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與你為敵
夜間，戶外煙花四起，天領奉行大多數人員都調往慶典現場，維持秩序。
之前同薩格拉斯偶遇過的人，站在遠處，眺望着鳴神島的煙火夜景。
近幾日沒了愚人眾的騷擾，倒是輕鬆了許多。
“綾人大人，事情已經辦妥了。”
一名戴着斗笠的人在他的身後，單膝跪地。
煙花一顆顆地在夜空中綻放着，點亮漆黑的夜空，點亮沉寂的稻妻。
天守閣內，一掠風吹開一團草叢的縫隙，一隻大大的眼睛露了出來，她看了看附近眾多巡邏的奧詰眾，又悄悄地藏地更深了一些。
“恕我冒昧，這次行動是不是有些過於冒險了……有點不符合您的作風……”
“哼。”
神里綾人將頭抬得更高了點，看向神裏屋敷的方向，煙花，將他的臉與那邊的樓府照亮。
“就當是幫家妹一個小忙吧……”
……
時間過得很快，三天的約定期限眨眼便過去了。
像是上次那樣，九條裟羅邀請薩格拉斯同她一同前往，不過她可不是為了讓它去見證，而是方便兩人捉拿通緝犯。
往常那存在暗中的視線消失了，好像整個暗潮都停止了流動。
風吹着，帶去昨日的情緒，帶過來新的一天，卻並未帶走天空的烏雲。
“要下雨了嗎？”
薩格拉斯喃喃着，順便向名次索要起雨傘來。
聽到薩格拉斯要傘，九條裟羅在一旁說道:“傘？不必了吧，往來一趟時間算不上太長。”
“未雨綢繆總是好的。”
說完，薩格拉斯又催促着名次趕緊去拿傘。
在得令后，名次他馬上進入了奉行所內，尋找起雨傘來。
“額……？”
傘找到了，不過名次站在存放雨傘的地方前，看着擺滿雨傘的地方，他的眼珠子很是順滑地轉了轉。
“傘來了！”
名次帶着一把雨傘，來到了薩格拉斯面前。
薩格拉斯看了看他手中的一把傘，又看了看他的眼睛……嗯……無比地真誠。
“兩把。”
它搞不懂這小子是吃錯藥了還是怎麼回事，難道所里待多了腦子都遲鈍了？看不出這是兩個人要出門嗎？
薩格拉斯抓過傘，給了九條裟羅。
“行吧。”
名次聳聳肩，妥協中帶着一絲無奈，又回奉行所為薩格拉斯取了一把出來。
“靈光點。”薩格拉斯敲了一下他的頭。
這次，九條裟羅並未帶上隨身的護衛，草野上，唯有兩人，向著影向山的方向走去。
“嫌犯還未找到？”
看得出來，九條裟羅並不怎麼對這件事情上心，那麼薩格拉斯也不好多說，只能迎合她的話題。
“居民的反饋我都大致了解過了，沒有人說他看到過像是嫌疑犯的人，畢竟，當時時間已晚，居民大多都已經睡著了。”
“附近開着的店面也沒有人看見嗎？”
“沒有。”
等到二人已經到達神社上時，天已經很是昏黑了。
“嗯？來了么？”
神社上的巫女大多都避去了，為她們留下能隨意暢談的空間。
“是的，八重宮司大人，我如約來了，這次我並未帶任何隨從，我們的行蹤，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八重神子讚許地點了點頭，然後……
“我也能保證。”
薩格拉斯抬起雙手，掌心向她，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好，不過……”
“神子！我們來了！”
派蒙和熒也出現在了神社前，一併帶着的，還有手中的一疊厚厚的東西。
“本想讓二位再等等來着，看來不用了。”八重神子笑了笑。
“看來我們來到剛剛好呢！大家都已經在這裏了，旅行者！把東西拿出來吧！為了拿到這些，我們可是廢了好大的功夫呢！”
“已經在手上了。”熒白了她一眼。
“既然東西已經帶來了，那就交給裟羅看看吧，讓她自己評判。”
熒走了上來，將手中那一疊證據交給了九條裟羅，她拿出頂上的第一張，將剩餘的交給了薩格拉斯，讓他幫忙拿着。
看着看着，她平和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看完第一張后，她又迅速向薩格拉斯索要下一張。
薩格拉斯夾着雨傘，隨意從中間抽出一封信來，給了她。
“愚人眾……”
她一邊看着，眉頭鎖地更緊了。
“再給我幾個。”
薩格拉斯再一次抽出幾張，也是隨意抽的。
“這些……都是……”
看起來，熒她們似乎特意將那堆文件整理過，挑出了最重要的幾張讓熒帶來。
看到最後，九條裟羅的表情居然變得悲傷起來，這還是薩格拉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樣的表情，這也代表着，事，成了。
“愚人眾……這些，就算不提……他們難道看不到前線的將士們還有那些受苦的人民嗎？”
她將手中的證據交給了薩格拉斯，薩格拉斯則私自收了起來。
在稻妻的日子裏，它同九條裟羅相處的日子也不算太短，它明白，九條裟羅看得到稻妻人民的壓抑，看地到戰爭帶來的傷痛。
那次在收監處薩格拉斯同她的談話，其實薩格拉斯說錯了，她其實看地見薩格拉斯所說的東西。
薩格拉斯並不全面地了解她，而她也不怎麼了解自己。
她本以人民的安穩，國家的和平為自己的使命，不過薩格拉斯的話讓她肯定了自己，肯定了她的使命本就是對的。
不過，忠誠、家族、命令掩蓋了她的行動，讓她暫時不得不不理解它們。
“他們，如此隱瞞這些……難道就只是為了利益嗎……那人民呢，將士們的性命呢……他們看不到這些么……”
這些，尤其是她在看到有關提議繼續延長戰爭的文件時，她的手都在因為憤怒微微發抖。
現在，她面臨兩個選擇:一，繼續執行自己的任務，代表着她繼續為那些唯利是圖的命令工作。
二，加入旅行者他們的隊伍，代表着她追尋自己的本心，遵循自己的使命。
一，是自己對家族的忠誠。
二，是稻妻的人民，將士們的性命。
那麼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她的性格是不會讓她選一的。
“天領奉行……果然在刻意蒙蔽將軍大人嗎……”
“這樣只會對他們自己有利，不是嗎？”
八重神子插起手，慢慢走到她的身後。
“我明白了……我所做的一切，居然都是在助長他們……背叛、不忠，不可饒恕，我現在就去府內，和家主大人談談這些事情！”
“等等！”
薩格拉斯伸出手，想要讓她不要這麼衝動，她卻推開薩格拉斯的手臂，向著影向山下跑去。
懸在空中的手緩緩放了下去，薩格拉斯望着九條裟羅消失的方向，內心居然有那麼一些些的嘆惋。
“神子，我們也跟她去。”
熒和派蒙也跟了上去，只留下薩格拉斯和八重神子站在神社前。
“嗯哼？狩令官先生？”
八重神子走到薩格拉斯身邊，抬着頭，看着稻妻城的方向。
“我們也走一趟吧，今天，註定有事情要發生。”
祟神投影出一雙紫色的眼睛，一併出現在它的耳邊，不過只有薩格拉斯看得見它。
“嘀嗒……”
一滴雨點穿過祟神透明的眼睛，落在了薩格拉斯的頭上，它仰頭看向天空，看着那些雨點。
“我去給她送傘。”
薩格拉斯邁開腳步，在八重神子的注視下，一併消失在了神社的盡頭。
“呵呵，裟羅不是帶傘了嗎？”
直到薩格拉斯離開，她才張口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