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始變

久戰多時，流真攻勢未見停歇，眾人皆是滿臉意外。場內的玄淵嵐更是揮劍更狂，彷彿找到了對手一般，也是靈力猛增。“哈哈哈哈！砂嵐！”風卷落石砸向流真，後者一一揮拳硬是擊碎，夾帶靈力的風壓卻是無物一般，絲毫未能阻斷流真步伐。玄淵嵐見狀，棄劍而攻，兩者拳腳相向，一時難分高下。高處的龍苑一兩人集中注視，眼前之景實是罕見。

“怎麼可能？玄淵嵐靈軀居然與龍堡之人強度如此接近。”“所以才說他是皇族的異數，本來除了龍堡外，其他三族大多都是以來靈力運使靈軀，物理上的短板，較之靈、力完美結合的我們，在墨劫前本是差距甚大。”“果然還是難纏。但是，對面這股死兆之氣，加之類似傳說里翼覺尊的戰法，究竟是何來路？”“還有一點，就算靈軀強度已然如此，為何還得用短板去迎戰對手？”“玄淵嵐的風能似乎無法傷其分毫，連他擅長的禁錮之術也未見其效。莫非？”“然也，可能是罕見的絕靈體。”“那如此強橫的靈力不可能存在。”龍淵一臉難以置信，緊盯着流真。

黑翼再展，飛向天際，疾速沖向玄淵嵐，後者不避不閃，硬接來人，衝擊力在慣性作用下，推行了大段距離便僵持了起來。黑藍靈力相互激蕩，藍色一方卻是漸漸消融。“裂穹空斷。”只見玄淵嵐背後再起幾道巨型風刃，呼嘯而來，這次在即將接觸到流真時，消弭無跡。“加強了些靈力也是同樣，接觸黑氣反而是單方面消噬我的靈力，過程十分緩慢就是了。有意思，有意思。”閃光一瞬，玄淵嵐將流真震退，隔空引劍在手，緊盯眼前之人，“一瞬爆發的靈力有些作用嗎...但是他的意識從剛才就怪怪的。既然這樣。”玄淵嵐雙眼綻放藍芒，周遭空間隱隱有震動感，視野也開始有些扭曲的變化，散發的靈沖讓就近的零九隱有窒息之感。同時，流真欲再上前，突然動彈不得，隨即身軀成大字型定立場內。玄淵嵐緩緩走道流真面前，試圖探進深層意識，卻是泥牛入海，一無所得。“果然是潛意識在行動者嗎？那麼，我來幫你解脫好了。”他掌貼流真額頭，一股不同於靈力的力量緩緩注入其中。流真身上黑氣開始慢慢消減了下去。

皇都開展的大會因為突發的黑色靈沖被打斷了一會。眾人疑惑間，議論紛紛。這時一個衛兵急忙跑進了議廳，拱着手說著：“報告，來自天司門的消息，說剛剛只是穢氣的普通變化而已。具體的情況他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還請各位放心。”軍首聞言有些不快地說道：“為何不是天司門的人親自過來？”衛兵聽後有些顫顫巍巍地說：“他們..他們說..天權大人出關在即，不便離開。而且...已經一部分人出去調查了。”眾人聞言，竟然有些寬心，濟首說道：“既然事關天權大人，這關乎到大會核心，軍首您就理解一下吧。”軍首隻是悶哼一聲，便安靜地坐下了。眼前的三境會議本已近尾聲，再整理好先前的內容后，濟首緩緩說道：“眼下安排大致如此，還有何需要再磋商之地，諸位但說無妨。”這時蒼雲境使者說道：“濟首閣下，對於降靈在貴境之事，我相信墨合與我們一樣都可接受，但是，靈氣首先都只先釋放於玄靈境，是否有些不妥呢？”一旁墨合境使者聞言，望向雙首處，卻是不發一語。濟首站起身，面帶嚴肅地說道：”此自然是權宜之舉，眼下我方受穢氣侵襲程度，相比而言，是為緩和。而且雲使別老夫言有不妥，但還是得說一句，目前唯有玄靈境，可有餘力研其變化，加之近些年來不斷探索，我們發現其對聖山靈氣同源的聖靈之子，反應十分激烈，若是到時降靈大量涌聖靈之氣，直接作用其他兩境，到時可能造成的後果，都不是三境所能應對的。““那在下敢問一事，”墨合境使者突然插話道，“依照流程，到時我與蒼雲境需以大量靈力輔以連結聖山，此時穢氣加重侵襲不也同樣？”濟首聞言，舒眉說道：“這一點但可寬心，隨着聖山靈氣集中本境，本源在於下淵的穢氣會從三境往皇都集中而來。而且，相信對於古遺族，吾輩應都有信心應對才是。”“不錯，”軍首這時開口說道，“自墨劫以來，現今唯有本境還留有較為完整的古遺族，並且，玄靈降生在我境內，剛好還在保留有最為完整的靈修體系的龍堡之內。屆時降靈不禁能減緩兩境困局。說不定還能有解除穢氣之機，一舉多得啊。”蒼雲境使者聞言，舒了口氣，說道：“兩位所言在理，若能解除穢氣自是最好。百年墨劫，靈修殘敗，三境悟者差點就此成為傳說。如能重回昔日繁華，也不負前人所託。”軍首見狀，說道：“說到這，到時還得仰賴僅存的三位悟者共同施為了。到時登仙之景，會有再臨翼世的一天！”濟首跟着補充說道：“那至此，本次會談還有何高見，但言無妨。”兩使者對視一眼，蒼雲境方說道：“那就按雙首排布吧，另外還望濟首閣下能提供下穢氣的研究材料，我等也好有憑證彙報。”“可以，稍後便送至。那後續便有勞二位轉達了。”

兩境使者走後，濟首說道：“接下來，就是天司門方面後續的消息了。司命長還未給出天權大人出關的確切時間。”軍首聞言，笑道：“哈哈哈，只要有出關的消息便已是一劑定心藥。閉關半百載，終於又能見到翼世悟者的風采了。”“嗯，難得你說的出還有些道理的話。”“你故意找茬是不是？”“親愛的軍首大人這麼會呢？好了好了，先回去彙報皇再說不遲。”“哼，最好是這樣。走走走。”濟首搖了搖頭，跟着軍首一同往皇殿而去了。

看着場內變化，龍苑一說道：“寰覺靈眼。”龍淵身軀不禁顫動了一下，緊握了長槍。龍苑一瞄了下他，說道：“開眼即決。那幫老者對玄淵嵐的評價還是比較中肯，你先前與之對上，能全身而退已是難得。倒是這個年輕人，不妙啊。”“要出手嗎？”“不必了吧，臨近大會，如此麻煩的人物讓他帶回皇都，我們也可省些功夫不是？走吧。”高台上兩人慾離開，場內的流真已是黑氣褪去了大半，黑翼不存，雖是四肢癱軟，但被無形枷鎖一般，依舊保持大字型的姿勢。

玄淵嵐此時臉上儘是冷漠，說道：“可惜，對於靈力有着絕對壓制的體質，純粹拳腳就防不住了。還以為你比那幾個看門的好玩些...接下來又沒樂子了。”還被壓制在地的零九，因為隨着玄淵嵐與流真的戰鬥，拘束的風能減弱露些，恢復了氣力的她看着眼前一切，眼中滿是不甘。玄淵嵐扭頭看向零九，好像想到了什麼，這時才留意到腰間召靈令微微發光，隱隱加強的趨勢，隨即說道：“欸？說起來你們幾個好像是才不久前被通緝的要犯啊？怎麼我的召靈令現在才起反應？難道？”回頭看着流真，臉上有掛上了微笑，“你可太有意思了。連探測方面的非攻型靈氣都？毫無差別，帶回去拷問應該會有不少樂趣，哈哈哈哈哈。”就在玄淵嵐找到了新的“樂趣”感到愉悅之時，零九說道：“司法門...大人，我們是絕非通緝上的指揮異獸襲擊龍岳之人。我是別動隊編下，還有一件關乎翼世的大事，我必須...啊！”一陣靈衝壓制，零九意識頓時再臨衝擊。玄淵嵐有些不快的說道：“我，允許你說話了嗎？你啊，就好好當你的通緝犯就行，不要打破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樂趣。尤其是，”頓了頓，轉而臉帶瘋狂，“翼世怎樣都我無所謂，再廢話我就只能帶着失手誤殺的屍體了。哈哈哈哈哈！”零九臨近昏迷之際，無邊的絕望陷入腦海，眼角不爭氣的晶瑩，卻是久久滑落不下。“咚咚。”“嗯？什麼...”流真忽而睜開雙眼，對視間，他的眼裏卻是黑底白瞳，此等變化竟是玄淵嵐竟莫名慌張，空氣再一次停滯，屏息間，眾人感到更為誇張的靈沖，隨即一股磅礴巨力衝擊玄淵嵐。“轟！”台上轉身下樓的龍苑一驚訝的說道：“這...快回去看看。”招呼上龍淵，兩人回到城樓高台，被場內一幕驚住了。

煙塵散去，玄淵嵐發出了更為驚人的靈沖，全身披上了藍色鎧甲，宛若天降神明一般，威不能犯，只是額間青筋暴漲，盛怒非常的樣子，大吼道：“啊啊啊啊啊！區區一隻螻蟻！竟然讓我現出天靈鎧！？可惡啊！”伴隨靈力不斷高漲，天空烏雲一時電閃雷鳴。流真已然倒地，徹底的不省人事。“不妙啊，那小子竟會靈爆。還逼出了八覺境的天靈之鎧。”“玄淵嵐被地位者冒犯到，可能會出人命。苑一叔？”咆哮聲止，散去靈鎧，玄淵嵐搖搖晃晃地走到了流真跟前，說道：“看來作為樂子太給你面子了是吧，啊？唉，沒辦法，”隨即舉起了利劍，轉變笑臉，“那就以誤傷論處好了。”龍淵欲上前救援，龍苑一攔道：“等等，先看看那小子再說。”臉上滿是耐人微笑。

稍早前在玄靈境內，一處發生過墨劫的遺址，有一棕色長袍者，漫步其上。中間異獸不斷竄出，都被其散發的靈沖一一恫嚇而退。“文也先生，我們來到這個不毛之地是要幹什麼？”身後一個大概十一二歲模樣的小孩說道，“這會大家都在籌備大會的事情，天權大人也快出關了，我們不是應該在皇都等嗎？”文也先生環視八方，說道：“你知道這裏什麼地方嗎？”“嗯...這裏不就是墨劫的遺址之一嗎？和其他處差不多啊，都是穢氣叢生的，還有亂七八糟的異獸。”“嗯，學了這麼久也就這樣吧。”“嗯！？先生我又看漏什麼了嗎？真的和別的地方一樣啊。”“那我再問你，聽說過祭獸嗎？”“這個知道，百年前隨墨劫起。穢氣衍生而出的邪物，威能足可滅世。先生你不是親歷過嗎？”“對啊，那樣的驚天邪物，活了幾百年也是前所未見，為了阻止它，犧牲了多少靈修者，連我因此不復往日巔峰之功。”“和我來這‘觀光’有關係嗎？”“那我說，剛剛的黑氣亂流，引發此地共鳴，而且，”說著說著，文也先生聚靈感應周遭環境，“這股熟悉的恐怖氣息，雖是微弱，但卻讓我回味啊。”“先生，莫非是？”“祭獸喲。”“欸？”“哈哈哈哈，但願是我的錯覺，畢竟功力有損對不對。走吧走吧，去一處看看。”“欸？先生等等啊，真是的，這麼這次外面遊歷回來后，做事突然這麼匆匆忙忙的啦。等等啦先生~~”

龍門之內，玄淵嵐蓄力於劍，說道：“難得我出來找樂子，竟然讓我現出天靈鎧...雖是很愉快，但也有些盡興。”“喂喂，他自己都說找樂子。”“唉，今日龍堡顏面大失。”“墨劫之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惜了，原來他們還有隱藏的實力，浪費啊。”四龍衛看着眼前此景，有些不是滋味。而玄淵嵐利劍已然刺下，“作為獎勵，你就這我的劍下安息吧...嗯？”“龍行天關！”就在此時，空氣不斷震蕩，一股霸道的靈沖自頭頂而來，一條金色巨龍直奔玄淵嵐。“哦，太有意思了。”像是被刺激到一樣，玄淵嵐靈力再度爆發，靈氣幻化成型，宛若猛虎，飛撲而去。“轟！”一時激起光芒萬丈，目不可視間，亂流暴竄，衝散眾人。龍苑一等也張開了靈罩。片刻后，風平浪靜，場中，一者藍光繞身，舉劍而向，另一者金光罩體，架拳而對。玄淵嵐寒芒再現，緩緩說道：“嘖嘖~久見了，龍堡的希望，親愛的聖靈之子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