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對策

聽到姜毅如此堅決。

一旁的司馬禮此時已熱淚盈眶。

他萬萬想不到，一向頑皮的新君，此刻，居然會展現出如此雄風。

只見司馬禮單膝跪下，幾乎時聲淚俱下：“王上英明。”

眾武將也是立馬跟着司馬禮跪下，大呼：“王上英明。”

只有文官那邊，眾人沒有太大的回應。

姜毅再次看向文官集團，心裏不禁犯嘀咕，這群文官是真不怕死還是被嚇傻了，門口那麼多刀斧手還在那裏杵着呢。

此時，一位相貌略微年輕的文官在思襯片刻后，終於站了出來：“啟稟王上，臣有話要說。”

“講。”

“王上本意決定抗擊上元賊軍，我本不該在言其他，但是，作為臣子，臣還是要詢問王上，請問王上可有抗敵之策？剛才王上將翟洪斬首，翟洪賣主求榮，實屬罪無可恕，但是，翟洪所講也是實話，現在上元軍6萬，我軍只有萬餘人，對方數倍於我們，都城危啊。”

“你叫什麼？”

“微臣，齊衡。”

“那齊衡，你可有退敵之策？”

“稟王上，臣不擅軍策。”

“既不擅軍策，寡人即便說出抗敵之策，你等明白嗎？”姜毅說著，更是抬高了聲調，讓人聽起來，彷彿是又要發火一般。

但是，齊衡並沒有因為姜毅這次的問話而退縮，反而是更為向前一步，繼續說到：“食君祿，當為君分憂。如果一個臣子連王上所做之事都不知情，那麼臣子便是不合格，如果王上連臣子都不信任，那便是王上的不是。”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

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敢說王上的不是。

這個名為齊衡的年輕人，如果不是腦子有問題，那就是一個真正的直諫之臣。

此時，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姜毅。

畢竟，門口的刀斧手還立在那裏，如果姜毅對剛才齊衡的話語感覺到了不敬，立刻就可以將其拖下去。

姜毅此時正不停的打量着眼前這個年輕人，最終，姜毅嘆了口氣，說到：“今天就到這裏吧，除了武官們之外，其他朝臣，今天先行回家，寡人晚點會派人通知你們，你們接下來該幹什麼。除了你，你留下。”

姜毅指了指站在朝堂中的齊衡說到：“你不是想知道寡人想幹什麼嗎？那你就好好看看寡人接下來的操作。”

說罷，姜毅一揮手。

門口的刀斧手立刻讓開了一條道路，文官們面面相覷，相互遞了一個眼神后，都默默的退出了朝堂，不一會兒，整個偌大的朝堂，便只剩下以司馬禮為首的幾位武官及齊衡。

“司馬將軍。”待到文臣全部散去，姜毅發話了。

“臣在。”司馬禮趕緊跪下。

“免禮吧，現在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需要知道現在都城中所有的武裝力量。”姜毅說到。

“稟王上，現在都城中的人馬尚無法精確完畢，這其中，有部分是城中某些官員的私兵，有一些是前線戰敗回來的逃兵。現在大致看來，人馬應該在一萬兩千人左右。”司馬禮回答道。

“一萬兩千啊...”姜毅沉吟着司馬禮說出的數字，隨後，朝着門口大喊一聲，“把那東西給我抬上來。”

隨後，一個四方形的沙盤便被抬上了大殿。

這個沙盤是按照都城和周圍環境，幾乎是1比1進行縮小的，雖然做的有些粗糙，但是，用於戰爭構思來說，已經綽綽有餘了。

而這沙盤，也讓司馬禮眼前一亮。

各種山川、草木、城池，在這上面，應有盡有，彷彿是將整個區域掌握在手一般。

即便是縱橫戰場幾十年的他，也未曾見過這東西，不禁面露喜色，詢問到：“王上，這是......”

“這東西，叫做沙盤，是根據都城周圍的山川地理一比一還原的，現在正是排上用場的時候。”

“妙啊，妙啊。”司馬禮嘖嘖稱奇，“有此物，真正可以做到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

雖然此刻姜毅很想吐槽司馬禮，但是，現在顯然不是做這事情的時候，於是，趕緊問司馬禮：“司馬將軍，現在整個都城盡收眼底，如何排兵佈陣？”

司馬禮緊皺眉頭，環顧着沙盤，不停的從各個角度觀望，約半餉后，才回答姜毅：“王上，依臣所見，我會在正面，派駐10000甲士，左右兩面各派駐6000甲士。”

“什麼？司馬將軍，正面派駐一萬，左右各六千，我沒聽錯吧，您剛才才說，整個都城所有人馬加起來不過一萬兩千人，這多出來的一萬，哪來的？”齊衡不解的問道。

“所以說，你們這些讀書人，不懂伐兵之策。”司馬禮聽到齊衡的疑問后，不禁嘲笑道，“我若是上元軍隊，在擊潰了主力並擊殺了國君與統帥之後，必定是士氣大漲，攻打王都剩下的殘兵敗將無疑是手到擒來，所以，在最初的攻打目標，便是正面。”

說到這裏，司馬禮用手指了指沙盤正面的城牆。

“但是，攻城戰，從來都需要數倍於敵軍的兵力，我相信，為了減少時間損耗和傷亡，對方肯定會全力攻城，如果此時，我們正面兵力不足，一旦正門被攻陷，整個都城也就陷落，我們就算是失敗了。”

聽到司馬禮的分析，剛才還不解的齊衡，彷彿是茅塞頓開一般，不禁暗暗點頭，但隨後，也察覺除了不對勁：“這一萬兵力，我沒意見，可剩下的一萬兩千兵力呢？”

“接下來，如果對方正面受挫，那麼，必定會分兵兩側，選擇從左右城門進攻，此時，我相信，對方會選擇聲東擊西的戰法，用前面的部隊做佯攻，左右城門處派精兵悍將，我們則需要將城門處的兵，分至左右，用分兵之策對分兵之策，如此，依靠城門，也可取勝，兩戰皆敗，敵軍可退。”

聽到這裏，齊衡不禁對司馬禮鞠躬致禮：“不愧是忠武將軍。”

司馬禮見狀，趕緊去扶齊衡，說到：“不敢當不敢當。”

“那然後呢？”此時，姜毅問道，“按照司馬將軍設想的方案，如果這兩場仗對方都被打敗，對方便自然會退兵，可是，如果對方不退呢？”

姜毅顯然問出了一個致命問題，那便是，司馬禮是在對方會主動退兵的前提下，進行的如此安排。

因為，如果要真正拉一萬兩千人對抗六萬人，簡直是天方夜譚，對方就是用人堆，都能堆完你這一萬多人。

司馬禮報手到：“如果不退兵，那就讓老夫馬革裹屍，以報君國之恩。”

顯然，司馬禮也設想到了這個後果，但是，此時的他，需要給姜毅鼓氣，同時，也需要給自己鼓氣。

“不用勞煩將軍馬革裹屍，我還要依靠將軍排兵佈陣呢。”姜毅說著，也來到了沙盤前，提出了不同的一些看法，“將軍所布兵陣，意在打退上元，讓上元知難而退，但我相信，此時上元已經了解了我們都城的情況，斷然不會主動退兵。”

說到這裏，司馬禮的臉色略顯暗淡，甚至有些哀色。

“除非，天降神兵。”說到這裏，姜毅再次指了指城牆，“將我們現在的兵力，分散在三個城牆，配置按照左正右，一比一的兵力安置。”

“王上，如此安排，怕是連一天都撐不過啊。”司馬禮趕緊解釋說到。

“我不是給你說了嗎，有天降神兵。”姜毅說到。

“天降神兵？”司馬禮與齊衡皆是不解。

只見姜毅微微一笑：“咱們都城，不是還有二十萬百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