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霍七的策劃
龍旗侍衛營什長霍七，伍長衛八、衛九，皇帝欽點女刺客阿二，四個人大眼瞪小眼，商量怎麼在集市中去戰勝競爭對手虎旗衛。
霍七道：“先說咱們的偽裝身份吧？到了集市上，你們說，你們扮作什麼人最合適？最不容易被對手認出來？”
阿二搶先道：“這個容易，我原來跟着阿爺走南闖北，就是當街賣唱，我再撿起來，你們誰給我旁邊打個小鼓？”
衛八道：“這個我行，咱倆搭夥。”
兩個人越說越熱烈，霍七卻在一旁搖頭道：“不是說你們這種身份不行，只是它有兩個毛病，第一個毛病是引人注目，很容易被注意到，而你們以前沒有搭過，三天時間很難默契，也容易出岔子，被識破，風險性很高；第二個毛病，賣唱要固定位置，就算來回走着唱，也有固定線路，唱完一個地方，又返回來唱就很奇怪。”
阿二問：“固定位置有什麼不好？”
霍七道：“靈活性差，行動不自由，我們不僅要偽裝，還要識別對手，然後還要動手捆人，固定位置難度會高一些。”
衛九道：“其實也無妨，守株待兔嘛！我們動不動無所謂，他們也在找咱們啊！咱們以靜制動，等他們過來就是。”
霍七道：“道理對，毛病是，如果這樣，那我們就是在明處，他們在暗處，他們是先手，佔據主動，如果是對方先看清我們，先下手為強，我們就被動了。”
阿二道：“有道理，聽着好像是靶子，待宰的羔羊，那師父，你說說你怎麼想啊？”
霍七道：“我覺得阿二最適合的角色，是賣薯蕷的，她年齡小，挎着籃子滿集市跑，就算被懷疑，也看不出毛病。”
阿二嘟了嘟嘴，道：“啊！師父，原來在你眼中，我就是個賣薯蕷的？”
霍七怔了一下，道：“我們是在討論集市上行動，隱形就是扮作商販，這是行動環境決定的，換個地方，要是宮裏行動，我還會考慮你扮作皇后呢！”
阿二一聽來了興緻，道：“這個好，咱什麼時候到宮裏扮皇后？”
衛九笑道：“那就要看你什麼時候敢謀反了。”
阿二也笑道：“那不一定啊，我們去宮裏保護皇上，我假扮皇后……想想都過癮。”
霍七道：“你先把賣薯蕷的演好再說。”
阿二嘆了口氣，道：“好吧，如此天生麗質，也只好勉為其難了。”
霍七道：“你賣薯蕷，行動是非常自由的，可以快速行動，也可以借賣薯蕷接近任何人，打探對方虛實。還有一點，就是賣薯蕷可以名正言順地帶一把刀，用來切薯蕷。”
阿二摸出身上藏着的匕首：“終於派上用場了！”
霍七笑道：“你有這麼精美的兵刃，還拎着籃子賣什麼薯蕷呀，一眼就穿幫了。”
阿二怪道：“我賣唱的時候到處走，也沒有穿幫，怎麼今日就穿幫了？”
霍七道：“因為你賣唱時沒有虎旗衛找你。”
說著話，霍七遞給阿二一把小刀：“你用這個。”
阿二接過那把小刀，見是青銅鑄造，弧形的線條，彎彎的刃部，由於經常使用，閃着淡淡的金屬銅光。
阿二問道：“這是什麼刀？是吃肉用的嗎？”
阿二不認識刀，讓霍七有些意外，他木然道：“你……哦，你還沒有學習認字，所以不認識也正常。”
阿二又驚奇地看了看那小刀：“這是認字的？這什麼年景？刀都能認字？”
霍七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有一個詞，叫刀筆吏？”
阿二搖頭。
霍七道：“那我給你解釋——寫字呢，要寫在竹簡上，寫錯了，就要把墨刮掉，把墨刮掉，就是用這種小刀，因為是作為刮削之用，這小刀就叫做削刀。”
阿二聽了，拿削刀在空中比劃了比劃：“我還是覺得這東西吃骨頭應該很好用。”
霍七道：“你說對了，它應該就是從刮削骨肉的削刀變化過來的，雖然是文房，但我們可以用它作為武器。”
阿二道：“那我一個賣薯蕷的，也不認得字，拿這種刮竹簡的刀，文房用的，也不合適吧？”
霍七道：“這種刀並不罕見，是日常用物，賣薯蕷的拿過來做切割刮削，雖非正途，也有辱斯文，但民間向來如此，怎麼好用，就怎麼用，算是很正常的事。”
阿二輕聲問道：“這玩意兒能殺人嗎？”
霍七笑道：“那就分在誰手裏了，在我們龍旗衛手裏，都是最趁手的兵刃。”
阿二又問：“那要用這個對付虎旗衛？”
霍七道：“兄弟步旅，演習而已，用不到，只是提醒大家，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誰也不知道對手做事的底線。”
衛八道：“七哥，既然是集市，我們悄悄帶正經兵刃過去，也沒什麼問題吧，怎麼感覺七哥如此小心謹慎呢？”
霍七道：“據我所知，三天之後並不是柳市的正日子，陛下應該是做了一個市，既然如此，這個集市應該不同於真正的集市，我擔心陛下會有什麼安排，比如說會有軍卒搜身。本來我們也用不到這些東西，何必節外生枝呢！”
“帶不帶兵刃關係不大，就算萬里有一，龍旗衛赤手空拳也夠了。關鍵還是扮相。”衛八道，“七哥，你看，阿二既然可以扮作賣薯蕷的，我可不可以扮作占卜算命的，這個我也行。”
霍七道：“可以啊，很好的身份，只是一定要做一個破舊的招子。”
衛八道：“懂了。”
衛九問：“那我呢？”
霍七道：“你這身量，挺拔俊朗，比較招搖，往那兒一站就是一把侍衛的好手，扮個賣炭的、賣水果的，一看就讓人起疑，所以，你不能做正經買賣。”
衛九一笑：“七哥什麼意思？讓我扮個賊？順別人的寶貨？”
霍七道：“那可能虎旗衛沒動，柳市市長就差人把你抓走了，再來個腰斬，當街棄市，那就賠慘了。”
阿二笑道：“快說吧，他扮什麼合適？”
霍七道：“你去找幾隻公雞來，就在市集裏鬥雞賭博，還能賺不少。”
衛九大笑：“鬥雞我還真是內行，自從進了龍旗衛，這飛雞走狗的事就辦得少了，有三天時間，夠了。”
阿二道：“一個賣薯蕷的，一個占卜算命的，一個飛雞走狗的……那師父，你呢？你扮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