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妾
畢竟她還小呢，長書又是大哥哥的朋友，倒是不用太在意男女有別。
再加上她和太子已經訂婚了，也算半個婦人了。
想起都覺得悲催。
所以她欣然接下，笑道：“謝謝長書哥哥。”
沈封：“！！！”
這可如何是好？若是早些時候自家女兒說心悅柳家的，他無論怎樣也會去提親。
但現在為時已晚，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太子之後怕會變成怨婦！
到時候又是一對怨偶啊！
不行不行！這事絕對不能這樣發展下去，他得想辦法改變。
“將軍，你怎麼在這兒呢？”後傳來聲音。
沈封頓時猶如受了驚嚇一般的抖了抖身子，趕緊轉身示意其小聲些。
來人是王致，沈封鬆了口氣，詢問：“何事？”
“阿爹。”沈蘇落也注意到了沈封，但沈封並未理會，而是在王致說了楚清玉找他后趕緊消失。
“誒？”沈蘇落覺得有些奇怪，怎麼自己的阿爹見了她……跑了？
“長書哥哥，我帶你去見我大哥哥。”
大哥哥今日的精神狀態還算不錯，更何況長書公子也不是那鬧騰的人，所以應該不會吵到大哥哥。
有時候她覺得長書公子和大哥哥很像，不是臉長得像，是身上的那股冷氣質。
她何時才能有這般氣質？
……
―――入夜。
夜裏風冷的很，實行宵禁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人了，偶爾能聽到巡邏禁軍的腳步聲。
趁着月色，京兆府後門一輛裝雜物的板車被人拉着緩緩離開。
漸漸，馬車到了無人角落，那時是京城最偏僻的巷子，一般也就有一些乞丐會來這裏。
板車上一個大桶被老者打開，從裏面走出來的一個姑娘，正是死裏逃生的小婉。
小婉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這一眼恍如隔世。
匆忙的感謝了老者，老者給了她一包盤纏后便離開了。
二姑娘真的讓人救了她，如果她沒有這些命運，她倒是很想伺候二姑娘這樣一個好主子。
如今，她只怕是沒了身份，儼然不知道在這京城如何過活。
但她可以去找公子。
她早就聽說公子被安排進翰林院了，也知道了公子如今的住處。
寒風一吹，她只覺得一陣發冷，裹緊了身上單薄的衣裳，她開始往巷子外頭去。
這期間她還得躲避一些禁軍，只要不發出太大的響動，還是不容易被禁軍注意到的。
這些小巷子以前她來過，所以說也熟悉，完全不怕找不到路。
摸索着她就找着了正街，公子住在正陽街末，這條街巡邏的禁軍更多了。
但她身子小，躲來藏去的也不太容易被發現。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路上她的心情很好，整個人都是放鬆的狀態。
大概是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壓着她了，她的大仇也已得報，可惜的是沒有親眼看見申恬死了是什麼樣子。
她甚至想把申恬的頭提到阿娘的墳前去，總有一天她會做的。
一路艱辛，終於是到了那扇緊閉的大門前，這裏和別的官員府邸比起來顯得簡陋，沒有那麼威嚴氣派，但總是一個能遮風能避雨的地方。
她輕輕的拍了拍門，一聲兩聲，裏頭沒有任何動靜。
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突然間門打開了。
屋裏的人只穿了一身白色裏衣，披頭散髮，精神有些憔悴，看到她時頗為驚訝。
就像暗淡的天空突然出現了太陽一樣。
“小婉！”
“公子。”不知為何，見到沐柳的這一刻，小婉眼淚止不住的流。
沐柳雖愣了一下，還是趕緊道：“快進來，外頭冷。”
“好。”小婉抹着眼淚進去了，沐柳看了看四下無人，也趕緊關了門。
“來，喝水。”算不上多明亮的燭光下，小婉坐在了桌子前，接過了沐柳遞過來的熱水。
沐柳坐在小婉對面，看着小碗把水喝下去后才擔憂地開口：“我聽說你但京兆府去告了你家姑娘，你這是……逃出來的？”
小婉頷首：“是沈二姑娘幫的我，我如今大仇得報，也是自由之身了。”
聽到這話，沐柳倒是鬆了一口氣，以後小婉的身份倒也是好辦的。
他知道小婉告狀的事後就打算回去求家裏人幫忙，當然回去也有條件。
如今一切都好了。
看着眼前人，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思慮良久之後，他道：“那你便在此留下，以後這裏給你居住，不過明日午時我要回臨安了。”
“啊？”小婉意外，但還是頷首：“好。”
公子是有家的人，和她自然不一樣。
“對了小婉，我家裏張羅了我的婚事，是兵部尚書家的六姑娘，下個月便成親。”沐柳說得認真。
而小婉卻聽得失了神，過了良久才不確定地開口詢問：“公子，公子這是要成家了。”
沐柳點了點頭，他笑道：“你放心住，以後你便是我的妹妹，我不是給你取名沐婉嗎？”
從前溫和的笑意，此時卻變得有些刺眼，小婉強忍着哽咽，目光死死的盯着沐柳，再次開口：“小婉只是公子的妹妹嗎？”
這話無論是哪個人都能知道是什麼意思，更何況小婉的神色今完完全全表露出來了！
沐柳有些愧疚，他道：“是，往後我會把你當親妹妹一樣對待，無論你是要自己住，還是與我同住一個府，都行。”
“那公子從前所說的話算什麼？”小婉已經淚流滿面了。
她一直以為公子會娶她，公子說要帶她浪跡天涯的，怎麼……怎麼變了呢？
“小婉，從前……我以為走此生再不能得志。”說完這句話沐柳低下了頭。
不用再繼續說下去，小婉便已經得到了答案，意思是從此往後她只是公子的妹妹。
從前的山盟海誓已經不作數了，他騙了她。
徹徹底底的騙了她。
看着小婉失魂落魄，沐柳也有幾分心疼，他去拉過了小婉的一雙手，安慰道：“小婉，你也知道我家裏是什麼情況，若是我娶你，我父親是不會同意的。”
“更何況如今，我仕途正好，你……幫不了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