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發
聽到姜毅說到，城內的百姓是天降神兵，司馬禮與齊衡更是不解。
“王上，城內百姓大多隻識農具，不識兵器，而且，我雲國開過至今，尚未有過百姓參戰的歷史，這讓百姓參戰，是否得當？”
“王上，臣附議，百姓多為小民，小民豈知家國情懷，豈知天下大事，如果讓百姓參戰，如果因為懼怕而發生暴動，是會動搖此次保衛戰的戰士的，也是會動搖保衛戰的根本啊。”
姜毅望着眼前二人，十分嚴肅的說到：“誰說百姓不懂家國情懷，我告訴你們，百姓對於這個國家、這個都城的熱忱，不比你倆少。我不怕告訴你們，這個國家，這個朝代，最有力量的，不是廟堂之上的天子，也不是手持重兵的諸侯，而是你們一直視而不見的百姓，他們，才是這個世界的締造者。”
姜毅此時沒有理司馬禮與齊衡二人，繼續說到：“不如兩位與我打賭，明日，定當有上萬百姓登上城牆與兩位共同抗擊上元。”
看到姜毅如此堅持，司馬禮便是拱手到：“既然王上如此說到，那便依照王上的旨意與安排，臣這就下去排兵佈陣，以待時機。”
姜毅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對着齊衡說到：“現在如此危機之時，你敢登上城門迎戰上元嗎？”
齊衡大氣凜然的說到：“有何不敢”
“好，即日起，你便負責，籌措城內糧草，配合司馬將軍，負責後勤保障與糧草，在保衛戰期間，你可隨意徵收任何人的糧草。”
“不是讓我上城迎戰嗎？”齊衡疑惑到。
“物盡其用，人盡其才，打打殺殺不是你的本分，我相信，你能做好這次的後勤保障工作。”姜毅說著，便拍了拍齊衡的肩膀，隨後，一臉認真的說到，“寡人和整個都城，都仰仗你和司馬將軍了。”
聽到這裏，齊衡立馬便跪了下來，一股巨大的責任感，讓他的內心久久不能平息：“微臣定當不負使命。”
“行了，下去準備吧，明日，便是決戰之日了。”姜毅揮了揮手，示意齊衡可以離開了。
“是。”
司馬禮與齊衡還有眾武將，拜別姜毅之後，便離開了大堂。
只留下姜毅一人，還在盯着沙盤不停的琢磨。
是夜，整個雲國都城都陷入一片黑暗與混亂中，有逃離，有害怕，有憤慨，也有惆悵。
只是，隨着月亮漸漸重新再次變平靜。
第二日，雄雞引吭高歌，東方魚白漸漸顯露。
司馬禮蹲坐在正面城牆上，一夜未眠，他仔細的打量着遠方，因為根據他的猜測，上元軍隊估計不久就會達到。
果然，不一會，司馬禮便感覺到，似乎整個城樓都在微微顫抖，一陣陣整齊的步伐聲漸漸的由遠及近，肅殺的氣氛一下就籠罩了整個正面城牆，原本還稍微有些懶散的士兵，此刻無不專心致志，司馬禮更是專註的看着遠方。
只見遠處，密密麻麻的軍隊，捲起滾滾塵土，似有千軍萬馬一般。
雖然距離尚遠，但是，司馬禮仍舊看出軍隊前方，手執軍旗，寫着上元二字。
此時，探子來報：“報，將軍，上元軍已經全軍開拔至城外不足二十里的位置。”
“將士們，準備迎戰！”司馬禮一聲令下。
頓時，整個正面城牆便進入了緊張的備戰環節。
而在都城內，王宮入口處。
一隊裝備精良的人馬，正在做最後的調整。
這隊人馬，全身均是身着星隕白鐵甲，腳踏玄鐵黑靴，頭戴白色隕鐵冠，腰上，配着鴛鴦長短刀，手持戰龍陌刀，尤其是為首的姜毅，雖然少年的稚氣還沒有完全褪去，但是，此時看起來卻已經完全是一副統帥模樣。
這隊人馬，便是昨天的那群刀斧手，也是捍衛姜毅安全的禁衛軍。
此時他們，臉色均是莊嚴肅穆。
他們知道，今日之後，自己與周圍的兄弟，很可能會陰陽兩隔。
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退縮，因為，這就是他們的宿命，也是他們存在的意義。
“稟王上，近衛隊所有人已經穿戴完畢。”站在隊伍最後面的張翅鵬跑到了姜毅面前，向他報告。
“好，出發。”姜毅略微點了點頭，下令到。
“出發！”張翅鵬大喊一聲，重複了姜毅的命令。
隨着張翅鵬一聲零下，隨着部隊一起的鼓手，掄起幾乎有自己幾個腦袋大的鼓槌，敲擊在了鼓面上。
從王宮處，便傳來了陣陣令人熱血澎湃且有節奏的鼓聲。
而每多敲擊一次，從王都的各個地方，就都傳來同樣的鼓聲。
這是姜毅安排的，為的是讓司馬將軍和其他人知道，自己已經出發。
而更重要的，是引起都城百姓的注意。
果然，整個都城都被這強烈的鼓聲驚醒。
百姓們紛紛打開門，看看屋外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他們打開門之後，映入他們眼帘的，是一隊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且步調一致的隊伍。
尤其是為首的那個少年，英姿颯爽，渾然天成，隱隱間，讓人看了，不禁有一絲想要下跪膜拜的感覺。
雖然百姓們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誰，但是，他們知道這群人的目的地。
那就是和城外的上元軍隊決一死戰。
姜毅他們的部隊行走速度很慢，因為所有人都是步行。
現在，整個都城，除了鼓聲外，就只有他們行走時，身上的甲與靴子的撞擊聲。
他們步調一致，沒有任何的雜音，就像是一種音樂一樣，讓人沉浸其中。
這一刻，姜毅再次想起那支捍衛人民的威武之師。
軍訓時沒有做到的事情，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做到。
姜毅不禁這樣想到。
此時，一直在圍觀的百姓中，突然冒出一個聲音：“打敗上元！”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正高舉右手，大聲喊道，此時的他，因為眾人將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已經有些面紅耳赤，但是，此刻的他，內心澎湃，即便是在眾人不解的眼神中，依舊再次高聲呼喊到：“打敗上元，還我雲國！”
“打敗上元，還我雲國！”
“打敗上元，還我雲國！”
這一次，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句‘打敗上元，還我雲國’彷彿流感一般。即刻席捲了在場的所有百姓，所有人彷彿是把積壓了許久的憋屈一口氣全部喊了出來，他們聲嘶力竭，他們面紅耳赤，他們更是心有不甘。
“諸位放心，我等此次便是為了擊潰上元而來，我們必將將上元軍隊驅逐出雲國！”姜毅看着百姓們義憤填膺的模樣，便是停了下來，對着百姓們保證。
而這，也受到了都城百姓的熱烈回應。
霎時，百姓們便爆發出了巨大的歡迎聲。
就在這時，一個個子稍顯矮小的佝僂老人穿過人群，擠到了最前面。
當他看見為首的是姜毅后，大驚失色，急忙對着姜毅便跪了下來：“大王！”
而這一聲‘大王’也讓一直拍手稱快的百姓一下子愣住了。
大王？誰？眼前這個少年？
但是，看見眼前的老人如此的篤定，再看這隊人馬那不凡的軍紀和精良的裝備，估計也只有國君才配享有。
瞬間，所有人都跪下了，大呼：“拜見大王。”
姜毅見百姓們紛紛跪下，趕忙大聲喊道：“大家都起來了，不必多禮。”
隨後，更是上前扶起老人：“敢問老者是誰？為何認識我？”
“回大王，小老兒是給宮裏送食材的匠人，名叫左福，因為常年給宮裏送食材，所以有幸目睹大王英姿。”
“既是如此，那就更不用多禮了，多虧老先生，我才能在宮裏享受美味啊。”
“王上客氣了。”左福趕緊說到，隨後注意到姜毅的穿着和身後那對甲士，問道，“敢問王上，您這是要？”
“當然是披堅執銳，上陣殺敵了。”姜毅微笑着說到。
“不可啊，大王。”聽到姜毅說自己要上戰場殺敵，左福當即大喊起來，眼中更是惶恐，“先王御駕親征，致使大敗，雲國危矣，如果您再出事，整個雲國真的會國不復國啊。”
“左老先生，您所言，寡人明白，但是如今，上元軍隊已經兵臨城下，城中尚有如此多百姓，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我雲國百姓被人屠戮，即便是姜毅身死，也要守護雲國直至最後一刻。”
姜毅無比認真的說到。
如果說，朝堂上面對群臣的姜毅是一位極具手段的帝王，那麼，面對百姓，姜毅便是一個毫無心機的少年。
因為他深深的明白一個道理，那便是，人民群眾，才是歷史的創造者，也是文明的締造者。
而且，如果自己不為民，自己這個王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呢。
“王上。”此時，左福聽到姜毅如此說到，早已激動不已，他從來不知道，還有國君願意為了自己的百姓，願意身先士卒，“我們都是一條條的爛命，沒有您尊貴，您怎可為了我們，捨棄掉您自己呢。”
“沒有誰的命比誰的尊貴，將士的命和百姓的命以及王侯將相的命都是一樣的。”姜毅安慰到左福，“放心吧，老先生，寡人去去便回。”
“不行。”左福聽到姜毅執意要去，再次把姜毅攔了下來，“如果您非要去，就讓小老兒替您去，反正小老兒的命也不值錢，為了國君，為了雲國，死了也不怕。”
“如果老先生執意如此，那便和寡人一起上前線，與寡人一道上前線殺敵吧！”
聽到姜毅如此說到，左福瞬間便濕潤了眼睛，說到：“能與國君一起為了雲國戰鬥，何其幸哉！”
姜毅一把握住了左福的手，也是略顯激動的說到：“寡人也是，與國人一起抵禦侵略，何其幸哉。”
說罷，便將左福扶起，隨後，朝着周圍的百姓大喊到：“雲國必勝！”
而這一句，瞬間點燃了周圍的百姓的熱血，隨之，都紛紛大喊到：“雲國必勝。”
此時，百姓之中，兩個略微年輕的人，來到姜毅面前，單膝跪下，大喊到：“請求跟隨王上，討伐上元！”
周遭百姓，此時也已經點燃了內心怒火，紛紛跪下，大喊到：“請求跟隨王上，討伐上元。”
那聲勢雖不足震天撼地，卻也是及其浩大。
姜毅看着跪在地上的百姓，也是感慨萬千，說到：“有國人如此，何愁不破上元！既然大家如此，那便跟隨我的腳步，一起討伐上元！”
“喏！”隨之而來的，便是一片幾乎能掩蓋鼓聲的回應聲。
此時，在隊伍中的張翅鵬，不禁對自己現在這位王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尊敬，更多的，感受到一種畏懼，一種可怕，僅僅是隻言片語，便激起了百姓心中對上元的怒火，而且，這也讓近衛隊的士氣高漲不斷。
這位王，簡直是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