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第九十二章

第 96 章 第九十二章

有些疑惑,他藏在心裏很久了,而這裏典籍浩瀚,就算不能找到答案,他總歸能找着些相關的信息。

再不濟,對於上古時代的消失,和這數千萬年的典籍斷層以及改變的靈力機制,據說已無人可登的升仙之路,他說不定能在這浩如煙海的典籍中找到一星半點。

順便,他可以感覺到黯銷這柄殘劍的階品之高,可惜它是由上古鑄造手法煉製而成,當今世界典籍缺失甚巨,如何修復也不得其法。他溫養許久,僅僅是打磨了劍身去除銹跡,實際上它剩餘的能力並沒有多少。

而這座很有可能是歷史最久的同時也是規模最大的藏書閣中,說不定能找到幾張有關上古鑄造術的殘卷!

便是衝著這一點,他也勢必要好好琢磨一下這些典籍!

畢竟他有預感,倘若黯銷殘劍能真的修復,那麼它所具備的能力必然能成為他的極大的助力。

藏書閣的書籍感應到有外人的進入,高抵屋頂的書架上紛紛閃過一道金光。

而隨着這金光閃過,久城感覺到有什麼限制自動打開,他可以查閱這些典籍了。

所以說魔域就是這點好,因為人均大老粗對看書也不感興趣,所以藏書閣中所有書架上只帶着最初時最簡單的禁制,只要感應到有人進入就會自動解開,而沒有修仙界的那一環扣一環的連綿禁制,一着不慎就可能被直接滅殺。

……

這邊久城正沉浸在書海之中不可自拔,另一邊靈珂紅衣提劍,美艷不可方物,但那沉重的,幾乎染成深色的裙擺,卻同時亦是十分令人心驚。

魔域從來就是最瘋狂的存在,這裏不存在道德禮法,沒有禮義廉恥。這裏唯有實力說話,不存在憐香惜玉的這種情況,何況,靈珂也並非常人。

她一路已經不知道斬落多少妄圖襲擊她的人,不斷靠近競技場中心。

她知道,所謂競技場定然不會只是一場單純的廝殺,場外還有觀眾席的存在。

只是這一次論戰開啟的太突然,那些場外的各勢力掌權者可能也不一定料到這個變故,當前只怕是還在來的路上。

不過,萱菀既然給她送來了這張帖子,想必不久之後,師父……他可能也要來了。

還有那個人。

她說她在上一次的競技場上遺失了一個重要的東西,這也並非謊言,只是這麼些年下來,她已經隱隱約約地覺查到,那東西並非是自己認知中為穩固她不穩定心神的存在,反而更有可能是為了鎮壓住某些東西,亦或者只是單純的一個裝飾。

可是她覺得很重要。

甚至她開始懷疑自己現在所保存的記憶,是否是真正的記憶?

自她當初叛出師門,在外流浪的日子已經有數十年,她曾不止一次琢磨過她究竟為何會和自己親近的門人們一刀兩斷,琢磨着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子。

然而隨着越深入地思索,她沒有想通種種事由的因緣,反而發覺自己認知的記憶的混亂。

她懷疑,自己被逐出師門之前,必然發生過什麼事情,而那事情或許還與她有關。

又或者,她自己本就是一切事情的主導者。

她始終忘不了當自己睜眼時,看到的是原本與她親近的小師弟眼中的忌憚,和周圍面對她隱隱顯防備動作的其他門人。

她看到她那向來緘默的師父看着她複雜的眼神,之後他當眾宣佈將她逐出師門。

她渾渾噩噩地離開了,全然沒想當初的放逐為何來的那麼突然,她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她的父親,她早已徹底失望的親生父親,被她一直怨恨着的父親,卻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面過。

直到有一次在外面遇到了原本的門人來圍剿她,看到那瓣由於失去了精魄而光線極其微弱的櫻珞花瓣,她微微睜大了眼睛。

那是一瓣櫻珞花瓣,卻又與印象中的不同。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個印象,但她就是覺得櫻珞花是非常純潔,非常美麗的。而這瓣花瓣卻已經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灰色,原本的純潔與生機已經幾乎感覺不到,反而只余些異常陰晦黑暗的氣息。

一時,腦殼劇痛。

一段散碎的記憶突然出現,和她之前的認知互相爭鬥,令她的記憶格外的混亂。

就在快要崩潰的時候,突然她隱約聽到誰的呼喚,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她感知到自己被困在了識海之中,那如同要炸裂一樣的痛苦,也突然消失。

有另一個人替她承受了這些。

落櫻,落櫻,落櫻。

記憶中出現了這個女孩的身影,可有關於她的一切卻都有些模糊。

但是她還是覺查到,這是一個對她很重要的人。

她隱約記得自己也確實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那東西似乎原本還是屬於落櫻的,可是她實在是記不起來。

當終於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時,她發現她已經流落到了魔域的邊界,並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建造了一株木屋。

木屋裏全是分揀晾乾的藥材,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困在識海多久,但想來時日不短。

至少,關於落櫻的記憶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

甚至她都隱隱約約猜到了之前發生過什麼。

不過,現在落櫻卻似乎不知道她的存在了。

原本該記憶混亂的是她才對,但是後面落櫻卻突然沖了出來,替她分擔了那波衝擊,忘了之前的一切,只以為自己是一個在魔域內域實在待不下去的普通醫修,迫於無奈才遷移到魔域外圍。

靈珂雖然知道一切,但她也並不希望落櫻再回去以前那危險的地方,就這樣隱居就很好了。

於是她為落櫻剷除了來自外界的所有危險。落櫻就這樣無憂無慮地過了數年。

然而總歸不可能永遠避世,萱菀的突然出現終究打破了她美好的夢想。

有些東西,還是應該了斷。而過去這麼些年,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靈珂並不知道,但顯然現在的萱菀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大師姐。

於是她接了帖子,再次來到這裏。

當初的她還未叛離師門,曾經自不量力以為自己能在殘酷的競技場上活下來。可是最終,卻是奄奄一息的由當時的大師姐萱菀帶離了戰場,從那以後,他便感覺到了若有若無的不對勁。

所有人都說她只是重傷禍及心肺,才會有各種混亂的聯想,他們告訴她她昏睡了好久。

她醒來之後,明明之前所有的記憶都還記得,可是閑下來時,她會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腕。

這裏……應該有個小東西?是……什麼呢?

她仔細回想,卻發現怎麼也記不起來。

她的父親忽然出現,一臉慈愛地看着她。

然而她卻只覺得毛骨悚然。

她怎麼也不信,向來不會注意到她存在的父親有朝一日突然對她另眼相看。生活在魔域這天然的獵場,她可不信父親莫名其妙地會對她表達關愛。

父親問她身體上有什麼感覺,有沒有什麼變化,她說沒有。

當時,他父親的眼神有一瞬變得非常可怕,不過很快就又掩藏了起來。

但她就是覺得心裏不安。

過了幾天,父親的近侍忽然出現,沉默地帶她離開。

她想知道父親打算做什麼,但是無論她怎麼問,這些近侍並沒有給她解答的意思。

最後他們到了一個奇怪的秘境,秘境裏雖然看似一切都欣欣向榮,可是她從這這一片堪比世外桃源的美景中感受到的並非是勃勃生機,反而是一片死寂荒蕪。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吸收了它們的生機,然後用某種秘法暫停了時間。

她應該是要慌的,可是她總覺得這裏面還有什麼其他的東西。

近侍們把她送到一座祭台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看到眼前的場景,她一時失語。

那是一株約有三米高的魔植,其中心半懸浮着一朵紫紅色盛放的花,遠遠看起來像是一棵樹。

而魔植的葉子則是暗沉沉的灰綠色,上面似有若無地纏繞着一層魔氣。

她皺了皺眉,總感覺這株魔植……不,應該是,仙草?

她有些混亂。

在魔域這片魔氣最充足也最精粹的地方,魔植出現才是常態,怎麼可能會存在沒有受染的仙草?這才是匪夷所思的。

但是她為何會很自然地覺得這本應該是株仙草?

似乎自她從競技場上九死一生地下來之後,她總是會感覺到忽如其來的不真實感?

它周圍流淌的,也不該是陰晦的魔氣,而是濃郁的勃發的生機。

一點也不一樣。

她心裏想。

魔植下正立着兩個人在交談着什麼,她遲疑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她注意到腳底下有奇怪的線條,可是當時並沒有多想。

父親與大長老商議完畢,突然看向她。

是的,在魔植面前的兩個人,一個是他的父親,一個是大長老。

可是大長老向來避世而居,她不知道為了什麼才會出來。

但總之,她還是感覺到有些慌亂。

尤其是越靠近那株魔植,她的心裏也越來越忐忑。

實在適應不了父親看着她慈愛中似乎透着點瘋狂的眼神,她略微低下頭,避開這道視線。

之後她才注意到之前父親與大長老,現在也在她的腳下的一座祭壇。

按理來說她應該是第一次見到祭壇才對,可她卻下意識地警惕起來,甚至有些微的抵觸,似乎非常厭惡祭壇的存在。

她眼前忽然閃過一幕場景。

少女被她的親生父親迷暈,送上了一座古怪的祭壇。

可很快這幕場景直接消散,她搖了搖頭,暗想自己實在是想得太多。

但那股不安的感覺卻是一直都沒有消散。

門主看着她,微笑:“小珂,怎麼不過來呢?”

大長老並沒有說話,可是這反而更讓人恐慌。

她想要離開的,可是她腳底下卻是完全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朝着祭壇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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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我欠你的;今生,我來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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