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悔恨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上，裴琰的老爹。

馮司儀被突如其來的皇帝嚇得跌坐在地，垂着頭一刻也不敢抬起頭直視皇帝。

「沒想到還真有人罔顧宮中規矩，膽敢擅闖禁地。」皇帝看着癱坐在地上的馮司儀，怒目圓睜。

「大膽，是哪個不要命的東西，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擅闖禁地。」皇帝身邊的老太監指着馮司儀怒罵道，沖後面的小太監們一招手，「給我把人抓起來。」

一群小太監立刻從皇帝身後出現，將馮司儀一左一右控制了起來，馮司儀依舊死死地垂着頭，不願讓皇帝看見自己的真面目。

眼看着馮司儀有難，我和裴琰趕緊從屏風後走出，一前一後地上前行禮道。

「參見父皇。」

「參見陛下。」

「你們兩個怎麼也在這？」皇帝看見我們兩人，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回父皇，兒臣是查到了一些有關於母后的事情。」裴琰抬起頭，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母后？」皇帝聽見這兩個字，臉色變了變，「朕不是說過，不準再提那個***的么？」

「***？」一直垂頭不語的馮司儀突然開口嘲諷道，「連事實都看不清，不分青紅皂白將愛人直接處死的昏君才是***吧。」

「大膽，竟敢對聖上不敬，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老太監邊說邊擼起袖子就要上前給馮司儀幾巴掌。

馮司儀許是壓抑了太久自己真實的情緒，而皇帝的那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索性抬起頭，怒視着皇帝，眼裏充滿了復仇的怒火。

皇帝原本還在氣頭上，被馮司儀這突然抬頭的動作所吸引，看了過來。

可當他看清楚馮司儀的長相時，手中一直把玩的那串玉珠倏的斷了，玉珠如同雨點般散落到地上，在這死寂一般的冷宮中發出極大的回聲。

「裕……裕華？」皇帝的表情由滿眼震驚變得眼圈有些微微發紅，腳步有些發軟，向後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

看見曾經被自己處死的皇后在多年後又莫名其妙地出現，這樣的情緒該如何來消化，便只有皇帝一人所知了。

正上前的老太監顯然陪了皇帝數年，看見馮司儀這張臉同樣也是驚在原地，眼睛裏滿是無法置信，只有他們身後的那群年紀尚輕的太監和宮女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有些不明所以。

「哼，裕華已死，哪來的裕華。」馮司儀看着面前無比震驚的兩人，冷笑道，「不是你親手把她殺了的么？」

「朕.......朕......「皇帝驚的連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的，又仔細瞅了馮司儀好幾眼，才深吸一口氣開口道，「你不是裕華，那你是誰？」

「我是裕華的孿生姐姐，悅華。」馮司儀揚起頭，很是不屑地說道。

「滰國只有裕華這一位公主，從來沒聽過她有孿生姐姐。」皇帝望着這張和裕華公主一模一樣的臉，有些遲疑。

「大膽，你身上穿的明明是宮裏女官司儀的制服，竟然敢冒充已故的皇后，你是何居心。」一旁的老太監跳起腳來，指着馮司儀的鼻子破口大罵，「給我把這個賊人綁起來，嚴刑拷打。」

「公公，這好像是司儀司的馮司儀。」一旁的宮女瞧見了馮司儀腰間懸挂着的腰牌，怯生生地開口。

「馮司儀？」老太監繞了馮司儀兩圈，仔細打量着馮司儀的臉，「你為何要冒充已故的皇后？」

「冒充？」馮司儀看着老太監女干詐的模樣，冷哼一聲，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自小便長這副模樣，何來冒充？」

「手鐲.......」皇帝注意到了馮司儀手上所佩戴的紫晶手鐲，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試探性地問道，「這手鐲，裕華曾經說過，這是滰國幾百年才出一塊的料子，只有公主才能擁有，她的所有東西都讓朕給燒掉了，你這是.......「

「回父皇，馮司儀的確是母后的親姐姐，在滰國雙生子意味着不詳，所以才被隱瞞的。」裴琰上前一步回話道。

「本公公記起來了，馮司儀原本是皇後宮中的打更宮女，那日皇后莫名窒息差點死亡，就是你將皇后救了回來。你跟着皇後來我大齊有什麼目的？」老太監陰陽怪氣地詢問道。

」窒息？「皇帝的眼珠子轉了轉，似是回憶起來之前那件事，皺了皺眉，不解地看向馮司儀。

「妹妹自小便不能離開我超過五百米的距離，否則就會窒息而亡，所以我必須對她寸步不離。」馮司儀看向皇帝的眼神里充滿了戲謔，「那日我正是出宮找我的情郎江相去了，妹妹才會差點窒息身亡。」

「情郎......江相？」皇帝驚得睜大了眼睛，顫抖着說，「也就是說，那些宮女看到裕華和江相在後花園裏幽會，實際上是你？裕華和江相併無半點私情!」

馮司儀點了點頭，譏諷道：「怎麼？皇上這才反應過來。」

「朕之前多次詢問過裕華，可她始終都不肯解釋，就連......就連太子中毒一事，面對確鑿的證據，在死亡面前，她也一句辯解的話都沒說。」皇帝說著極為痛心地捂住了胸口。

這皇帝曾經也應該深愛過裕華公主的吧，只不過被這些誤會築成了一道高牆橫在他們的感情中間。

「裕華都是為了我才如此閉口不談的。」馮司儀聽見皇帝說裕華公主連死不怕也不解釋這話，還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都說夫妻同心，夫妻同心，你與裕華成婚十餘載，連枕邊人都不相信。」

「那毒的確是你們滰國特有的毒，那瓶毒藥就放在裕華的桌上，你讓我怎麼相信？」皇帝眼眶紅了，眼角泛着晶瑩的光澤。

「那都是我受當時的德妃蠱惑，以為那是可以治妹妹離開我就會窒息的毛病，才給妹妹的，妹妹也服下了那毒藥。」馮司儀悔恨不已，「我剛走出宮，就被人打暈了，緊接着妹妹的葯還沒來得及收起來，就被前來搜查的宮人們發現了，這不是陷害是什麼？」

即使是再愚笨的人，聽到這也明白了事實的真相。

「朕對裕華有情，也不曾相信她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但裕華連一句解釋的話都不願意說，朕實在不忍嚴刑拷打，只讓宮人們略施加懲罰，沒曾想僅一夜，裕華就香消玉殞。」皇帝回憶起這件事，臉上充滿着痛苦的神色，像突然想到什麼一般，顫抖着說道，「裕華也服下了那毒藥，說明她不是被我害死的，而是......德妃？」

皇帝話音剛落，便聽見一聲通傳。

「皇後娘娘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