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離恨公子

78,離恨公子

舒燼在遠化人生地不熟,唯一想到能幫助自己的人,只有孟大夫一個。

孟大夫是土生土長的遠化人,對這裏極其熟悉,他又是一個醫者,人脈廣,還不招人懷疑。

舒燼將回去路上的事端挑揀着說了,大概意思就是花止被歹徒綁走了,他懷疑花止現在被綁到了遠化,但他不知到何處去找,希望借孟大夫身份之便,四處排查一下。

此番花止三人來到遠化,雖然做的事情不多,但無論是拿出瘧疾的藥方,要是幫忙出主意安頓病人,都是頂頂重要的大事,孟大夫心裏,早就十分敬仰,一聽花止有危險,當即滿口答應下來,吩咐手底下的人,以驅蚊為理由,開始在遠化一家一家的滿滿排查。

只是孟大夫能信任將此事告知的人,不過自己的兩個徒弟,加上孟大夫和舒燼親自上陣,也只有四個人,花了兩天時間,才將遠化所有住戶排查完畢,卻不知花止根本不在市集裏,自然無功而返。

晚上,孟大夫和舒燼坐在屋子裏,一籌莫展,他們現在還沒有搜查的地方,只剩下府衙了。

現在,遠化縣令和洲令袁斌都住在府衙里,驅蚊自有人手,輪不到他們過去。

最重要的是,若花止真的在府衙里,那這事,就十分麻煩了。

孟大夫看着面前“陌生”的舒燼,他的鬍子更長了,密密的爬在下巴和人中上,看起來狼狽又滄桑,哪裏還有初見時溫潤如玉、風度翩翩的模樣。

孟大夫安慰道:“公子莫急,若要排查府衙,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需要從長計議。”

舒燼眼睛一亮:“孟先生有辦法?”

孟大夫說:“辦法自然有,王大人的七姨娘身懷六甲,我若以把脈看胎為借口,便能名正言順的帶人進府衙,只是,這搜查之事,十分危險,我們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進去不難,難得是如何在府衙里找人。

他們是把花止關在了某個房間裏,還是關在大牢裏,或者府衙里有沒有少為外人知的地牢,這些都不知道,在府衙重重府兵的眼皮子底下,想要搜尋這些地方,就如同在老虎嘴裏找肉吃,一個不小心,就會身首異處。

這麼危險的事情,自然不能讓孟大夫兩個徒弟去做,可舒燼自己也沒有把握,要是他失手被擒,帶他進去的孟大夫也要受牽連。

此事,不能着急。一定要商量出一個萬全的計劃,才能行動。

遠化鎮外的小院子裏,花止已經在這裏待了三天。

王家三兄弟除了不讓花止離開小院,幾乎是要啥給啥,就連花止閑的無聊,要玩骰子,他們還買了一副來,三兄弟輪流陪花止玩,輸了的人就做掌上壓。

花止心裏煩躁,出手耍老千毫不留情,將三兄弟殺的片甲不留。

本以為這一趟來,有個三四天便能大概解決,沒想到算上趕路,這都整整四天了,連正主都還沒見到,這樣耽擱下去,她什麼時候才能返回西川。

現在,只盼着舒燼那個傻狍子,不要自作主張又干出什麼危險的事情來。

王三嚷嚷:“我就說她肯定是耍詐,否則怎麼可能把把搖六?”

王二無語望天,他觀察花止的手法很久了,卻愣是看不出花止到底是怎麼出的老千。

花止說:“咱們用的是同一副骰子,我怎麼就耍詐了,本姑娘運氣絕頂不行嗎?你要是不服,你也可以耍詐啊,只要你能搖一出一次兩個六,本姑娘認十倍罰。”

這就是氣人的地方了,你明知她耍詐,卻沒有證據,關鍵是,自己還學不會。

“姑娘如此自信,不敢可敢與我賭一場?”

一個突然到來的聲音,剛聽見時還在院子外面,話音落下時,人已經到了眼前。

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乍一看和三兄弟身上的黑衣一般普普通通,仔細一看,卻能發現黑衣的衣袖、領口、衣擺上,都有銀線綉制的隱秘花紋,布料也更為精細,似棉布又似絲綢,看不出是個什麼材質。

他戴着一張銀制的圖騰面具遮住上半張臉,只留下線條鋒利的下頜線,看起來攻擊性十足。

王家三兄弟齊齊下跪,畏畏縮縮的請罪:“主子恕罪。”

就像是上課玩手機被班主任抓現行了。

黑衣男人揮揮手,王家三兄弟躡手躡腳的退下,守在了門口和院子外面。

黑衣男人好整以暇的坐在了花止對面,問:“姑娘可敢?”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正主盼來了,花止心裏卻更加疑惑。

這人,不是姓張的,也不是姓趙的,甚至不是袁斌,花止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個人,那他,為什麼要抓她過來呢?

能將王家三兄弟自小培養成專業殺手,這可不是一般的家庭能做到的事情,此人,必定非富即貴。

花止在腦海里瘋狂搜索,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這麼一號人物嗎?

想不明白,那就問唄。

花止說:“有何不敢,只是彩頭怎麼算?”

黑衣男人不答反問:“不知姑娘想怎麼算?”

花止挑眉笑道:“不如,我輸了,我把我的命給你,你輸了,把你的命給我,如何?”

第一場試探,若他應了,他必然不是最終BOSS。

當然,也有可能,他也有可能像花止一樣,就是個瘋狂的賭徒。

黑衣公子笑道:“花止姑娘真會開玩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怎能拿來兒戲?”

沒應,就是惜命,這就好辦了。

不怕敵人武藝高強,權勢滔天,就怕敵人是個瘋子。

花止說:“公子知我姓名,我卻不知公子的,真是不公平,還沒賭,我就先輸了一成。”

黑衣男人說:“花姑娘可喚我離恨。”

卧槽,這名字取得,一聽就知道是個怨天尤人型的代號。

花止說:“離恨公子是吧,這名字真難聽。”

離恨的目光,穿過白銀面具直直的盯着花止,他自認見多識廣,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這般無懼無畏的人,分明是被抓來的,可她的一舉一動,哪裏有一點作為一個俘虜該有的模樣。

這瀟洒自在,又懶洋洋的模樣,活像一個沒有禮貌的主人,正給不順眼的客人臉色看呢。

離恨說:“花姑娘這是不想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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