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母后復活？

剛才那兩個太監的叫喊引來了不少人在裴琰娘親的寢宮周圍搜尋，裴琰拉着我躲在宮牆之後，等待着這群人散去，裴琰才放心地和我翻過寢宮的圍牆進了寢宮之內。

寢宮裏到處都是散落着的桌椅板凳，長長的帘子已經被老鼠咬了不知道多少個洞，順着風的方向飄揚，灰塵和雜草遍佈了整個寢宮，地上滿是瓦礫的碎片，絲毫看不出這曾經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的寢宮。

「外面的陣仗如此之大，馮司儀應該已經走了。」裴琰望着娘親已經破敗不堪的寢宮，眼底升起了几絲悲傷的情緒，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都是我，我太不小心了，才會讓那兩個太監發現，讓馮司儀跑了。」我有些懊惱自己，好好的線索就這麼沒了。

「馮司儀今晚既然私闖禁地，來我母后的寢宮，那說明她肯定是跟之前我母后的案子是脫不了干係的。」裴琰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將其擺正，「十幾年了，已經看不出曾經的模樣。」

「這是什麼？」我發現在面前的一堆殘磚破瓦中有一個東西露出一角，像是鹿角一樣的東西。

我用力將這個物件從這堆廢墟中拔了出來，是一個雕刻的非常精美的木質小鹿，雖然上面已經被這些殘磚破瓦弄得傷痕纍纍，但依舊不影響這隻木質小鹿的精緻，它的眼睛是一顆黑色的寶石所鑲嵌的，配上雕刻地如此生動的身形，看上去栩栩如生，宛若一隻活潑的小鹿。

「裴琰你看，這個小鹿真好看。」我拿着小鹿不禁感嘆，「怎麼能做的這麼精緻好看呢？」

「這個小鹿是我兒時的玩具。」裴琰從我手裏接過小鹿，淡淡地說道，「是波斯進貢來的，我小時候有很多這樣的玩具，都是父皇賞賜的。「

「那時候你一定很幸福吧。」我看着裴琰有些落寞的神情，有些心疼地開口問道。

聽起來那時候的皇帝還是個慈父形象，不會像如今這樣冷漠地對待裴琰。

「都是過去的事了。」裴琰明顯不想再提當年的事情，將小鹿輕輕地放到廢墟之上。

「裴琰.......「雖然知道這個男人有可能騙我的，但看着他就是免不了很心疼，這大概就是我為什麼淪陷的原因？

我話還沒說完，宮門處又響起了腳步聲，繼而就是開鎖的聲音。

裴琰眼疾手快拉着我躲在了這塊有些破爛的屏風之後，微微探頭觀察着門口的動靜。

一隻手推開了破爛不堪的宮門，一隻腳邁了進來，穿着司儀司的女官制服，是馮司儀又返回來了。

這一次馮司儀明顯比上一次來要謹慎，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沒人後，才小心翼翼地關上了大門。

馮司儀快步走到宮牆邊上的一棵大柳樹下，撲通一聲跪坐在地上，側對着我們，只見馮司儀從頭上取下一柄木釵，雙手並用，用木釵挖起土來，許是挖了很多次，那裏的土看着有些松，沒幾下馮司儀便用釵子拋出了一個小坑，釵子像是觸碰到什麼一樣，馮司儀立刻停了下來，扔掉釵子，用手拂去上面的泥土，竟然出現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木箱子。

馮司儀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極大的心理建設，一把打開了小箱子。頓時一股熟悉的妖氣從小箱子裏傳來，箱子裏的不是別的，正是我送給小和尚的那串佛珠當中的一顆以及一隻和我手上的紫晶手鐲一模一樣的手鐲！

「這不是我的佛珠么？」我急着就要從屏風后跳出來，卻被裴琰一把拉住。

裴琰作了個噤聲的手勢，用下巴指了指馮司儀，示意再觀察觀察情況。

馮司儀打開小木箱看到這兩件物件，似是安下心來，鬆了一口氣，從箱子裏拿出紫晶手鐲放在手心裏愛憐地撫摸起來，一副很是懷念的模樣。

「裕華，很久沒來看你了。」馮司儀看着箱子裏的佛珠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拿出一截香插到面前的土裏，用火摺子點燃。

裴琰聽到裕華這兩個字倏地身體震了一下，很是震驚地看着馮司儀。

「裕華是誰？」我看着裴琰的反應，猜出這個裕華肯定不是一般人。

「是我母后，這是她未出閣的乳名，鮮有人知。」裴琰喉結動了動，看向馮司儀的眼神有了些變化。

「看來這位馮司儀跟你母后的關係匪淺，不是一個打更宮女那麼簡單。」我考量着不遠處的馮司儀。

她看起來相貌平平，臉上還有不少皺紋，滿是歲月侵蝕的痕迹，怎麼看也不像是皇后的朋友或是閨蜜，那她是怎麼知道皇后的乳名的呢？

「裕華，你一定沒想到吧，你這個小丫頭也快有兒媳婦了。」馮司儀看着箱子裏的佛珠像是看見裴琰母后在面前一樣，聊天一樣自說自話，「那姑娘跟你從前一樣，大大咧咧，還有點沒禮貌，我一看到她就會想到你，所以不自覺地幫了她一些，算是給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贖罪了。」

贖罪？難道裴琰母后含冤而死的案子竟然是馮司儀所做？她為什麼一直對着佛珠叫裕華，是不是裴琰母后的靈魂就在佛珠里？

我有些站不住了，想要立刻衝出去問個究竟，這十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卻被裴琰一把摟住肩膀，無法動彈。

「別著急。」裴琰低下頭在我耳邊說著，他的聲音雖然保持着以往的平穩，卻能聽出他故作沉穩之下的震驚。

裴琰他........一定更想知道真相吧........

馮司儀將小木箱裏的紫晶手鐲戴到手上，舉起手臂對着月光，看着手腕上因為月光照射下而變得晶瑩剔透的紫晶手鐲，微笑道：「今天那丫頭戴了你的紫晶手鐲，我生怕是我的秘密被人發現了，今夜特地趕來瞧瞧，順便看看你。」

土裏的香快要燃盡了，馮司儀似乎意猶未盡，從懷裏又拿出一根香與正在燃燒着的香對接，又插到土裏，像姐妹之間說心裏話一般同箱子裏的佛珠慢慢述說著。

「我也很久沒當過悅華了，快有十幾年了吧，一直頂着這張假面度日，好像都快跟我真正的臉長到一起了。」馮司儀將手伸到臉的邊緣處，緩緩地揭起了邊緣，馮司儀的臉竟然是一塊假皮，怪不得她平日裏的笑看着都是皮笑肉不笑的，那麼僵硬。

片刻功夫，馮司儀便將臉上的假皮揭了下來，露出了她原本的相貌，臉上的皺紋都消失殆盡，皮膚極為細嫩白皙，五官精緻且特別，是個容貌脫俗，不可多得的美人。

裴琰摟着我肩膀的手臂明顯鬆了下來，我不解地轉頭向上望去，只見裴琰狹長的鳳目中滿是不可置信，喉結上下動了動，緩緩地呢喃了一句：「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