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冒名頂替（下）

?大宋對制式武器管制比較嚴格，但是朴刀卻不在管制之列。

古人外出多以步行，世道不太平，野外、蘆叢、山間多有野獸出沒，攜一口朴刀，防人、防獸兼而有之。帶口朴刀走山過嶺，亦可劈斬荊棘，開出行路或砍柴草生火作飯等，亦武器亦工具。

人以刀為膽。刀以技藝為膽。

所以大宋很多人擅長朴刀術。阮小二擅長的叫“水6朴刀術”，是在水上大、小船隻竄跳、殺伐，6地上攻掠、砍殺之技藝。

這是一門流傳很廣的防身術。民間鄉社多有練習。而阮小二更加精通此道。

水6朴刀術大致以十四字概括——劈、斬、撩、搠、翻、掃、抹、雲、截、挑、剁、橫、搗、拐。

“水6朴刀”術中“水船刀法”占很大比重，要求在船上作戰，當自身穩固、靈活自如，才有攻殺對手之能力，出手出刀，運刀施殺當謹慎之，船上顛簸，對手自船上防守，刀出則必殺、人至則必制。

阮小二不急不躁，擺出起手式，立地生根，穩如泰山。雙眼緊盯雷霆的一舉一動。

雷霆冷哼一聲，主動進攻，兩個朴刀高手在平地上騰挪跳躍，互有攻守。

雷霆的朴刀術乃是家傳，脫胎於大衍三十六錘，以威猛剛勁為主要特色，非常適合軍中殺伐。

雷霆的刀術有八個殺招，稱之為撩陰刀、截膝刀、抹頸刀、搠心刀、反手刀、絞纏刀、藏身刀、掃葉刀。每一招都有快決定勝負的能力。

阮小二與雷霆對戰不過五十回合，就被雷霆一招“藏身刀”騙過，接着一招“抹頸刀”用刀背擊中阮小二脖子，力度雖然不大，但是阮小二知道自己輸了。若是真實對戰，那刀背就被變成刀刃，一下被斬。

阮氏三雄說不出的沮喪，原本以為晁蓋和吳用親自請兄弟三人來擔任小東家晁沖的護衛，肯定是因為自己兄弟三人的武藝高強，對晁沖他們還有些蔑視，認為年輕人不值一提。可誰料到一上手就被全滅了。

沉穩的晁陽槍術精妙，憨傻的李逵體力無雙，強悍的雷霆朴刀兇猛，連那個一開始敗給阮小七的晁升也看上去很是精明。

阮氏三雄再看背負雙手長刀的晁沖，不禁收起了一開始的輕視，有這樣屬下的晁沖，會是個無能之輩嗎？

比賽還沒結束，阮氏三雄一方還有最後一個申屠烈。

申屠烈抽出兩把戒刀，道：“申屠烈，兩把鑌鐵雪花戒刀，擅長雙刀術。”

李逵墊着兩把板斧跳出來道：“俺先來，俺先來。晁老大說你最是厲害，俺就不信。俺要贏你！”

申屠烈一聲輕笑，李逵剛才和阮小五對戰了一百回合，招式和破綻早就被申屠烈窺破，對戰這樣的人，就得戰決。

以前李逵沒有吃虧是因為度比他快的沒有他力氣大，招式比他好的沒他敢拚命，力氣比他大的沒他體力好。換句話說，李逵就是個越戰越強的人。

如果你不能一開始就把他秒了，越打越吃虧。然後李逵會把你拖入他的節奏，然後用自己充沛的體力戰勝你。

申屠烈早就想好了對付李逵的對策，一個字“截”。

就是把李逵的攻擊截擊在半路，讓李逵有力不出來。這個策略果然奏效，連續八招，李逵總是剛出招就被戒刀架住，或者被擊中肘部力不得。

越是如此，李逵越是急躁。申屠烈暗笑，李逵本來招式就粗糙，這一急躁破綻更大，抓住機會將李逵一腳踹翻，欺身而上，用刀壓住李逵的脖子，問道：“服了么？”

不到十招擊敗李逵，並不是說申屠烈就真的比李逵強上數倍，而是因為李逵的優點和弱點都太明顯了，以申屠烈這樣的高手來說，抓住弱點往往瞬間就能決定勝負。

李逵也感覺面上無雙，不再大呼小叫，只是回到自己一方，攛掇晁陽和雷霆道：“俺是一時沒有注意，着了他的道，你們要為俺報仇啊。”

晁陽和雷霆自信也可以戰勝李逵，因為他們對李逵太熟悉了，知道他的弱點在哪裏。但是要像申屠烈一樣，十招之內戰勝李逵，卻也是無法做到的。二人不禁對望一眼，表情凝重起來。申屠烈果然是個勁敵！

申屠烈笑道：“你們兩人剛才比武我看過，算是探聽過了你們的虛實。而我的虛實你們卻並不了解。這對你們是不公平。你們兩人一起上吧！”

此言一出，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好大的口氣！

阮氏三雄可是親身感受過晁陽、李逵、雷霆三人的武力，都是高手。可這個申屠烈十招敗李逵，如今竟然還要對戰晁陽和雷霆二人聯手，是狂妄託大，還是高手風範？

晁陽皺起了眉頭，越謹慎。

雷霆冷哼一聲，顯然動怒了，被如此輕視很久沒有體會過了！言道：“對付你，我一人足矣！”

申屠烈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晃了晃道：“已經有一個人這麼說過，他敗了。你是第二個這麼說的人，呵呵”

雷霆猛然上前一步，哼道：“不要太狂妄！”

晁沖喊道：“申屠言之有理，他看過你們比武，已經探究過了你們的虛實，竟然還敢提出以一敵二，自然有他的道理。晁陽、雷霆，你們應該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不要小看了這天下英雄！”

晁陽和雷霆聞言向晁沖一拱手道：“謝大哥提醒，我們明白了。”

說完二人一起向申屠烈拱手道：“請指教！”都暫時冷靜了下來。

申屠烈笑道：“世上總一些嘴巴比手腳更厲害的人，但是我相信這裏沒有。讓我們一起戰個痛快吧。”

李逵睜着茫然的大眼睛對晁沖道：“晁老大，他這是在說俺么？”

晁沖笑道：“這叫舌劍，直指人心的戰術。你已經不在場上，自然不會是針對你。”

李逵嘿嘿道：“雖然聽不懂，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二刀流，顧名思義就是使用雙刀作戰，江湖上的好漢大多停留在好勇鬥狠的階段，懂得並能使用雙刀的俠客並不多，很多人對這種二刀流的價值產生了諸多懷疑，認為這種戰法是投機取巧，加上沒有好的雙刀法，所以學習雙刀術的人特別少！

就客觀事實來看，雙刀的操作是由一隻手揮動一把刀，從力量上當然要遜於使用雙手的揮劈，而且雙刀作戰的確很容易顧此失彼，所謂心不專一，生死相搏，出現一絲疏忽，便是致命的敗亡！

對於沒有掌握到二刀流精髓的俠客來說，二刀流無疑是一種瘋狂的違背常理的詭劍！

但是，二刀流雖然揮劈力量不夠，但其作戰方針側重於技巧，以雙刀詭異的刀法迷惑對手以取得勝利，因二刀流之技巧是兩支刀組合相應所產生的變化，技巧和花招上要比一刀為多（這二刀的代表當然是宮本武藏或者柳生十兵衛）。

對於明白二刀流精髓的申屠烈來說，雙刀術不在於使劍技巧數之多寡，也不在於是否能舞出種種花樣迷惑對手，而是在於這些技巧是否合乎刀法軌跡，心、技、體三者合一，使刀出現在最佳的軌跡。

晁陽和雷霆二人一前一後站在申屠烈兩邊，準備夾攻。但是礙於臉面，卻不願意搶先出手。

申屠烈以一敵二，輕輕一笑，搶先出手攻向晁陽。

雷霆見機從背會搠刀直刺申屠烈後背，被申屠烈身體一扭，右手刀一個刀花壓下。趁勢旋身，脫離晁陽長槍範圍，左手刀從身體背後陰影出刺出。

雷霆自己就擅長藏身刀，知道這種看不見的刀才是最詭異可怕的，雙腳蹬地向後一竄，朴刀長柄斜斜抬起，“叮”的一聲，剛好擋住申屠烈。

申屠烈輕哼一聲道：“怕了？”

雷霆一股憤怒從心頭竄起，正待反駁，申屠烈早已回身一刀擋住背後襲來的晁陽，可是眼光卻帶着蔑視一直盯着雷霆。

“混蛋！被小看了呀！我當時就不該向後躲！”憤恨不已的的雷霆挺刀上前夾攻申屠烈，一刀猛似一刀，就算申屠烈反擊也選擇硬抗。

申屠烈被二人逼迫的雙刀越揮越快，晁陽卻微微皺起了眉頭，但是看着越戰越勇的雷霆，沒有多言，抖槍在一旁配合。

晁升在一邊看這三人對戰，不住咂舌，湊近晁沖道：“大哥，二哥和三哥的武藝精進的太快，我壓力好大呀。”

晁沖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人都有擅長與不擅長，這是天賦。晁陽是心志堅定，雷霆是勇猛無畏，你是心思巧妙。人力有窮盡，不要想着事事領先，能有一樣出眾，就夠你享用不盡。”

晁升無奈道：“也只能這樣安慰我自己了。大哥，你看二哥三哥他們是不是快贏了？”

晁沖呵呵一笑，轉頭向阮小二雄道：“小二哥，你覺得他們這勝負如何？”

阮氏三雄在旁邊看的正在入迷，如此精彩對決在鄉間可是少見。

阮小二聞言回過頭來，對晁沖多了幾分恭敬道：“申屠看似兇險，其實就像水中鯉魚，翻騰遊走自如。”

晁沖點頭道：“遊刃有餘。”

阮小五也加入討論道：“對，就是有人，還有魚。晁陽和雷霆就像跳進河的人，申屠現在就像一條水中的魚，人在水中看着兇猛，其實反而被拖入了魚的算計。”

阮小七沒明白眾人說的什麼，插嘴道：“水中捉魚這種小事，我可是一絕。一個猛子下去，總能捉住一條大魚來。可惜如今梁山泊不讓進去打漁，算是斷了財路。”

阮小五推了阮小七一把道：“我們正在談論比武勝負，你倒想到捉魚上去，真是個吃貨。”

阮小七笑道：“早說嘛，我看這勝負恐怕是晁陽他們，沒見晁陽一直收斂着沒怎麼力么？想起跟他對戰時那游龍槍法，就讓我頭皮麻！”

晁沖對晁升道：“剛才聽了三位的看法，你有自己的判斷了么？”

晁升沉思道：“小二和小五哥認為申屠一直控制着節奏，小七哥認為晁陽還沒有力，必有后招。他們卻沒提雷霆二哥，難道他們都不看好二哥嗎？”

晁沖笑道：“雷霆性格暴躁，一開始就被申屠挑釁失去了冷靜，憤怒讓他忘記了配合，晁陽卻需要分心去彌補他的破綻。二人的配合可以說糟糕透了，雷霆看上去刀刀威猛，其實他就是最大的破綻。”

“啊！”晁升武藝不夠，眼光無法看透局勢。

戰局的展在八十回合之後出現了變化。

申屠烈突然開始反攻，突破方向正是雷霆。

雷霆在狂攻八十回合之後，體力有些下降，突然面對申屠烈的反攻有點力不從心，卻又不甘心後退，一猶豫，就被申屠烈抓住了破綻，一時間陷入了下風。

晁陽只好加快度為雷霆解圍，長槍如蛇刺向申屠烈的胳膊。

申屠烈大喝一聲道：“來的好！”身體一矮躲過槍尖，在地上一滾靠近晁陽，一招雙刀錯，將晁陽槍身打偏，身體去勢不減，用肩頭猛然裝入晁陽懷中。

晁陽被申屠烈近身，長槍迴轉不及，又被一肩頭撞得胸悶，不禁倒退一步。

申屠烈得勢不饒人，猛竄一步貼近晁陽喝道：“雙飛燕！”身體旋轉，自下而上，左手刀將晁陽長槍挑起，右手刀的刀背自下而上，擊中晁陽小腿，將其挑翻在地。

晁沖見狀喊道：“晁陽，你已經敗了。若是實戰，申屠右手刀已經砍斷了你一條腿，而不只是將你掀翻。”

晁陽滿臉憋屈，自己的絕招都還沒使用，力氣還沒使出五分，就已經敗了，擱誰都鬱悶。可大哥已經話，他也只好退出戰鬥。

雷霆見晁陽為了救自己，反而被申屠烈偷襲得手，更是憤怒，怒吼連連，卻在五個回合內被申屠烈擊敗，看着申屠烈架在他脖子上的刀，睜大雙眼，還猶自不相信。

晁沖喊道：“比武結束，申屠烈勝。”

阮氏三雄紛紛跑到申屠烈旁邊祝賀，申屠烈勝，也就是他們這一組勝，總歸比輸了好。

晁陽將雷霆拉起來，一起走到晁沖跟前低頭道：“大哥，我們輸了。”

晁沖點了點頭道：“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想明白怎麼輸的！”

晁陽低頭沉思。

雷霆怒道：“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

晁衝上去一拳砸在雷霆面門，將其打倒在地，蹲下身去，抓起他的衣領道：“混蛋！你還沒明白錯在哪裏嗎？”

眾人皆驚，急忙上前勸解。晁陽和晁升去拉晁沖的胳膊，被晁沖一把甩開。繼續抓着雷霆的胸前衣襟吼道：“你是不是不服？嗯！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冤枉？”

“我……”雷霆確實覺得自己挺委屈的，但是面對晁沖的質問，可不敢把真心話說出來，大哥下手可狠着呢。

晁沖見雷霆態度軟化，一把將其拽起來道：“你想不明白為什麼輸，我來告訴你！你暴躁的脾氣就是失敗的原因！一開始你被申屠挑釁之後，憤怒讓你失去了判斷力，晁陽和你的配合就完全亂了套。申屠繼續假裝弱勢，讓你得寸進尺。你知道晁陽在幹什麼嗎？”

晁沖揪着雷霆，一指晁陽，不等雷霆回答，繼續道：“因為你和申屠拼殺在一起，距離太近，晁陽大威力的連招根本不敢施展，因為他還沒到收自如的境界，怕施展出來誤傷到你，所以只能幫你助攻！恭喜你，成功的幫助申屠把晁陽限制住了！”

說的是恭喜，雷霆聽的心頭一震。

晁沖繼續道：“知道為什麼申屠能夠最先把晁陽擊敗么？”

雷霆搖了搖頭。

晁沖哼道：“因為八十回合之後，你在申屠眼中已經不足為慮！而晁陽正在蓄勢待！”

雷霆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敢說什麼。

晁沖道：“晁陽看似蓄勢待，其實處在一個非常危險的點上。人都有一個慣性，當你習慣了平穩，突然的拔高，會讓你不適應。晁陽也是一樣，八十回合，一直在助攻，當他習慣了這種節奏，面對申屠突然的強攻，節奏突變，他沒能反應過來。而你呢？因為一直浪費自己的體力，想要救援卻力不從心！”

雷霆點頭道：“是……”

晁沖道：“所以晁陽就這樣憋屈的敗了。申屠再單獨面對體力受損的你，憤怒喪失判斷力的你，果然戰決，不到五個回合就將你拿下！申屠一直在引誘你的憤怒，而你因為憤怒打破了兩人夾攻的節奏。”

雷霆低頭道：“我，明白了大哥，我錯了”

晁陽也趕緊勸道：“大哥，二哥已經知道錯了……”

晁沖卻得理不饒人，沖雷霆繼續吼道：“如果這是在真實的對戰中，你的衝動，你的憤怒已經害死了你的好兄弟，你已經害死了晁陽。如果你不收斂自己的脾氣，你還可能害死晁升，甚至害死我。讓如此信任你的兄弟因你而死，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雷霆也感覺到怕了，眼中含淚辯解道：“不，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寧可死也絕不會害你們……”

晁沖斷喝道：“你衝動暴躁的脾氣會！”

雷霆眼淚湧出，咬牙道：“我改！”

看到雷霆終於說出了這句話，晁沖也是長出一口氣，緩和了語氣，用手輕輕擦去雷霆眼眶內的淚水，道：“我早說過，輸贏不重要，但是要知道輸在哪裏。晁陽在反思，而你卻在大放厥詞讓我實在忍不住。大哥只能讓你感覺到疼，你才能記住。”

晁沖說完向晁陽和晁升他們招招手，幾人聚集了過來。

晁沖將他們抱住繼續道：“我是你們的大樹，只要我在一天，就可以為你們遮風避雨。但是看看這廣闊的天地！”

晁沖將手向身前的平原一指，翠綠的麥苗一望無垠，一條剛剛解凍的河流蜿蜒東去不見盡頭，人站在這樣的田野上，總覺得自己很渺小。

晁沖道：“總有一天，我們會馳騁在這廣闊的天地中！總有一天，你們會離開我的庇護，獨當一面！我不想到那時候你們是因為自己的輕敵大意、憤怒衝動喪失了性命！這天下我們要一起闖，這福我們要一起享！”

雷霆剛剛被擦乾淨的眼淚又洶湧而出。

晁沖將手伸出，雷霆也急忙伸出一隻手蓋在上面，之後是晁陽和晁升，李逵也把自己黑黑的爪子伸了進來，申屠烈他們雖然沒有見過這種方式，但是也從眾的伸出手蓋在了上面。

疊加了八隻手在上面，眾人圍成了一個圈，晁沖誓般喊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雷霆他們齊聲跟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晁沖繼續道：“肝膽相照，熱血同疆！”

眾人齊聲道：“肝膽相照，熱血同疆！”

晁沖繼續道：“不離不棄，無病無傷！”

眾人齊聲道：“不離不棄，無病無傷！”

晁沖最後道：“牢記誓言，蒼天在上！”

眾人齊聲道：“牢記誓言，蒼天在上！”

“嘿！”一聲齊喝，眾人的手一起揚起。

“痛快！”阮氏三雄從來沒有這樣鬧過，不禁出言道。

申屠烈漂泊江湖一年多，見過太多壞人壞事，但是像這樣熱血沸騰的場面，還是第一次感受。

晁沖和雷霆、晁陽、晁升他們相視而笑，繼而一起哈哈大笑起來。人生最快樂的事莫過於兄弟間的信任，他們很珍惜這種感覺。

大笑過後，晁沖道：“此等場面，豈能無酒。但是可惜，我們有言在先，輸的一組要將酒敬獻給贏得一組。動手吧！”

雷霆、晁陽、晁升、李逵笑容僵在了臉上，繼而帶着尷尬和無奈將自己的酒獻給申屠烈和阮氏三雄。

阮小二如今三十二歲，是眾人中最年長的，比二十九歲的李逵和申屠烈大了三歲，江湖經驗也是最長。他將贏來的酒在手中拋了拋，向晁沖道：“少東家，這酒贏來，就算是我們的了，對吧！”

晁沖點頭笑道：“那是自然！”

阮小二哈哈笑道：“那就好！”說完將酒拋給了對面的雷霆，繼續道：“酒既然是我的，我送給讓我敬佩的朋友，別人也一定沒話說。”

雷霆接過拋來的酒，先是一愣，繼而笑了起來，道：“你這個朋友，我也很敬佩，有機會我們再討論朴刀術。”

申屠烈呵呵一笑，將贏來的酒拋給了晁陽。

阮小五將酒拋給了李逵。

阮小七將酒拋給了晁升。

如此一來，眾人手中都有了酒。

晁沖會心一笑，將自己的酒瓶也打開，舉起道：“千言萬語，都在酒中，干！”

“干!”

“干!”

“干!”

眾人一起舉起酒瓶，仰脖一口氣喝完，之後將酒瓶口朝下，相視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