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趙金蟬的戀愛風波
水鏡嫂近來忙着張羅女兒的事,一段時間來已無暇抽身店裏的工作。她還在做兒子兒媳婦的工作,接下來她要把自己女兒趙春梅的兒子的戶口上到兒子兒媳婦的名下。水鏡嫂通過熟人的關係在醫院裏開具了假的出生證明,在父母這欄里分別填上趙健和黃露露的名字。趙健是水鏡嫂的兒子,黃露露是兒媳婦。水鏡嫂拿着出生證明去派出所戶籍科去登記,把孩子的戶口輕輕鬆鬆上了去。
趙健對母親說:“媽,現在你把我小妹孩子的戶口上到我們夫妻的名下,將來萬一我們自己有了孩子可怎麼辦?”
水鏡嫂沒好氣地說:“你擔心什麼呀,到時候還不是照樣登記上去,大不了,咱們讓政府來罰點款罷了。”
兒子還想說什麼,黃露露用眼神把他制止道:“趙健,你老是這樣婆婆媽媽幹嘛?現在小妹有困難,咱媽不早就同我們商量過了嗎,小妹的孩子戶口暫時上到咱們名下,咱們兩人也是同意了的,所以你對這個問題就不能再有什麼異議。”
趙健說:“開始我考慮沒有那麼周到,現在仔細思考了一下,覺得還是有許多後遺症的。”
水鏡嫂戳著兒子的腦殼罵道:“春梅是你親妹妹,你這沒心沒肺的東西,事先答應人家的事情,最委屈也得忍一忍。”
趙健知道母親已經不耐煩了,就不再分辨下去。黃露露拉着丈夫的手進了房間關起門說:“趙健,你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呀,媽今天把孩子戶口上到咱們名下是咱們求之不得的事,你怎麼還為這事去惱你母親呢?”
趙健說:“露露,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是怕我們以後有了孩子上不了戶口?”
黃露露說:“以後,以後的事,誰說得了准,你怕以後自己有了孩子上不了戶口,這個我並不擔心,以後,說不定政策變了,戶籍政策也放開了呢。”
趙健冷笑道:“你這是痴人說夢話,現在計劃生育政策那麼嚴,你不知道嗎?”
黃露露不想同趙健爭吵這件事,心裏卻窩着一肚子火: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自己會不會生育難道還心裏沒個數?雖這樣想但嘴上卻不能說,現在好不容易有人不用自己花錢就將孩子戶口上到自己名下,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黃露露心裏是美滋滋的。
趙春梅現在還是自己一個人偷偷地奶孩子,水鏡嫂和金全才兩人一商量,覺得須讓趙春梅儘快將自己的孩子移交黃露露來撫養了。趙春梅對母親的建議持有不同的意見,她認為自己現在奶水充足,孩子正需要自己的母乳來餵養,等到孩子過了周歲再轉給嫂子來餵養對孩子是最有利的。因為,母乳對孩子的健康成長是有益無害的,孩子吃奶水和吃奶粉是不一樣的。水鏡嫂勸女兒不要如此固執,長痛不如短痛,她也知道母乳餵養與奶粉餵養對孩子的影響會很大,但是,為了彼此的安全,不得不忍痛割愛。
趙春梅卻堅持認為自己沒有錯:“媽,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外孫子呢,你既然也知道母乳餵養孩子的重要性,為什麼還要硬生生把我餵養權剝奪了去呢。”水鏡嫂耐心向趙春梅解釋道:“春梅啊,你可要懂得顧全大局的重要性,媽不會騙你,萬一咱們的事被別人舉報,不但政府會追究我們的責任開出巨額的罰款單事小,把你丈夫的公職也開除了就事大了,你也知道苗根對自己的工作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
趙春梅聽了,就抱着孩子默默地流淚道:“媽,這我知道,可我實在是不忍心讓我自己的寶貝兒子吃苦受委屈呀。”
水鏡嫂笑着說:“春梅啊,你想一想,你的孩子不就是我們趙家的孩子嗎,你把他交給露露來養,露露不會虧待他的,你不也還是可以隨時能過來看望他嗎,別太固執了,春梅啊,你公公也一直在催促我讓你儘快把這個孩子交給黃露露,奶粉錢他早已經準備好了。”
黃露露自然也已經早早地遠離了人們的視線,這是水鏡嫂和金全才計劃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與趙春梅躲避到馮卿果園去等待生產同步進行。有人問起時,水鏡嫂總是笑眯眯地對大家說:“我家露露她呀,自從有了身孕就開始什麼也不幹,光在家裏養身子,就等生產。”果然,半年後黃露露出現在人們眼前時,手裏就抱着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了。
水鏡嫂把這些事忙活完,已經又過去一個多月時間了。她把家裏的事情安排妥帖后才有心思把精力放到自己的店裏去。小麗因為找了對象,就辭職跟自己的對象外出遠門去了。水鏡嫂需要重新招聘一位服務生,小楊就把自己的一個朋友介紹給水鏡嫂。由於水鏡嫂對小楊的能力挺欣賞的,就對小楊推薦的女孩子也並沒有過多地審核,就讓小楊通知她朋友過來上班。小楊的朋友叫王麗媚,人長得水靈靈的,高高挑挑的,人很美麗嘴巴又甜,水鏡嫂就開始喜歡她。小雯覺得小楊和小王本來就是朋友,現在連水鏡嫂又開始對王麗媚重視起來,就很擔心自己將來會被她們三人邊緣化。小雯對自己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也並非空穴來風。記得有一次,小雯的一位過去一直是由小雯負責接待的老客戶,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老客戶卻直接找小王來接洽去了。小雯過來打招呼,這位老客戶也只是禮貌性地點點頭,卻並沒有顯示出過多的熱情和非要找小雯來談業務的意願來。客人走後,小雯就問小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王卻說,小雯姐,你就別多問我了,我也只是按規矩辦事,我並沒有故意來搶奪你客戶呀。小雯去問水鏡嫂,水鏡嫂就說:“小雯,這一次這個客戶確實是我讓小王來接洽的,我認為小王需要儘快地把業務熟識起來,沒有實戰經驗肯定是不行的,不管小王對你老客戶做了什麼,利潤分成部分還是記在你賬下的,這個你不用擔心,因為沒有對你的業績造成影響,因此,我也就沒有提前同你打招呼。”
小雯就覺得這裏面肯定有小楊在背後使壞的可能性。因為平時水鏡嫂不可能在沒有與自己打招呼的情況下,就把自己的老客戶推薦給別人去接洽,這是不可能的事,但現在水鏡嫂也承認這個是自己的主意,這分明是水鏡嫂為了息事寧寧的一種折中的辦法。或許水鏡嫂自己並不知道這件事的始末,水鏡嫂是個應變能力極強的人,這完全有可能在替她們頂包。
雖然,這件事後,表面上小雯也並沒有過多地影響自己的心情。小楊和小王都像以前一樣與小雯有說有笑的,但心裏有了疙瘩的小雯就多起了心眼,什麼事都產生了懷疑。因此,這以後小雯就不能像從前一樣地認真工作起來。
水鏡嫂畢竟對黃露露能不能帶好趙春梅孩子的事時時擔憂着。黃露露至今沒有生養過孩子,這點水鏡嫂對她很是擔心。平時黃露露確實是個好女孩好媳婦,水鏡嫂已很滿意,但黃露露在餵養孩子方面至今還是一片空白。如果黃露露對餵養孩子失去耐心,那麼,對趙春梅的孩子的健康成長就會帶來一些隱患。水鏡嫂只得經常回家來指導黃露露如何餵養孩子的知識。黃露露餵養孩子的姿態很是生疏,有些手忙腳亂。孩子的一聲啼哭都會令黃露露產生焦慮的心情,水鏡嫂對黃露露說:“露露呀,現在給你出了許多難題了呀,你以後一段時間來,可能還要適應這種苦生活,媽是不可能每天過來指導你怎麼去做,你一定要耐心學會這種本領出來,這對於你以後養自己孩子也十分有意義的。”
黃露露說:“媽,你說得很對,我必須要學會這些本領出來,否則,帶孩子就會鬧出笑話。”
水鏡嫂說:“露露,你也別急,想把孩子帶好並不容易,時間長了,熟能生巧,那時候,輕車熟路起來了,就輕鬆多了,現在,肯定需要經過一段磨練過程的。”
黃露露說:“媽,你說得沒有錯,我從今往後就得與孩子打交道了,是需要多學習這方面的知識了,畢竟,我在這方面還是一張白紙一樣。”
孩子在吸牛奶,吸着吸着,就又開始哭泣,嗚哇嗚哇地將頭扭向一邊去,雙手雙腳亂抓亂踢亂竄。黃露露把奶瓶塞進孩子嘴裏,孩子就把它吐出來,還是嗚哇嗚哇地哭鬧着張牙舞爪。黃露露慌慌張張地去安撫孩子,孩子卻不領情。
水鏡嫂接過孩子,輕輕地搖晃着把臉貼在孩子臉上磨蹭了幾下,一邊輕輕拍打孩子的背部,沒幾下孩子就開始靜下來,不哭也不鬧了,一會兒就睡去了。水鏡嫂小心把孩子安放在床上,就拉黃露露出了屋子,走到外面后,黃露露就笑着問婆婆:“你是用什麼辦法使孩子馬上不哭不鬧的,我同樣這樣做過好多次了,孩子就是不領我的情,這是為什麼?”
水鏡嫂說:“孩子現在雖然不會說話,但他已經對自己周圍的事情有了初步的認識和感知,哪怕一點點細小的環境改變都可能引起他的不適和恐懼。孩子突然哭泣大多有下面幾個問題,要麼身體不適;要麼肚子餓急;要麼你把他弄疼了;還有要麼要尿尿,恐懼都是有可能的。”黃露露說:“媽,你說那麼多有什麼用,我總不可能把這些情況一一進行測試吧?”
水鏡嫂又笑起來:“當然不能把孩子當試驗品,但你可以快速對以上的情況作出分析,把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來處理呀。比如你要對孩子的吃飯時間、撒尿和睡覺時間都把握好,調節好,這樣一比對就知道孩子是為什麼事情鬧情緒了。”
黃露露說:“你說得沒錯,但萬一孩子像剛才那樣吃着吃着就鬧起情緒來,我可就沒撤的了。”
水鏡嫂說:“也是,孩子確實不會依照我們設計的思路來分配自己的情緒,那就要我們做大人的善於觀察和耐心了。”
趙金蘋帶着女兒來趙家過春節來了。張鳳仙於是就找趙金蓮商量,希望她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給姐姐母女倆臨時睡。
趙金蓮說,家裏房間那麼多,為什麼偏偏要看上我的房間。如果姐姐一個人睡,我是一點意見也沒有的,可是現在姐姐帶着女兒過來,不是尿就是屎,把整個房間弄得臭氣熏天了我以後可怎麼睡呀?張鳳仙只好又去找趙金蟬去溝通。金蟬說,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還挑三揀四的,不讓,憑什麼金蓮一個人睡一個房間,我為什麼就必須讓出來呢。
張鳳仙一肚子氣沒處出,就過來對金蘋說,還是咱們合鋪吧,你這兩個妹妹一個人睡慣了,怕一時合鋪合不來。
趙金蘋知道母親去兩個妹妹那裏沒說通,又一時怕母親的身體氣味影響到女兒的健康,就說自己女兒睡眠不好,吵到母親晚上睡不着覺怎麼辦?
許瑞榮知道了金蘋母女睡覺遇上了困難,就對她們說:“我讓趙欣把床讓出來給他大姨睡,我們父子兩人搭鋪就是。”
張鳳仙疼愛自己的孫子,就說:“趙欣人這麼大了,與你一起睡肯定很彆扭的,還是讓他一人睡吧,我來想別的辦法。”
許瑞榮就說:“媽,不用想其他的了,反正家裏是需要置辦一張床來備用的,我下午就去買過來。”張鳳仙說,這樣也好,你下午去買過來,就把它放在我房間裏去吧。
晚上,或許是女兒對新環境不習慣也或許是另外的其他原因,孩子整個晚上一直哭鬧着不肯睡覺,攪得大家都失眠睡不安穩。
趙金蓮開始一直忍受着沒有發作,可過了深夜又困又累,就衝到母親房間同金蘋吵起來:“姐姐,你是怎麼帶小孩的,她那麼愛哭,把全家都吵得一點睡意也沒有,你這當媽的難道連這麼點本事都沒有嗎,明天晚上還是這樣,你就回黃家去。”
趙金蘋被女兒已經搞得手忙腳亂,心情低落到極點,現在妹妹又過來“興師問罪”也就沒有什麼好話。趙金蘋說:“金蓮,姐看在你年紀輕的份上,不同你計較,姐帶不好你外甥女是有原因的,並非姐不夠耐心,而是你外甥女身體一直不太好,身體不舒服,吵鬧也是正常的事,你放心,姐不會住很長時間的,你多擔當一點吧。”
趙金蓮說:“你自己沒把女兒帶好,是你自己的事,身體不好為什麼不可以去看醫生,難道把她帶到這裏來就會百病消災了嗎?”
母親看不慣,就罵金蓮說:“金蓮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姐姐說話呢,你姐帶小孩沒個白天黑夜的,你難道一點姐妹情都不講了嗎?”
趙金蓮頂嘴道:“她就是你的寶貝女兒,我在這家算得了什麼,連說句話的權利都沒有了嗎?是的,金蘋給你們那麼多彩禮,賣了個好價錢,你們就把她當成寶,我就不如草賤。”
張鳳仙氣不過,就過去要打金蓮,金蓮就哭着說,你只管打我吧,打死我也就讓我好開脫了。就又哭又鬧起來。
許瑞榮也起床走過來,對金蓮說:“小妹,你以前任性,那是因為你小,大家都覺得你很可愛很有趣的。可現在,這樣的任性是不可取的,你姐姐也是媽生的,你姐這幾天心情不好,在家裏待下去很鬧心,就過我們家來散散心,你就應該大度一點忍讓一點,給你姐一個修復心情的機會,姐夫也不能說什麼重話,姐夫批評你是希望你能早點成熟起來。”
趙金蓮聽了,很是生氣:“你們都聯合起來欺負我,我也不怕,既然你們都這麼瞧不起我,我趙金蓮明天就可以走,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各走各的道。”
趙金蟬本來沒有起來,但現在不得不起來說話了。她把金蓮拉到一邊說:“金蓮,你覺得好委屈好難受是不是,那麼,姐問你,咱們這個家四姐妹是不是都是同一個父母生同一個父母養大的?”
金蓮抹着嘴唇說:“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你也想摻和進來討伐我嗎?”
金蟬說:“小妹,你任性你打鬧大家都認為你可愛,但萬事都得有個度,不能太自私,這樣以後會吃大虧的。”
金蓮不服氣道:“那是我的事,不用你們來管,你們儘管連起來欺負我好了。”
趙欣也起了床,就怔怔地站在門口看着滿屋子裏的人。
趙金蓮對趙欣很好,看着趙欣單衣薄衫,怕他感冒了,就對趙欣說:“趙欣,沒你什麼事,你趕緊回房間去睡覺去吧?”
趙欣走進來,第一次對趙金蓮說:“小姨,你回去睡覺我就回去睡覺,你不睡我也不睡了。”
趙金蓮說:“趙欣,這不是你小孩子管的事,你快回去睡覺去吧。”
趙欣揉着眼睛走近外婆說:“外婆,您讓他們都去睡覺吧。”
張鳳仙拉過趙欣的頭說:“孫兒,你不該爬起來,凍感冒了可怎麼得了,你聽外婆的話,回房間睡覺去。”
趙欣就過去拉金蓮的手說:“小姨,你就別與他們吵嘴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大家心情不都一樣不好么?”
趙金蓮隨趙欣走了,大家也就馬上散了。
張鳳仙這幾年知道女兒趙金蘋在黃家活得並不如意。黃家上下看到趙金蘋生下女兒后就開始給趙金蘋各種臉色看,對趙金蘋母女愛管不管的樣子。黃志雄名義上在鎮上開了一家電器維修部,可他卻從來不給趙金蘋出生活費。趙金蘋女兒需要買什麼東西都是開口向婆婆去要,婆婆雖然勉勉強強都會拿一點錢出來給趙金蘋,但總愛問這問那先問個清楚明白不可,如果沒有必要就不同意。
張鳳仙替外孫女買來一些衣服。趙金蘋說,以後別花這個冤枉錢,你拿舊衣服讓我改制一下就可以了,小孩子人長得快,都穿新的那裏穿得起。張鳳仙就去柜子裏找出許多舊衣服給金蘋。金蘋就坐下來給女兒改制衣服。
這邊黃志雄送換洗衣服過來,在岳母家吃過午飯就準備回去。趙金蓮把他攔下來說:“姐夫,你什麼意思啊,她是你的孩子,可不是我們趙家的,你把自己屁股一拍就不顧不問的了,現在都快到年關了,誰家都不是忙裏忙外地忙個沒完,你倒好,今天來,我以為你是接我姐回去的,原來你是來摔包袱來了。”黃志雄一時語塞,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就光看着自己的老婆出神。
張鳳仙走過來打圓場道:“志雄,你知道,你這個小姨子就是嘴巴不饒人,你別太在意。”
許瑞榮把黃志雄送到村口,臨別對黃志雄說:“志雄,別為剛才金蓮的話有什麼想法,金蓮這人有嘴無心的,對我們都是這個模樣,你別多心。”
黃志雄握住瑞榮的手說:“姐夫,我是不在乎金蓮說什麼,你可就要多擔當趙家的事了,我先走了,有什麼事,你就通知我一聲。”
鎮人民政府在大會堂召開計劃生育年底總結報告會。全鎮各村由村支部書記、村民委會主任帶領各村支委、村委計生委員等成員出席的全鎮年度計劃生育總結報告會。會議議程需要安排二天時間,對全鎮今年度一年來所取得的成績和教訓做一次總結報告。在獎勵先進村的同時,重點是針對在今年度沒有完成任務沒有達標的落後村的各黨支部和村委會提出了批評和整改處理建議的意見稿。會後還會對這些落後村幹部進行談話訓誡。落後村黨支部、村支部還需要同鎮上籤訂明年包干承諾書,對自己村明年的計生工作進行全面整改修補,重點落實落後計生對象的幫扶工作。這些村的每一位村幹部都必須對自己的結對幫困對象進行緊密地聯繫在一起,嚴厲地勸導說服和緊密追蹤工作。同時對村民違反計劃生育政策已多次進行勸導、幫扶、催促和監督工作后依然不聽勸,不改正,對態度惡劣的違反計劃生育政策的人和事,採取嚴厲批評教育和政策幫扶工作,該處罰的將從重從嚴從快進行處罰;尤其是對個別黨員幹部違反計劃生育政策的本人、親屬、親戚除了對本人開除黨籍、開除職務等處罰之外,要求繼續加大經濟處罰力度,造成嚴厲打擊的高壓態勢,對多次違反計生工作的婦女採取上環、結紮、人流,對處罰對象該進學習班學習的堅決進學習班。鼓勵和獎勵廣大村民積極採取實名舉報、匿名舉報工作,對舉報者舉報的事嚴密保密。對舉報人進行刁難、恐嚇、打擊報復以及迫害的被舉報人,視其情節輕重由公安機關採取批評警告、結具悔過書、罰款以及治安拘留處罰;構成犯罪的依法從嚴、從重、從快進行處罰。把計劃生育宣傳工作做細做嚴做實。計劃生育工作是近幾年來我們各個鄉鎮所有工作中的要點、重點。由於中國幾千年來的封建餘毒的影響,多子多福、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等不良思想在作祟,農村有一部分人都心存僥倖,尤其是個別幹部,思想觀念依然停留在這個層面上,他們極大的影響了計生工作的開展和順利進行。這些人不嚴加懲治,危害極大,個別幹部的違法行為對守法公民所遭受的傷害更大,影響更加惡劣,必須從重從快從嚴進行處罰。
金苗根已經有二三天時間睡眠受到了嚴重的影響。鎮會議召開前一天,他就知道這次會議的議題針對的是什麼。他不得不對自己老婆的違法行為擔憂起來,金苗根實在沒有勇氣站出來舉報自己的老婆違法生產第二胎的事實。雖然他每天嘴巴喊着計劃生育是國策的口號,但自己的老婆卻違法生下了第二胎,這是何等的具有諷刺意義。金苗根痛苦的根源也由此產生。老實說,他金苗根本人是擁護黨和人民的政策的,他也極力阻止自己的家人別去干違規、違法的事情,可畢竟全家人的態度是如此的空前統一,一致針對他,極力阻擾他使他身心俱疲。金苗根也許是一個孝子,對父母所做的事不敢過分抵抗。他很後悔自己沒有堅持自己的原則和立場,他早已喪失了一個共產黨員的良知和擔當。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趙春梅此刻也睡不着,只是,她與他所思所想完全不同。趙春梅此刻也在想:我已經許多天沒有見過我的兒子了,他現在好嗎?他會不會也像我一樣睡不着覺在想他的媽媽呢?趙春梅翻了翻身子對金苗根說:“苗根,你在想什麼呢,整晚都不睡覺幹嘛,明天還要去工作,你不睡會影響你工作的呀。”
金苗根說:“我沒想什麼呀,明天鎮政府要召開計劃生育總結報告會議,我是鎮裏的工作人員,責任重大呀。”
趙春梅笑着附耳對自己的丈夫說:“苗根,你是不是很擔心你老婆的事情敗露呀。”
金苗根嚇得不輕,怒目道:“春梅,你怎麼敢開這樣的玩笑,你們聯合起來害我,我整天提心弔膽地在工作你知道嗎?以後不許你再開這樣的玩笑。”
趙春梅發現自己的丈夫狀況確實很不對,就知道這玩笑開過頭了,就對丈夫檢討說:“對不起,苗根,我錯了,以後肯定不敢同你開這樣的玩笑了。”
金苗根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外面的客廳坐到沙發上去獨自抽煙。趙春梅也就趕緊起床,拿一件外衣出來披在丈夫身上道:“苗根,看你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什麼事讓你擔憂?”
金苗根把煙滅了,煙蒂拋到煙灰缸里去:“沒有什麼事,你去睡覺去吧。”
趙春梅從抽屜里拿出一疊照片遞給金苗根:“苗根,這是咱們孩子的照片,你看看,嘴巴像我,臉型鼻子都像你。”
金苗根裝模作樣地接過相片看起來,不一會就把他放到茶几上去,他躺在沙發上出神:這孩子確實有點像我,這不是什麼好事,萬一在趙健那裏被人認出了來個舉報什麼的,不就很麻煩了嗎?
趙春梅哈欠連天道:“苗根,都凌晨三點了再不睡,雞一打鳴就更睡不着了。”
金苗根懶得睜開自己合上的眼皮說:“你去睡吧,我晚上就躺這裏睡覺了。”
趙春梅於是也就進屋子裏去睡覺去了,女兒早已經把棉被踢到地上去,趙春梅把被子撿起來蓋在女兒身上去,自己也躺下來。
許瑞榮從鎮裏買來化肥,讓兒子拉過來一輛手推車把化肥拉回去。兒子趙欣心裏不高興干這活,就磨磨蹭蹭地走着,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
許瑞榮催促兒子走快一點,說了他幾句。趙欣就乾脆不幹了,還拉出準備與老子干一仗的姿勢出來。許瑞榮覺得自己不能與兒子在大路上引發衝突,就忍氣吞聲地接過手推車自己拉。兒子趙欣故意走得更慢了,等父親走遠他就停下來轉身回鎮上去玩。
化肥拉回家,許瑞榮把它搬進屋子裏去。張鳳仙已經燒好飯等着他們。沒看見趙欣,就問許瑞榮,瑞榮說路上走丟了。張鳳仙睜大眼睛道:一個大活人了,又是青天白日的怎麼就走丟了呢?瑞榮就只顧吃自己的飯,不再理睬張鳳仙。
許瑞榮吃過飯就要去地里給麥子施冬肥。家裏的肥豬早幾天已經殺了準備過年,豬舍里還沒有好好清理一下。
許瑞榮把手推車上的后擋板用繩子繫結實,這樣他把從豬舍里掏挖出來的肥料一點點都搬上車子去,裝滿一車就拉走。然後送到地頭搬下來,又回來拉第二車。這樣一個下午時間也只拉了一半的肥料到地頭上去,留下的明天繼續干。
趙金蘋讓母親抱着女兒,她在替趙家人做衣服。張鳳仙、許瑞榮、趙欣都是一人一套,趙金蟬就只讓姐姐給她做一條褲子,褲子現在流行上緊下松的喇叭口,配上墨色眼鏡黑色高跟皮鞋酷得很。趙金蓮因為與趙金蘋不和,賭氣不讓姐姐做。
趙金蘋做服裝手藝是黃彩珍一手調教出來的,對她來說做幾件衣服都是熟門熟路的事,用二天時間就把所有的衣服都做完了。張鳳仙把做好的衣服收藏在箱子裏捨不得現在就穿,趙金蟬早已經穿上姐姐做的褲子找律師男友幽會去了,趙欣也穿上它沒了一個身影。許瑞榮因為自己每天有干不完的農活,不可能穿新衣去幹活,就讓岳母先把它收藏起來。
趙金蘋把做衣服剩下來的零頭布七拼八湊起來做成女兒的小衣服。張鳳仙才發現趙金蘋沒有為自己留下一寸布匹。張鳳仙就心疼地對金蘋說:你呀,給家人都做了,自己怎麼不做一件呢?我下午就去替你買布匹去,你喜歡什麼顏色先說一下。
趙金蘋就笑着說:“媽,你別去忙這個了,我早幾年出嫁時做了那麼多衣服,到現在都還穿不完,再不穿了,身體眼看着越來越胖起來,豈不就都浪費了。”
張鳳仙就把這事告訴瑞榮,讓他做決定。瑞榮說:“金蘋這樣說,無非是怕我們給她花錢,金蘋確實是好樣子的,既然她不想把錢浪費在她身上,那麼,你就給外孫女多買些吃的來彌補一下吧。”
張鳳仙照許瑞榮地意見到鎮上去買東西。趙金蓮看見母親大包小包往家裏背吃的東西來,就過來檢查,看有沒有自己喜歡的東西。當從頭翻到尾都沒找到自己好吃的東西時就對母親不滿起來:“媽,你怎麼滿腦子裏都是你外孫女的了,為什麼沒有替別人去考慮一下呢,你都老成這樣了,還指望自己長命百歲讓外孫女長大后孝敬你不成。”
張鳳仙很少生氣,聽了女兒這些話也就氣不打一處來:“金蓮,你老大不小了,說話可得有個分寸,別老是長不大的樣子,那是不行的。”
趙金蓮反駁說:“我長大不長大不是你說了算,你自己把自己管好就是了,管我幹嗎?”
趙金蘋剛從外面走進來,不知母女兩人在吵什麼,就不想插嘴。趙金蓮見姐姐進來,就把矛頭對準姐姐開起火來:“金蘋,你別裝聾作啞,事情都是因你引起來的,你現在卻假裝什麼都與自己沒有關係了,你這樣做還能讓別人服氣嗎?”
趙金蘋脾氣最好,妹妹這樣處處對她進行刁難也難免頂她二句:“金蓮,我真不明白,姐姐什麼地方做錯了,使你這麼恨起姐姐來,如果姐姐確實做錯什麼了,你完全可以明指出來,姐姐也好改正。”
趙金蓮仰着頭說:“你別以為我沒有抓住你的辮子,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指責我,我告訴你,別在我面前耍小心眼,我可不是像母親一樣好說話。”
張鳳仙拿起掃把過來追打趙金蓮:“我怎麼生下你這麼個不孝的女兒出來,你可把我活活氣死了。”
趙金蓮不敢還手,但也不能讓母親的掃把打到自己,只好趕緊跑出屋子。
水鏡嫂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趙家門口,看見從屋子裏跑出來的趙金蓮,後面還跟着個拿掃把追趕的張鳳仙,就趕緊把張鳳仙截止住:“嫂子,別發那麼大的火氣,有什麼話坐下來談就是啰。”
水鏡嫂把張鳳仙的掃把奪下來,笑着把她往屋子裏拖。張鳳仙怒氣未消道:“嬸子,你不知道,我這個小女兒整天讓人不省心,真把我氣死了。”
水鏡說:“常言道,莊稼喜大孩子愛小,嫂子卻違背了老祖宗的話,金蓮最調皮,可畢竟還是個孩子,別太計較就是。”
張鳳仙把水鏡嫂引進客屋,就要去倒水。水鏡嫂把張鳳仙讓到椅子上坐下來:“嫂子,你年紀大了,你就坐着,水我自己會倒。”
趙金蘋抱着女兒從房間裏出來,笑着與水鏡嫂打招呼。水鏡嫂就過來看她手裏的女兒,趙金蘋說:“孩子還太小,否則聽嬸嬸過來,早就叫您外婆了。”
水鏡嫂從金蘋手裏接過孩子來抱,這孩子受驚嚇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趙金蘋於是就過來接回去道:“我這女兒,許是生產時時辰不對,身體一直不太好怕見生人不說,連自己的外婆都不讓抱。”
水鏡嫂問金蘋孩子的身體情況,建議她儘早去醫院全面檢查一下,說只有這樣心裏才踏實放心。又與張鳳仙聊了許久才出來。
趙金蘋問母親:“嬸嬸平時經常到我們家來串門嗎?”母親說:“你嬸嬸哪有這麼多時間來串門,她本事大,店都開了好幾家,忙着呢。”
金蘋就不好再問什麼了,畢竟自己對水鏡嫂也是很敬重的,自己的媒也是她做的。金蘋談不上對黃志雄好也談不上對他不好,自己就這樣平平談談地過日子,現在有了自己的女兒就更不能有別的思想了。
水鏡嫂上趙家來也不是沒有目的的。昨天朱大律師打電話給金苗根說趙金蟬這幾天與他在鬧情緒,兩人因為一些小事鬧得挺不愉快。金苗根於是就打電話給水鏡嫂,希望丈母娘前去趙家了解一下情況。水鏡嫂從縣城回來就直接來趙家,看見張鳳仙正追趕趙金蓮,就不好把趙金蟬與朱律師兩人鬧矛盾的事說出來,又從張鳳仙口中知道趙金蟬本人也沒有在家就更沒有必要把事情說與張鳳仙知道了。
趙金蟬此刻正在她同學鮑玉芬家裏玩。鮑玉芬是趙金蟬初中的同學,兩人三年都是同桌,感情深厚。鮑玉芬比趙金蟬大一歲,因此,趙金蟬平時就叫她一聲‘姐’。趙金蟬喜歡唱歌和跳舞,鮑玉芬卻喜歡運動,跑步、爬山、游泳都是她喜歡的項目。與趙金蟬性格不同的是,鮑玉芬性格十分開朗,什麼事都不放在心裏,因此,她喜歡自己的朋友對她毫無隱瞞。趙金蟬對別人言語不多,可對鮑玉芬卻是無話不說。剛才同朱律師男友發生矛盾衝突,朱律師的話傷害到了她的自尊心,朱大律師對金蟬說:“金蟬,要想成為本律師的真正女朋友,就必須要做到以下這幾點:一、你不能像以前那樣去舞廳歌廳拋頭露面;二、跟我學一些法律基礎知識,用心考個證什麼的,將來做一個我的好幫手;三、拋開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老舊觀念陳舊思想、咱們合則聚、不合則分,好聚好散;四、花錢不能大手大腳要珍惜每一分錢都來之不易的理念,懂得理財。五、結婚後合理安排生產,對孩子的教育必須要面面俱到,把言傳身教和因材施教結合起來;六、必須······。”
趙金蟬聽不下去了:“停···停停,你給我提了這麼多要求,你自己能做到什麼,不妨也告訴我一聲?”
朱大律師不無驕傲地大聲說:“你認為我還不夠優秀嗎,我堂堂一個名牌大學的高材生本縣的大律師難道你還不滿意嗎?”
趙金蟬用輕蔑的眼神看着他:“你確實是很了不起啊,名牌大學生著名大律師,日進斗金,可這些與別人又有什麼關係呢?你是讓你父母榮華富貴了?還是讓你親戚朋友雞犬升天了?還是自己高官厚祿了?你不也整天坐在這律師事務所里對着一堆資料整理來整理去,哼!不是我趙金蟬奚落你,縱使這世上離開你朱大律師,人民法院照樣莊嚴肅穆、法官依然嚴正威武,該判死刑犯依然判了死刑,你信不信?”
趙金蟬的這一番話直把朱大律師驚訝地丟下下巴來。原來,趙金蟬還如此伶牙俐齒得理不饒人。但朱大律師豈能輕易認輸。他必須立即組織起強大的詞彙來進行反駁。
朱大律師故意重重地拍着手掌說:“精彩,確實十分精彩,真沒想到,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金蟬,你言語犀利、論據充分,在別人看來,句句話語鋒芒畢露,可惜呀可惜,你面前站着的是本朱大律師,朱大律師也許沒有其他優點和特長,可偏偏是啃文字鑽字眼的蟲子,這回,你註定是要落荒而逃了。老實說,對付你這樣一個小小的文盲,又何必搜腸刮肚來針對。金蟬,你真以為你剛才的詞語能夠鎮住本律師了嗎?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你長這麼大懂得了什麼,法律常識、天文地理、科技創新抑或歷史典故、風土人情?請問趙大小姐,這裏的每一個細微的內容你能懂得一點皮毛也就算我輸。”
就因為彼此都在言語上不肯讓步,因此,到最後兩人都十分不快。趙金蟬從縣城朱大律師的事務所氣憤地出來,本也是想回家去,可又一想此刻回家也沒什麼意思。趙金蓮一定守在家裏,她最看不慣趙金蓮陰陽怪氣的怪語論調。趙金蓮平時說話那麼放肆是她們姐妹們不和的第一大因素,趙金蟬之所以每天往外跑,一方面是自己正處在熱戀階段,心有所屬;另一方面趙金蓮的固執留守也是客觀原因。趙金蟬其實是說得過趙金蓮的,而且,趙金蟬平時也沒有姐姐趙金蘋那麼軟弱。趙金蟬與趙金蓮兩人都很自私,為一點小事都會勾心鬥角好長一段時間,趙金蟬此刻處在熱戀之中有些事情就開始不與趙金蓮計較起來了。這才是一個真正的趙金蟬,既懂得‘寸土不讓’也懂得寬宏大量。
趙金蓮可真是趙家的活寶。自己自私自利刁蠻狠毒不說,除了趙欣外,其他什麼家人不家人都是她趙金蓮的敵人。趙金蓮從小就被張鳳仙和趙瀟亭寵愛着,家裏只要她需要的東西,趙家都會變着法子來給予滿足。趙金蓮直到十幾歲了自己都不會穿衣着襪子,這些事都由母親代勞。母親稍有怠慢,趙金蓮就會揮舞起拳頭擂到母親的背上。趙家人對許瑞榮都十分尊重,可趙金蓮卻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是浪費時間。趙金蓮不知是因為趙欣年齡與她相近還是出於趙欣從小缺失母愛從而產生悲鳴之心,對於趙欣卻寵愛有加。趙欣對趙金蓮也很友好,因為趙金蓮可以隨時隨地給他帶來好處,吃的、玩的都不缺。小孩子貪吃貪玩都是天性,哪有討厭給自己提供好吃又好玩的夥伴的道理。
趙欣也是張鳳仙和趙瀟亭最寵愛的人。但趙欣上面畢竟還有許瑞榮壓着,趙欣就不敢在外公外婆面前提更多的要求出來。趙瀟亭對趙金蓮好是因為從小趙金蓮就一直跟趙瀟亭夫妻兩人睡,直到趙金蓮去外面讀初中為止。趙金蓮初中沒有讀畢業就不想讀書了,趙瀟亭和張鳳仙也心疼寶貝女兒在外面受苦,就同意趙金蓮不必去讀了,許瑞榮知道后便硬拉着趙金蓮把初中讀完。
趙金蟬二天沒有去找朱律師,朱律師才知道這回趙金蟬是確實生氣了。朱律師並非是非趙金蟬不能把日子過下去。上回之所以他要對趙金蟬提這麼多要求並非朱律師看中趙金蟬,想把趙金蟬培養成他真正的幫手。朱大律師心氣高傲,自認為一身本事,他對於女朋友的要求越來越高起來,當初本與金苗根也是以開玩笑開始的,但偏偏水鏡嫂和金苗根出於各自的考量對這件事十分上心。於是,假戲真做,趙金蟬就成為他真正的女朋友。兩人發展起來是順風順水的事,但相處時間一長,朱大律師就會被別人拿來取笑:“朱大律師,你就真的認為你處了一個農村女孩子做女朋友不覺得吃虧?你有文化有學歷有身份在業界又有地位又是城市戶口,這些方面條件都很優越,難道是真的覺得‘愛情無價’任何的物質條件都是次要的嗎?”
水鏡嫂對於趙金蟬與朱大律師的冷戰非常擔憂。水鏡嫂本來把趙金蟬與朱大律師的成功戀愛史也當成是自己十分突出的業績來進行彪炳。如果這兩人現在就開始進行冷戰那簡直就是要水鏡嫂的‘命’。水鏡嫂至今還沒有聽聞由自己介紹結合的夫妻分裂離婚的案例,雖然,水鏡嫂介紹成功后,這樣的婚姻已不再列入水鏡嫂跟蹤看管範圍。但水鏡嫂卻也時時關心這些情況。她的服務是一流的,並非‘浪得虛名’。
水鏡嫂特地跑到事務所去找朱大律師,了解兩人鬧矛盾的真實情況。朱大律師對水鏡嫂是尊敬和佩服的,因此,對水鏡嫂為自己的事操勞也是很感動的。他把自己與趙大小姐因為開玩笑引起趙金蟬的不快和自己確實對趙金蟬的要求她本人提高素養的話都全盤托出來。水鏡嫂聽了,就附和他道:“你說得沒錯呀,誰不希望自己的伴侶進步呀,這件事過錯在金蟬,我會找她提出批評的,說實話金蟬配你是她高攀了的。現在她倒好,沒認識到這層也就算了,自己還把尾巴翹起來就太不應該了。朱律師你大人有大量,不能與她斤斤計較,她那邊給向你道歉檢討都行。同時,你也不要去計較她的過錯,只要你們繼續和和美美談下去,我做阿姨的也就臉上有光的了。”
朱律師自然不能不給水鏡嫂面子,就說:“阿姨說得極是,其實,我也是很愛金蟬的,雖然她有點任性,但不可能錯都是她的,我同她不該開那麼大的玩笑,使她背上這麼沉重的包袱,給她的要求那麼苛刻,這些都是我的錯。”
水鏡嫂就說:“這些都是小小事情,好了,我把趙姑娘找回來,你們‘一笑泯恩仇’吧。”
水鏡嫂從事務所出來,心裏就有些底氣了,現在必須早點把趙金蟬找回來。這個姑娘也真是的,吵一次嘴,就愛理不理人家起來,那有這麼任性的。自己難道不知道自己在高攀別人而不是別人在懇求你嗎?人最怕認不清自己的形勢,測不準自己的脈搏,過分高估自己到頭來是連後悔都來不及的。
水鏡嫂再次回到村子裏來,對於趙金蟬的幾天不露面一路上耿耿於懷。可水鏡嫂一踏進趙家的門檻就立馬換了另一種神態,她開門見山問張鳳仙趙金蟬人到哪裏去了。這一問可把張鳳仙給問住了,是啊,金蟬這幾天人死哪裏去了呢,都三天不見她蹤影了?她趕緊把許瑞榮找來,問他金蟬可能去的地方。許瑞榮說,這個他也不好猜測,但肯定不會去自己的親戚家裏去躲藏,因為,趙金蟬從小就討厭去親戚家,現在長大了就更不用說。
張鳳仙急得直跺腳:“那可怎麼辦,尋也無處尋,找也沒個准數。”
水鏡嫂建議他們先出去打聽打聽,趙金蟬這幾天的蹤跡,說不定別人也許會遇見過她本人。
趙金蘋從外面抱女兒進來餵奶,看見水鏡嫂正在替母親出什麼主意,就問是什麼事情。水鏡嫂說:“金蘋,這也是你們金家的大事情,你也好好想一想,金蟬會上哪裏去了呢。”
金蘋笑起來說:“就這件事,金蟬平時就喜歡往朱大律師事務所跑,感情這回也不會離開朱律師,或許就躲藏在朱律師家裏呢?”
水鏡嫂嚴肅地對趙金蘋說:“金蘋,如果依你這樣來分析,我們也不至於這麼焦急的,問題是朱大律師也正在找她。如果,金蟬就在朱大律師家裏,朱律師會讓我們一起來找人去?”
趙金蘋聽了,就也心慌起來,可一時也無法替大家出主意,就只好進屋子去泡奶粉去。張鳳仙一時也沒話可講,就跟進去幫金蘋去倒水。
許瑞榮讓水鏡嫂一起進屋子坐下來再商議這件事,水鏡嫂也在心裏想替金蟬做些什麼,就也沒有推託。
趙金蘋把睡實的女兒安放好,就轉過來同大家說話。水鏡嫂讓一家人仔細分析趙金蟬會不會出走,這種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趙金蘋說:“我相信金蟬這個時候是不會出遠門的,因為,現在快春節了,別人都往家裏來過節日,再說,商店關門、工地停工、學校廠礦全都放了假,她能在這個時候出遠門嗎?”
許瑞榮也贊成趙金蘋的意見:“在我看來,趙金蟬也不會這個時候走出去,再說,就算與她的戀人鬧彆扭,也不至於生這麼大的氣。但躲到哪裏去他真的不好說,親戚家去的可能性是有的,但把握性不大。”
水鏡嫂就問趙金蘋:“你是她姐姐,更應該知道她的愛好和人際關係吧,你給我仔細想一想,她去什麼地方的可能性最大,我們找人,得首先對最容易尋找的方向去找尋。”
金蘋說平時金蟬也不與自己多說話,要好的朋友也不是很多,同村的肯定不會藏這麼久,要不然就是藏她同學那裏去是有可能的。
水鏡嫂就又問金蘋道:“金蘋,你再仔細想想,金蟬最好的朋友是誰,以前有沒有來過你們家?”
張鳳仙插話說:“我以前好像聽金蟬說起過她一個同桌,哎呀,叫什麼名字?我一時想不起來了,好像是李庄村的。”
趙金蘋就說:“李庄一般都是姓李的多,會不會她也是姓李的不成,你再慢慢想。”許瑞榮就說:“誰說李庄就一定姓李,我有個同學是李庄的他可是姓鮑的。”
“對對對,這個同學肯定姓鮑,我想起了,姓鮑,叫什麼芬來着的。”
“鮑什麼芬,會不會是金芬,水芬,英芬什麼的?”
許瑞榮說,我馬上去李庄找一下,那裏有我同學找起來也方便。
水鏡嫂就說,我也去,人家問起來,我更方便回人家的話。
兩人說走就走,就往李庄去。水鏡嫂真的是心裏急,現在許瑞榮對自己小姨子的任性只有生氣的份。
水鏡嫂與許瑞榮前往李庄,許瑞榮先去找同學鮑學慶。鮑學慶不在,他老婆在,許瑞榮就同他老婆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同學老婆也不知道這個人,就把女兒找出來問。她女兒說我們李庄有二個與你說的小姨子年齡相仿的女孩子,一個是村東的鮑玉芬還有一個就是與我們同生產隊的鮑小芬,我帶你們過去吧。
鮑小芬家很快就到了。鮑學慶女兒叫了一聲小芬。她母親就把門打開問他們找小芬什麼事,學慶女兒說他們是趙村來的,在找人。那女人說,我這裏那裏有這人呀,你們去別的地方找去吧。水鏡嫂笑着問她:“大姐,你女兒有沒有與趙村一個叫趙金蟬的女孩子同學呀?”女人搖了搖頭說,沒聽說過,你們先等一下,要不然,我把我女兒找來問問。於是三人就在鮑小芬家等鮑小芬。小芬一會兒跟着母親過來了,小芬說趙村同學是有很多,但沒有叫趙金蟬的。
三人只好去李庄村口鮑玉芬的家。鮑玉芬家就在眼前了。鮑學慶女兒說,你們要找的人就住前面不遠的地方,你們看那四間磚瓦房就是玉芬的家。
趙金蟬果然就在鮑玉芬家裏,今天都已經第三天時間了。許瑞榮和水鏡嫂一走進鮑家,就看見趙金蟬在裏面與幾個人一起正玩着紙牌。趙金蟬也看見他們了,就把紙牌放下來,把三人讓進屋。
趙金蟬隨水鏡嫂和姐夫回家,水鏡嫂單獨找趙金蟬說話。水鏡嫂說:“金蟬呀,嬸嬸今天找你來,也不是別的,我就問你一件事,你可要對嬸嬸說實話。”
趙金蟬就說:“嬸嬸,你說吧,金蟬肯定不會在嬸嬸面前說假話的。”
水鏡嫂滿意地點了下頭說:“我知道你相信嬸嬸,那麼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侄女的了,前一段時間你與朱律師相處得很好,嬸以為你倆磨合期已經過去了,嬸還暗暗替你們高興着呢,不過這幾天,嬸才知道,嬸是太樂觀了點,嬸現在想知道的是,你們兩個以後還能不能繼續發展下去,這件事嬸嬸不能替你們任何一方做決定,嬸只想知道,你的心裏話。”
“嬸嬸,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如果朱律師與我相處只是出於戲謔,那麼我就完全沒有這個必要與他再相處下去,我趙金蟬人最低賤也總還有人格在的吧。”
“你說得沒錯,人無貴賤之分,如果有人瞧不起我侄女我也是不答應的。”
“嬸嬸,我覺得朱律師他心高氣傲得很,他以為自己是高材生有一份誘人的職業就可以傲視一切,他也太自以為是的了。”
“嬸嬸同意你的觀點,人不能被別人看不起。”水鏡嫂附和着說:“不過,從我這次從朱律師他本人的那裏了解到,他對你應該是真心實意地吧,至少在這之前你們相處的那些日子裏都是如此。”
趙金蟬氣憤地說:“嬸嬸,你肯定是不了解他這個人有多虛偽,他偽裝得很好,以前我也覺得能夠找上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來做伴侶結婚後肯定會是幸福美滿的,可現在我已經對他有了一種新的認識。”
“金蟬,你把朱律師的不滿和缺點都告訴我吧,這樣嬸嬸就會對朱律師有個客觀的認識。”
“讓我怎麼說他呢,我想啊,他或許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十分出色的人才、是同行業的佼佼者,因此,先天優越性導致他傲才視物都高人一等吧。”
“能不能說具體一點,比如······。”
“比如,同樣看一件物品。他就必然先把這件東西的缺點先說一大堆,在他眼裏,毫無一點優越點或者毫無一點實用價值。”
“這也許是審美角度不同吧,這個不能算是他的缺點,恰恰我認為他是有獨特的眼光的人。”
“這方面你不認同我也認了,問題是,他評論一個人也是用這樣的觀點,那簡直就讓人受不了。”
“也許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因為他那出色的口才,就算他隨便說某個人吧,他也能夠入木三分。”
“嬸嬸,也許你很欣賞他那樣的一種人,可我越來越覺得他空有一身才學,他的精神思想都是有偏見的。”
“金蟬,金無足赤,人無完人,評論一個人,我們只能用中庸的思想來衡量,尤其是對自己的戀人更應該寬容他的缺點。”
“嬸嬸說得一點沒有錯,開始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可朱律師就不這樣認為,他覺得每個人必須是完美無缺的。他對自己的擇偶標準是既要對方容貌清雅、舉止大方、又要對方才思敏銳、聰慧賢良,這還不夠,還需要家庭條件優越,只有這樣才算得上與他門當戶對。”
水鏡嫂說:“這確實也有點過分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缺點,不可能面面俱到十全十美的,就算是一塊上乘的玉石也總有一絲瑕疵的呀。”
“金蟬,咱們不說他缺點了,換個角度談談他個人的優點吧。”
“我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許多優點,不過那是以我本人當參照物的,如果拿比他更優秀的人來做參照物,估計他也是一文不值的了。”
水鏡嫂暗暗沉思起來:別以為這侄女好矇騙,看來金蟬的肚子裏還真有點墨水的。
水鏡嫂說:“金蟬,說實話,嬸嬸認為朱律師優點還是要多過缺點的,別的不說,他畢竟讀了這麼多書,有修養有文化有能力是不是?文化程度高得比我們不只是一二個層次吧。假如,我是說假如你現在還能接受他的那些缺點,那麼就要學會欣賞他的優點,嬸嬸認為找一個優秀的對象是挺難的,且不說買主找不着賣主,同樣道理,賣主也找不着買主呀,這些道理嬸不說,相信你也是懂得的。”
“我知道嬸嬸一直在為我勞心費神,我很是感激的,好吧,嬸嬸,你讓我再思考二天,二天後是繼續相處下去還是分道揚鑣我最終確定下來。”
“這很好,嬸嬸完全同意你的意見,我在靜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