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救第4天

自救第4天

本來想訓斥他們兩句檢討跑不了的內河一朗隱約聽到了半句話,他停住了腳步,決定不摻和年輕人的事情。

訓斥他們什麼時候不能訓斥?現在他去的話恐怕會被松田這傢伙一起遷怒吧,記者還在,他可還要臉。

這個中年男人憂愁的揉了揉太陽穴,背過身去眼不見為凈。

栗棲琉生當然知道萩原研二沒有穿防護服,可他一直在松田陣平的視線里,連手機都沒有看過,當然不能說出這一點——他沒有辦法解釋他是怎麼知道的,陣平實在太敏銳了!

反正也安全了,之後再知道也一樣。他擺爛的想着,就等着別人說出口。

……就是看起來太恐怖了啊陣平!你是夜叉轉世嗎?!

他看着松田陣平像一個大魔王一樣,怒氣衝上臉頰,頭髮好像是真的豎起來了一瞬間!

捲髮男人活動了下手指,發出了細微的‘咔噠’聲,他露出猙獰的笑容:“謝了,泰松。”

泰松俊太連一句‘我是前輩’都不敢說,他小聲回答:“……不、不客氣。”

拜託,你看起來像是要擰掉誰的頭啊!

要栗棲琉生來說,陣平那張臉現在的表情絕對是可以止小兒夜啼那種程度的恐怖。

他堅強地壓下抽抽的嘴角,出聲制止:“記者還在,注意形象。”

明明是個池面,怎麼就被他糟蹋成這樣!

松田陣平抑制怒意,聲音低啞:“啊,我知道。”

栗棲琉生:“不,我覺得你不知道。”

松田陣平輕輕哼了一聲:“嗯?”

栗棲琉生:“閻王一定是以你為原型創作的。”

“……”松田陣平嘴角抽搐。

棕發男人‘再接再厲’:“剛才我就很想說了,你的手指響了,是有關節炎嗎?”

一個將近一米九的男人一本正經說出的話彷彿在說冷笑話,松田陣平微微仰頭看他,然後徹底綳不住了,他抬起一隻手捂住下半張臉,肩膀有頻率地抖動,抑制不住的氣音傳出:“什麼啊……你、噗,你這傢伙……”

栗棲琉生鬆了口氣:研二,我儘力了。

下一秒,他就因為架在他肩膀上的溫熱而愣神:“陣平?”

松田陣平悶悶的聲音從肩膀處架着的手臂下傳來:“……沒什麼。”

栗棲琉生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點,雖然身體還是很僵硬,但是好在在這樣的場景下保持身體緊繃應激並不是一件令人生疑的事情。

至於一直在笑的陣平嘛,應該是放蕩不羈,笑點很低的緣故。

“陣平,以後失業了我們就去做漫才組合出道。”

松田陣平徹底憋不住了,抖動的像是汽車引擎一樣的肩膀再一次出賣了他,他死命壓着自己的笑聲,但在距離很近的棕發青年聽來實在是很清晰:“哈哈哈哈哈!”

笑完他順口反駁了一句,想打消青年不切實際的幻想:“誰要和你組合啊!”

有點微妙的嫉妒和羨慕萩原研二與松田陣平能那麼親近的棕發青年愣神了兩秒,他這才輕聲說:“嗯,那你和研二一起組合也很好。”

松田陣平:“噗嗤。”

很好,陣平已經沒那麼生氣了,等下是喊得住的。

栗棲琉生瞥了眼他,繼續看着公寓門口。那邊已經有些吵鬧了,估計是今天的隊伍快下來了,他往前走了幾步,幾乎走到了最前方,但是他看了一眼內河一朗的神色,還是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他職位沒有內河一朗高,記者又在直播,所以這種場面他還是會稍稍注意一下的。

很快,嘈雜聲傳來,先出來了一位叫相德拓真的前輩,之後才是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一看到他,剛才降下去的火氣又一次冒了上來,幾個大步跨出,氣勢洶洶的像是要找人收保護費一樣。

其他的警官看見這樣的情況,抱起脫下來的防護服溜得飛快,生怕被這個新人兼小隊長波及。

萩原研二賠着笑容,雙手合十:“我這不是好好出來了嘛,對不起啦小陣平!”

松田陣平的怒火更加旺盛,不過某人一按住他肩膀擋在他面前,頎長又鍛煉有素的身形就把他的視線遮個嚴嚴實實,他的怒氣都為之一滯:“?”

是深棕發的栗棲琉生。

他上前了幾步叫同期的名字:“陣平。”

“啊?如果是勸阻的話就不用說了。”青年頓了下,揉了揉頭髮無奈的說。

“不。”

栗棲琉生已經出了工作狀態,笑得爽朗,露出一個標準的八顆牙笑容,他那兩步越走越快,然後毫無停歇地抬起右手,蹬地、擰身、出拳一氣呵成!

周圍發出了驚呼聲。

動作流暢,乾淨利落,如果不是被打的是萩原研二自己,他也很樂意說一句‘幹得漂亮’。

棕發的男人眯起眼睛:“我也很生氣呢,研·二·醬。”

說到名字的時候他一字一頓的,還說出了他平時不會說出口的、研二自稱的稱呼。

松田陣平:“哇哦。”

都顧不上自己怒氣的青年被震驚了一下,他詫異的看了眼栗棲琉生,想起這個傢伙平日裏工作時候的端正模樣,不免會感到震驚。

可想想他的性格,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萩原研二‘嗚哇’了一聲,退了好幾步,捂住臉的模樣活像是栗棲琉生是負心漢,他是可憐小媳婦一樣。再配上因為高度集中精力而半濕貼在額頭臉頰上的半長發,還真像是那麼回事。

他哭唧/唧道:“小琉生,我知道錯了,下次,下次我肯定會好好穿防護服的!”

栗棲琉生像是有所預料一般“……”着後撤了一步。

果不其然,說起這個松田陣平就來氣,就這一句話就已經在他的雷點上瘋狂蹦迪了,他獰笑着靠近,還特意換了慣用手,在萩原研二驚恐的眼神中左手出拳,給可愛的、受女孩子歡迎的研二醬來了個對稱的腫臉。

松田陣平笑得彷彿臉上出現了黑影:“你還想有下次啊!”

萩原研二受到的衝擊太大一時間說不出話,兩邊臉頰都火/辣辣的,再不處理明天都能腫成豬頭了。他雙手捂住臉的模樣有一些滑稽,但是他微微下垂的黑色眼眸濕漉漉的,看着他們兩個的時候十分委屈,栗棲琉生便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再生不起氣了。

可研二的幼馴染不同,他從小到大見多了研二的這副模樣——也不知道幫研二背了多少黑鍋——所以他不為所動:“下次再敢不穿防護服讓我知道……”

拖長了聲音的小陣平超可怕!

萩原研二垂死掙扎:“不會有下次了啦小陣平!你相信我啊!”

松田陣平的火氣也消退了,他不耐煩地擺手:“別跟我說,你也想想你姐姐啊。”

他墨鏡下的眼睛還有些紅,嗓子也有些沙啞,他這次很冷靜地靠近,然後給了萩原研二一個大大的擁抱,把研二抱了個滿懷:“也稍稍想想我們啊,要不是琉生,你差點就死了……”

要不是琉生趕過去,要不是琉生讓研二不要閑聊繼續拆/彈,很有可能他們已經永別了。

內河一朗看在眼裏,也有過同樣殉職了的同期,所以能夠理解他們的怒氣。他提前就示意警員們再把記者往外清一清,至少別太近,連臉部都拍得很清晰。

“……”

栗棲琉生也看在眼裏,他只能略微垂下眼眸隱藏住一閃而過的失落與羨慕,但是他很快收拾好情緒,掛上溫柔的笑意,也湊過去擁住了兩人:“解決了就好。”

這只是一個淺淺的擁抱,一觸即離。

因為他是個克制的、穩重的人,總是會避免情緒佔據上風的情況發生,所以哪怕他剛剛還有點羨慕嫉妒萩原研二,他現在也會衷心的為研二獻上祝福:“還好你活下來了。”

這樣陣平就可以安心了,後續事情也不會再發生了,他們安全了。

把卑劣的情緒壓下去,再把積極的情緒浮於表面,栗棲琉生看起來與往常別無二致。

……他是一名前途無量的警部補,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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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警校組同期的我還有活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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