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是非對錯（下）

?晁沖和申屠烈父女一行三人乘坐馬車終於在臘月二十九回到了東溪村。感受着濃烈的節日氣氛，晁沖也很高興。帶着申屠烈父女先去拜見了父親晁蓋，得知晁沖將申屠烈收為家臣，晁蓋也很大方，贈送了申屠烈一套房子還有十畝良田。

母親王氏對小女孩申屠靜也很喜歡，專門分出一個小丫鬟照顧她的起居。

不久得到晁沖回歸消息的晁陽和晁升趕來，眾兄弟一番敘舊，並讓人去鄆城縣城通知雷霆。

李逵拿着銀子回老家探望母親去了，因此不在。

不到一個時辰，雷霆騎着快馬趕來，雖然只是十幾天不見，但是眾兄弟還是要為晁沖接風洗塵。

酒宴擺上，眾人落座。

晁沖將申屠烈介紹給眾人道：“申屠，單名一個烈字，人送外號千手人屠。出身少林，兩把戒刀專殺惡人惡鬼。現在是我的家臣！”

申屠烈聽從晁沖的建議，已經不再做頭陀打扮，頭梳洗整齊，綁了一個藍色的帶，臉上的鬍鬚也打理整齊，看上去倒也滿臉英氣。

申屠烈拱手向眾人行禮道：“在下申屠烈，見過各位少俠！”

“千手人屠？”

“出身少林？”

“家臣？”

晁升、晁陽、雷霆關注的重點各不相同。

晁沖將酒給眾人滿上，舉起酒碗道：“來，先喝一碗，之後我給你們詳細講講我和申屠的故事！”

眾人舉碗互碰，叮噹響后，一仰脖，一碗酒下肚。

晁升好奇道：“何謂千手人屠？”

晁沖對申屠烈笑道：“申屠，給他們講講你下山後的經歷，對他們也是增長見識！”

待申屠烈講完自己從少林寺下山後的經歷，眾人大呼痛快。

“如此行俠仗義才是我輩該做之事！”雷霆大聲喝彩，接着對晁沖道：“大哥，我們什麼時候再去江湖上走動，也要專門去殺那些不義之人，劫富濟貧，救苦救難！”

晁升也道：“對啊，對啊，我都等不及了。”

晁陽默不作聲，給眾人將酒碗滿上之後，也是熱切的盯着晁沖，看來他也很是意動。

晁沖哈哈笑道：“有我們兄弟齊心，江湖哪裏去不得！很快就有機會的！來，再干一碗！”

眾人又是一碗酒下肚。

晁陽看了看申屠烈道：“申屠既然出身少林，一定是位高手了？”

晁沖道：“不是我打擊大家，申屠的武藝在我們眾人之中，恐怕是最高的！”

申屠烈急忙謙虛道：“主公言重了，我觀各位少俠都是英雄豪傑之輩，武藝豈能差了。何況我是敗在主公手中，如何敢託大！”

雷霆和晁陽聽到晁沖說申屠烈的武藝高強，頓時一股好戰的衝動湧出，如果不是為晁沖接風洗塵，恐怕已經提出比試一番的要求了。

晁升的關注點和他們不太一樣，奇道：“主公？家臣？大哥，剛才申屠一直喊你主公，這個稱呼好奇怪啊！而且你剛才介紹時，說申屠是你的家臣，這是怎麼回事呢？”

晁沖呵呵一笑道：“你感覺奇怪也是正常的，因為這兩個詞在我大宋已經很久不再使用了。如今的大宋，江湖草莽，互相稱兄道弟；官員軍隊，稱為同年袍澤；雇傭幫襯，尊稱掌柜東家；奴役附庸，稱呼主人老爺。但是在大宋之前的朝代，強漢盛唐之際，一群志同道合之輩，為了共同的目標，一起同富貴，共患難，開闢自己的基業。領頭之人被稱為主公，帶領大家選擇正確的道路。追隨之人稱為家臣，獻出自己的忠誠，衝殺在前！如同關羽張飛侍奉劉備、曹仁夏侯侍奉曹操、秦瓊尉遲侍奉秦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晁沖指着申屠烈道：“因為申屠願意獻出自己的忠誠，甚至獻出自己的生命，所以我吸納他成為了我的第一個家臣！”

申屠烈起身抱拳道：“申屠對此一直感激在心，願意跟隨主公創出一番基業！但有驅使，定衝鋒在前！”

晁陽、晁升、雷霆三人聽晁沖如此解釋，呆了片刻。

晁升最先反應過來，噗通跪地，滿臉不甘道：“大哥，不，主公！我晁升從小跟隨在您身邊，若是吸納家臣，我才應該算您的第一個家臣才對！我對申屠沒有惡意，但是這個第一家臣，非我莫屬！若不答應，我就長跪不起！”

晁陽也道：“不錯，我晁陽和母親一直受您的大恩，無以為報，唯有自己的忠誠，主公在上，請受我一拜！”說完在地上咚咚就是三個響頭。

雷霆嘿嘿一笑，摸着腦袋道：“我腦子笨，但是大哥說過，我們是志同道合的兄弟，由你帶着我們一定能創出一番事業來。大哥就是主公，我們就做你的家臣！”說完也一頭磕在地上。

晁沖哈哈大笑，也不矯情，將他們三人一一扶起道：“好，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主公，你們就是我的家臣。就像當年的劉關張一樣，讓我們兄弟之名響徹這個天下！”

申屠烈早將酒碗倒滿。眾人一起舉碗。

“敬主公！”

“敬我的家臣，我的兄弟！”

“干！”

“叮，恭喜宿主獲得三人以上認可，獲得成就－－－主公LV1。智力+1，政治+1.”

晁衝心中暗喜，不但虎軀一震，霸王之氣四散，收穫四人的忠誠，還有成就可以拿。太棒了！我果然是天命主角啊。

在歡樂的氣氛中，政和四年走到了終點，政和五年，這個開啟了水滸大時代的年份，終於到來。

晁蓋莊上一直迎來送往，江湖朋友絡繹不絕，忙忙碌碌直到正月十五。

晁沖每日和眾兄弟飲宴，推杯換盞，生活也很有滋有味。

這一天，正在喝酒，管家福伯走進來道；“少爺，門外有個大漢急着見你。”

晁沖將酒杯放下，道：“何人？”

福伯道：“一個莽撞的黑大漢，背着一個老婦人，神色很慌張，衣服有血跡，我先把他們安排在了廂房。”

福伯跟隨晁蓋多年，經常碰見這種江湖上落難的好漢，無非就是被仇家追殺，或被官府通緝之類。晁蓋從來不怕麻煩，只要他們進了晁家，就會受晁蓋保護。也正因此，晁蓋才在江湖上創出了偌大的名頭。

晁沖略一沉吟，起身道：“帶我去看看！”

以前那些江湖好漢求助都是找的父親晁蓋，找自己幫忙的，倒是少見。

晁升他們也無心喝酒了，吵嚷着一起跟着去看。

眾人到了廂房，一眼看到李逵渾身是血的坐在凳子上，低頭抽泣。

眾人和李逵共過患難，見狀大急，晁沖急道：“鐵牛，你這是怎麼了？”

李逵抬頭看見晁沖他們，撲過來抱住晁沖，嚎啕大哭道：“兄弟，好兄弟，鐵牛沒娘了，鐵牛沒娘了呀！”

晁升他們一聽就明白，李逵的母親應該是沒了，所以都過來勸他。李逵卻只是嚎啕大哭，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晁沖見李逵說不清楚，對福伯道；“福伯！你不是說來的是兩人么？如果情況緊急，為何沒有安排醫師查看？”

福伯也是一頭霧水道：“不應該啊。剛進門時，只有這大漢身上有傷，老夫人還是好好地呀！”

晁沖聞言，撇開李逵急忙走到床邊，只見一個枯瘦的老婦人仰卧在床上，晁沖凝神觀瞧

姓名：李陳氏

生命：2o/12o（生命垂危）

統帥：1

武力：4

智力：9

政治：1

魅力：6

特性：盲人（雙眼因為哭泣致瞎）

這不還沒死么？晁沖又摁住老婦人的脈搏，仔細感覺，還有那麼一絲細微的脈動。

晁沖大喜，心中默念“等價交換！”很快1oo點的生命值就輸送了過去。這1oo點生命值對於晁沖如今高達262o點的生命值來說，不值一提。

晁沖見老婦人還沒醒來，探了探她的鼻息，現呼吸已經很均勻，這才放下心來。看來老夫人應該是太累了，這是睡著了。

安下心來的晁沖看到李逵還在嚎啕大哭，淚水如同不要錢一般流出，心中怒起，上去推開晁升、雷霆他們，一腳將李逵踹翻，罵道：“你娘還沒死，你哭個鳥！哭，哭，就知道哭，沒見過你這樣的蠢蛋！”

但是轉念一想，李逵那4點的可憐智力，也就高衙內可以跟他媲美了。

李逵被一腳踹醒，聽晁沖罵他，反而來了精神，一咕嚕爬起來，抓住晁沖衣服道：“晁老大，你說的是真的？俺娘還沒死？”

晁沖安慰李逵道：“那是當然，進了我晁家，豈能讓她老人家再出意外！”說完拉着李逵來到床邊，對李逵道：“你喊叫聲輕點，別吵到她老人家。你用手指試試鼻息！”

李逵聞言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然後伸出木棍一般粗糙的手指，帶着不信，又懷着希望的矛盾心情，顫顫巍巍的試了試老夫人的鼻息。

果然有，而且還很平穩！

李逵興奮的一蹦三尺高，想喊又急忙捂住嘴。將晁沖拉到屋外道：“晁老大，這，這是怎麼回事？俺在你們進來之前明明試過，沒了呼吸的，嚇死俺鐵牛了！

繼而李逵又對晁升、晁陽和雷霆道：“嘻嘻，俺鐵牛又有娘了！俺鐵牛又有娘了！”

眾人被李逵這一驚一乍的嚇的不輕，晁沖笑道：“兄弟們，讓李逵這傢伙撒謊，打這廝！”

眾兄弟哈哈大笑着上前朝李逵身上亂打，李逵抱頭蹲在地上，反而嘿嘿直笑：“疼，真疼，俺不是在做夢，俺娘又活了，真好，真好！

玩笑過後，晁沖吩咐福伯做點有營養的湯水，待李逵母親醒來后好好將樣，之後拉着李逵道酒宴那裏去，將申屠烈和李逵互相介紹完之後。眾人舉杯一起喝了一碗酒。

李逵這才把自己的回家后的經歷講了一遍。

原來李逵得了晁沖給他的幾百兩銀子，心中歡喜，思念老母心切，也顧不得什麼官府通緝，直接回了百丈村。

回去時倒也闊了一回，大包小包買了很多，雇了一輛牛車拉着，見人就撒禮物。村中同鄉見李逵闊綽了，又受了他的好處，倒也沒人在大過年的去縣城舉報他。所以李逵在家安安生生過了個好年。

李逵還對他母親撒謊說自己做了大官。

人們都說知子莫若母，雖然李逵的母親陳氏因為思念李逵太久哭瞎了雙眼，但是李逵這樣的謊言一聽就破。但是老夫人沒有說破。

4點智力的人編造的謊言，又能騙得了誰呢？比如，李逵的哥哥李達就沒有被騙過，李逵的嫂嫂陳氏也沒有被騙過。

他們惦記上了李逵包袱里那幾百兩銀子。那可是能夠買四五十畝地的巨款啊！對於奮鬥了一輩子才有幾畝薄田的李達誘惑太大了。

於是，大過年的，李達不遠百里跑到縣衙，把自己的弟弟李逵給告了，並帶着衙役回家捉拿李逵。

李逵倉促之間背着自己的老母殺出了一條血路，逃了出來。李達夫婦不但昧李逵的幾百兩銀子，還厚着臉皮去領了告的賞錢。

李逵嘆了口氣道：“我背着老娘一路跑來，幾次三番遇到追殺，我也沒個認識的人，只好投奔晁老大來了。我倒不怕追殺，可憐了老娘沒跟我享幾天福，反而是一路奔波，差點把命沒了。當時我現老娘沒有呼吸時，我悔的腸子都青了，幸好被晁老大給救活了。俺不傻，晁老大一進屋我娘就沒事了，肯定是你施的法！俺給你磕頭了！”

說完，李逵倒頭就拜，咚咚咚就是三個響頭。

晁沖將李逵扶起來道：“我們是一起共過患難的兄弟，你的母親就是我們的母親，不要太見外！”

李逵長嘆一聲道：“要是我大哥李達也能這樣想就好了。”

雷霆張口想要說什麼，晁沖抬手阻止了他。李達無論如何都是李逵的親生哥哥，就是再有百般不是，也不應該讓我們來評說。

晁沖舉杯道：“鐵牛，不要想太多了，一起好好喝一杯，然後我讓你見證一個奇迹。”

眾人舉杯共飲后。李逵好奇道：“晁老大，你有啥奇迹讓俺看！”

晁升、晁陽和雷霆、申屠烈也都有些好奇。

晁沖笑道：“鐵牛的母親雙目失明的對嗎？那我就讓她恢復光明！”

晁陽笑道：“大哥，就像是讓我母親雙腿復原一樣的奇迹嗎？”

晁沖點頭道：“既然你們是我最親近的人，我不妨給你們透露一點小秘密。我確實曾得神人傳授，有那麼一點小手段。”

系統的秘密晁沖不會說，但是大宋神神鬼鬼的事情很多，晁沖不介意拿過來用一下。

李逵聞聽自己母親的眼睛可以復明，大喜過望，急不可耐的催促道：“晁老大，快帶鐵牛去看看吧。”

晁沖搖頭道：“稍安勿躁，你母親因為疲勞過度，正在昏睡中，不應該這樣匆忙的將她叫醒，這樣對她的身體也不好。你以為誰都想你一樣壯的像頭牛！”

眾人哈哈大笑。

李逵也不好意思再催促，但是再也做不下來，不停的在屋內轉來轉去。

一直到天色將黒，福伯才派人來通知，李逵的母親蘇醒了。

晁沖帶着眾人到了廂房，晁沖將無關人員趕出廂房，道：“曾經傳授我神術的人說過，天機不可泄露。但是因為你們是我最親近的人，所以我不介意在你們面前展示神術，可你們要將所見爛在肚子裏，不準向外人吐露半句。否則可能會對我造成不好的影響，你們答應嗎？”

晁升他們道：“大哥放心！我們絕不吐露半句！”

“主公放心，我曾經過誓的。”

李逵也道：“俺鐵牛雖然笨，但還不傻，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其實他們泄不泄露這個秘密，對自己根本沒有影響。晁沖如此強調，其實就是為了營造一種氛圍罷了。共同的秘密也是增強團隊凝聚力的一種方法。

如果有人泄露自己會神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現在不是時機。

晁沖走到李逵母親陳氏床前，道：“伯母，我是鐵牛的好朋友，我想為您看看病，可以嗎？”

陳氏聽見眾人進來，以及說的那些話，知道晁沖不是凡人，急忙道：“小官人儘管看吧，老身感激的很。”

晁沖點頭，兩根手指併攏，摁在了陳氏的眼睛上，心中默念“等價交換”。

不一會兒，陳氏的眼睛就痊癒。晁沖通過人物面板知道陳氏眼睛已經康復，說道：“伯母，你試着睜開眼睛，試試能看清東西嗎？”

陳氏畢竟瞎了多年，雖然康復，但一時間還不適應，眨了多次眼之後，終於看清了東西。李逵噗通跪在母親窗前，哭道：“娘，鐵牛在這兒，您能看到我嗎？”

陳氏老夫人激動的摸着李逵的臉道：“我苦命的鐵牛，娘終於又看到你了。”

李逵母子抱頭痛哭，眾人在一旁看的心酸。

子欲養而親不待，這是人世間最悲劇的事情，幸好由於晁沖的介入，李逵沒有留下這樣的遺憾。

李逵的事情沒有那麼容易解決，他畢竟是在官府的追捕下殺了官差逃走的，恐怕通緝佈告已經貼遍山東地界了。

而且他一路向鄆城而來，痕迹太明顯。以晁沖的能力已經無法解決這件事。只能靠父親晁蓋來擺平。

晁沖將李逵的事情詳細的對晁蓋講述了一遍。晁蓋沉吟了一下，道：“消除痕迹不是問題，我有許多朋友是專門做這個的。不會讓官府查到這裏來。”

晁沖鬆了一口氣道：“這就好。”

晁蓋道：“這麼下來至少要再花二百兩銀子去操作。值得嗎？”

晁沖明白晁蓋所問何事，點頭道：“我答應過守護他們母子，就一定要做到。”

晁蓋目光炯炯有神，盯着晁沖看了一會兒，晁沖毫不動搖的也望向父親。

晁蓋最後點頭道：“很好，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我晁蓋的兒子更應該是其中翹楚。記住你的堅持！無論你想做什麼，父親為你鋪路！”

晁沖有些感動道：“謝謝你父親！”

晁蓋慈愛的看向晁沖道：“傻孩子，我們父子之間何談謝字。以前你胡作非為時，我恨不得你滾出家門。但是這三年來你表現的越來越好，在家獃著的時間卻越來越短，雄鷹是應該離巢去飛翔，可我和你母親真的捨不得……”

晁蓋沒有再說下去，晁沖低着頭雙手緊握，即將到來的命運讓晁沖一直很有緊迫感，所以無形中忽略了父母的感受。想起李逵抱着老娘痛哭的樣子，自己當時還教訓晁升他們說“子欲養而親不待”，可自己真的理解了這句話嗎？

晁沖抬頭，一笑道：“孩兒明白了，我這就去母親那裏看看。”

晁蓋欣慰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