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峰迴路轉
隨着宣紙被一張張的展開,出現在眾人面前的赫然是三張絕世美女的裸體畫像。
葉舒涵,錢楚軒,年輕時候的莫燕。
葛士達很是仔細的查看着三張畫像的筆觸,構圖,用墨以及紙張的折舊。
相比較之下,結論顯而易見,陳亞兵所珍藏的七張畫像之中,有三張出自吳韜之手。
難道,這三名女子真正勾搭的人是吳韜?
或者,這三名女子同時與二人保持着不正當的男女關係?
“嘖嘖嘖,真看不出來!居然是這種人。”王鈺撇了撇嘴說道:“道貌岸然!敗絮其外敗絮其中!”
“不對呀,既是如此,着三張畫像有為何會出現在陳亞兵的府中呢?因為葉舒涵的關係,二人本就是劍拔弩張,情敵見面分外眼紅,更何況,儘管陳亞兵再混賬不堪,也不至於將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分與吳韜一道享用啊,而且還讓吳韜保留着葉舒涵的裸體畫像。這也不符合常理啊!”
然而,這一切也都隨着吳韜的死亡而變得毫無蹤跡可尋,相關人員也全部死在了閻王執法之下。
下帖閻王究竟是誰,也成了幾人心中揮之不去的一個疑團。
所有的線索戛然而止,自殺的吳韜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四起閻王下帖的執法者。
閻王下帖,厲鬼勾魂,無常索命,吳韜執法。
葉舒涵,陳亞兵,曹陽,莫燕手受刑身死。
隨着吳韜的自殺,沒有了嫌犯供詞,眾人也只能先將四人的死草草結案。
“這些畫像如何處置?”水仙兒看了一眼從陳亞兵處、吳韜處以及莫燕受刑現場搜集到的十張畫像犯了難。
物歸原主吧,已有三人受刑身死。
作為物證封存吧,這些畫像又不能作為任何直接的證據,也沒有相關證人證詞相佐。
“嗯,倖存者的畫像能還的還吧,留着讓後人翻閱到也是對當事人的一種傷害。本案中這些女子本就已經是受害者了。已經死亡的幾人就隨着檔案一起封存吧。”
葛士達沒有採用兩種常規處置方案中的任何一種,而是選取了一種折中的辦法。
無疑,葛士達的處置方式相對來說還是兼具了保守與靈活的。
有的時候,魚和熊掌是能夠兼得的。
水仙兒將七張畫像一一鋪開,呈現在第正芊的眼前。
看到自己的畫像第正芊也是一愣,但隨即看到其餘六位絕色女子的裸體畫像之後,也是很冷漠的冷笑了一聲。
經過第正芊的指認,她所認識的,也只有當時前來家中捉姦的,陳亞兵的原配夫人葉舒涵而已。
“對了,你可認識畫像中的女子?”
臨別之際,水仙兒猛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裏掏出了另外一張畫像,上面所畫的也正是他憑着記憶臨摹下來的媛媛肖像。
“不曾見過。”第正芊眉頭緊蹙,盯着畫像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之後說道。
“陳亞兵有沒有和你提起過港城女子的一些相貌特徵?”王鈺繼續問道。
“他很少提及,只是有一次無意間提到過那位女子虎口處也有一隻和我紋的一樣的蝴蝶。”第正芊將雙手攤開,向二人展示着手腕處的蝴蝶刺青。
“虎口處?蝴蝶刺青?”水仙兒腦海中一道驚雷閃過,“或許,吳韜並非執法者!”。
雖然隨着吳韜的自殺案子已經定性,但是真正的閻王卻一直在逍遙法外。
第正芊無心的一句話給了水仙兒新的啟發,
或許,順着這條線能夠找到真正的閻王帖執法者,從而揪出真正的閻王,讓毫無頭緒的閻王真身一案有了峰迴路轉的轉機。
回到監察寮之後,駱斌皓急忙將自己的想法彙報給了葛士達。
由於案情重大,閻王帖一事已經在社會上掀起了軒然大波,社會輿論巨大,葛士達准許了水仙兒對駱斌皓以及媛媛二人展開調查的請求,只不過多了一條附加條件,那就是暗中進行,減少負面輿論。
然而,當水仙兒走完了完整的手續,帶着搜查令準備對媛媛和水仙兒的住處進行搜查之時,一個意想不到消息再一次讓水仙兒的猜想宣告破滅。
海市蜃樓的老鴇告訴水仙兒,媛媛已經有三四天沒有來過此處了,與此同時,聽雨閣方面也證實了駱斌皓早在莫燕身亡的前一天就已經請假外出,這幾日也一直未曾在聽雨閣中現身過的消息。
二人齊齊消失?
二人現在身在何處?
二人有意為之還是無心之舉?
一個個疑團在水仙兒的腦海中展開。
“哦,駱斌皓啊,他去了禹甸之靈境。去感受王維筆下的“居人共住武陵源,還從物外起田園”的兩湘風光了。”
說話的正是駱斌皓在聽雨閣中的死黨戴濤志。
“何時出發?一人前往?”
“呃,這個,呃……”
“但說無妨,我會代為保密的,現在要確定他的的行程。”見戴濤志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模樣,水仙兒也大概猜到了其中緣由。
“三天前出發的,是我把他送上馳道的,與他一同前往的還有,還有,還有他的家眷。”戴濤志猶豫了半晌說道。
“家眷?據我所知,駱斌皓未曾有家室啊,何來的……”水仙兒猛然想起了什麼,將剩下的話活生生的吞了下去,皺了皺眉頭,小聲的詢問道:“媛媛?”
戴濤志見水仙兒直接報出了媛媛的名字,便認定面前有些猥瑣的微胖男人也是水仙兒的知己好友,便索性承認了駱斌皓的行程。
在聽雨閣,知道駱斌皓與媛媛關係的也只有幾位知己好友。
“三天前?在莫燕生死之前?時間很是湊巧啊,如此看來,這駱斌皓並沒有殺害莫燕的時間啊。”水仙兒的眉頭再一次緊鎖:“如此說來,這幾起閻王下帖的幕後真兇真是那三姓家奴吳韜?”
然而第正芊口中的港城女子到底是誰?
左手虎口處紋有蝴蝶的女子也並未出現在七張畫像之中,此人又到底是誰?
為了理清心中疑慮,水仙兒瞞着所有人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港城、涵州城內,水仙兒與王鈺不停的來回穿梭着。
三天後,一輛墨褐色的馬車停在了涵州的邊界。
一對年輕的男女從馬車上手挽着手走了下來。
馳道的另一邊,停着兩輛插着官旗的馬車,馬車的身後是兩百手握長矛的官兵。
馬車前,站着兩位年輕人,直勾勾的盯着剛下馬車的駱斌皓與媛媛二人。
“駱兄,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二位這禹甸之靈境也是愜意的很啊。我們監察寮略備粗茶,為二位接風洗塵,還請駱兄移步。”
說話的正是站在馬車前的水仙兒,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不遠處的駱斌皓,與身後眼神肅殺,隨時準備衝殺在前的官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水兄如此盛情,那駱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請!”
水仙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駱斌皓挽着媛媛的手緩步走向水仙兒,扶着媛媛的腰肢一同上了馬車。
涵州馳道,兩輛涵州監察專屬馬車疾馳而過,身後緊緊跟隨着一隊訓練有素的官差。
車馬經過,引得老百姓側目圍觀,議論紛紛,沒有人知道,這馬車之上坐着的到底是何人。
“駱斌皓,你可識得此物?”
高堂之上,明鏡高懸,水仙兒從懷中抽出了一張宣紙畫像,高舉在駱斌皓的面前,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