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小林青鳥不明白
「嘭！！」
一聲轟鳴的震響下，判決的哨聲落下，田中興奮的大叫一聲，身旁的西谷夕也是吶喊着：「幹得好！」
雖然相比別的比賽，烏野的比賽總是會更吵一點，但是不得不說，這樣的比賽才像是高中生應有的的熱情和力量。
青城那邊也不甘示弱，及川徹的雙眼緊緊的盯着飛到空中的排球，瞳仁微微旋轉，聲音輕巧有力：
「ia醬！」
一道身影迅速竄上來，「嘭！」的脆響下，排球重重的穿過人群，打在烏野的場地上。
「嗶——」
青城得分。
場下的觀眾呼吸一緊，看着場上焦灼的比賽，連他們的心也緊緊的攥了起來。
不得不說，經歷了東京合宿的烏野也算是完成了蛻變，相比IH時期，他們的凝聚力和能力也是火箭般的飛速上漲着。
說實話，小林青鳥對於烏野的戰鬥方式還是比較好奇的，無論是日向和影山大名鼎鼎的怪物快攻，還是大地等前輩們的多人同時進攻，都是相當棘手的存在。
身為副攻手的小林青鳥天然對這種難以攔下的球比較敏感。
他的目光如矩，隨時觀察着場上的一分一秒的動向。
第一局雖然焦灼，但是青城的配合實在過於優越，加之日向兩人的超級快攻時不時也會被精心研究過的及川徹攔下，因此第一局由青城拿下。
進入了短暫的休息，小林青鳥看着將烏養繫心圍成一團的烏野眾人，果然，和他想的一樣，烏養也發現了問題所在，只是不知道是否已經找好了應對的方法。
看着即使上一局輸了，依舊熱情洋溢、精力充沛的烏野一行人，連小林青鳥的情緒都會不自覺的被他們感染。
不愧是「主角」啊。
小林青鳥一手托腮，表情略帶輕鬆的看着場上的局勢，身邊的牛島若利也進入了狀態，似乎也對於烏野會用出怎樣的方法應對青城而感到好奇。
短暫的休息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局比賽開始了。
比賽的一開始就大大出乎了觀眾們的預料，面對青城的穩健式攻擊，烏野並沒有放慢進攻節奏，反而相比第一局打的更凶，攻擊性更加強烈。
每個人好像都放棄了防守一般，就連自由人西谷夕都干起了二傳的活，專註進攻。
這看似無厘頭的進攻，反而頗有成效，漸漸打破了青城體系化的防禦，一球接着一球，記分牌的分數變化十分迅速，單看烏野的表現，頗有一種背水一戰的既視感。
還有那個十號小個子，難道他根本不會累的嗎？！
小林青鳥也表情一言難盡，看着上躥下跳來回奔跑的日向，饒是他也有些詫異對方的體力之怪物程度。
默默的為對面明顯開始喘着粗氣的青城眾人，在內心點了一根蠟。
及川徹顯然也被烏野也不要命的打法驚到了，即使是再強的防禦，也躲不過漫天的槍林彈雨。
他微微側眸，看向身邊滿臉焦躁氣喘吁吁的國見英，向他使了個眼神。
國見英微微一愣，隨後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拜託啦~」及川可愛的笑了笑，國見英只能無奈的擺了擺手。
下一球是烏野的機會，影山的跳發球殺傷力很大，只不過在及川徹面前還是稍顯稚嫩。
觀眾看着接球了的及川徹都是一陣唏噓，似乎沒想到會輪到二傳接球的地步，小林青鳥挑挑眉，他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太一樣。
不過，球經過傳遞，最後影山一個托球，身後的東峰旭迅速高高躍起，雙眼迅速在對面的球場上逡巡着，在鎖定一片攔網盲區后，毫不猶豫的扣了下去——
「嘭！！」
手掌擊打在排球上發出了悶響聲，然而，就當所有人都以為這球要得分時，青城的場地上，一道身影迅速竄出，彷彿早就盯着這個位置了，站定在原地，靜靜的看着排球正中下懷！
「嘭！！」
球在一陣順暢的配合中，被岩泉一毫不費力的扣了下去。
東峰旭錯愕的看着毫不費力將球接了起來的國見英，眼神中帶着一絲茫然。
那裏……剛剛明明沒有防守的？
小林青鳥微微挑眉，有些意外的看着國見英的動作，他身邊的牛島若利也是毫不掩飾的看向了他。
場下，日向的大叫聲在球場上尤為突出：
「啊！！是炸藥先生的那個！卡走位！」
「是卡位走位啦，笨蛋。」一般路過影山陰惻惻的吐槽着，被戳破的日向臉頰憋得通紅，一幅要與對方拚命的樣子，被大地立刻制止了。
場下的菅原雖然同樣震驚，但是同時又皺了皺眉，「看着好像一樣，但是好像又有所不同。」
烏養繫心摸了摸下巴，低聲道：「沒錯。青鳥的關鍵在於在攻手扣球前就擋死你的全部退路，要麼被攔下，要麼被我接住，除了得分效益……」
「在攻擊對方攻手的心態上下了心思。」
菅原微微點頭，「但是相對於青鳥提前判斷，國見英的這招雖然效益沒有青鳥高，而且也只是讓對方攻手的攻擊失效，但是可以思考的時間更多了。」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青鳥那樣，擁有那麼豐富的經驗，能夠在一瞬間判斷出己方攔網的漏洞在哪裏，並且提前到達的。
國見英的這改動式學習，雖然沒有對敵方心態的攻擊，但是更加簡潔，而且也做到了誘餌的作用。
畢竟他是和球同時到達，敵方攻手沒有預先防備；而小林青鳥是提前到達，攻手更大概率是放棄這個方向，選擇面對攔網強攻。
所以雖然本質一樣，但是造成的結果和效益是完全不一樣的。
青城的人進行了改動的同時，將他的效益和難度一併更改了，這是在短時間內獲得進步的最好方法。
菅原苦笑一聲，只能說不愧是及川徹嗎？
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得最大的收益，並且如此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模仿小林青鳥的招式進行有效改良，也就只有及川徹這種人才能有如此的魄力和能力。
戰術成功了的國見英深吸一口氣，耳邊響着隊友的喝彩聲，他的雙眼卻是不自禁的看向觀眾席的那抹墨藍色——
他看見小林青鳥彷彿提起了興趣，微微朝前探着身子。
至於表情，國見英沒看清，也不太想去看。
他扯了扯嘴角。畢竟自己的這副動作，在原主人的眼中，估計也就像小丑做戲一樣可笑吧。
然而正與他的想法相反，此時的小林青鳥面上雖然不顯，內心卻是微微震驚。
好、好厲害的招式！
旁白：這傢伙完全沒看出來是自己走位的改良版呢。
正如旁白所說，此時此刻的小林青鳥十分震驚於國見英這番行動的效益。畢竟在他的眼中，只是一味的用觀感來描述成效。
一個只是站在那裏不動的球員，和一個在球扣過來的同時衝出來接球的球員，小林青鳥天然的選擇誇獎後者。
但是如果從第者視角來看小林青鳥和國見英的招式的話，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明顯是小林青鳥的未卜先知的能力更加讓人為之驚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然而國見英的這個動作只是比賽中的一個小小的插曲。
接下來的比賽中，雖然青城的最新戰術還是給烏野帶來了些許壓力，但是顯然，即使是配合完美的青城，也無法完全抵禦住烏野的全面進攻。
第二局十分焦灼，但最後勝利的還是迅速轉換了戰術的烏野。
相比能夠大膽的直接選項與青城絕妙的防禦進行硬碰硬的烏野，如果是有小林青鳥的白鳥澤的話，更大可能是選擇避其鋒芒，以更加油滑的方式在不經意間一點一點的積累分數。
——就像那場白鳥澤對陣井闥山的比賽中一樣。
下場后，及川徹看着因為第一次在賽場上運用這個戰術的國見英，氣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對方雙眼微微渙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挑了挑眉，看向身邊的岩泉一，對方喘了口氣，雖然跑動並不多，但是頻繁起跳還是耗費了他大量的體力。
——即使忠於防守的青城都累成這樣，那一旁的烏野就更不用說了。
影山坐在椅子上，一手拎着水瓶，頭微微低垂着，雖然看不清臉，但也能感受到那微微起伏的背部，看到順着他發尖流淌下的汗水。
日向和田中幾人就更不用說了，像幾條死狗一樣躺在地面上，毫無形象的大口喘息着，一旁的西谷夕運動量最大，畢竟在實施這個戰術以後，他就成了烏野僅存的防線。
觀眾席上，一直屏息凝神的牛島若利忽然開口，嗓音悶悶的，似乎十分專註的樣子：
「烏野的體力……耗費的很嚴重。」他面無表情的盯着場下的兩支隊伍，雙手交叉放到下巴上，在小林青鳥的注視下緩緩開口：
「這種快速進攻的戰術，是消耗性的。」他斷言道。
小林青鳥聞言，也默然的看着場上的烏野和青城。
牛島說的不錯，烏野的這種快攻戰術，絕對不能延續到下一場。否則非但不能發揮出剛才的實力，反而會連原本的力量都難以達到了。
此時此刻的小林青鳥全身心的看着場下的比賽，他已然忘記了原本的發展與結局，畢竟以現在來看，不知為何，劇情的發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完全偏離了航道。
青城的戰術和凝聚力比起原本強悍數倍，「主角」所在的烏野的綜合實力更是迅速攀升。
這樣下去的話，最終的結果，真的難以預料了。
小林青鳥對此發生的原因一頭霧水。第局果然如小林青鳥所想，烏野並沒有延續第二局的戰術，而是選擇了更加穩妥的打法——
一面以精力旺盛的日向與影山的超級快攻為主，一面以前輩們高超的經驗防禦和接應，雖說節奏慢了下來，但也是一種十分明智的選擇。
——雖然時不時田中的忽然爆種會破壞這種平衡就是了。
即使是身旁的牛島若利，在見到田中時不時的爆發和歡呼時，也微微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大概是因為白鳥澤隊裏得分時都沒有這麼亢奮的緣故吧。
小林青鳥饒有興緻的看着情緒只有激憤和激動兩種變化的田中前輩，說實話，他一直很敬佩田中前輩的超穩定的心態。
無論在什麼情況，怎樣重大的比賽上，他都能保持着一種始終高昂的心態，無論是憤怒還是激動，這兩種情緒，都是小林青鳥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
在比賽中的青鳥自認無法做到情緒變化如此劇烈，或者用另一種方法說，即使內心再狂躁，他分毫也不會顯露再臉上。
不過，雖然小林青鳥做不到，但是他還是十分享受看到這樣熱血沸騰的場面的。
只要看着烏野眾人激情澎湃的比賽現場，他才真正有一種，自己確確實實從一個社畜重新回到了自己那並不怎麼值得留念的少年時代。
身旁的牛島若利不知道，就在這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裏，小林青鳥竟然就生出了如此豐富的想法。
在場的專業人士無不是用審視的目光看着場下選手們的一舉一動，殊不知在他們眼中十分專業的小林青鳥，此時此刻只不過在以最簡單的視野欣賞比賽罷了。
「嗖——」
「嘭！」
第場中，影山和日向的快攻似乎用的更加穩健了，相比被頻頻攔下的第二場，如今雖然進攻率不算很高，但是得分率大大提升。
球網另一面，及川徹定定的看着那在身後滾遠的排球，嘴裏一如既往的說著鼓勵的話，腦海中的思緒卻在百轉千回著。
不得不說，和及川打排球是一件壓力很大的事情。
畢竟，如果一直被對方思考、破解的話，不管是誰都會忍不住內心煩躁的吧。
小林青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想着。
也不牛島總是對及川「心心念念」了。
果不其然，場下的及川很快想出了應對方法，人員職位轉變，再次使用了讓隊員們的能力最大化的方式進行回防與攻擊。
相比之下，影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無論是他的心態還是應變的綜合能力。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置氣的影山，似乎就不是他了。
似乎是為了印證小林青鳥的想法，場下的全場觀眾一片嘩然，只因影山在此時此刻用出了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二傳進攻！
小林青鳥額角跳了跳，下意識摸了摸鼻子。
沒想到自己剛剛想完，影山那邊就立刻給自己回應了。
看着烏野與青城之間毫不相讓的緊迫氣氛，小林青鳥終於如願以償的看到了曾經看到過的場面，雖然雙方的能力相比原作更加熟練精妙，但是既然是這兩個隊伍，就會讓人不虛此行。
想法剛剛落地，那邊的岩泉一就扣出了一枚直直的扣殺，迅捷而有力，彰顯着青城王牌的力量。
那邊的東峰也毫不相讓，後排的一記大力扣殺即使渡親治也無法接下，穩穩得分。
雙方的王牌沉穩而可靠，在不知不覺間給雙方的隊伍增添了數不清的分數。
————
在一聲急促的哨聲下，全場觀眾歡呼嘩然，觀眾席上的小林青鳥意猶未盡的舒出一口氣，他靠在椅背上，看着身旁一動不動的牛島若利。
不知為何，他看着還沒緩過神來的牛島，心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爽感。
大概就是因為白鳥澤目前為止雖然大家不說，但是應該都是默認青城會贏的，對於自己一定要來看烏野的比賽這件事始終不予置否，甚至還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可現在的結果，顯而易見——
烏野贏了。
身旁的牛島若利身子仍然保持着剛才的姿勢，雙眼目光如矩的看着場下神態各異的眾人，神態凝重，似乎還沒從剛剛激烈的比賽中脫離出來。
小林青鳥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笑意，連本人都沒能反應過來。
他走了回來，拍了拍牛島若利的肩膀，看着對方緩緩回過神來的樣子，雙眼帶着些許好笑，大概他能看得出，牛島雖然面上看不出來，可顯然還是對於烏野能夠贏過青城感到十分意外。
大概這就是你支持的隊伍一直不被看好，最後爆冷了的感受吧。
牛島若利看着眼前的青鳥在拍了自己一下后就露出了怪怪的笑容，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種烏野獲勝對於小林青鳥來說，比他自己獲勝還要高興的錯覺。
起碼烏野贏了，小林青鳥真的在笑。而白鳥澤獲勝后，青鳥雖然臉上還是帶着他那天生的笑意表情，但是眼中的無神是無法掩蓋的。
可在如今小林青鳥的臉上，牛島若利是切切實實看到了名為喜悅的神色的。
小林青鳥殊不知自己的表情被牛島若利一眼看出，他輕咳一聲，將內心奇怪的想法收起來，正經道：
「和隊裏的人說一聲吧。」
在牛島略顯疑惑的表情下，小林青鳥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棕褐色的雙眼狹長，認真道：
「針對青城的訓練，可以改成針對烏野的了。」
說完小林青鳥泰然的轉身離開，準備離開場館，完全沒察覺到身後的牛島若利那震驚的表情——
如果從牛島的視角來看剛才的畫面的話，小林青鳥頂着一頭墨藍色的中長發，帥氣的臉龐眼底還帶着些天生的笑意，只不過表情微微肅了肅，狹長的棕褐色雙眼微微眯起，平和的嗓音輕描淡寫，卻又居高臨下。
「……」
牛島若利看着青鳥的背影，一時間沉默了。
一直以來都沒搞懂隊友對於青鳥奇怪評價的牛島若利此時此刻腦海中忽然產生一股奇怪的想法。
嗯……所以剛剛青鳥是燃起了戰意嗎？那種表情，還是單純自己理解錯了呢？
牛島若利眨眨眼，對於小林青鳥下意識散發出的氣勢感到疑惑。
幸好這次陪同而來的是牛島若利，如果是隊伍里的其他人，結合小林青鳥的姿態和話語，恐怕又會不可避免的對他產生誤會了。
不過即便是牛島若利，也沒能想到，青鳥只是單純的提醒一句，並沒有別的意思，之所以會出現這副模樣，不過是那張既池面又帶着天生嘲諷笑意的臉所導致的罷了。
因此，並沒有多想的牛島若利只是沉默了片刻，隨後用手機將比賽的結果發給了在白鳥澤做針對訓練，開研究會議的隊員們，然後跟上小林青鳥的腳步，大步離開了體育館。
牛島若利從不想太多，即使烏野是小林青鳥都看好的隊伍，可他依舊帶着沉穩的信心。
因為白鳥澤如今不止有他，還有着那位能給隊員們帶來自信的——
小林青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