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夕陽
夜晚,d國柏林。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一家酒吧門前,從車上下來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人,他抬頭看了一眼招牌,霓虹燈在雨的襯托下展現與眾不同的光暈。
“維多利亞酒吧,應該就是這了。”那個人隨意撥了撥頭髮,似乎對柏林的雨感到異常煩躁,隨後推開門走進了酒吧。
門外和門內似乎是兩個世界,而這兩個世界只是被一扇普普通通的橡木門所隔開。
酒吧內充斥着叫喊聲,打牌聲,音樂聲,以及舞女們咯咯的笑聲,以及各種煙酒混合在一起的氣味,他皺了皺眉,隨後徑直坐在了吧枱前的一把椅子上。
“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調酒師見到有客人來了,並不在意對方稚嫩的面貌,依舊用自己一貫的語氣說道。
“嗯......,一杯白啤。”他用一種及其標準的德語回答。
“哦,好的。”調酒師從吧枱後面拿出一個扎啤杯,隨後從身後的橡木桶里接了滿滿一杯帶着泡沫的啤酒,然後放到了他的面前。
“請慢用。”
那個人拿起啤酒杯灌了一大口,感受着啤酒對他口腔的刺激。
“這位小帥哥,我可不可以坐在這裏呢?”正當他享受着自己的啤酒時,一個成熟的女性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他扭頭看去,一個穿着艷麗,花着濃妝的金髮碧眼女郎坐在了他旁邊的椅子上。
“這麼小可不能喝酒喲。”剛坐下,她便從那個人手裏拿過啤酒杯,端在自己胸口。“想喝,那就過來拿吧~”
他伸手去拿,那個女郎卻在他馬上要拿到時移開啤酒杯,把自己的胸湊上去,同時露出一抹壞笑,“嗯哼,這麼著急嗎?我可還沒準備好呢。”
“夠了,海拉,把他惹毛了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在這時,旁邊又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那個男人坐在了他的右邊,同時把海拉手中的啤酒杯奪過來后一飲而盡。
“希望你不要見怪,哦,對了,我還沒做自我介紹,我叫胡波,行動處處長,她叫海拉,也屬行動處,你應該就是琥珀眼吧。”
“嗯,叫我李焱軒就好。”李焱軒環顧了一下四周,也許是知道李焱軒的顧慮,胡波一拍手,一瞬間,整個酒館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飄蕩在空中的煙氣。
胡波再一拍手,酒館又恢復了之前的吵鬧。
“對了,聽說你調到行動處了,感覺怎麼樣?”胡波又向調酒師點了一杯酒,問向李焱軒。
“沒有大喊大叫的教官,沒有嚴格的管轄,除此之外再想不出什麼了。”
“哦?是嗎?”
“喂,我說你們兩個,不會真就過來閑聊吧,把女孩子放在一邊不管可是很沒禮貌的喲。”海拉突然從一旁插嘴。
“好吧,那就說說任務吧。”胡波有模有樣地清了一下嗓子。“據可靠消息,明晚在柏林有一場地下拍賣會,其中的一件拍賣品是我們這次的目標。”
李焱軒在旁邊默默地看着胡波遞上來的平板。
“這不是一件普通的展品,倒不如說是一塊硬盤。”
李焱軒依舊沒有說話。
“這塊硬盤裏的資料才是我們真正的目標。”
“......”
“喂,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嗎?比如說這塊硬盤的來歷之類的。”見到李焱軒依舊如同一塊木頭一樣坐在那裏,他旁邊的海拉忍不住說。
“嗯?抱歉,我的習慣還沒有改過來。”
“唉,還是我來說吧,也不知道峰頂是怎麼想的,把好好的一個孩子弄成了一個傻子。”海拉誇張地拉長了最後一個音,胡波給他的眼神彷彿沒有看見。
“你有沒有聽說過,早在上個世紀,一個私人科研機構塞爾斯曾在南極有過一次科考。”
“沒有聽說過。”
“也是,你還太小。”說著,海拉寵溺地揉了揉李焱軒的腦袋。“那不僅僅是一次科考,塞爾斯在南極的某處修建了一座科考站,叫德爾塔,只不過這座科考站是在南極冰層之下。”
“那這又和硬盤有什麼關係?”
“就在三年前,我們的一位病毒學家,對,就是那個誰來着?”
“阿爾斯伯特。”
“對,就是他,他在那裏的冰層中發現了一種病毒,取名為伊比利斯。伊比利斯和狂犬病毒類似,但它可以被說是狂犬病毒的史前株,它有更強的傳染性,平時通過除了空氣傳播的方式來感染動物,被感染的動物所出現的癥狀和現在的狂犬病癥狀幾乎相同,但被伊比利斯所感染的動物不畏光,不怕水。”
“然後呢?”
“然後,然後其他資料就都在硬盤裏了,再我也就不知道了。”海拉無奈地擺了擺手,看向坐在一旁臉色鐵青的胡波。
“然後,實驗室被緊急關閉了,因為在進行開採冰層時破壞了伊比利斯的結晶體,整片區域都被污染,不過沒有人員被感染,但這塊硬盤卻意外失竊了。”
“失竊?”
“對,關閉實驗室時,硬盤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誰也沒有找到,然後阿爾斯伯特也和硬盤一樣人間蒸發了。”
“那你告訴我的資料是哪裏來的?”
“在他失蹤前一天,阿爾斯伯特給他的好友李淵博士發送了一封郵件,郵件的內容就是這些,而那塊硬盤所儲存的東西,極有可能是病毒的其他信息,以及德爾塔的坐標。”
“這麼長時間了,裏面的資料不怕泄密嗎?”
“如果泄密了,那麼這個世界早就亂了。”胡波猛地灌了一大口酒。“如果裏面東西已經被泄密,那麼我們的任務可就不止這麼簡單嘍。”
“那為什麼需要暗冬,ksk不行嗎?”
“ksk太出名了,還是暗冬保險,而且過去又不是來一場屠殺,先和正常拍賣一樣,如果不行,那麼只能來硬的了。”胡波嘆了口氣,“好了,今天先這樣了,明天下午四點帶上你的隊員到這裏集合。”
“收到。”
李焱軒從椅子上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酒館。
確定李焱軒真的離開了酒吧,胡波點了一杯血腥瑪麗。
“海拉,你告訴他那些幹什麼。”
“哼,怎麼了,誰叫他是唯一活下來的呢。”
“那你也不應該......”
“應該什麼?我覺得你應該先好好想想這次任務該怎麼完成再說吧。”說完,海拉輕輕端起胡波面前的血腥瑪麗一飲而盡后,又想他擺了擺手,離開了維多利亞酒吧。
“唔......,或許以後得找個機會和李淵談談了。”
......
第二天晚上,依舊是同一個地點,只不過這次是五個人。
“各位請跟我來。”站在門口的侍者見李焱軒幾人來了,帶着他們來到了酒吧內的一堵牆前。
酒吧內除了他們之外再沒有別人。
侍者熟練地拉下牆上的一個暗閘,整面牆緩緩下沉,露出了一個狹長的通道。
當他們進入通道后,牆壁又在他們後邊緩緩升起。
“啊,各位晚上好,需要來一些什麼嗎?”胡波正在聚精會神地看着屏幕,海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聽到腳步聲,他才轉過身來。
“不用了,你直接說任務吧。”李焱軒走到中控台前,瞥了一眼台上展示的全息圖像。
“哦,漢斯,給這些客人們倒幾杯檸檬水。”
之前帶他們進來的侍者應聲出去。
“好了,你們每個人的資料我在之前都了解過了,但這次和往常的任務不一樣,我們先進行正常拍賣,如果硬盤直接拍賣到手,那我們就直接撤離。”
五個人都沒有說話。
“哎呀,琥珀眼這樣就算了,怎麼你們幾個也這樣。”胡波不禁搖了搖頭,“別一個個跟個面癱似的,以前啥樣還啥樣,別因為你們隊長面癱你們也跟着面癱。”
也許是胡波的話的關係,他們的表情也沒有之前那麼嚴肅,狼牙和松針還在底下說起悄悄話來。
“咳咳,如果硬盤沒有到手......不過應該不是被其他人拍走,那麼你們只能一個一個排除目標,然後找到硬盤。”
“報告!我有個問題!”狼牙突然舉起手,並向前走了一步。
“嗯?有什麼問題?”見到有人問問題,胡波終於來了興緻。
“在拍賣會上可不可以使用武力?”
“可以,但只能自衛,這也是我要說的,雖然拍賣會是由本地黑幫代辦的,但不排除有交火可能,一但發生交火,警方和ksk將會立刻出動封鎖現場,到時候我會幫你們安排撤離路線。”
“好的,我知道了。”
“然後再跟我來這裏。”胡波又帶着他們來到一旁的酒櫃,他拉了拉其中的一瓶酒,整面酒櫃立刻向兩邊張開,露出了下面琳琅滿目的槍械。
“來,隨便挑,都是d國貨。”胡波自豪地把手抱在胸前,看着眼前的珍寶。
“西格紹爾p226,有眼光。”李焱軒第一個上前,從槍架上取下了一把p226。
“子彈和彈匣在那邊,靶場在後邊,想試試手感還有時間,哦,對了,這次拍賣可以攜帶保鏢,也就是說,只要不是太過分的槍都可以拿,不過只能選一種,不然看起來不像話。但是,夜梟,你可是主角,一把p226就行了,到時候可還要演戲呢,萬一主角被發現拿槍,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嗯?是我?”夜梟有點意外。
“是啊,不然你想讓誰來呢。”胡波故意揉了揉李焱軒的腦袋。
“嗯哼,那麼這位就是我今晚的舞伴嗎?”海拉帶着微笑從旁邊走來,將夜梟渾身打量了一番,“嗯~,我喜歡。”
“海拉會和你們一起去,他要給d國聯邦安全局一個交代。”
“呵呵呵,不用說得那麼詳細,只要知道我是安全局的就可以了。”海拉依舊是那副笑容,拋給了眾人一個媚眼。
“......”
“好了好了,全都準備完后我們就可以開始行動了。”
......
午夜的街道是寂靜的,除了幾隻覓食的老鼠從街角溜過。
“就是這裏了。”胡波把車停在一家夜總會門口,從他的手提箱裏拿出六張燙金信封。“這是門票,可別丟了。”
眾人接過門票后,檢查着各自的裝備。
“哈,隊長穿着西裝還挺帥。”看着李焱軒穿着一身與他面容完全不符的衣服,胡波不禁打趣道。
“好了,檢查通訊。”李焱軒沒有管他,自顧自地戴上了耳麥和眼鏡。
“哎呀,到了行動處就別那麼拘束了,都是一家人嘛。”胡波看向窗外,夜總會的門口早已站滿了不同膚色的人種,其中不乏有來自世界各地地下組織的重要人物。
“雖然那裏允許帶槍,不過還是不要露出來的好,記住沒。咱們的身份可是保密的,誰也不知道。”
“知道了。”李焱軒將自己手中的sigmcx上膛后,藏在了自己西裝里。
短槍管加可摺疊槍托,放進西裝剛剛好。
待眾人收拾好裝備后,海拉率先從加長車的副駕駛下車,其他人也緊隨其後,跟在海拉和夜梟旁邊。
“請出示你們的邀請函。”站在夜總會門口的一個身材魁梧的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樣攔住一位女士可是很不禮貌的。”海拉用帶着白手套的手從自己的包里抽出了那封燙金信封,其他人也跟着拿出來。
“抱歉,是我失禮了,坎貝爾女士,坎貝爾先生。”保鏢急忙從門口讓開,目送海拉一行人進入夜總會。
“哈,挺輕鬆的,不是嗎?”李焱軒的耳麥中傳來胡波的聲音。
“嗯~,這塊蛋糕真好吃,你說是嗎,親愛的~”海拉挽着夜梟的手,從旁邊侍者端着的餐盤上取下來一塊蛋糕,自己咬了一口后又餵給了夜梟。
“啊,這兩位也是啊,看起來挺順利的。”李焱軒此時早於他們幾人分開,獨自靠在一個大理石柱上。
“胡波,現場有哪些人。”
“嗯......先看向你左手邊那個穿着黃色皮大衣,帶着墨鏡的男人,那個是山口組現任組長,筱田建市。”
“他不是被管控了嗎?”
“說得好聽,你看看他旁邊手下拿着的傢伙,全是高級貨。”
“然後?”
“筱田建市右手邊旁邊聚集着一伙人,那個坐在沙發中間,抽着雪茄,看着美女海報的,西西里島黑手黨教父,不知道名字。”
“然後,大廳最右邊,牆角那一伙人高馬大的,e國黑手黨,裏面穿着白背心的是他們的首領,伊奇。最後,中央噴泉那裏有兩個人在交談,旁邊圍着一群人的,金三角和哈里斯科州新生代。”那群人分成了鮮明的兩類,一類如同貧民窟里的人,衣衫襤褸,其中不乏有少年兵,拿着久經沙場的ak,另一類則裝備精良,堪比正規軍。
“怎麼不派人過來一窩端了?”
“容易引起恐慌,畢竟這群東西瘋起來什麼事都做得過來,不過只有這些人還好說,他們應該不知道硬盤裏有什麼,只是過來湊個熱鬧。”
“湊熱鬧?拿自己的性命?”
“那就不是我們能所知道的了。”
“喂,李焱軒,你在哪裏,馬上就要入場了。”耳麥里冰爪的聲音蓋過了胡波倒水的聲音。
“我這就來。”突然,李焱軒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就像是......獵物被捕食者所盯上的那種感覺。
“胡波,你確定今晚只有這些人?”李焱軒依舊不動聲色,去和冰爪他們匯合。
“對啊,也就這些能叫的出名字了。”
“我總感覺還不止這些,保持聯絡。”李焱軒扶了扶眼鏡,和其他人一起走進會場。
大廳二樓,一個身影從牆角的陰影中走出來,看着李焱軒離開的方向,從他的面具下發出了一種被電子處理過的聲音∶“boss,我們有伴了。”
“嗯,不用管他們,先完成目標要緊。”依然是經過電子處理的聲音。
“了解。”他環視大廳一周,又重新融入暗影之中。
李焱軒他們被帶到了一間包廂內,在這裏,他們可以清楚地看見下面展台上所要拍賣的展品。
在他們包廂的左邊是來自金三角的du梟,右邊則是e國黑手黨,中間只有一堵薄薄的木牆。
“呵呵,看起來咱們的包廂挺好啊。”李焱軒看了一眼門口和他年齡相仿的少年兵,正值青春年華,卻要干這些與他年齡絲毫不符的事情,他的臉上有一條可怖的刀疤,整條右臂似乎是被火所燙傷過。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由甘比諾家族主持的拍賣會,諸位都是來自全球各界的上流人士,所以各位的時間想必都非常珍貴,所以拍賣會現在開始。”下方主持人的聲音從李焱軒左耳的同聲傳譯器傳出,他不禁感到有些諷刺。
“下面請看第一件拍賣品,b2轟炸機的圖紙。”
聽到展品,李焱軒不由得一愣,這麼重要的東西,m國的戰略轟炸機的圖紙,直接就被拍賣了,但想想他們的目標,這又好像不是那麼重要。
“好,七號一次,七號二次,七號三次,成交!”經過幾次競爭,那個手提箱被一位穿着包臀裙的禮儀小姐端着遞給了一個看起來像是阿拉伯人的男人。
“第二件拍賣品,鐵穹防禦系統。”
“這個是不是有其他國家在出手。”
“是啊,有些見不得人的交易只能在地下進行,不是嗎?”
“第三件拍賣品,一塊硬盤。”
“目標出現。”看到那塊銀灰色長方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提了起來,海拉在屏幕上操作了幾下,但奇怪的是,並沒有人跟着叫價。
“二十八號一次,二十八號二次,二十八號三次,成交!”隨着木錘的落下,那塊硬盤也被送到了他們的手中。
“呵呵呵,這麼輕鬆就到手了。”海拉來回把玩着那塊硬盤,“喏,給你們了。”
狼牙從自己的包里拿出電腦,將硬盤連接上去,但隨着讀取完成的進度條到頭后,狼牙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狼牙,怎麼了?”李焱軒此刻察覺到氣氛突然變得有些詭異。
“隊,隊長,這塊硬盤,是假的。”
“什......!”
突然,一發子彈打穿了狼牙的筆記本,擊穿了他的防彈衣,一瞬間,整座大廳被槍聲所覆蓋,不同的槍聲混雜在一起,儼然一副黑幫火拚的架勢。
“狼牙!”李焱軒把狼牙拖到被推倒的桌子后,“有狙擊手,松針,把窗帘拉上,冰爪!”
冰爪從另一旁撲過來,順勢把狼牙的背包也給帶了過來,從裏面拿出急救包便給狼牙處置傷口。
“子彈在裏面,暫時取不出來,不過出血量不大,我已經給他進行了最基礎的止血,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冰爪熟練地處理着傷口,狼牙強忍着傷口的疼痛,不讓自己叫出來。
“該死的,這是個埋伏,松針,你和我去總經理辦公室,胡波,狼牙中彈了,夜梟和冰爪會帶着狼牙和海拉撤離。”李焱軒拿出自己的槍,打開槍托,關上保險,他輕輕推開門,透過門縫,外邊早已亂成了一鍋粥,幾具屍體橫在走廊中央,血液浸濕了來自中東的手工地毯。
“松針,掩護我。”李焱軒端起槍向外走去,槍聲依舊激烈,只不過戰場不在他們這邊。
“李焱軒,最近的路線給你了,ksk將會在十分鐘之內趕到。”
“收到。”李焱軒按下開關,夜總會的地圖在他的眼鏡上展示出來。
兩人在走廊中奔跑着,前方的槍聲也漸漸大了起來。
“準備迎敵!”
說完,李焱軒從牆后伸出槍管,對着電梯間內的敵人進行絞殺,那些人根本想不到自己身後會來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有些想要反抗的,連槍口都沒調轉過來就倒在了地上。
對面見到從敵人那邊又出來兩個人,顧不上多想,轉而向李焱軒兩人開火。
“快!在我後面開火!”李焱軒換下一個新的彈匣,拿起了旁邊被扔在一旁的鎮暴盾牌。
對面早就會想到他們會拿盾牌,霎時,密密麻麻的子彈打在了盾牌上,但奈何不是步槍彈,只是普通的手槍彈僅能在盾牌上留下蛛網般的裂痕。
松針左手扶着李焱軒肩膀,右手持手槍,一一屠光了僅剩的敵人。
當他們殺死最後一個人時,從走廊的右邊又傳來了腳步聲。
“從這邊走。”李焱軒重新規劃路線,打開了旁邊緊急出口的門,待松針進來后,他從裏面反鎖了安全門。
走上一層樓梯,李焱軒從逃生通道出來,拍賣會的四樓,也就是總經理辦公室所在的樓層,似乎並沒有遭到波及。
李焱軒看着地圖,很快便來到了辦公室所在的位置。
“準備,三,二,一。”倒數玩后,李焱軒一腳踹開那扇薄薄的木門,裏面只有一個中年微胖的男人在着急忙慌地收拾着東西。
“不許動!蹲下!”李焱軒快步走向那個男人,松針則在門口警衛。
“告訴我,硬盤在哪裏。”李焱軒把那個男人壓在一張辦公桌上。
“你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那個男人趴在桌上,惶恐地看着李焱軒。
“甘比諾,我再問你一遍,硬,盤,在,哪!”
“我,我真的不知——啊啊啊!!!”甘比諾慘叫着,看着自己被匕首釘在桌面上的手。
“第三遍,硬盤在哪!!!”
“哈,哈,咳咳咳,世界蛇。”甘比諾喘着粗氣,極為不安地說出了三個字。
“世界蛇,胡波,世界蛇拿走了硬盤。”李焱軒收回匕首,留下甘比諾在那裏苦苦**。
“世界蛇?你們先從那裏撤離,ksk已經封鎖了夜總會,但我讓他們在後門留了個口,你們可以從那裏撤離。”
“收到,夜梟,你們那裏怎麼樣,我和松針正在趕往你們的方向。”
“我們正與一幫du梟交火,海拉腿部中彈,對面攜帶有重火力,我們還頂的住。”
“撤離路線已經給你們了,我們去後門匯合。”
此刻,夜總會的槍聲依舊沒有停歇,只不過沒有剛開始那麼激烈。
“安全。”松針清空了最後一個房間后,向李焱軒彙報。
“夜梟,你們到哪裏了,後門已經安全了。”
“我們也到了。”在走廊盡頭,冰爪攙扶着中彈的狼牙和海拉,而夜梟則對後面尾隨的敵人進行壓制。
“快,我和松針掩護你們!”夜梟從走廊盡頭跑來,李焱軒則擊斃了他身後要開槍的敵人,待他們都從後門離開后,李焱軒和松針才跟上。
“前方一百米左右我讓人在那裏準備了一艘快艇,然後去施潘道城堡。”耳麥里傳來胡波的聲音。
“快走,他們追上來了。”李焱軒和松針合力把一輛垃圾車堵在門口,陣陣撞門聲說明這不會堅持太久。
眾人跑了好一會兒,才能看見河邊靜靜地停放着一艘快艇,冰爪把狼牙扶在快艇的座位上,李焱軒則坐在駕駛位啟動了快艇。
隨着引擎的發動,發動機隨之在水面激起一陣陣的波濤。兩岸的建築如同膠捲一樣向後飛去,濺起的水滴甩在李焱軒的臉上,冰涼的感覺讓他清醒不少。
“胡波,我們快到了,你說的撤離在哪裏?”
“撤離已經到了,在城堡東北角的空地有一架直升機。”
正如同胡波所說,一架黑色的貝爾429靜靜地停在那裏。
眾人下了船,李焱軒背着狼牙,夜梟攙扶着海拉,在夜色的襯托下上了直升機。
隨着旋翼轉速的加快,直升機漸漸離開了地面。
“前往這個坐標,那裏有一艇e國航母,你們在途中不會遇到管制,到那裏再聯繫。”
利用機上的急救箱,冰爪幫狼牙和海拉做完了急救,雖然說不上完美,但現在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
“嘿,你們有問到什麼嗎?”飛機上,海拉通過直升機上的公共頻道問向李焱軒和冰爪。
“只知道硬盤是被一個叫做世界蛇的組織拿走了,怎麼了?”李焱軒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海拉。
“沒什麼。”
海拉又把頭扭向窗外,外邊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約莫一個半小時后,直升機穩穩的降落在了一艘正在波羅的海航行的航母甲板上。
“你們在這裏等我。”李焱軒從飛機上走下來,見沒有醫療隊來,他微微皺了一下眉。
“你好,琥珀眼,久仰大名,我叫伊萬諾夫·費奧德爾·尼古拉耶維奇,是這艘航空母艦的簡章,奉命前來協助你們撤離。”一位身着軍裝,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軍人披着雨披走到李焱軒跟前。
“你好,艦長我現在需要和我的總部取得聯繫,以此確定下一步的行動,以及,我的隊員需要立刻進行醫療幫助。”
“沒問題,請跟我來,胡波同志已經等候多時了,你的隊員我會讓人來救治的。”伊萬諾夫示意了一下,便向艦橋方向走去。
艦橋內的人員不算多,就算有,在看見伊萬諾夫和李焱軒后也只是從旁邊匆匆走過,沒有一絲停下的意向。
“好了,我就不進去了。”伊萬諾夫在把李焱軒送到無線電台主控室后,擺了擺手就走了。
主控室內沒有人,各種儀器都在正常運轉,李焱軒走到無線電前,將頻道調到了他們所用的專用頻道。
“胡波,我是琥珀眼,我們已經到達航母,重複一遍,我們已經到達航母,請求下一步指示,完畢。”
隨着一陣雜音,無線電那頭傳來胡波斷斷續續的聲音∶“琥......快走......變......世界......”
“什麼?我聽不清,請重複一遍。”
“船......叛變......救援......十分......”
聽到叛變這個詞,李焱軒整個人不由得一震,然後抽出別在腰間的手槍,瞄準了他進來的門。
整個主控室除了雨點拍打在窗戶上的聲音,再沒有其他動靜。
“不對,他們正在交火。”透過窗戶,李焱軒可以看到甲板尾部有槍口發出的火光。
“該死,被騙了。”李焱軒右手持着手槍,輕輕推開了艙門,但似乎整個艦橋內的人都已經出去了。
他沒有過多停留,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主控室所在的樓層。
“有腳步!”就在李焱軒剛聽到腳步聲,對面就已開火,子彈打在艙壁上濺起無數的火星,李焱軒狼狽地用着僅剩的手槍向對面還擊,但所起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就在李焱軒換彈之際,又有一個新的槍聲加入了戰場,李焱軒可以聽出來,那是他們所用槍的聲音。
“琥珀眼,你還活着嗎?活着就趕緊出來,艦橋信號被屏蔽了,冰爪和夜梟他們堅持不了多久。”來者正是松針,他看了一眼腳旁的屍體,然後把他們所拿的槍扔給了李焱軒,“整艘航母的人都叛變了,趕緊拿些彈藥,胡波應該會派來救援。”
李焱軒看了一眼那把槍,關於它的數據漸漸在腦中清晰起來,他卸下那個彈匣,又從那幾具屍體上拿了幾個掛在身上的彈掛上。
甲板上,冰爪四人躲在一個擋流板後邊,之前的直升機早已被打成了篩子,此刻那裏剩下的只有一具殘骸。
“喂,冰爪,我們出來了,正向你們所在方向移動,救援將在十分鐘后抵達。”李焱軒和松針兩人隱蔽在艦橋牆下的陰影中,前方已經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叛軍的身影。
“聽我口令,準備——開火!”
一聲令下,李焱軒和松針一齊開火,對面根本來不及反應,身後也沒有掩體,只能任憑他們收割自己的性命。
“艦橋又有敵人出來了!”松針看向艦橋方向,此時又有幾支全副武裝的小隊向他們這裏趕來。
“我們先和冰爪他們匯合。”李焱軒和松針兩人交替掩護向著冰爪他們所在的起落架那裏移動,對面也向李焱軒兩人進行還擊。
密密麻麻的槍焰幾乎照亮了整艘航母,雨水洗刷着甲板上的血液,同時也阻礙着雙方的視線。
“夜梟,給我個彈匣。”
“最後一個了,省着點用。”夜梟把一個彈匣扔給冰爪,彈匣在雨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隨後穩穩落在了冰爪手中。
“海拉,狼牙情況怎麼樣?”
“我只能和你說他現在立刻需要專業的醫療器械來進行手術。”
“靠!”李焱軒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然後他又將槍口對準艦橋的敵人進行點射。
“你們聽見了沒,好像有直升機的聲音。”狼牙靠坐在擋流板下,仔細地聽着前方傳來的動靜。
“你不會出幻覺了吧。”冰爪打空了最後一個彈匣,她把槍甩在身後,隨後掏出手槍,靠在擋流板后靜靜地聽着。
“我好像也聽見了。”李焱軒停止開槍,看向了艦尾。
十幾束探照燈的燈光劃破黑暗,照亮了整個甲板,幾乎是在同時,武裝直升機下的機炮便對準艦橋方向瘋狂傾瀉火力,如同死神的鐮刀,恐怖卻不失美麗。
在宣洩完怒火后,除了幾架在上空巡航的之外,其他直升機一一降落在甲板上,從上面下來數支小隊,他們井然有序地開着着清掃工作,其中一個小隊則走向了李焱軒他們所在的位置。
那個小隊中一個帶着和他們之前在中東所佩戴型號相同面具的人走到李焱軒面前,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其他人則將狼牙和海拉抬上了擔架,隨後走向直升機。“你好,琥珀眼,我是武裝部特別行動小組組長,代號玉龍,奉命前來執行暗冬小隊的撤離工作和‘庫茲涅佐夫’號航母的平叛工作。”
“我要和胡波通訊。”李焱軒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如果情況不對,那麼他可以確定他能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就拔槍將對方射殺。
“好的,給。”玉龍從自己肩上取下了別著的無線電遞給了李焱軒。
李焱軒調了一下頻率,剛準備說話,對面就傳來了胡波那個熟悉的聲音∶“喂,李焱軒?是你嗎?”
“是我。”
“啊,那就好,你可以相信玉龍,他是直接隸屬於中央的,可以相信。”
“收到,執行撤離程序。”李焱軒把無線電還給玉龍后,和其他人坐上了那架武裝直升機。
“預計多久可以回到三號基地。”上了飛機后,李焱軒戴上了耳麥,問向飛行員。
“預計十八小時,中途會去e國空軍基地進行燃油補充。”直升機緩緩拉升,雨點不停地拍打在玻璃上,雨勢似乎比他們剛剛降落時又大了一些。
李焱軒靠在機艙壁上,看着艙內無精打採的眾人,一絲睏倦也突然襲來。
“睡一會兒,應該沒事吧......”看着窗外四架護送的武裝直升機,李焱軒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疲倦他只感覺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
“琥珀眼,琥珀眼,醒醒,我們到了。”在一片朦朧之中,李焱軒聽到有人叫自己,他強打起精神,看向旁邊那個叫醒自己的人。
“你可算醒了,幾乎睡了一整天,馬上到三號基地了。”松針見李焱軒醒來,示意他看向窗外。
窗外是正午,下面是茫茫戈壁。
“嘶——我怎麼睡了這麼久。”李焱軒按壓了一下兩側的太陽穴,“為什麼沒人叫我。”
“看你睡得那麼香,誰忍心叫醒這麼一個小可愛啊~”海拉的聲音從耳麥中傳出,他看向海拉,她的腿上包紮着繃帶,淺紅色的晚禮服上多了一塊深紅。
“還有多久到達。”
“十分鐘后降落。”
“嘖,叫的還真是時候。”李焱軒搖了搖頭,讓自己的大腦再有一點充裕的時間調整過來。
機艙內被螺旋槳的聲音所填滿。
“對了,海拉,d國聯邦安全局那邊怎麼交代。”李焱軒似乎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海拉。
“還能怎麼說,只能說是打擊了世界各地的黑惡勢力,然後成功維護了d國安全,最後從中獲得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小秘密之類的。”海拉無奈地擺了擺手,隨後還給了李焱軒一個邪惡的笑容。
“準備降落。”飛行員的聲音從耳麥傳出,然後飛機停止了前進,隨後緩緩向地面靠近,在離地面還有五十米左右時,下方的地面突然想兩邊張開,露出了一個約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的平台。
隨着直升機的降落,平台也緩緩沉入地下。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原先足球場地大小的平台豁然開朗,四周整整齊齊停放着各式大型軍火,其中來來往往的人員在進行着統計。
待平台完全降下后,一輛擺渡車和一輛白色的救護車從遠處駛來,從車上下來幾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他們把狼牙和海拉帶上救護車后,其他人則上了那輛擺渡車。
“嘿,隊長,一起去吃個飯啊,這會兒應該剛好可以趕上飯點,不知道今天食堂有什麼。”松針看着外面來來往往的地勤,然後拍了拍李焱軒的肩膀。
“不了,我得先向上面彙報,你幫我隨便帶一份,放我房間門口就行。”李焱軒搖了搖頭,然後看了一下手錶。“馬上一點多了,你得快一些了。”
“嘿嘿,知道了。”松針和夜梟相視一笑,隨後一起下車奔向食堂。
“嗯?你怎麼不去。”李焱軒看向還坐在那裏的冰爪,有些不解地問道。
“我不怎麼餓,之前在飛機上吃了些壓縮餅乾,我去訓練了。”待擺渡車停穩后,冰爪也下了車,此刻,車內只剩下李焱軒一個人。
“唔......好吧。”他對着玻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錶,凌亂的頭髮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身上的西裝因為長時間的戰鬥而變得殘破不堪。
他看着玻璃中的自己,感覺有種特別讓人想笑的感覺。
“還是先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去好了。”李焱軒按下門鈴,隨後走出了擺渡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