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白澤
高天其實挺聰明的，從一個普通民警變成刑警，其中難度不可謂不大，他還從西風區警視廳分局調到市政中心的總局，足以證明他的能力。
聽到王良這話，他就問道：“明亮隊長不讓你插手這案子？”
王良點點頭：“對，但是我需要一個人的身份信息。”
“誰？”
明亮並了解崔紅英被殺案的實情，王良向他解釋了一番。
“事情大致就是這樣，我初步判斷，崔紅英的那個情人，是販賣兒童組織的一個小頭目，只要從他身上入手，找到高雅應該也只是時間問題。”
“行。”高天點點頭，“明天我去向處長申請，很晚了，要不今天你睡我家？”
王良點點頭，高天為了工作方便，在市政中心租了個小房子，每個月租金7000。
來到高天的小屋，一股臭襪子的味道就撲面而來。
高天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連忙收起散落在房間各個角落的臟衣服臟襪子，全部捧在手裏，一股腦的全都丟進了陽台上的洗衣機里。
“咳咳，獨居男人嘛。”
“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家？”王良沒好氣地說，“我也是獨居的。”
“但你一般不都住學校嘛。”高天笑了笑，從柜子裏給王良抱出一條被子，丟在那一米八的大床上，只聽砰的一聲，一層灰塵就從被子裏被彈了出來。
王良有些不自然地撓了撓耳朵，輕嘆一聲。
“別嫌棄，要不你先去洗個澡？內褲襪子都有新的，都是紫外線消毒過真空包裝的，拆開就能穿。”
“你先去洗吧。”王良說。
“行，那你稍微等我一會。”說著，高天便是拿着乾淨的衣物進了衛生間。
待高天進衛生間，王良才開始環視這個套內面積不足30平的小房子。
像是酒店套房的格局，但大了不少，衛生間的門對着廚房，廚房裏倒是很乾凈，不過估計高天一個月都不可能開一次火。
而客廳里是一個三人沙發，實木餐桌，兩把椅子。
最重要的是，有一塊滿滿當當的白板。
高天用吸鐵石在上面貼了各種失蹤人口的照片，還用黑色的記號筆在上面寫滿了字。
全都是失蹤人口，大多都是男性。
他們屬於根本沒人會在意的那一類社會底層人員，幹着有上頓沒下頓的雜活，報案也是好心人報的案。
照片上的每個人，都是板著臉，像是這社會欠他們的一樣。
這樣一來，反而有張照片吸引了王良的注意力。
那是一個中年男子，挺胖的，和其他人瘦得凹進去的臉頰截然不同。
他笑得很開心，無憂無慮的，眼神清澈明亮，看起來很是健康。
這種笑，似乎只有在無憂無慮的孩子身上才能看到。
王良覺得奇怪，在一旁的文件夾里，找到了這個人的檔案。
趙松，46歲。
智障患者。
於9月16日早7點左右，在花城區新華小區失蹤。
案發當時，他的母親外出買菜，將趙松一人留在家中。
監控顯示，他在7點24分的時候，自己推着輪椅離開家，在小區里走失。
“智障患者？”王良眼睛微眯，聯想到了那個只會痴笑，嘴裏只會喊“媽媽”的魏志。
“看啥呢？”
正當王良抱着檔案沉思的時候，高天頭上蓋着一塊灰色的毛巾從衛生間裏出來了。
他身上滿是水珠，就穿着一條平角褲，身上肌肉線條分明，很是惹人眼球。
“沒什麼。”王良說。
當下最重要的，還是販賣兒童一案，雖說這兩件案子中間有些許相似之處，但女性失蹤案在整體案情上，卻和兒童販賣案沒有什麼牽連。
現在的首要任務，還是先獲取崔紅英販賣兒童的證據。
“喏，新的。”高天拆開一個小包裝，把一條平角褲丟給王良。
“謝了。”王良說著，走進衛生間。
等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高天就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王良也沒說什麼，躺在他那一米八的大床上，閉上眼睛。
他又來到了那個純白的地方。
像是透明的一樣，緩緩走在那群穿着黑色衣服的小孩中間。
“今天的課程是……殺死兔子。”
“在你們的課桌里，都有一隻兔子，根據具體情況打分，分數將計入你們的總分，評定是否能進入下一輪的選拔。”
王良看向講台上的那個男人。
他莊嚴，肅穆。
輕飄飄地拎起一隻兔子的耳朵，擰斷了它的脖子。
“現在…開始。”
……
王良睜開眼。
此時天剛蒙蒙亮。
灰色的紗窗帘外，是淅淅瀝瀝的雨聲拍打在窗戶上。
他下床走到餐桌旁，提起水壺倒了杯水，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了下去。
然後坐在桌邊，看着手機。
張煜珩：你個狗兒子，人呢？讓我一個人吃四份飯？
張煜珩：家裏出事了？
張煜珩：咋回事啊？
王良低頭給他發了個消息。
王良：下周回學校。
王海和顧凱也給他發了消息，但只有一條。
反而知道王良情況的張琴給王良發了大量的消息。
張琴：學弟到家了沒？
張琴：之前因為夏媽的事，我忘記跟你說了。
張琴：魏志的體檢報告出來了，腦壞死，醫生說，他運氣比較好，沒有變成植物人，但後面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張琴：因為事情影響過大，具體情況已經移交檢察院，估計這周就會開庭。
張琴：多半是死刑立即執行了。
張琴：對了，夏媽的事情，沒能幫上忙，我很抱歉。
張琴：晚安學弟，希望你能睡個好覺。
王良：謝謝學姐。
忽的。
高天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半睜着眼，看了看王良，又看了看客廳里的電視機，拿起遙控對着電視機按下按鈕，然後又砰的一聲倒了下去。
“今天是2017年10月9日星期二，歡迎來到新聞二台，我是主持人赫本。”
“經過層層選拔，光明市迎來了一位新朋友，讓我們歡迎市長辦公室發言人，市長秘書，白澤先生。”
“你好赫本。”
“白澤先生你好。”電視屏幕上的赫本露出她那職業性的微笑，“白澤先生，請問，針對於光明市的現狀，您有什麼看法呢？”
“打擊犯罪，是市長先生提出的首要目標。”
“針對光明市的高犯罪率，市長先生認為，需要儘快擴充警視廳團隊，我們將近進行社會選拔，具體方案，會在下個月實行。”
“而針對已發生案件，我們秉持快准狠的方針，例如光明市特大女性失蹤案，其兇手魏志，會在今天移交看守所，周五開庭起起訴。”
“哦？沒想到會這麼快？”
“是的。”
“那西風區兒童福利院院長崔紅英被殺一案呢？她可是2016年感動光明市十大人物之首。”
“兇手已經逮捕歸案，這一點市民朋友們可以完全放心，對於罪犯，我們將一視同仁，不會因為她特殊的身份而延遲開庭。”
說到這，白澤頓了頓，露出一絲微笑。
“哦？特殊的身份？白澤先生方便展開說說嗎？”
“這點恐怕我不能透露，但請放心，光明市一定會在李澳市長的帶領下，越來越好。”
王良眯着眼，看着電視屏幕上的白澤，曾經的記憶躍然眼前。
白澤啊……
他現在都當上市長秘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