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

第81章 第 81 章

雨勢愈發大了起來,積水逐漸沒過鞋底。

聞紀年和仲星燃擠在一把傘下面,神奇的是,他的上半身居然一點都沒濕,只有褲腳被濺到了水花。

兩人都盡量不去挨着彼此的肩膀,就這麼走了十來分鐘,才走出一條街的距離。

由於雨下的很大,他們又在市中心,短時間內根本打不到車,手機排隊已經排到一百多號了。

時值初秋,聞紀年只穿了一件校服外套,風一吹便打了個哆嗦。

仲星燃看了看他,提議道:「找個地方躲雨吧,這裏離你……我家太遠了,等雨小一點再打車試試。」

聞紀年點了點頭,他覺得今天的仲星燃怪怪的,好像哪裏和之前不太一樣,但具體又說不出來哪裏怪。

他們找了一家附近的咖啡店躲雨,走過去的時候,路過旁邊賣赤豆元宵的攤子。

微冷的空氣里,飄蕩着桂花和紅豆的甜軟熱氣,聞紀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在咖啡店坐下后,仲星燃點了份甜品,起身說出去一趟。

再回來時,手上提了兩碗赤豆元宵。

聞紀年驚訝地望着他,「也有我的?」

「順手給你買了一碗。」仲星燃不着痕迹地說。

他的校服襯衫濕了一半,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出去的時候淋濕的。

聞紀年默默地打開蓋子,默默地舀了一勺元宵放進嘴裏。

甜蜜的湯汁裹挾着桂花的馥郁,在舌尖盤旋了一圈,被吞進肚子裏。

他心想,好像仲星燃沒有那麼討厭他了,這是個好兆頭。

抬起頭時,看見對方嘴角沾了點甜湯。

聞紀年的眼神軟下來,指了指右邊嘴角道:「這裏,沾上了。」

仲星燃拿着勺子的手一僵,伸手探向左邊,「啊?這裏嗎?」

「不是,是另一邊。」聞紀年無奈。

「哦。」

再次擦了擦,還是沒擦掉。

聞紀年四處望了望,沒找到抽紙,只得將手伸到他臉頰邊上。

他的動作很慢,給足了仲星燃反抗的機會,畢竟這位恐同嚴重,他可不想把兩人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又給弄僵。

然而仲星燃不閃不躲,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聞紀年被他盯得有些局促,索性將大拇指貼了上去,細膩的指腹擦過他的唇角,抹掉了那一點甜湯。

仲星燃的嘴巴稜角分明,笑起來的時候帶着幾分傲慢不羈,不笑的時候又很冷峻酷拽。

聞紀年怔怔地看着他的唇角,回憶起以前親上去的感覺,一時間有點愣神。

直到溫熱濡濕的觸感掃過他的指尖——仲星燃伸出舌頭,往旁邊舔了一下,這一下,剛好舔到他手指沾上的甜湯。

聞紀年彷彿受驚一般,猛地縮回來手。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仲星燃咳嗽了一聲,臉上卻並沒有多少歉意。

剛才聞紀年給他擦嘴的時候,手心帶着一股他身上清淡的香味,惹得他一陣心癢。

媽的,真是煩人,明明心裏渴望得要命,還是得竭力忍着。

以前高三時期的他大概就是個瞎子,完全沒發現自己老婆這麼水靈可口,五根指頭青蔥水嫩得就像那碗白白的元宵,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他咽了口口水,若無其事地低下頭,繼續吃那碗小圓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舌尖抵住軟滑彈性的圓子時,他想得是剛才拂過聞紀年手指的味道。

他心道,快了快了,馬上就要和他更近一步了,現在暫時還不能着急。

當天聞紀年回到家后,果然遭到了舅媽的抱怨,說他下雨天的回來這麼晚,門口的電動車都沒人推進來。

窗外雨聲滴滴答答,聞紀年坐在狹小的空間裏寫作業,耳邊還要忍受舅媽的念叨。

牆上的裂縫滲出一滴滴水珠,滴在他的小桌板上,他每寫幾個字就要擦一下,後來索性拿了個塑料瓶接着。

聞紀年眉頭緊皺,從書包里抽出了那張住宿申請單。

上周公司找他談話,說是為了統一管理年紀小的簽約藝人,要求他們最好是搬到學校去住宿,公司可以承擔住宿費用。

說來奇怪,前世公司並沒有過這樣的要求。

聞紀年還是比較猶豫的,雖然他很想搬出去住,但住校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比如晚上十一點就要熄燈,比如以後一日三餐都得吃食堂,這筆費用公司應該是不會承擔的。

住在舅舅家裏,起碼還能蹭個晚飯和水電,住宿的話水電也得自己交。

當然這都不是最要緊的,起碼他現在的兼職可以養活自己,並每個月分出一部分來還錢了。最重要的是,他在班上沒有什麼玩得特別好的朋友,除了班長,但班長是走讀生,並不住校。

萬一遇到那種難以相處的室友,還不如在舅舅家湊合。

他猶豫了半晌,還是把表格填好了,最下面熟練地仿了個舅舅的簽名。

第二天到學校的時候,班長正在收表。

聞紀年沒有動彈,聽到他問還有沒有人要交。

仲星燃托着下巴趴在桌上,懶懶地揚起表格道:「我還沒交。」

聞紀年詫異地看向他,趙東也轉了過來,驚道:「燃哥,你要住校?」

「嗯哼,住校多爽啊,反正我是不想每天打遊戲的時候,被我媽扒拉着門縫偷窺。」仲星燃瞥了眼旁邊,說道。

「你這麼一說也是,偶爾還能翻/牆出去上上網,想想就爽。」趙東一臉可惜,「要不是我媽不同意我住校,我也申請了。」

仲星燃歪門邪道地教他:「那你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磨到他們同意為止。」

聞紀年想起了五年後他的種種行為,這句話確實說得是他撒潑耍賴的精髓,禁不住微微翹起嘴角。

他沒再停頓,拿出自己的表格,也放到了班長桌上。

班長說:「哇,紀年你也要住校啊,高三住校你可真有勇氣,也不怕被打擾。」

聞紀年笑了笑,「哪有那麼容易被影響。」

仲星燃見到他終於交了表格,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

聞紀年搬宿舍搬得並不順利,舅媽覺得他翅膀硬了,還沒上大學就要搬走,不允許他帶任何東西走。舅舅又覺得對他有所虧欠,於是大晚上偷偷把他的行李都拿了出來。

一番折騰下來,以至於聞紀年到校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舅舅把他送到宿舍樓下,叮囑他有什麼事就給他打電話,到了周末就回家。

聞紀年一一應了,自己提着行李箱往宿舍里走。

蘭高的宿舍都是雙人間,也不知道這麼晚才搬東西,會不會打擾到室友。

走到302門口,他敲了敲門,裏面傳來一聲模模糊糊的「進」。

聞紀年推門進去,意外地看到了坐在桌前打遊戲的仲星燃。

仲星燃正在吃雞,摘下耳機沖他打了聲招呼,「晚上好啊,室友。」

聞紀年沒想到居然會和他分到一個宿舍,這次申請的人有八個,本以為不會分到一起的。

「……晚上好。」他站在門口,臉色有些怪異。

仲星燃指了指鍵盤和鼠標,「放心,都是靜音的,不會影響你學習。」

聞紀年倒不擔心這個,他只是擔心,這樣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自己會按捺不住。畢竟他只是回到了十八歲,又不是八歲。

如果仲星燃天天赤着上身在他面前晃悠,他不可能做到清心寡欲。

聞紀年在心裏嘆了口氣,希望自己爭氣點,不要剛拉近了距離,又因為這個原因被避之不及。

他盡量表現得很是冷淡,漠不關心地做他的事。

仲星燃本以為住在一起能讓他多關注點自己,沒準兒還能提前喜歡上他,可萬萬沒想到,他完全拿自己當隱形人。

這下他忍不了了,早早地關了遊戲,去沖了個澡。

再出來的時候,只穿了條短褲。

聞紀年剛收拾好桌面,一回頭:「……」

果然,他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仲星燃雖然還是高三生,但身材已經練得相當有料了。肩膀寬厚,身上的肌肉勻稱且不誇張,排布均勻的腹肌上沾着沐浴后的水汽,若隱若現的人魚線隱沒在褲腰帶處。

聞紀年的呼吸瞬間亂了。

自打重生之後,他就沒有自己紓解過。

現在看到這麼活色生香的一幕,要是沒有反應才不正常。

仲星燃用餘光瞄見他正在看這邊,於是故意袒得更多了點,還順手擼了一把濕漉漉的頭毛,動作帥得像剛打完籃球一樣。

聞紀年終於忍無可忍地出聲,「喂,你能不能穿件衣服?」

仲星燃正臭屁老子無論什麼年紀都能吸引你,聞言放肆地說:「怎麼,礙着你了?」

「礙着我了,挺油的。」聞紀年冷漠地說。

仲星燃:「……操。」

他最受不了別人說他油,只能罵罵咧咧地套上外衣。

聞紀年轉過頭,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其實不油,因為他什麼都沒做,但確實礙着他了——弄得他心煩意亂。

接下來的一周里,仲星燃都表現的很老實,沒有再每天不穿衣服到處瞎晃悠。晚上動靜也很小,十點以後基本不會打遊戲,更不會妨礙聞紀年休息。

不得不說,跟他當室友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周日那天,是他們樂隊的演出日。

聞紀年打完工之後順便去看了一場,果然和未來的他一樣耀眼,彷彿他天生是為舞台而生的一樣。

為了不讓他看見自己,聞紀年只看了一場就離開了,走之前順手拍了張他抱着結他彈唱的照片。

很多年後,他也曾後悔過,沒有在高中時期去看一場他的樂隊sho。

回到宿舍,他把那張照片打印了出來,悄悄地夾進數學課本里。

當晚仲星燃很晚才回來,演出完之後一行人去聚餐,他被灌了不少酒,還是賈柏言把他拖回來的。

賈柏言咚咚咚地敲門,在聞紀年拉開門后,表情獃滯了一下。

「你……是燃哥的室友?」他難以置信地問道。

聞紀年看了看他肩上爛醉的仲星燃,淡淡地說:「不然呢?」

他的語氣不太好,賈柏言忙道:「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以前去你們班的時候見到過你……那什麼,燃哥喝多了,今晚還得麻煩你看着他點。別告訴宿管阿姨啊,兄弟。」

「知道了。」

聞紀年從他手上接過仲星燃,賈柏言不放心地看着他,似乎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打電話給班主任。

聞紀年只得說:「我不會告密的,你先回去吧,要熄燈了。」

賈柏言道了聲謝,狐疑不定地走了。

聞紀年關上門,皺着眉摸了摸仲星燃高熱的臉,不高興地說:「又喝這麼多,沒人管你你就拚命喝。」

仲星燃迷迷糊糊地聽見他的聲音,靠在他身上蹭了蹭,黏糊地說:「口渴……念念,給我倒杯水……」

聞紀年扶着他的動作一僵,慢慢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叫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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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流夫夫?我們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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