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遺恨
零九有些驚訝，下意識的半跪了下去，說道：“原來是龍岳將軍常說的龍家千金，見過雲若小姐。”“不用這樣，怪彆扭的，苑一那個老頭說過，跟皇族比起來，咱不用太多上下層的禮數。加上龍堡里下族是靈境最多的，下次不要了。”“是。”
“你是跟着我們來的，還是被派過來的？”靈姬一聽，打斷了流真：“鬼鬼祟祟的，八成是前者。”
龍雲若彷彿被看穿一般，兩食指成一條線分分合合的，說道：“那人家在龍堡悶太久了，加上每次要出來都要被攔住。其他人整天都可以進進出出的。剛好這次你們來時，沒多少龍堡的在場，我就偷偷的...你們到時可不要揭發我啊。”
流真聽罷，眯着眼說道：“大小姐，我們這次能不能活着回去還很難說的，搞不好...”“搞不好什麼？”流真沉默片刻，故作猙獰的說道：“分分鐘被路邊埋伏的野獸分屍，或者迷路在某個荒無人煙的角落，又或者不小心受傷了只能慢慢坐等死亡降臨，等等一系列的啊。啊！”
龍雲若一臉淡定，說道：“...哼，本小姐雖是少出門，但...但也不是什麼都沒見過的，訓練什麼的在同齡里也是名列前茅的，才...才不會被你說的嚇到。”“哦，看不出來。”龍雲若找了快突起的石塊坐下，說道：“那是。就算接下來讓我帶領你們探險神脈也是問題不大。”
“哦，那可真了不起。”注意到龍雲若微微顫抖的雙腿，三人異口同聲地附和着。
零九看了洞口深處，較之先前境界更為廣闊的靈力感應範圍，似乎察覺到另外有出口，說道：“我們接着前進吧，外圍的靈虎可能還在徘徊，後面深處雖然得走點遠路，但沒什麼潛伏的跡象。”“這個你經驗比較豐富，就聽你的。”靈姬有些小聲的說道：“論荒野的經驗明明是余...”“嗯，靈姬你在說什麼？”“沒有什麼，走走。”四人以零九在前，流真、龍雲若隨後，靈姬則是自己走在了最後位置，若有所思一般。
走到一半，零九停下了腳步，向著來時的方向望去，突然說道：“快跑。”就在流真、龍雲若不明所以間，靈姬立即手抱雲若、腳踹流真而走。待流真穩住身影運起靈力跟着零九後面奔走時，山洞晃動非常，伴隨強大的風流，一時飛沙走石。其中夾雜的靈力，讓三人有些熟悉之感。“這種誇張的風壓難道是？”“先出去再說。”
幾人狂奔加速之時，經過洞口壓縮爆發的氣流，將四人直接推了出去，霎時，一片光明照射而來，雙眼難以適應間，身軀有者下落之感。再勉力一看，竟是飛出了懸崖邊上。
靈姬浮空而行，零九背現靈影之翼。再觀流真，不斷下落下，反而是坐地交叉環抱雙手，一副深思模樣，隨即攤開雙手說道：“哦豁，完蛋。”零九欲飛身而下接住流真時，靈姬卻是長鞭搶先揮至，一下子將流真打到了樹林邊上的河流處。“噗通。”一聲，一隻落水鴨子慘兮兮地爬上了岸。隨即趕到的零九、靈姬對了下眼，莫名有些尷尬。
落地的龍雲若跑上前去，看着濕漉漉的流真，笑道：“作為靈修者你看着不怎麼樣嘛，就這樣還能闖過龍門？別開玩笑了。”流真搖了搖頭，說道：“這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還有，靈姬我謝謝你啊！”只見靈姬聽后，不予理會，自顧地環視起四周來。零九走來過來，說道：“你沒事吧？”“還好。不過難得她這會這麼安分。”看着靈姬的舉動，讓流真一時摸不着頭腦。
零九看向靈姬而去，說道：“說不定，還有別的原因...好了，按照原來的地圖來看，我剛好落到了天清池曾出現過的幾處地點之一，而且靈力更為充沛，靈獸出沒會更加頻繁。”
“嗯，那我們的動作最好快點，只是，”看了看自己渾身濕透的模樣，流真擺了擺手，“有沒有什麼快點乾燥的方法？”這時龍雲若走上前來，說道：“我可以幫你，剛好我也是修習風靈法的，吹乾衣物什麼的不在話下。”
“嚯嚯~”流真一臉嘲諷的模樣讓龍雲若又是氣鼓鼓的。“你就不要動就好了。看着吧。我也不是白修鍊的。”“好好，來試試吧，不然可能得感冒了。”“感冒？”“就是生病啊。”“果然說的話也是奇奇怪怪的。”
流真閉目攤手，龍雲若誦念靈咒，風力驟起，靈陣隨即展開，靈姬似乎察覺異樣一般，回身之際，只問雲若一句“為龍岳納命來！”風刃貫體，猝不及防間，流真口嘔鮮血，半跪在地。“你！？”靈姬長鞭襲來，零九飛刃投擲，卻見龍雲若翻身閃避，身影之快，較之山洞之內，判若兩人。
“雲若...你這是？”“閉嘴，通緝令我看到了，就是你們害的我的...我的父親...”“父親？莫非是？但未聽龍岳將軍提起過。”靈姬莫名躁怒，說道：“你，不可原諒！”衝刺向前，長鞭揮灑間，靈力強度的變化讓零九為之一驚，竟是遠勝闖龍門之時。龍雲若幻化風刃應對，雖然是踉踉蹌蹌地格擋連綿攻勢，但卻無受到致命傷害。零九觀之，說道：“果然上族的靈力修為到底還是..靈修強度竟不亞於四龍衛，若不是經驗不足。”再以靈石穩住流真傷勢后，零九躍身加入戰局，卻是儘力隔開兩人的爭鬥。
“你要幹什麼？”“她到底還是龍堡的人，我不能讓你傷害到她。”“哼，你也是兇手之一，要不是剛剛的行為，我第一個就先對你動手了。”靈姬聞言，嘲諷道：“成見如此之深，多言何益！”靈姬攻勢轉換，幻化利爪，中距到近身的攻勢讓龍雲若有些吃力了起來，衣物也被劃開了些。零九見狀飛刃又至，阻擋靈姬腳步時，“靈影決。”心念一動，使出的身法更上一層，身影分化為九，零九暗自吃驚，隨即收斂心神應對。
流真間眼前靈姬何龍雲若分別對戰零九的虛影，嘴角鮮血不住的流淌在地。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到底是...夠了...沒有...我...”一陣思緒湧上心頭，靈力急速運轉間，黑翼咋現，爆發的靈沖強行震散了三人的戰圈。吐納之間，流真傷勢癒合如初，眨眼間，身已到龍雲若眼前，一掌對着她的臉，一道光芒籠罩了她全身。
片刻后，流真直直往後倒了下去。雖是被嚇了一跳，但眼見機不可失，龍雲若再行動作，手刀又一次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流真身上，但也只是單純的物理攻擊。
“靈力...使不出來了！？被禁錮了？難道是剛剛的靈光？”長鞭捆身，看着殺氣騰騰的靈姬，龍雲若雙腿雖是顫抖不已，但卻儘力挺起身軀，“父親，說道，龍堡之人要堂堂正正地站立天地之間，至死也是一樣。我..我不會。”
靈姬利爪再起，只聞一聲“當！”零九短刀相護，堅定不退。
“汝這個人族，當真是如此迂腐。”“現在來看，流真他應該無大礙。再者這其中的誤會，還有我的責任，就算是迂腐，我也得盡職盡責。”
靈姬轉頭看了下流真，走過去將他抱到一顆樹下，就這麼站在他旁邊盯着零九她們。
零九看着被捆住的龍雲若，走到了她面前，說道：“龍岳將軍真是你的父親？”“你這兇手沒資格提我父親的名字！不配！”零九溫和一笑，說道：“我懂你的感受，我..剛開始看着你時，也是想到了我家鄉的妹妹、弟弟，還有雙親，那段雖是清苦但又溫馨的時光。”
“你懂什麼！？你明明就！”
“他們在墨劫中期時...被異獸...屠戮殆盡，而我因此流離四方，直至龍岳將軍的部隊將我收編后，將我培養起來，對我來說，別動隊就好像第二個家一樣，儘管只是冷冰冰的軍營，但大家心照不宣。”說著說著，零九不自覺手貼住了龍雲若的臉頰，而她只是靜靜看着零九的動作，“我呢，名字忘卻，剩下的這個編號，是龍岳將軍賜予我的存在意義。可能我這麼說有些僭越，但是對你來說，龍岳將軍的重要性和我是一樣的。加上此次來此，也是為了真正能將龍岳將軍犧牲的真相公佈於眾。所以希望你能相信我們。”
切斷了長鞭，龍雲若看着眼淚打轉的零九，別過頭說道：“既然是被你們限制了靈力，那就沒辦法了。暫且就和你們一起行動。但我還是不相信你們。用行動證明給我看。”話音剛落，被零九握住了自己雙手的龍雲若一時有些臉紅。“謝謝你。”
遠處的靈姬看着這一切，說道：“人族還真是善變。”“嗯，也許吧。”流真忽而站起，靈姬怔怔然地看着他。“汝...沒事了？”“嗯，你這是在關...啊誒誒，別別打。”靈姬不住地揮拳，嘴裏不斷埋怨着：“既然已經身為余之契主，倒是拿出相應的警覺啊，汝這個，汝真是個...”
慢下至停止的動作，難得“動氣”的神情，看在流真眼裏竟有些不是滋味。“好，我會好好注意的。別這樣。”“哼，余只是擔心萬一跟着消亡而已。僅此而已。明白嗎？”流真一臉苦笑的連連點頭，心裏不覺有種欣慰之感。
行進片刻，玄淵嵐帶領之下，除玄玲外，眾人皆如步履薄冰一般，生怕下一刻一發難，自己可能就先交代這神聖的神脈之地了。
“嗯，這股靈力...”“兄長，為何停下？”玄淵嵐微微一笑，說道：“沒什麼，讓大家先原地休息一下，一會再出發，我要確認些事。”“既是如此，那就按兄長所言。”玄玲示意眾人停下腳步，原地休息了起來。
玄淵嵐原地升空，不斷擴散靈沖的範圍，周遭的景象都一一反應在其腦海之中。唯獨剛剛感應到的靈力的方向，卻是空空如也。“絕靈嗎？範圍竟是如此之廣。較之先前進步如斯。有意思。”
回到原地，玄淵嵐背靠樹榦，閉目養神了起來，穿透葉間的光線，為其俊美身影點綴了些光彩。
玄玲走到身旁，說道：“兄長可是發現了什麼？如此歡喜，倒是比較少見。”“少見嗎？那我平時是什麼模樣？”
“嗯，人見人怕的那種嘍。”
眾人聽着玄玲的發言，心裏突然的一緊，紛紛注視着玄淵嵐接下來的舉動。
只見他緩緩抬起手，搭在了玄玲的頭上，竟輕輕地撫摸了起來。“還是你了解我。不想其他人，若是，可以，真想帶你離開那個所謂的皇都，還有那個所謂的玄皇。”
玄玲慢慢放下玄淵嵐溫暖的手掌，說道：“兄長，此等言論勿要再議。既然出生已是，做好自己，本分之事盡職盡責就好。其實，皇兄你....”
“好了。待會我們就出發吧。”見玄淵嵐開始隱有怒色，玄玲閉聲地站在一旁。突然頭頂又傳來的溫暖，讓她的神情放鬆了些。“此次就當是幫你一把，順便給皇都人情。另外，那股力量，有好戲看了。”
流真走上前來，看着零九兩人，說道：“就像零九剛剛說的，我們的確不是襲擊龍岳將軍的兇手，相反，我們要將遭遇到的祭獸的事，儘快公佈於眾。”
龍雲若聞言，有些懷疑地說道：“祭獸？傳說里的隨墨劫衍生之凶物？不可能，百年前被封印后，現在沒有聽聞破封過。”
零九抹了下眼角，聲色正經的說道：“的確是真的，我雖然沒見過，但龍岳將軍的感應應是無誤，加之穢氣隨之流竄，異獸叢生。和傳說如出一轍。只是後來不知何故，同在陣線的王公卻是把我們指認為襲擊的兇手。無論如何，至少得把真相告知皇都。無論何種代價。”
“那個來龍堡通告的猥瑣王公。若是如此，聯想下，那你們的話倒有幾分可信。但是還不夠脫嫌。”
零九神情頓時緩和了些，接著說道：“沒錯，所以苑一閣下指明的神脈的天清池，將會是比闖龍門更為有力，至少能在時間上爭取到些空間。”
就在這時，靈姬本能回身擺出架勢，獸瞳一般的怒視前方。“靈姬，你怎麼了？”“有股力量在接近，十分強大。余，十分厭惡。”
就在屏息間，霧氣陡然升起，視線一時被大幅限制。“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