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繼承
“轟！”
一道雷聲在耳畔響起，視野恢復了色彩，時間彷彿開始流轉，青年的靈魂終於可以喘息。
他大口大口呼吸着，感嘆着瀰漫在黑暗教堂之中的，污濁的空氣是多麼芳香。
“為吾在世間代言，傳播信仰，壯大神秘，乃至解除封印。如此，汝可榮獲自由，何如？”
恢復了思考的能力，他艱難地張嘴想問些什麼，卻是真得發不出聲音，只是喘息。
‘這裏到底是哪裏？我是只小白鼠嗎？我想媽媽，我想回家啊……’
瀕死的感覺在心頭蔓延，他和多數普通人一樣，總覺得母親永遠有辦法。
冰冷的言語在寒夜裏回蕩，偉大的克蘇魯等待着青年的回應。
‘解除封印？你作為恐懼之源沉睡着，尚且都能在黑夜裏影響世界。如果成功解除封印，天知道人類將面臨什麼樣的災難。’
但害怕再次被折磨的青年，情急之中回答。
“克……偉大的克蘇魯，解除您的封印是多麼偉大功績，如若我僥倖成功的話，是否能得到您的賞賜？”
克蘇魯沒有急着回答，看向他的瞳孔卻是微微收縮。
“啊！！！哈~”
銀針並沒有上之前那樣大動干戈，只是輕輕地、緩慢地從青年右手中指的指甲縫裏，塞了進去。
青年艱難地喘息：“呵…………呵…………”
“賞賜應是吾之恩典，汝膽敢提出要求。不過……吾可以許諾恩典。”
大棒伺候，再給顆糖吃，這招確實管用。
不過也只是因為，他已然是克蘇魯最後的希望，否則偉大的恐怖之主，不可能容忍信徒如此無禮。
克蘇魯利用恐怖統治、信息差，成功使青年上當。
他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想到，克蘇魯的時間所剩無幾，其實它是有求於自己的。
更不提他也無法抹除這個，被奈亞拉托提普詛咒過的靈魂，軀體更是由自己親自打造，堅硬無比，僅憑現在的克蘇魯，無法傷之分毫。
青年疼痛之餘，驚喜克蘇魯竟然答應了自己的請求。
他稍加思索說道：“如此，我請求您重獲自由之後，滿足我一個願望。”
說完，他芯跳加速，許什麼願雖然沒有想好，但是這算是他尚存人類靈魂，為人類文明作出的最壞打算。
畢竟就算現在答應克蘇魯，等自己自由之後，還能在外面再想其他辦法不是。
克蘇魯存在，那麼外神、舊日支配者、古神甚至三柱神都有可能存在，一切都還有希望。
人類還有希望。
克蘇魯的身影變得黯淡，儀式的靈能就快耗盡，它覺得如今也已誆得此人，許諾他小小願望的代價，不值一提。
“吾賜予汝承諾。”
“汝將成吾靈魂之投影，本體之分身，力量之繼承者，精神之代言人。”
“吾將完成儀式，而後於終焉之地長眠，等待汝到來。”
克蘇魯一直舉起的右手緩緩揮下，透過碎裂的屋頂，青年看着閃電絲絲匯聚，最終形成一道電光，漸漸加速下落，看軌跡目標正是自己。
“喂喂喂！我已經答應了啊！喂……等……”
青綠色的閃電狠狠地扎進了青年胸口的機械核芯，一時間這道閃電竟如固體那般保持着原本的形狀，就這樣雷擊着青年長達數十秒。
青年並未感到意料之中的疼痛，掙扎中竟是能抬起頭來，他努力看向被閃電擊中的位置。
“什……這是我的身體？這是什麼大師球充電寶，放在我的身體裏？”
克蘇魯終究還是無法繼續維持本體，透過最後這道虛無縹緲之影，它向青年傳達了最後的信息。
“吾之本源書頁已賜予汝，收集、學習、掌握，去集齊神秘的本源。”
“跟隨漆黑曙光，尋找提斯之陵，探尋陵墓奧秘，為吾解開第一道封印。”
“最後，如遇黃衣傳教士，格殺勿論！”
克蘇魯留下最後的囑咐，便是徹底消失了。
青年一時間還難以接受自己成為改造人的事實，不過因為自身是偉大造物的緣故，青年的身體機能包括原本的腦力都得到了開發。
他輕鬆地記住了克蘇魯說的每一個字，哪怕是刻意忘記也無法做到。
“黃衣傳教士……黃衣之王哈斯塔的信徒？竟然是哈斯塔封印的你嗎？”
“不不不，僅憑哈斯塔肯定是做不到的，一定還有其他勢力，奈亞？古神？還是……”
青年漸漸和身體建立起感知，自己的大腦，正在接受這具嶄新的鋼鐵軀體，一時間還不適應。
他看向自己身體一側的手指說道：“鬼壓床，最好的辦法是從手指腳趾開始嘗試控制，因為末梢神經……等等，我哪裏來的末梢神經……”
努力感知着手指的存在，手指慢慢開始反應，五根手指在獲得指令的一剎那開始瘋狂彎折，抽動，扭曲，作出一堆人類指關節根本不可能作出的動作。
他看着自己的手像是被打成了麻花，雖然腦子控制不住地想像那種疼痛，其實真實感受卻是毫無痛楚。
青年沒有放棄，強大的意志力在腦中形成電流，通過頸部的神經脈絡向鋼鐵之軀發出身為主人的號令。
他成功地將右手握成拳頭，緊接着他小心試探着單獨控制一根手指。
顫顫巍巍，拳頭中一根手指筆直豎起，他將右手舉起，朝着克蘇魯消失的位置，狠狠地比了一個中指。
“測試成功。”
青年成功獲取了身體的全部感知與控制，一個鯉魚打挺，竟是騰空五六米之高，祭台上揚起不小的塵土。
穩穩落於地面，他又驚又喜。
“不得不說，賽博朋克就是爽！”
他第一時間，好奇地摸了摸自己頸部與鋼鐵身軀的連接處，肉體與鋼鐵連接得嚴絲合縫，沒有一點瑕疵。
輕輕用手撥動柔軟與堅固的連接處，哪怕是加大力度搓揉，也不會感覺到任何不適。
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有觸摸的實感，同時卻不會因為猛掐而疼痛。
毫無疑問，如此強悍的機械身軀，定是克蘇魯的偉大造物。
“啪嗒。”
一塊碎片掉落在青年的肩部，青年抬頭望去，剛才還看似堅固的教堂，頃刻間卻是在風暴之中搖晃起來。
屋頂從克蘇魯打破的位置開始漸漸裂開，碎石逐漸下落，就像要將青年活埋那般蜂擁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