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肉之花
又是安然無恙的一段時間,火葬場也少有屍體拉來火化,經常光顧這裏的也就是醫院和警局了。
醫院每次來的屍體大多數都是一些老年人,基本上都是老死或者死於癌症,死後的樣子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安詳的,屍體整體比較完整。
再有些就是發生意外死亡的,就像車禍墜樓什麼的,這種的就要靠着強大的心理能力去“接貨”了。
夕陽火葬場內部管着接屍體叫做“接貨”,免得每天都是死人屍體掛在嘴邊,這也是廠長囑咐的,可能是年紀大了的緣故,想積點陰德。
警局拉來的屍體就不一樣了,每每熱心的人民群眾發現了死屍都是第一時間報警。
警察來了之後勘查完現場,在附近搜尋死者的身份信息未果時,也只有法醫來檢查完后,聯繫火葬場開着車去現場。
把死屍拉到地下室的停屍房,冷藏個幾天,大多數情況都是等個幾天後,警局那邊打來電話說燒了。
在火葬場待了幾個月,慢慢的也習慣了那些刺鼻的味道。
魏花開看多了那些死屍的模樣,現在看恐怖電影內心也毫無波瀾,只是感覺那恐怖電影裏有些假得可笑,乾脆也就不看了。
畢竟,這裏可是火葬場,什麼樣子的屍體都有,已經見怪不怪了。
真實世界裏的模樣,可真是難以接受,也不是說對於死者的不尊重,只是內心深處的一些疑問,為啥會死成這樣???
思慮着這些疑惑,魏花開還是懶散地坐在火葬場門口旁的老人椅,如果說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隻虎,一頭豬,一頭驢和一隻夜鶯,它們不均勻的活動引起人們性格的變化,此時的魏花開就是一頭豬。
“鈴鈴鈴。。”手裏息屏的手機響起了熟悉的鈴聲。
手機顯示“張天志”,魏花開微微一笑。
魏花開接通了電話“張頭”
“來活了!”
“嘟嘟嘟嘟……”
非常簡短的對話,魏花開起身關上了火葬場的大門,最近沒什麼活,鬍子也休假了,索性乾脆關上了大門。
開着火葬場的大金杯麵包車,前往警局的停屍房,魏花開點起了煙。話說回來,魏花開還是比較喜歡接醫院的活。
畢竟從醫院接來的活,模樣都比較好一些,警局那邊接來的,總是一些缺胳膊缺腿的,還有些碎屍塊,有的還並不成一具完整的屍體,也只能草草燒掉,放在後院的房間裏頭。
從郊區到警局也不算太遠,實際里程的話,應該也就二十公里,畢竟警局是在新城市市區裏面。
碩大的“新城市公安局”幾個大字,顯得有些華麗了。
魏花開剛開到了警局門口,門禁也自己打開了,魏花開是經常來局子裏“接貨”,看大門的警察同志也早就認識了。
停了好車,下了車,左右觀望了一番,佔地有3000平方的新城市公安局今天顯得有些空曠了不少,只看見稀稀拉拉的三五個人。
魏花開徑直的走向了屍檢室,這條路對於魏花開來說太熟悉不過了,閉着眼睛都能走到。
推開法醫樓的大門,只看見張頭在走廊的窗戶旁,坐在靠背椅子上,嘴裏抽着煙,神情顯得有些恍惚。
張頭名字叫張天志,年紀也就三十幾歲,算是警局裏頭的老刑警了,有很多經驗接觸有屍體的案件,索性副業做起了法醫。
在新城市公安局的法醫隊伍裏頭,張天志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屍檢專家”了。
張天志還望着窗外抽着煙,餘光忽然瞟見了迎面向自己走過來了一個人,扭頭看見魏花開來了,便起身站起來,順手熄滅了手頭還有半截的煙。
“來了啊。”張天志說道。
魏花開只是笑着點了點頭,在火葬場呆的時間長了,慢慢的魏花開學會了見風使舵,向來不吃眼前虧,能當爺爺當爺爺,能當孫子當孫子。
一看張天志現在心情肯定不好,少說兩句少問幾句,對自己也是大大的好。
張天志一臉面無表情且嚴肅,“這具屍體,你帶回去了儘快燒掉,模樣有些不盡人意,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說完就帶着魏花開去走廊盡頭的屍檢室。
一打開門,映入眼帘的,是在屍體解剖台一具屍體跪在檯子上,雙眼眼皮被剃去,眼球只剩下兩個洞,在屍體的臉上畫出兩道陰森詭異的線條。
死者腹部有撕裂創口,臟器完好無遺失,一條三指粗細的黑紅色麻繩捆綁雙腳,死者雙手抱膝,左右各一根鐵刺從手背刺入,穿透膝蓋后透入胸腔,至後背肩胛骨穿出。
死者是被刻意固定成這個形狀,從血液凝固的程度以及屍斑推斷死者至少已經死亡兩天,整個屍檢室瀰漫著血腥和腐肉混雜在一起的惡臭。
映入眼帘的一幕,也讓“身經百戰”的魏花開打了一個寒戰。
“這人,怎麼可以死成這樣?!”魏花開一臉的驚訝帶着滿滿的不可思議的語氣。
站在門口的張天志,默默地從兜里掏出了半包中南嗨,點上一根又抽了起來。
“不該問的,你別問,趕緊快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張天志只是低沉的說了這麼一句。
很顯然,面前這個死相異常奇特的屍體,令從事法醫多年的張天志也沒有一句解釋,也或許是,真相遠沒有眼前看見的“簡單”。
說罷,魏花開看着張天志那一副愁眉不展愁眉苦臉的樣子,心裏雖然很是震撼,但是多少還是有點想笑,老法醫的張天志都一臉憂鬱的表情加上憂鬱的抽着煙依靠在門口。
“得得得,我不問就是了,幹活了。”魏花開裝着一副笑臉相應。
魏花開熟練的從背包里掏出了黑色的裹屍袋,屍檢室的空氣着實有些太令人作嘔了。
這屍體的模樣加上空氣瀰漫著腐-敗變質的味道,實在是有些讓魏花開挺不住了,又背包側板掏出了三個一次性口罩戴上。
“今個這工作量,是有點大了。”魏花開說完徑直的走向了放在解剖台的屍體。
魏花開一邊打開着裹屍袋一邊仔細觀察着屍體。
看樣子是已經解剖過了,屍體肚子還明顯有一些縫合的線頭,還流着一些暗紅色混雜着暗綠色的液體。
魏花開又熟練的走到一旁的鐵柜子,打開抽屜,從裏面拿了一件一次性的手術服開始穿上。畢竟這地方來了這麼多次了,那些東西大致在什麼地方放着,他都心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