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魔尊降世(18) 懷碧有罪

195 魔尊降世(18) 懷碧有罪

隕神大世界。

天魔門飛升閣。

飛升閣乃是一座飄在空中的閣樓,是一座完全由法術支撐的天中閣樓。上面鳥語花香,繁花錦簇,亦是天魔門門主聶塬肆的住所。

四大魔門門主在天魔門相聚,這樣的場景不是天魔門門徒第一次見了,只不過這次格外引人注目。

“聽說了嗎?九幽門的門主換人了,換了一個小年輕,年紀雖小,可修為可是最頂尖的。”

“嘖嘖,你聽哪說的?怎麼可能是小年輕,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魔尊,用秘法捨去肉身,奪舍了小年輕的肉/身。”

“聽說這個九幽門新門主法力深不可測。”

“也不知道那九幽門的新門主和我們門主鬥起法來,誰更強——啊!”

一根魔鞭捲住說話的天魔門門徒,狠狠甩了出去。

“再敢多言者,死!”有掌事路過,聽見門徒談及門主,立馬厲聲制止道。

蠢貨,要是被門主身邊的魔侍們聽見,他們可就不僅僅是受傷了,更是會身死魔消,被銼骨揚灰。

門主豈是他們這些門徒可以隨意議論的?他都不敢,這些門徒真是放肆。

飛升閣內,一座金光閃閃的床上躺着兩人。

合歡門門主花妖姬柔若無骨,躺在天魔門門主聶塬肆懷裏,蔥蔥玉手輕輕滑過聶塬肆的臉,被聶塬肆抓住手裏親了下。

聶塬肆:“怎麼,今日總是不在狀態,想誰呢?”

花妖姬扭了扭身子:“還能想誰呢,我這不是在擔心我倆嘛。”

聶塬肆眼睛深邃,似多情,但仔細看,又發現裏面無一絲愛意。

“有什麼好擔心的?你還怕我護不住你嗎?還是說,你打算背着我,跟九幽門那新門主好了?”

花妖姬倚靠着聶塬肆,聞言一雙柔媚風情的雙眸睨了聶塬肆一眼:“聶郎說的什麼話,妾身怎會看上別人呢?妾身自從遇見聶郎,就在心裏發誓,生是聶郎的人,死是聶郎的鬼,生生死死,都要跟聶郎在一起……”

聶塬肆聞言,雙眸閃過一絲諷刺,他抬起花妖姬的下巴,在她嘴上親了下:“怎麼不跟天道發誓呢,在心裏發誓,我怕你會忘。”

聶塬肆的話讓花妖姬表情一僵,嘴角含笑,跌在聶塬肆懷裏:“聶郎真是說笑了,我又怎會忘記……”

怎麼可能對天道發誓,他倆不過各取所需,誰又會把誰當道侶?誰又真心對待誰?

他們可以是雙修對象、情人,卻永遠不可能是雙修道侶。

“聶郎,這九幽門新門主若真是渡劫後期甚至大圓滿的修為,我們該如何?”花妖姬憂心忡忡道。

聶塬肆雙眸一沉,唇角勾起:“能怎樣,把你送給她換取和平怎麼樣?”

花妖姬在聶塬肆懷裏嬌羞地笑了下:“你壞~”

卻並不拒絕。

她也想嘗嘗與渡劫後期甚至大圓滿的魔尊雙修的感覺,一定能滋潤她,穩定她的修為,甚至提高她的修為。

雙修對象,要找,就要找最強的……

-

九天之上,一艘由魔氣所造出來的魔船上坐着兩人。

看着對面的邢瑾初,封箏眉頭微皺:“你再說一次,你爹爹和你娘親是誰?”

邢瑾初看封箏皺起的眉頭,伸手拉住她:“我爹爹是亓官散仙,我娘親是妙風仙子,你可是認識他們?”

封箏在心中沉吟不決:“是有些許聽聞。”

邢瑾初自幼便被家裏忠僕帶去了繁川中世界,在她離去的時候,她家被正魔兩道圍攻,聽忠僕說,爹爹身死道消,娘親被關押在血月塔里。

邢瑾初神情有些緊張,她抓緊了封箏的手:“你可是聽說過什麼?你說吧,我能接受。在正魔兩道攻上我爹娘的洞府時,我就知道應該不會是什麼好的傳聞了。”

封箏點頭:“既然你知道一點,我不妨跟你說我所了解到的,當然,真假未知。”

“傳聞二十多年前,修真界意外出現了一位從魔界來的魔人。”封箏回憶着前世她所簡單了解過的情況,“魔人法力全失,卻與你爹娘關係密切,時常往來,直到有一天,神慧禪師去拜訪你爹娘時發現了這位魔人,消息便由此流傳了出去。到了後來,有消息傳,魔人身帶數多來自魔界的魔器法寶,魔修們十分惦記,而仙修們則想摧毀這些魔器法寶,並捉拿與魔人私交甚好的亓官散仙和妙風仙子,在魔修合力攻上你爹娘的洞府時,仙修也合力攻上了你爹娘的洞府,仙修魔修大戰一觸即發。”

封箏繼續道:“那場大戰,摻雜着四個大世界的仙修和魔修,死傷慘重,現在這一批魔門門主和正道宗門的宗主,都是那時僥倖活下來。不過那場大戰,並未捉住那位被正魔兩道打成重傷的魔人,還被魔人帶走了妙風仙子。現在的知情人都會這件事閉嘴不談,生怕讓這件事傳出去,有損仙魔兩道大能的威名。”

封箏抬眸看着邢瑾初道:“不過這二十多年過去了,從未聽說過有魔人的行跡,也有人猜魔人也許早死了。”

妙風仙子也……哎。

無論仙魔,落入修真界,在法力全無的情況下,他都將因為遭到嫉妒而有萬千正魔兩道的大能想殺他奪寶。

其身無罪,懷璧有罪。

尤其在沒有能力守住法寶時,更是大罪。

自從封箏說起傳聞后,邢瑾初一直沉默着,半個字都沒說。

封箏以為她難受,遂也沒多問,只是坐在邢瑾初身側,靜靜地陪着她,讓她自己治癒心傷。

而事實上,邢瑾初完全陷入幼孩時的記憶。

魔人?關係密切的魔人?

是誰?

一個身着白衫的女子在她腦海一晃而過,卻看不清臉。

-

等兩人快到天魔門時,聽見前方萬鬼齊哭,哭聲譜成一首鬼曲,直擊仙修的正道心境。

是羅剎門門主祖輕涵,酷愛鬼魂,身邊更是養了一群數不清的小鬼。

封箏發現邢瑾初在聽見鬼曲后表情不太好,便伸手施了個結界,隔絕了祖輕涵出場特意製造的萬鬼哀嚎場面。

封箏的視線投向坐在百鬼抬轎上祖輕涵。

她怎麼能容許有人出場的陣勢比她還大。

封箏拉着邢瑾初從魔船上站起,迎着邢瑾初不解的目光,開口道:“該輪到我們出場了。”

強悍盛大,陰森可怖的魔氣直衝天際,萬里無雲的天倏然被一片黑紅色的魔氣所遮蓋。

在飛升閣三位門主眼中,封箏帶着邢瑾初,踩着由魔氣搭建的魔梯,一步一步地朝他們走來,一步便是數千米遠,最後停在所有人上空,無盡的魔氣在兩人身後膨脹。

封箏唇角勾起:“吾名,滅天魔尊。”

封箏說的每一個字都帶上了她魔力。

封箏每說一個字,底下的天魔門門徒的慘叫聲便加大一個度,在封箏說罷,天魔門門徒紛紛倒地,奄奄一息。

下馬威。

三位站在飛升閣最上方的門主則是紛紛抿緊雙唇,強撐着維持淡定看向站在他們上空的封箏。

果然是渡劫期後期甚至大圓滿的修為,她們三位魔修聯手,都不是此魔的對手。

封箏帶着邢瑾初降落在其他三位門主身前,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們。

在外人看上去就是四人普通的對視,其實是一對三的第一次暗中交鋒。

“唔……”雙方的第一次交鋒以花妖姬的溢血告終。

封箏勝,三人敗。

“門主!”在四人的第一次交鋒過後,一直躲在後方的全清芬連忙趕來站在封箏身後。

看見花妖姬嘴角溢血,全清芬雙眸生輝,唇角上揚。

以往靠着聶塬肆對她百般輕視,現在比比看看誰的背後靠山大!

聶塬肆突然笑道:“前段時間聽聞九幽門換門主了,本想着找個時間親自去道賀,但因為一些事被絆住了腳步,幸好今日大家一聚。滅天魔尊,容我當面跟您道賀一句:恭喜恭喜。”

前世封箏收服四大魔門是幾百年後的事了,前世的這個時候,她可能還在隕神大世界各處竄,找機遇習魔功,根本就不關注四大魔門的事,也就不了解這次正道百年一次的比試大會是否被魔修暗中殺害,傷亡慘重。

在看見聶塬肆都親自道賀后,機靈的花妖姬和祖輕涵自然緊跟其後,皆是揚着一張虛偽至極的笑臉向封箏祝賀。

花妖姬不知道是不是想快速拉近她和封箏的關係,竟扯到了邢瑾初。

“滅天魔尊,您身邊這位爐鼎不過出竅修為,對您來說,用處不大。妾身這邊正好抓到了一個合體後期的仙修,模樣姣美,還是個雛兒,不知您是否需要,若您需要,妾身可將其贈予您,當給您的賀禮。”花妖姬說罷,蔥玉指尖輕點自己的紅唇,使用媚術,含情脈脈地勾引着封箏。

封箏輕笑,一揮手,一縷魔氣迅猛地纏上花妖姬纖細的脖頸,而後狠狠收緊。

“呃——”花妖姬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雙腿一軟,拚命想將自己脖頸上的魔氣除去,卻連法術都施不了。

“滅天魔尊!花妖姬絕無壞心,還望您能饒她一命。”花妖姬的姘頭聶塬肆終究不忍與自己雙修多年的花妖姬就這麼死在這個第一次見的滅天魔尊手下,幫忙求饒道。

祖輕涵站在一旁,雙唇緊閉,垂眸望着倒在地上拚命掙扎的花妖姬,眸底深處閃過一絲高興。

她早看不慣花妖姬這個四處勾人的騷/貨了,現在這滅天魔尊能殺她,她再高興不過。

等花妖姬一死,合歡門就能被瓜分了。以雙修崛起的合歡門裏的法寶秘籍可不少,其他三門也都惦記得很。

封箏聽見聶塬肆的請求,睨了他一眼,纏着花妖姬脖頸上的魔氣收回,薄唇微啟:“本尊豈是你可以肖想的?”

封箏乃是渡劫期大圓滿的修為,殺一個渡劫期前期的花妖姬,分分鐘的事。

花妖姬這時心裏已被恐懼所籠罩,她跪地磕頭:“是妾身肖想,是妾身多嘴,是妾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求尊上能饒過妾身這一次……”

聶塬肆看着花妖姬這般求饒的模樣,眉頭緊蹙,最後轉開了視線。他不是這滅天魔尊的對手,他只能幫她到此了。

祖輕涵上抬雙眼,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封箏身後的全清芬則是全程嘴角都沒放下來過。

太解恨了!她何時看花妖姬這般跪地磕頭求饒過!

封箏雙手背在身後,冷淡的聲音清楚地響起:“本尊今日前來,只為兩事。”

封箏伸手施了個結界,將幾人圈住,也圈住了唯一的仙修邢瑾初。

邢瑾初自出場后一直默默地站在封箏身後看着眾人,一句話不談,讓眾人都以為她是封箏的寵侍,卻也不敢出言不遜,花妖姬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殺正道天賦弟子一事,九幽門不參與。”

三位門主以及九幽門副門主都愣住了,齊齊看着封箏。

封箏掃了眾人一眼,眾人紛紛低頭避開封箏的視線。

“二,今日起,本尊乃隕神大世界四大魔門門主,你們四人,都自動降為副門主。”

天魔門、羅剎門和合歡門的三門門主:“!!!”

三門門主齊刷刷抬頭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封箏。

這滅天魔尊說什麼?她要當四大魔門的門主?原來她是來搶他們門主之位的!

三位門主頓時臉色都不太好看。

封箏眼皮一掀:“你們不願?那就鬥法吧。”

三位門主看着封箏,狠咬下槽牙,面露虛偽至極的假笑:“怎麼會,由您當門主,我們求之不得。”

封箏身後的全清芬嘴角瘋狂上揚:哈哈哈,還不是跟她一樣,成為副門主了,以後,誰比誰高貴?

封箏瞬間成了四大魔門的門主。

封箏:“四大魔門都停止這次殺正道天賦弟子一事。”

四位副門主:“……是。”

實力不如人,只好臣服。

封箏:“有件事交給你們幾人去辦。”

四位副門主:“……尊上請吩咐。”

封箏:“把血月塔給我找到。”

封箏身後邢瑾初的目光落在了封箏的側臉上。

“血月塔?”一直裝死的祖輕涵開口說話了,她皺眉道,“尊上說的,可是二十多年前魔人捲走妙風仙子一事?聽聞魔人帶着妙風仙子躲進了血月塔里,二十多年都沒在世間出現過,至今不知生死。”

封箏下巴輕點:“嗯,你們四人儘早將血月塔給我找到。”

全清芬撓頭:“可是聽聞血月塔乃是魔人從魔界帶下來的法寶,修真界正魔兩道修士根本就探測不到它的存在,而且有傳血月塔里危險重重,貿然闖進,必定屍骨無存。”

花妖姬眼看封箏沒有殺她之意,頓時蹲在地上開口道:“尊上也是想要魔人身上的法寶魔器嗎?”

封箏手一抬,四大魔門副門主頓時無言。

封箏:“這是命令,你們聽着便是了。”

四大副門主:“……是。”

封箏摟着邢瑾初腳尖輕點,腳下生成魔氣,將兩人直直的托上九天之上,不過幾息,便消失在四位副門主視線里。

飛升閣頂,四位副門主你看我,我看你,雙雙不服。

全清芬雙手抱臂,笑看着三位副門主,嘴角含笑:“好心提醒一句,準備換主大典的時候,有多簡單弄多簡單,尊上喜歡簡樸。還有,尊上身邊的那個仙修爐鼎,快失寵了,你們物色到好的仙修爐鼎,記得多給尊上送去,尊上會更高興的。”

全清芬說完,轉身踩雲離去。

留下三位副門主看着她的背影幾乎要咬碎了自己一口大白牙。

換主大典?

三位副門主紛紛攥緊了自己的手。

真是丟死人了!都是渡劫期的魔尊了,還被威脅着丟了門主之位,屈人之下!

而另一邊九天之上,躺在魔船上的兩人,則是依偎在一起。

“謝謝你,還幫我找血月塔的下落。”邢瑾初看着封箏懷裏道。

封箏輕笑:“不用謝,說不定日後你娘親就是我娘親了,這也是我該做的。”

邢瑾初聞言,瞬間耳朵泛紅,她埋在封箏懷裏低聲道:“我們現在去哪?”

封箏摟着邢瑾初:“帶你去閉關修鍊。”

邢瑾初因亓官散仙的傳承而修為大漲到出竅前期,但這修為在隕神大世界還是不夠看,必須勤奮修鍊,將修為提得更高才行。

封箏帶着邢瑾初去到她前世最喜歡的閉關修鍊之地,由上神布下**所掩蓋住的上徐戰場,那是一處上古神魔大戰之後的殘地,裏面充斥着魔氣與仙氣,此處的靈氣更是其他地方的三到五倍。

與靈氣相對應的,是它的危險程度,在此處修鍊者,極其容易靈脈魔脈爆破身亡。

危險總是機遇共存。

邢瑾初抓着封箏的手,看着她微笑着點頭道:“你可以的,我也可以。”

封箏眉頭微挑,攥着邢瑾初的手,走向一座石壁,最後兩人直接穿過石壁,站在了靈力充沛、仙魔兩氣共存的上徐戰場上。

望着滿地的遺骸,邢瑾初心裏雖有害怕,但卻沒有一絲退卻。

封箏已是渡劫期大圓滿的修為,而她只是出竅前期,兩者之間相差甚遠,她不希望以後一直都只能被封箏保護,她也希望能與她並肩。

封箏帶着邢瑾初一起在這上徐戰場閉關修鍊,兩人的修為都在時間的流逝中穩步上漲,只是讓人意外的是,邢瑾初的修為漲的竟然比封箏的肉/身修為還要快得多。

不過百年的歲月,邢瑾初已經從出竅前期進境到大乘期中期,速度說出去都嚇人,而這時,封箏的肉/身修為也才跟邢瑾初的修為一樣,突破到大乘期中期。

這一百年裏,邢瑾初一心修鍊,沉迷修鍊,就沒出過這上徐戰場。而封箏則不同,她每次進境后,就要獎勵自己外出一次。

在她從合體大圓滿進境到大乘期前期時,她去了絕世谷,找到妙芙仙醫。

庭院石桌上,妙芙仙醫低頭搗葯不理封箏。

封箏坐在妙芙仙醫對面,微抬下巴:“本尊與仙修雙修,如何避免仙修種下魔根。”

妙芙仙醫聞言一愣,抬頭看她:“誰?邢道友?”

封箏輕咳:“這你不要管,有法子嗎?”

妙芙仙醫冷笑一聲,低頭繼續搗葯:“沒有。”

一鼎天階極品的歸元赤血仙爐出現在石桌上。

妙芙仙醫的目光瞬間被紅色的仙爐所吸引。

看着妙芙仙醫那痴迷的眼神,封箏微笑:“仙醫,可有法子?”

妙芙仙醫糾結不過一瞬,最後敗在了歸元赤血仙爐上,她嘆了口氣:“有。”

骨氣什麼的不重要,實實在在的仙爐到手才是真。

得了法子飛回去的時候,封箏的嘴角都快與太陽穴齊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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