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不是西遊-6
「到底什麼情況？」
瞧南夢眼底的迷茫不似作假，玉兒也蒙了。
將懷裏的小崽崽提了提，問道：「這不是你的崽嗎？」
南夢：！！？？
南夢一臉震驚，這個結論是哪裏來的？！
「什麼鬼？我才三百歲，我去哪生這麼大個兒子！」
「這可是小龍人，不說他幼年期的成長，在蛋里的孵化也是要時間的吧，我一直在積雷山，出去玩三年，不是玩三百年，更不是三千年！」
「呃……」
被南夢的話說的有些氣虛，不過玉兒還是發現了其中的重點。
「你是說這是龍崽？！」
驚訝的將崽崽提起來左瞧右看，這白嫩嫩的人形也看不出來什麼。
「這瞧着也不像啊，這個年紀的龍崽應該有角角的呀……」
喃喃了兩句，瞧南夢還灼灼的盯着她，乾咳一聲，也知這事只怕其中有誤會，立馬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給了她聽。
「咳，就在一個月前，這個孩子拿着幻化出來的你的畫像到處詢問，最後被前來赴宴的牛魔王碰到，這才給順路送了過來。」
「他只說要找你，你是他很重要的人，別的一句不肯多說。問煩了，他只說：「爹爹不讓窩告訴別人！」。」
「當時來尋我解悶子的小妖精們也不少，她們的性子你也知道，就有幾個嘴欠的說，這會不會是你孩子……」
「當然，我肯定是不信的！畢竟你才剛成年沒多久，而且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
「就是父王，聽了那豺妖猜測的話，當場臉就黑了！那場宴席也沒辦下去。」
「後來父王查看他的本體，只是卻不知被什麼遮掩了。最關鍵的是，他身上確實有你的氣息。」
「而且父王還查到，你百年前閉關前曾經溜出去過……」
「父王猜……」
南夢的木着一張臉，冷幽幽的目光沒有什麼起伏。
淡淡的問道：「猜什麼？」
玉兒被南夢的眼神一掃不禁有些抖，咽了咽口水，雙眼一閉，一副豁出去了模樣的快速說道：
「猜你出去可能被什麼小白臉給騙了！深受打擊回來這才閉了關！可閉關中間發現自己懷有身孕，怕我們擔心就悄悄的離開產子，並把孩子丟給他爹了！現在孩子長大了，知道自己的身世這才找上門來認親了！」
「咔！」
茶杯碎了……
玉兒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將懷裏的崽緊了緊，忙急聲甩鍋：
「這都是父王猜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姐姐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父王那麼斬釘截鐵的……」
「你不在這，崽又不說，瞧父王那態度，姐姐一時想錯了做錯事也是情有可原的啊妹妹！」
瞧着玉面公主慫唧唧的模樣，南夢長長吸了一口氣，這才將心裏的氣壓下。
指着那還無知無覺的小崽子，耐着性子繼續問：
「所以，他為什麼叫我師父？」
玉面公主悄悄看了看南夢的面色，見她不像發飆的模樣這才開口解釋。
「是父王要求的。」
「因着宴會那一鬧，這些年你一直深居簡出的，不想倒是因着這種事傳出了名號去……」
「父王不想你回來后聽見那些碎言傷神，便向外只傳，這孩子是你去人間收的徒弟，孤身找上來也是因着你的考驗……」
南夢抿抿唇，心裏滿是無奈。
既生氣自家人這一個個的腦迴路，又感動家人對自己的維護。
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抬手在小龍崽眉間一點。
純白的靈力在龍崽周身遊盪，下一秒，龍崽頭上兩個白嫩嫩的小角便顯現了出來。
收回手，南夢神識在空間倉庫扒拉了一圈后不由蹙緊了眉。
她隨手扔在倉庫里的靈力珠不見了！
E
南夢久久沒有說話，跪在下首的敖烈不安的動了動。
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小敖烈揉了揉這一個月被喂出來的小肚腩，肉疼的伸手用兩個指頭比劃了一下。
「我每日就吃一點點，就這麼一點點！」
「弟子一定聽話！一定懂事！一定孝順！」
「下雨了我給師父打傘，天熱了我給師父扇風，冷了我給師父加衣。」
「師父吃飯我喝湯！師父閉關我看門！師父打架我助威！」
「您讓我上天我絕不下地，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您讓我攆狗我絕不抓雞！」
「師父~~~~您就收下弟子吧~~~~」
南夢被敖烈的童言童語喚回了心神，瞧着他可憐巴巴的模樣不由搖頭失笑。
「你這一套套的小詞都是從哪學來的？」
小敖烈嘿嘿笑了笑，有些羞赧的道：「都是在玉姨母那聽來的，玉姨母說，以後只有這樣的妖才勉強夠資格留在您身邊！弟子那日無意聽見了，就記下了。」
「師父，您放心，弟子一定會對您全心全意，忠貞不二的！」
南夢嘴角一抽，頭又開始疼了。
聽聽這都說的是什麼牛馬？！
無力的嘆了口氣，抬手揮了揮，小敖烈便站起了身。
「以後不要聽她的胡言亂語，不解其意就不要賣弄，知道嗎？」
「是！弟子知道啦！」
小敖烈鄭重點頭，隨即反應過來什麼，高興的蹦躂着直拍手。
「師父您是收我了嗎？哈哈哈~~~太好了！師父收我啦！！」
萬歲狐王安排的這聲師父，陰差陽錯的倒成了結果的事實。
只是這裏面，他是否又真的毫不知情呢？
南夢重新隱了敖烈的真身，牽着人去了狐王狐后的洞府。
狐王瞧着南夢的眼神有些心虛閃躲，可南夢也在其中看出了點別的意思。
果然，旁人看不出來敖烈背後的異樣，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未雨綢繆，一向都是有必要的。
——
時間輾轉，五年時間匆匆而過。
轉眼便到了玉面公主的百歲生辰。
這一日，狐王宴請各路妖王前來參加玉面公主的生辰宴，整個積雷山上下一片歡騰。
玉兒穿着南夢送她的鮫紗羅裙，本就艷若桃李的容顏更加嫵媚傾城，看的她那些小姐妹們卿羨又吃味。
這五年，敖烈被學業功課堆積着，雖然平時也有休息的時間，但到底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小人今日被玉兒拽着打扮，一身紅色鱗袍再加上兩個被紅繩所系的髮髻，瞧着倒是比壽星還要喜慶。
敖烈在前頭蹦躂着領路，一個轉彎卻同一個魁梧的大妖撞到了一處。
後退兩步穩住身形，帶瞧清面容后，原本癟着的小臉瞬間揚起了笑容。
「大力叔叔！」
身後的南夢嘴角又是一抽。
面前膚色偏黑，頭上長角的英朗男子不是牛魔王又是誰？
瞧着面前人冷着臉，面無表情的模樣，南夢不由砸了咂舌。
這牛魔王化成人身後，長得也還算可以啊。
難怪後來能娶個女仙鐵扇，還生了個白嫩嫩的孩子。
誒？等等！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這個牛魔王貌似是個渣男來着……
娶了鐵扇公主，可後來卻出軌了，玩起人間三妻四妾那套來了。
而牛魔王出軌的對象好像就是只狐狸……
嘶！
狐狸！！
玉面公主？！
久遠的記憶突然攻擊我！
被南夢詭異的視線盯着的牛魔王只覺得身上一涼。
皺了皺眉，周身的妖氣氣場不由更大了。
「二公主。」
牛魔王神色未改，淡淡向著南夢點頭，算是招呼。
南夢回神，垂了垂眸掩蓋住眸中冷意，再抬頭時已經掛上了虛假笑意。
「原是大力牛魔王，之前你將小白帶回還未向你道謝，今日設宴，大力王可要盡興才是。」
牛魔王點了點頭，依舊是那副矜貴清冷的模樣，淡聲道：「順手之勞，二公主客氣了。」
南夢向著宴廳方向抬了抬手：「大力王請。」
兩方擦身而過，牛魔王行了幾步卻又停下腳步。
回頭看向那個蹦跳的紅丸子不由眯了眯眼，眼中迸發出繼續戰意。
不過五年，這個孩童便已經修成正果。
那麼教導他的二公主，又該是如何的天縱之資？
二公主不喜吵鬧，常年在積雷山修鍊閉關。
在這場宴會之前，見過她的妖少之又少。
其實，這不是他第一次見二公主。
百年前，在西牛賀州的海邊，他遠遠的見過她一次。
當時他正將一個挑釁的傢伙踩在腳下。
而能記住她，是因為她與周邊妖不同的眼神。
沒有對修為的追求崇拜，沒有對強者的仰慕，有的只是平靜和一絲惱。
他不知道她惱什麼，就像是不理解，她明明是向著這個方向而來，為何看了一眼就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雖然不理解，但是他也沒有過多在意，除了強者，他現在還真沒什麼在意的。
只是他沒想到，再見面之時，她的修為竟然攀升的如此之快，當初的小妖，如今他已然看不透她的修為。
有意思……
不論是這個二公主，還是那個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