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三個綜藝16

第116章 第三個綜藝16

“原來集訓的時候,才是我們過的最好的日子。”陸行捧着沒多少肉的盒飯,看着邵易凡正在煮的小火鍋,再次為自己貧瘠的跟組經驗扼腕不已:“哥,小火鍋分我一口。”

邵易凡轉過身背對着陸行:“不行,我就最後這點存貨了,吃完就沒了。再說了,你滿場蹭飯吃,吃的比我好多了,好意思問我要東西?”

陸行跟着邵易凡轉悠,力求讓邵易凡看到他可憐巴巴的臉:“這不是我動作戲多,容易餓嗎?再說了,我還在生長期呢,每天需要補充的微量元素多了去了……”

邵易凡沒搭理他,掰開筷子吃起了速食小火鍋。

眼看蹭不到小火鍋吃,陸行長嘆了口氣,捧着盒飯步履蹣跚的朝杜導走去。

竹林簌簌作響,一旁有一條清澈的山泉水,沿着小徑朝前走個幾百米,能看到峭壁瀑布湍流不息。

這是實景拍攝場地之一,位置偏僻,遠離人煙,為了杜絕狗仔隊的窺探,黃導一早打了報告,把拍攝場地附近圍了起來,只有定期運輸物資的車輛能進來,除此之外,幾乎與世隔絕。

效果立竿見影,所有聞風而來的狗仔都被攔在了外面,沒法騷擾劇組。

但也導致了另一個連鎖反應,因為與世隔絕,所以這裏除了運進來的物資之外,沒有任何消費場所,更別說酒店了,陸行他們現在住的都是便攜式簡易房屋,簡單來說,是帳篷的升級版。

連洗澡都要去專門的建築在規定時間內掐着時間洗,更別說其他了。

就這待遇,陸行還得感謝這個世界的科技比上個世界的科技更高,才沒讓他們淪落到更原始的生活條件。

陸行坐到杜導旁,杜導哼着小曲整理拍攝素材,見陸行鬱鬱寡歡,隨口道:“出發前我不是提醒你多帶點東西了嗎?”

陸行:“我帶了,但黃導只讓帶一個行李箱。”

所以陸行就帶了必需品,誰知道實景拍攝的條件這麼惡劣。

杜導恍若看出他在想什麼一般:“要是外界的關注度少一點,黃導估計會住到村子裏,你們也不至於風餐露宿。但狗仔那麼多,住到村子裏,劇組連點**都留不下,還不如風餐露宿呢,起碼沒人打擾。”

陸行語氣沉重:“管管狗仔,救救演員。”

杜導被逗笑了:“我覺得挺好,這些素材多真實,多能體現銀幕背後的血與淚。”

工作人員在生活區轉了一圈,朝陸行喊道:“陸行,導演喊你了。”

陸行的表情更憂鬱了,他放下吃得乾乾淨淨的盒飯,語氣沉重的跟杜導道:“我去了。”

杜導頭也沒抬的道:“祝你能活着回來。”

陸行朝拍攝場地走去,紀錄片的攝影師忙扛着攝像機跟上。

拍攝場地里到處都是拍攝設備以及忙碌的工作人員,武戲指導在跟孫易恆他們溝通接下來的打戲,黃導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屏幕上的畫面,醞釀低氣壓。

黃導帶了好幾個副導演,眼下一個在忙着跟場務溝通,一個在確認道具和拍攝環境,剩下那個副導演一看到陸行就立馬過來了。

他走的飛快:“午飯吃完了?就等你了,早上那段戲份重新改了一遍,黃導打算再重拍……”

陸行腳步一頓:“劇本又改了?”

副導演語氣沉重的道:“是啊,又改了。這不是黃導說找到感覺了嗎……”

陸行嘴角抽了抽。這個理由他聽了十多遍,換句話說,某個戲份拍完,然後黃導突然找到感覺,導致改劇本重拍的情況也已經出現十多次了,目前看來,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黃導改劇本很有分寸,不會大幅度推翻原本的劇情,只在之前的劇情基礎上增加對話和打戲,埋些伏筆,增加部分角色的戲份。

陸行承認,黃導修改劇本后,拍出來的場景和畫面確實更流暢更有感覺更出色,但這不妨礙被他反覆折騰的演員以及工作人員在高強度的拍攝節奏中奄奄一息。

陸行清楚了黃導之前說的‘拍攝強度有點大’究竟是多麼含蓄、多麼委婉的自我描述。

黃導看完剛拍的片段,頭一抬就看到了陸行,朝他招了招手,等陸行走近,把新改的片段內容遞給了陸行。

然後道:“我覺得可以深挖一下這部分場景的人物內心波動和互動。這樣一來,人物形象更飽滿,情緒傳達也更充分。你上午演的那段框得太死,多跟小孫學一學,你看他找到感覺之後,總能自我發揮,不一定要按照劇本來,編劇哪有你們懂角色?你要去思考‘你’在這段劇情中的一舉一動究竟是有什麼內因在推着你走,你要有自己的想法,你要把你的想法、你的感覺都抒發出來——”

黃導說的嘴干,喝了口水潤潤嗓子,盯着陸行看:“聽懂我的意思了嗎?”

黃導是典型的才華橫溢的天賦型選手,他注重感覺多過一板一眼的條條框框,欣賞有天賦的演員,更欣賞他們能演出編劇和導演都沒挖掘出來的東西。

影評人說黃導喜歡讓演員走體驗派的路子確實沒說錯,黃導恨不得演員能挖掘出角色設定中的更多東西,用演技來豐滿人物塑造,讓角色在電影中真的活過來。

只要能做到這一點,他不介意演員在拍攝過程中現編台詞,甚至會因為演員靈感一閃的發揮改劇本。

陸行不是第一次聽到黃導這麼說了,黃導不喜歡給演員講戲,他喜歡讓演員自己挖掘、自己感悟,但這點在陸行身上破了例。

黃導放下水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演法,說你沒入戲吧,你在鏡頭前拍的渾然天成,要說你入戲了吧,我看你跟以往也沒什麼區別……”

陸行插了句話:“我是本色出演,能有什麼變化?”

黃導翻了個白眼:“那你的本色也太多了,《迷失》《我不是兇手》再加上《劍吟》,三個不同角色,都是本色出演?”

陸行撓頭:“我就不知道了,我自己都還在學怎麼才能演好角色呢。”

黃導沒跟陸行在這上面掰扯,手一揮,催着他去看新改的劇本:“你去準備一下,準備好了就開拍。”

陸行拿着劇本蹲到角落,一邊背台詞,一邊揣摩人物內心,思考等會開拍要怎麼演。

不思考不行,在黃導的劇組,混吃等死就等於自尋死路,只有不斷的逼迫自己思考、逼迫自己做得更好,才能讓黃導滿意,從而獲得喘息的空間。

不然黃導真幹得出來光拍一個演員的戲份就拍上一天的事——陸行拍第一條戲份的時候就親身體驗過了。

沒錯,他就是那個一段戲份重拍了一天的倒霉蛋。

自那之後,他們這組外景拍攝的所有演員都自發壓榨起了自己的潛力,畢竟不是誰都能接受在旁人異樣的目光中一次次反覆cut的。

之所以說這組外景拍攝,是因為作為一個幾百人的大劇組,好幾個組同時開拍,不同組所在的拍攝場地和導演也不一樣,只有陸行他們這組由黃導親自負責,其他那些拍攝小組大多是副導演掌鏡。

陸行去準備拍攝,黃導一邊翻看新改的那場戲的劇本,一邊跟帶陸行過來的副導演嘀咕:“我覺得還是王賀那小子把陸行給帶偏了。演戲一共就幾個流派,他楞是一個都不搭……”

副導演在一旁道:“不管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陸行演得好不就行了?”

黃導眉頭豎了起來:“他自己都還沒搞明白演戲是怎麼回事呢,再沒人看着點,萬一走偏了怎麼辦?萬一他身上這股靈氣沒了怎麼辦?萬一以後他演不出來了怎麼辦?我還指望着咱們以後能再多個演員用呢。”

副導演嘴角抽了抽:“那也沒必要讓他重拍一整天,換成其他新人,估計早崩潰了,也就陸行,一點事都沒有,還能接着往下拍。”

“你也太小看他了。誰都有可能崩潰,就陸行不可能,他有相當強大的內心世界,不對,應該說是心境。”說道這,黃導若有所思:“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我懂了!”

副導演連忙捧哏:“您懂了什麼?”

黃導一拍大腿:“我要改劇本!持劍人這個角色可以更豐滿一點……”

副導演的表情垮了:“又改?不是,導演,剛改完的那場戲還沒拍呢。”

黃導:“那不正好,不用重拍了,等我把這部分內容改完再拍。”

陸行正在做拍攝準備,就收到了導演又雙叒叕要改劇本的通知,於是他把劇本一撇,跟孫易恆他們碰了個頭。

孫易恆的話本來就不多,開拍后就更寡言少語了,往那一杵也不吭聲。

張谷志看的很開:“正好,我們還能偷個懶。”

邵易凡:“所以導演為什麼又要改劇本了?不是剛改完嗎?”

葉羽鈴踮起腳眺望遠處的山泉水,心不在焉的道:“誰知道導演怎麼想的——趁着這個功夫,我們去釣幾條魚?今天還不知道要拍到什麼時候,不吃點肉晚上也熬不住。”

張谷志第一個應和:“剛好陸行在,我懷疑他身上有專門引誘魚自投羅網的信息素,每次撈魚,我們半天撈不到一條,陸行往那一站,就能撈到好幾條。”

邵易凡嘖嘖稱奇:“要是陸行身上真有信息素,那肯定不止對魚起效,你們忘記之前兔子當著他的面撞暈在樹上、松鼠給他丟松果的事了?”

孫易恆一錘定音:“走,撈魚去。”

陸行壓根沒機會發言,就作為工具人被帶走了。

山泉水叮噹作響,溪流清澈,能看到魚群的身影,看起來觸手可及,但一旦水流波動,魚群就會靈活四散,十分難抓。

自從劇組來這裏拍攝后,有限的生活條件促使眾人積極發揮主觀能動性,一堆人打過這些魚的主意,他們用實際行動證明了,沒幾把刷子就不要挑戰其他職業的專業技巧。

跟他們相比,陸行確實算得上捕魚達人,每次去小溪撈魚,都能有所收穫。

這次同樣如此,撈到了魚,他們就迫不及待的準備好了魚的一百零八種做法,才吃幾口就被叫回去準備拍攝了。

陸行他們沒浪費,邊吃邊看新改的劇本內容。

葉羽鈴看得最快:“是不是又給陸行加戲了?”

邵易凡摸出最開始的劇本,深沉道:“我發現了,劇本改着改着,陸行的戲份越加越多——明明一開始,執劍人只是壓抑色調中的一道光,現在都快變成咱們的對照組了。”

張谷志擦了下嘴,一邊翻看劇本一邊道:“我說話直接,大家湊合著聽。我怎麼越看越覺得執劍人才是咱們這部戲的靈魂主角?”

葉羽鈴他們扭頭看孫易恆。

孫易恆正在背台詞,察覺到視線,看了他們一眼,像劍芒掠過,霎時逼退了眾人內心浮動的情緒。

要說入戲,孫易恆絕對是所有演員中最入戲的那一個,戲裏戲外都有主角身上的影子。

陸行打圓場:“我覺得是黃導拍電影時的心境變了。兩年前他看這個劇本,看到的是江湖路遠,廝殺不休,所以劇本基調壓抑悲戚,沒有贏家。兩年後黃導看這個劇本,看到的是赤子丹心,江湖事江湖了,所以劇本基調里出現新的色調,向死而生變成真正的一線生機。要我說,大結局到時候肯定也得改。”

陸行說完,沒人吭聲,孫易恆他們的視線都落在陸行身後。

陸行緩慢扭頭,黃導在他身後露出異常和藹的笑容。

“這麼好的天賦不能浪費了,得多看、多學通才行。這樣,以後你沒事就來我那邊坐着,每天拍攝結束給我寫個觀后感,詳細闡述一下你對角色的理解、對劇情的理解、對其他演員拍攝時的感悟……”

陸行舉手:“黃導,我們每天拍攝結束都半夜了……”

黃導一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表情:“沒錯,時間很充裕,你慢慢寫。我第二天再檢查。”

陸行還想說什麼,黃導大手一揮,催促道:“都去做準備,馬上開拍了,台詞背下來了嗎?”

陸行無精打採的蹲到角落,掃了眼劇本,開始揣摩人物。

為了避免打擾其他人,他們各自找了個地方做拍攝準備。

邵易凡在這部分沒戲份,也不用做準備,掃了眼眾人,最後選定了目標,跟上了張谷志。

他拿胳膊肘戳了下張谷志,八卦道:“我聽黃導那話的意思,像是要手把手教?這待遇是不是有點誇張?”

張谷志放下劇本,問道:“這些天拍攝下來,你覺得陸行怎麼樣?”

邵易凡心有戚戚然:“這世界上最可惡的就是有天賦而且還格外勤奮的人!”

張谷志拿起劇本:“那不就完了。黃導為什麼對他另眼相看,你不很清楚嗎?”

邵易凡伸手托腮:“只要一想到以後得跟陸行在同一起跑線上競爭,最少得競爭個三四十年,我就覺得未來實在太慘淡了。”

張谷志嫌棄他煩人:“你等會不用拍,我還得拍呢。你能不能換個地方感嘆?”

邵易凡:“不能。你脾氣最好,我找其他人,他們會揍我。”

張谷志手有點痒痒,但到底脾氣好,忍住了衝動:“你沒必要擔心這個。陸行又不是什麼片子都接,你們站不到一條起跑線上。”

邵易凡楞了兩秒:“靠,你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我已經輸了?”

張谷志深吸了口氣,邵易凡敏銳的感知到了要挨揍的氣息,:“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沒做……”

邵易凡乾脆利落的脫了身,張谷志總算能有個安靜的獨處空間了。

片刻后,拍攝正式開始。

穿戴好威亞設備的陸行飄在竹林上方,腳尖輕點着下方的竹子。

孫易恆剛結束一場惡戰,坐在地上,靠着身後的竹子,一隻手捂着腹部的傷口,手上沾滿了血,另一隻手緊握着刀柄,刀刃深深的插在地上,強撐着不肯露出絲毫疲憊神色。

張谷志背着葉羽鈴,身上沾滿了血,朝孫易恆的方向飛奔,一腳踩入了這片橫屍遍野的空地。

“小忠!”

見孫易恆儼然是強弩之末,張谷志剛打算放下葉羽鈴,為孫易恆處理傷口。他才一動,緊握着劍柄的孫易恆低聲道:“前輩既已出手,難道還要藏頭露尾嗎?”

聲音回蕩在空地上,張谷志反應極快,腳尖一踩地面,背着葉羽鈴往後疾退。

風聲瀟瀟,翠綠的葉子打着卷飄過,劍意凜然。

張谷志的腰往下一彎,打着卷的葉子從他上方飄過,兩側的竹子發出一聲輕響,竟齊齊平移,斷成了兩截,斷口處異常光滑。

張谷志喝道:“好劍法。以氣御劍,前輩已登峰造極,難覓敵手,又何必為難我們這些晚輩?”

風聲未歇,屍橫遍野的竹林里步步殺機。

孫易恆沉聲道:“前輩究竟為何而來?莫非也是謝光派來的殺手?”

張谷志與他一唱一和:“區區逢魔一派,也配驅使前輩這般的高手?”

直到此時,陸行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我在這。”

孫易恆跟張谷志抬頭一看,看到輕飄飄的懸於竹葉之上的陸行時,兩人皆是一震。

陸行實在太年輕,他身後負着一柄長劍,眼神清澈透亮,像不諳世事的少年,與他們設想的‘前輩’完全不同。

陸行:“你就是名震江湖的一刀破千山?”

孫易恆沒因為陸行的外表放下警惕:“前輩又是何人?為何出手相助?”

陸行飄然而至,他沒拔出身後的劍,隨手摺了根樹枝,無鋒的樹枝前端劍芒吞吐,直指孫易恆。

剎那間,孫易恆跟陸行過了數招,劍芒與刀鋒交錯間,塵土飛揚,地面被削平了一層。

陸行仍留有餘力,回答了孫易恆之前的問題:“我是,持劍人。”

話音落下,樹枝輕飄飄的點在了孫易恆的脖頸上。

“cut。”

黃導喊了停,無聲的片場忙碌了起來,場務、化妝師、道具師爭分奪秒的重新佈置現場——黃導開拍后就沒出現過一遍過的情況。

果不其然,黃導緊接着就道:“打戲重來一遍。”

陸行他們走到黃導身旁,看屏幕上回放的畫面,思考方才那段打戲的不足之處。

黃導是不會解釋原因的,他只會讓演員自己琢磨——如果死活琢磨不出來,那就證明這個演員不適合留在劇組。

不過看到陸行,黃導有話要說:“你演戲的時候沒有其他想法?怎麼還框在劇本里?你得跳出來……”

這話黃導都說了快一百遍了,陸行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他看完回放,跟孫易恆他們低聲商量方才那段打戲的問題。

陸行:“我的打戲有點軟,對峙中給到的壓力不夠多,沒法更直觀的呈現‘持劍人’這個詞的重量。”

孫易恆:“打戲的流暢度沒問題,不過你看這裏,這個動作是不是能改一下……”:,,.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從綜藝新星到影帝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從綜藝新星到影帝
上一章下一章

第116章 第三個綜藝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