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排斥
“包庇罪？”朱雨辰頓了幾秒，忽然輕笑兩聲，“我又不是法盲。”
“光明市特大女性失蹤案、西風福利院兒童販賣案、再加上個林宇……受害者早就超過了五十個。”王良面無表情地說，忽的目光一凝，盯着朱雨辰的眼睛，“你該不會認為，這只是一起簡單的靈異事件吧？”
聞言，朱雨辰沉默了。
他對於近期發生的案子也有所耳聞，但根本沒想到，這三件案子能串在一起。
現在這事兒牽扯太多，他已經有點瞞不下去了。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
“我女朋友懷孕了。”
“什麼？”高天一愣，之前還在說案子，怎麼就突然扯到他女朋友身上了？
“我們找了個道士，他說我女朋友在20歲之前會有一難，只有沖喜才能避免。”朱雨辰說。
“結個婚算不算沖喜？”高天下意識說，隨即忽的意識到，20歲之前，也就是說……他女朋友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
“嗯，算。”朱雨辰說，“或者搬家，參加喜事，多捐錢之類的，所以我才搞了‘幻想國’這個賬號，還開了家公司。”
“我們也換了房子，房子的結構也完全按照風水師傅的建議來買的。”
“但是，這種事做的越多，我的事業就越順利，我現在懷疑，這些喜，都衝到我身上來了。”
“為了避免那一難，她在學校請了長假，現在就待在家裏，只要等過了20歲生日，就好了。”朱雨辰說，“而我近期遇到唯一的怪事，就是蘇洛和林宇的事情，那個道士說，只要能熬過去，我們這一輩子都會很順利，還建議我最近不要出門，也不要插手任何和我們沒有關係的事情。”
“你覺得這事兒和你們沒關係？”高天皺起了眉頭，聲音增大了不少。
“閉嘴。”王良瞟了高天一眼。
高天撇了撇嘴，乖乖閉上了嘴巴。
“迷信這種事兒，做生意的都多多少少信一些，而且那個道士算的太准。”朱雨辰嘆了口氣，“萬一真的惹上了髒東西，我不好向我女朋友家裏人交代。”
“誰跟你說這是髒東西了？”王良問，“那個道士？還是你自己主觀下的判斷？”
聞言，朱雨辰愣了愣。
確實，按照民俗學來說，如果遇上了髒東西，道士肯定會來開祭壇，貼符籙，可那道士卻什麼都沒做，只是告訴他，熬過去。
只有他自己，買了一對不知道有沒有效果的辟邪的東西擺在家裏。
“這是人為的。”王良說。
“不可能！”朱雨辰睜大雙眼，神色激動，“我親眼看到，那個東西從蘇洛身體裏出來，鬼上身你知道嗎？那隻鬼，答應了林宇的求婚，然後林宇就瘋了，他肯定也是被鬼上身了！”
上面就喜歡用沒有根據的事，來搪塞這種詭異的事，一問，永遠都是“還在查”、“請不要擔心”之類的話。
“行，那我再問你。”王良說，“你認為，我們大半夜的來找你，是為了什麼？”
“怕我把視頻散播出去！”朱雨辰越來越激動，“引起恐慌，造成社會動蕩，我不會放出去的，等我女朋友過了20歲生日，我會把視頻給你們的。”
“那你先看看這個視頻呢？”王良說著，把自己的手機擺在了茶几上。
朱雨辰看了王良一眼，拿起手機，按下播放按鈕。
“那是我今天剛拍到的。”王良解釋道，
“被附身的，是西風區福利院被販賣的孩子，我觀察下來，現場並沒有什麼能影響到他融合的情況，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已經基本掌握了這種換體技術。”
“而根據之前臨江17號服務員報案時錄的口供，應該是林宇在求婚的時候，觸發了某些條件，讓那個污泥不得不從蘇洛的身體分離出來，我今天來的目的只有這個。”
聞言，朱雨辰深深吸了口氣：“我去拿相機。”
不多時，他便拿來一台相機，夾縫裏還卡着一片半枯的玫瑰花瓣。
估計從案發當天拿回相機后，他就把相機給藏了起來，再沒有動過。
“感謝配合。”王良接過相機，很是熟絡地就找到了當時求婚的視頻。
“相機給你們了。”朱雨辰閉上了眼睛，滿臉疲憊，“還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嗎？”
“暫時沒有。”王良說著，便拿起相機起身，“那我們就先走了。”
“抱歉，我可能不能送你們了。”朱雨辰靠在沙發上，等王良和高天離去，這才緩緩站起身，拖着疲憊的身子走向卧室。
他的女朋友劉茜琳此時正倚在門框上，一臉擔憂的神色。
“那個小警察會是王老說的貴人嗎？”
“不知道。-”朱雨辰搖了搖頭，一把抱住了劉茜琳，“希望吧。”
……
“良兒，事情真的和你說的一樣？”回到車上，高天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道。
“嗯。”王良說低頭看着相機里的視頻。
案發當時，江對岸的煙火正好升到空中爆開。
然後是林宇那深情滿滿的求婚致辭。
持續了半分鐘，那個污泥就從蘇洛身體裏分離了出來。
他答應林宇之後，狀態並不好，身體不停地在扭曲，也變得越來越虛幻，以一種近乎透明的灰色狀態逃離了現場。
真的像是鬼影一樣。
也難怪朱雨辰會先入為主地認為，他是遇到了髒東西。
所以……導致他發生排斥反應的到底是什麼呢？
煙花爆炸后產生的二氧化硫？還是二氧化氮？
當天的風很大，半分鐘，足以從江對岸飄到臨江17號的露天酒吧。
很合理，但需要實驗。
但以現在閆肅對他的態度來看，他恐怕很難再見到魏志了，更別說是在他的身邊釋放這種有害氣體。
崔紅英的那個情人！
王良眼前忽的一亮。
DNA檢驗結果已經出來了，那人絕對藏不了多久。
只是……明亮也告訴他，為了他的安全着想，讓他不要再插手案子。
這就難辦了。
想着想着，王良偏過腦袋，看向一旁正在開車的高天。
“哥，要不你申請調到一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