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他是我的弟子
今日楚凌醒的非常早，他尋着香味跑進了廚房，見今早灶台上除了平日裏的甜粥，還有桃花酥和紅豆糕擺放在碟子裏，他好奇哥哥一大清早是從哪個早點鋪子買回來的，看着熱氣騰騰的便伸手想拿一個嘗嘗，卻被哥哥打了一下手背。
“拿去飯桌。”
楚凌這才想起來師父昨晚在這裏留了宿！
一大清早的困勁和餓勁都被畏懼衝散了，立刻對祈淵道：“哥哥，我先去叫師父起床！”
他只見哥哥在灶台盛粥，而他說完就跑出了廚房。
“師父，前面就是我們吃飯的地方。”
葡萄藤下支有一張簡單的飯桌，昨晚雨疏風驟，院中的雨水早已排出，滿地春花，倒也不用怎麼清掃，自成怡然風景。
靈玄看到了飯桌上的祈淵。
夭夭也坐在飯桌上，抬起頭只怯怯地看了少女就默默地低下了頭分外安靜地喝自己碗裏的粥。
楚凌率先走到了飯桌前，見師父走得有些慢，便揚聲道：“師父快來！”
一旁的夭夭聽到楚凌這麼大聲皺了皺眉，直接想將他給踢出去！
但耳朵捕捉到少女不緊不慢踏來的腳步聲，想起昨日街巷裏面的那些死屍，夭夭的頭幾乎要埋進了粥碗裏，卻只見旁邊大哥哥曲起的指節在桌上扣響。
“好好喝。”
夭夭這才抬起了頭。
楚凌拉着靈玄的衣袖，他怕哥哥與師父鄰近會直接起衝突，便將師父拉到了對面。
“師父，來，你坐這裏。”
靈玄目光落在楚凌拽在自己的那塊衣袖上，眼神冰冷，有些想直接將這小崽子的爪子給剁了！
在她對面，祈淵端起粥碗，用湯匙慢條斯理地攪動着，抬眸便能看到少女眼神之中對她徒弟的’嫌惡‘。
靈玄在對面坐了下來，看了看自己面前擺放好的粥碗和筷子。
楚凌見師父喝了一口甜粥，便獻殷勤似的用公筷夾起一塊紅豆糕放在了靈玄面前的小碟子裏面。“師父，你快嘗嘗這紅豆糕，還冒着熱氣呢。”
“還有那桃花酥，看起來也很好吃。”
靈玄看了一眼碟子裏面的紅豆糕，語氣嚴肅道：“食不言。”
楚凌乖乖點了點頭。
“哦。”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哥哥，他知道哥哥平時雖然喜靜，但是飯桌上卻很喜歡熱鬧.....
“快些吃，吃完就去修習劍法，在我走之前，必須要在你身上看到長進。”
祈淵放下粥碗，湯匙也放了下來。
“我不會再讓小珏修習弒月劍法。”
“他現如今底子薄弱，修習武功理應穩紮穩打循序漸進，而不是只為追求速度剛開始就入門詭道劍法。”
靈玄放下了手中吃了一半紅豆糕，冷聲道：“他是我的弟子。”
祈淵沉聲道：“他現在是我在撫養。”
楚凌被夾在中間有些難受，而在他對面的夭夭則全程裝死。
“哥哥，師父。”
楚凌左右為難，但經過昨天的事，他考慮了一下，還是對少女道：“師父，我覺得哥哥他說的對，我，我，我之前並沒有學習過武功，底子很薄弱，並且資質......”
楚凌並不清楚自己的資質算不算得上好，但自師父幾次教導，他其實從未從少女清冷的眼神中看到過一絲半點的青睞和希冀。他慕強於少女的實力，所以對自己這個師父更多的是畏懼，由畏懼而產生的尊重，但是他更信賴的、心裏更依賴的還是祈淵。
聞言，靈玄冰冷的視線直接落在了楚凌的身上，然後從飯桌前站了起來。
楚凌頓時害怕極了，也趕緊站了起來。
“師父.......師父你等等我！”
夭夭見楚凌追了上去，先是鬆了一口氣，接着憤憤道：“他最好跟着他那個師父一起走算了！別再回來了！”
“大哥哥......”
夭夭看到大哥哥清雋面容上的神情，自覺噤了聲。
祈淵端起面前的粥碗，又拿起了湯匙，轉頭看向夭夭。
“吃飽了？”
夭夭只覺得大哥哥不動聲色的生起氣來比所有人的雷霆之怒加起來威懾更甚......不是可怕和恐懼，就是那種讓人想要退避三舍的威懾寒意........
夭夭一下子從蒲團上跳了起來。
“我吃飽啦！我去喂小雞！”
..............
“師父！”
“師父！”
“你等等我！”
“別走那麼急，等等我！”
“師父！”
靈玄在前面的橋頭上停了下來，轉過身，抱着劍，看着小孩哼哧哼哧地往上爬。
楚凌見師父終於停了下來，雖然追的累，但追上之後還是裂開嘴笑了笑。
靈玄見他上來，因為跑的急身子往前踉蹌幾步后就要栽倒，便用破曉劍給他推立了起來。
“......謝謝師父。”
靈玄收回了手中的破曉劍，站在那裏看着下面的船隻，身形纖瘦挺直。
“我有意帶你前往一處山莊，在那裏的條件比你在此處的條件優越許多，有助於你修習武功，以後我見你、指導你武功都會方便上很多。”
說著靈玄轉過身，上下簡單地掃了一眼楚凌，雖是一身粗布衣裳，但很乾凈，一張稚嫩的臉算得上俊秀，這段時間他被撫養的很好。
“東西就不必收拾了。”
“你現在就可以跟我走。”
她說完，卻只見楚凌往後退了幾步。
靈玄臉色一冷。
“師父，我，不想離開這裏.........不想離開哥哥。”
他對師父是敬重，而對哥哥是依賴。
“是哥哥救了我的命。”
“自從七皇.....自從我最後一個親人死後，我就沒有家了。”
“現在，哥哥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我永遠不會離開哥哥。”
他說著，看到師父眸中神色越來越冷，卻也執着的頂着陣陣寒意繼續：“弟子只會忤逆師父這一件事。”
“師父，哥哥是一個很好的人，你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我......”
“你一個小孩懂什麼是誤會！”
楚凌看到少女發火就直接閉了嘴。
“決定了，就是離不開他是吧？”
楚凌看着少女發火的樣子點了點頭。
“師父，你可以留下來，我想等你們誤會解開了.......”
楚凌眼見少女眸中神色怒意愈盛，又忙閉了嘴。
“若是他命你以後不準再認我這個師父，你也會按照他說的做嗎？”
楚凌也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哥哥不會逼我的！”
“如果哥哥真的不准我再認師父，我，我，我到時候也不會真的不認師父！師父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只不過沒有祈淵重要罷了。
靈玄也只有怒意，不會有半點傷心。
投入了感情才會傷心，而她從一開始對自己這個徒弟就沒感情。
救他也不過是為了給自己增添籌碼。
接下來的時間靈玄將楚凌帶去了驛館，教他的不是弒月劍法，而是澄明劍法。
傍晚之時，靈玄將一把劍扔給了他。
楚凌接過師父扔過來的劍后雙眼頓時一亮，拔劍出鞘，只見劍刃寒光凜冽，篆刻在劍身的名字肅殺——逐光。
“謝謝師父賜劍！”
靈玄用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看着練了一天劍法滿頭大汗幾經虛脫的徒弟，在接到劍后又變得手舞足蹈起來。
“我今晚離開停雲城。”
“澄明劍法你好好練，下次我過來會檢查，練不到第五式的話就好好想想懲罰。”
楚凌手中的新劍還沒焐熱，就又開始汗毛直豎。
“是。”
“弟子一定會努力練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