利益！在稻妻，他們在將軍大人的無想一刀下就猶如一隻螻蟻一般，只要天雷落下，他們定會嚇得瑟瑟發抖！又敢做出什麼事情？又敢何種造次？”
“他並不是蓄意背叛……而是，太過於信任那無想的一刀了。”
熒出口，她對於九條孝行的說辭，根本難以理解。
“什麼時候？神明只是成為了一個家族謀權奪利的工具了？”
“那麼，家主……你的忠義之心呢？自我被九條家收養以來，那些臣下對主上的忠誠，那些道理，全都是你教授於我的，難道說，你就這麼打破了嗎？還是說……你只是想讓我忠於九條家，而不是歸於九條家……”
“什麼？裟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然而九條裟羅並未理睬他，而是繼續說著……
“那些大道理，不過都是你遮掩自己丑惡與自私的面具罷了！”
“不，將軍大人會理解我的，前家主也會理解我的，自私？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九條家與稻妻的永恆啊！”
派蒙靠近熒，和她討論了起來。
“九條家是不是有些過於自大了？愚人眾可沒有那麼好對付啊。”
“已經沒有意義再爭論下去了，還是聽聽九條裟羅怎麼說吧。”
她們又將注意力集中於九條裟羅，等待她的選擇。
“我也曾懷疑過，眼狩令是否真的正確，狩令官也曾告訴過我，不要被命令蒙蔽了心中的道義，我仍下定決心，追隨將軍大人的步伐，因為直到終點前，誰又知道誰對誰錯呢？”
她嘆了口氣，想起了自己為眼狩令所奮鬥過的一切，而那些，都只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永恆之路根本就沒有盡頭，而這條路，也早已被你們的自私自利污染了，只會為稻妻的人民帶來痛苦……我要糾正聖聽，至少，給我自己的使命做一個交代！”
“多此一舉！你要去便去，如今誰也別想動搖九條家的地位了，而將軍，也正在接見至冬國的使節———那位名為女士的執行官。”
“女士？！”
熒和派蒙聽到熟悉的名字，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一切都是她在搞鬼嗎？好像勘定奉行的千里小姐也和我們說過，勘定奉行的家主曾接見過一位趾高氣揚的女士來着……”
終於知道了背後的始作俑者，九條裟羅的目光也變得憤怒起來。
“至冬的使節？她，別想安安全全地走出稻妻。”
九條裟羅沖了出去，熒和派蒙見她如此之快，也趕忙跟了過去。
門外，在雨中等待已久的薩格拉斯終於是看到了九條裟羅從中出來了，不過看她這樣子，似乎有些憤怒？
“九條裟羅大人……”
“和我去一趟天守閣！”
留下這一句話，她便很快跑出了天領奉行府，不顧落下的雨點打在她的身上。
“傘！不是？旅行者？”
薩格拉斯攔下二人，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熒大致地將爭辯的過程說了一下，又提醒道:“愚人眾的女士正在天守閣！我們得趕緊過去一趟！”
說完后，這兩人也風風火火地跑走了。
“她的目標是神之心。”
薩格拉斯像是在自說自話，而只有它自己才才知道，它在同祟神說話。
“雨有些大了，我的朋友，趕緊過去吧。”
祟神望向天空，漆黑一片，偶爾有雷光照亮天空。
“是啊，我想，也就不必打傘了吧。”
薩格拉斯閉上了傘，離開了天領奉行府內，向著天守閣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