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得見
霧氣繚繞間，流真不斷徘徊其中，在靈力擴散下，似乎被反射一般，感應範圍只能在自身一米左右。“這到底是？嗯，水流聲？”在前行了又一會兒，遠處隱隱的流水聲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心下一緊，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哎呀！”“哇！”突來的衝擊讓流真往後倒在了地上，對面是捂着頭的龍雲若，只見她氣沖沖地走了過來，指着流真說道：“你幹嘛呀，不看路的嗎？”“額...因為霧氣啊大小姐。”
“還再說什麼霧啦，突然一下子就，就只有我自己一個人，我都...都...”雖然依舊咄咄逼人，看着她顫抖的手指，眼角點點淚光，流真走了過去，說道：“好好，是我的錯，唉，到底還是小孩子。哎呀！”話音剛落，膝蓋傳來的疼痛感讓他識趣地安靜了下來。而停在龍雲若頭上輕撫的手，卻是任其停留。
再度靜聽流水之聲，流真說道：“你聽見了嗎，好像有流水的聲音。”龍雲若閉起眼，靜心片刻后說道：“沒有呀。只有點風聲。”“嗷！”一聲吟叫，兩人同時朝着源頭方向看去。淡淡的白光流竄其中，隱有神聖之感。
“那是什麼？”“這陣霧，加上人都分散了。沒辦法，我們走過去看看。”“你認真的嗎？說不定是別的靈獸呢，那聲音上去不妙。”“它給我的感覺和外圍的那些不太一樣，搞不好...走吧。”流真緩緩循着聲音的源頭前進，後面的龍雲若看了看四周，跺了跺腳，緊跟在他後面。
另一邊，靈姬和零九也在不斷前行，只是留下的記號，讓她們有些煩悶。
“才走了會就又回來了。汝這方法不太管用。”“照常理來說，方向的上都是相反而行，而且就算霧氣之大，直行的方向感應是無誤才是。”
“這點余倒是贊同，似乎是片強大的結界，夾雜的靈力卻是微小至極。如此，要破除便無從下手，只得慢慢找尋出路。”“連你這穢獸都沒辦法嗎？”“嚯，人族不是萬靈之長嗎，此刻余聽你的怎麼樣？”“...我只是就事論事。靈感方面，獸靈本就比人族強悍些。”
“那抱歉，余只是穢獸，對靈感沒什麼感覺。”
對視間，零九說道：“你...自龍堡之後就...”“余還是一如既往，不勞費心。先想辦法和那個偽覺者會合再說。”
轉頭而去，煩躁之氣在臉上一覽無遺，零九搖了搖頭，再次標記了新的記號，接着前行。
“余...欲向汝討教一事。”零九聞聲，看着靈姬的背影，說道：“怎麼了，又突然這麼正經的樣子？”
“多言。咳咳。在汝等人族之中，若是對一人不自覺間，，只是假設，在意其言行舉止，這是為何？”“嗯...流真嗎？”
靈姬身軀一震，又說道：“為何此時言及...他。”“難道不是因為你們有締結靈契嗎？而且也沒見你在意過其他人。”
“余！余只是有此疑惑，並非余在意何者。等等，余只是一時有此疑惑罷了，跟余無半點關係！”
“哦~行行，這個嘛，一般在對一個人在意呢，我們普通人大多是對重要的人才如此，家人啦，親友啦，伴侶啦等等。至於你的的疑惑，我看只能你自己慢慢摸索了。”零九有些壞笑地語氣，讓靈姬一時竟有些無言以對。
沉默片刻，靈姬輕輕說道：“那...汝對流真有何看法？”零九聞言停了下腳步，隨即又邁步開來，“我？那是一份未盡的職責而已，等到諸事了卻，送他回到家鄉。僅此而已。”
“家鄉？”“起初我以為他是下境六元之人，因為毫無靈息在身。後來的變化，我就不清楚了。只是...”
“嗯？如何？”“明明應該只是我的使命，卻將他捲入，而且感覺被他幫助的地方比較多的樣子，想到這我就有些...汗顏吧。而且也有些在意...”不禁沉思間，猛然回神，說道：“所...所以儘快到達皇都，將他送回家鄉就...”
“余剛剛說過了。”“總之，你的問題慢慢思考就好了。”
“唉，余忽覺有些複雜起來。啊，不管，見到他一定得教訓一頓，以泄余心頭煩悶。”看着靈姬湧上來的氣勢，零九在想自己是不是說多了些什麼。
“嗷！”“吼！”突然間，兩道快速接近的聲響，霧氣攪動間，兩條白色大約五六米的龍形靈獸，自上空襲來。“轟！”尾部橫掃，分開了靈姬兩人。轉眼間，兩條龍靈一前一後圍住了靈姬。隨即雙龍靈力散發，衝擊中間之人。靈姬運氣靈力抵抗，夾雜的紫氣吸引了龍靈的注意。“果是穢氣，竟可進入天清靈池，不可饒恕！”隨即一者龍身擺動，不斷掃擊靈姬，另一者則是在半空開啟多個異色法陣，水火連擊，電閃雷鳴。靈姬見狀，長鞭揮灑迎擊龍身，同時靈法攻勢襲身之際，下意識爆發靈力之時，巨蟒虛影浮現，護住自身。再聞轟隆一響，煙塵四起。靈姬脫身飛出，來到了零九身旁。
“它們剛剛說了天清靈池。”“我也聽到，而且還能看穿你的真身。”“哈，大驚小怪，倒是汝退遠些，免得波及到你。”“這個時候就不要論這麼多了。你先等等。”只見零九上前，行禮說道：“敢問兩位可是玄靈之獸。”
雙龍穿過煙塵，氣勢凜然地說道：“汝等尋常凡人進入此地，自當是機緣巧合，理當可受玄靈之獸考驗而得加護。然爾等與穢氣邪獸為伍，待我等將之消滅，速速離去。”“這！？”“如此說來，汝等非玄靈之獸嘍？那就多說無益，來吧。”零九看着靈姬的挑釁模樣，再看看雙龍微微有些顫抖的身軀，無奈地說道：“我等乃是...”“大膽！”靈姬搶先出擊，此次加之蛇形虛影，威能倍增。見其纏鬥間，零九無奈搖了搖頭，幻化身影加入了戰局。局面一時膠着。
同時，流真聽着不斷清晰的流水聲，漸漸感到空氣變得清新，彷彿雨後一般。走着走着，面前出現了水面，在大霧之下，不見邊際。
“果然有水，不知道是河還是湖，感覺挺寬敞。”身後的龍雲若走到岸邊，手伸到水裏，好奇地說道：“欸？我明明什麼都沒聽到。你是怎麼感覺到的？”流真託了下下巴，說道：“可能是我聽覺太好了。”“我不信。不可能。”
微風吹來，原本星點的白光，漸漸擴大至成片開來，不停變換位置，循着水面望去，一望無際。
“哇，好像燈光秀。”“燈光秀？我覺得像靈光陣法一般。而且好像有股靈力慢慢在增強哦。”
“嗯？是嗎？”話音剛落，地面震動了起來，流真身形一時晃動，半跪在地，說道：“什麼鬼，喂，你快過來。嗯？你怎麼了？”
此時龍雲若卻是一動不動，獃獃地看着水面，身軀竟是漂浮於地面之上。身上散發淡淡白光。而後，水面開始翻湧了起來，一股龐大的靈沖爆發而來，衝散了眼前濃霧。
流真，穩住身形，定睛一看。“嘶！這是！？”巨大的三對白色羽翼，大致有十米以上的白色身軀浮出水面之上，淡淡的白色熒光增添了神聖之感，雙爪各握有一顆珠子，猶如神龍一般。龍首處，漂浮着帶有圓環的圓形靈石，不停地在紅黃綠三色之間逐漸過渡變換。
眼前的龍雲若，慢慢轉過身來，攤開雙手，說道：“汝，何人也？那股靈血和此女暫且不論，為何汝能進入此境不被察覺，徑直來至吾面前？回答我，凡人。”
流真有些搖晃地站起身，臉色有些驚訝，隨即深呼吸了下，正經的說道：“我...我只是霧中循着流水聲而來，巧合地踏至此地。而且...其...其他的我也暫且不論，只是為何你...不，閣下為何控制龍雲若？她是無辜的。”
龍雲若微微一笑，再次發出了違和的沉重男性聲線：“龍雲若嗎？果然是龍堡之人，差不多傳人所含靈力雜質之多，難以想像。”“你知道龍堡。”
“哈哈哈。”空間忽然震動，再度散發的靈力，遠勝流真先前感受過的靈力，除了那個司法門的人，冷汗不禁滑落。
“看來，汝對此一無所知的模樣。能至天清池，只是因緣際會罷了。汝之靈力實在微薄。”“這裏是天清池！？那你莫非就是，龍堡那個奇怪大叔說的玄靈之獸？”
“哦？汝得龍堡指引而來？”白色巨龍看着流真，沉默了一會，再度通過龍雲若說道：“嗯...既是如此，看。”
隨即圓環咋現，內中出現了雙龍斗雙女之景。“那個虛影。靈姬？還有零九。這是？唔！？”一股靈沖掃面而來，流真退至數步，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凡人，若你能通過吾賜予你的一戰，我可以讓你得此地之護，並且你們都能安安穩穩地離開此地。當然，汝也可拒絕。”“閣...你這是什麼意思？”隨即宛如玻璃的破裂聲響，圓環應聲七零八落。“沒什麼意思。只是賜予爾等眾人，皆如此環的下場！”
龍堡後方的古老建築處，龍苑一站立大內中大堂，摺扇輕搖。走到一處滿是灰塵的牆壁之前，手勢輕划，法陣浮現其上，隨即，一道大門咋現，緩緩打開。傳來的冰冷氣息，彷彿久經多年一般，今朝得以釋放。龍苑一見狀，收納湧出的寒氣，似乎不欲其流竄而去。走進大門后，一切恢復成剛剛的模樣。
內中靈石依牆蔓延深處，一步台階一道靈光。走了不知幾時，來到了一處偌大的房間，頂上有着塊不斷散發寒氣的巨大白色靈石，下面有一石床，躺着一人，面色卻是紅潤。身着白色素裙，五官在柔和的光線下更顯精緻。雖然是閉目不動，但雍容華貴的氣質，讓人不由得賞心悅目。
龍苑一來到她的身前，握住依舊有溫度的手，說道：“我的女兒啊，墨劫之時，為父的過錯，失去了你們母女。而你母親最後儘力為你保留的一絲生息，在這幽魄寒間運轉百年，我原以為你只能就長卧於此。”
看了看眼躺着的人，龍苑一站起身，看着頭頂的寒冰靈石，“尋遍了靈法、古遺族秘法，我終於發現了天清池內中，不為人知的方法。可惜條件我完成不了。而現在，轉機就在眼前。雲若那小丫頭現在應該是和他們遇到一起了。為了讓她偷偷跟在後面，不枉我清退了守衛。親愛的龍主啊，同為人父的你，初次嘗到失去孩子的滋味你，應該能理解我吧。”轉身離去，只余回蕩在幽閉空間內中的，那無奈一般的苦笑聲響。
流真拳頭緊握，再次深吸口氣冷靜下來，說道：“好。我接受你的條件。”話音剛落，拱形之門出現再了面前，內中散發的靈力，還有強烈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慄。
“龍雲若”神情帶着嘲諷地說道：“如何？不如老老實實地讓吾賜予爾等痛快，不用再受痛苦折磨而逝去。還是划算的。”“等等，沒通過的話，你也要...”“汝莫贅言。進，或生機尚存。不進...涼拌。”
看着那“龍雲若”依舊傲然神情，流真一時五味陳雜，明明是生死交關之際，為何有些莫名被對面嘲諷一般的煩躁之感。“搏一波！”縱身一躍，沖入門內之後，拱形門便消失不見了。
“那靈血之力，不似另外三人所有，但眼前這名年輕人靈力之弱...來至此地的時機又和墨劫之時，那人說的不一致。但吾之天輪寰照對此人卻又毫無惡念。也罷，但看其能否通過門內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