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有所屬

[源初月]

覃言讓我先好好休息一下，次日凌晨我們再出發。

“說實話，練習法術真的太累了，許多次，我近乎快要昏倒過去。但是哥哥並沒有放棄，他給我演示了一遍又一遍，趁着這個時間，我才得以放鬆。”

“也許大家會說我的法術天賦好，認為我是天才。可能是這樣沒錯，畢竟源初氏的人都有很高的法術天賦，但我不想因為僅僅一聲天才，而埋沒了我多年來的努力。”

“小的時候，家裏很窮，家中的經濟只供得上哥哥一個人去上學，我留在家中干農活。但我一直憧憬着學會法術的那一天。”

“我趁着哥哥睡着的時候，偷偷的翻閱他的課本，雖然許多字都不認識，但我還是看得很認真。”

“然後一個人跑到麥田裏，回憶着課本的內容，偷偷的練習法術。”

“有一次被哥哥發現了，他並沒有說什麼，反而感到很開心，用他學會的知識教我。因此，我會更加註重基本功，鍛煉自己的感應和意志力，因為我相信，總有一天我也會學會強大的法術。”

地點：東夷國北海村——海岸邊

時間：幻歷322年8月18日子時

因為船隻的緣故，我們決定分三人一條船。同時由於只有我和哥哥會龍吸術，所以我們倆分開坐一條船。

因為劉勇死活要跟我坐一條船，所以我、劉勇還有蹤大哥被分到了一起。而哥哥同覃言還有馬師傅在一起。

我們兩支船一前一後的向前划行着。我們不確定人魚宮具體在什麼地方，但能肯定其處於危險的深色海域。

腹部的魚鰓在臨近人魚能量強大的地方時，會變得尤為活躍，憑藉這個我們便能找到人魚宮的所在。

航行了不知多長時間，海面上起了大霧，周圍的一切都被籠罩在霧裏。

我們失去了航向！

“哥，覃言，你們還在嗎？”我大聲的呼喊。

“妹妹，當心！海里有東西。”哥哥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小月，這裏霧太大了，你們小心點！”覃言呼喊着，聲音越來越小：“勇子，保護好小月……”

最後完全沒了聲音……

“看來，我們得做好戰鬥的準備了！”蹤大哥拿出匕首，敏銳的盯着海面。

周圍響起了刺耳的聲波，其中夾雜着怪物的嘶吼聲。

“月兒姐，站在我身後，我會保護你的！”劉勇拿着船槳，站在我的身前。

“小月，快給我們施加龍吸術！”蹤大哥轉過頭來說道。

“好”，我雙手停靠在胸前，組成一個倒7字合在一起：“龍吸！”藍色的光將他們二人籠罩起來。

“啊……”在我完成施法的剎那，突然冒出一隻全身鱗片，長着黑鰭的怪物將我拖入水中。

“月兒姐！”劉勇緊隨其後跟了上來。

怪物抓着我快速的游向海底。

這隻怪物腳上長着蹼，有着一根長長的尾巴，這不是我在書中看到的南海才有的鮫人嗎？為何會出現在北海？

它用利爪抓着我的手腕，爪子上的倒刺割得我生疼……隨着失血越來越多，我的意識逐漸模糊……

在閉眼的最後一剎那，我看見劉勇拚命的向我游來……謝謝你，劉勇！

“不要僅僅因為一句天才，便埋沒了我付出過的努力。”——源初月

[劉勇]

“可惡，它們的目標是月兒姐！”我向師傅說道：“師傅，

我得去救她！”說完，我跳進了水中。

“好的，徒兒，我解決完這裏的事情就來跟你們會合。”師傅向我說道。

一隻鮫人跳上小船，用爪子抓向蹤，蹤用匕首格擋下來。

蹤看了看四周，無數鮫人冒出了腦袋……

“那傢伙游得太快了，可惡，這樣下去會跟丟的！”越往深處游，水的阻力便越大。

“混蛋！給我放開月兒！”我將背上的長刀用力丟了出去：“刀技——逐陽！”

長刀在水中劃出一道白色的弧線，速度極快，砍斷了鮫人的尾巴。

“可惡啊，還是被它逃掉了……”我拾起長刀，看着它向深海逃去。

因為斬斷尾巴的緣故，它游過的地方滯留有藍色的血液，這種血液有黏性，在大海中短時間之內揮之不去。

“等着我，月兒！我很快就來救你。”我沿着血跡向深海游去。

龍吸術的效果相比水吸術有了明顯的不同，身體上包裹着的藍色微光，就向一層保護膜一樣，隔絕了大海。

不僅呼吸極為順暢，視野也很開闊，除了水本身的阻力問題外，幾乎可以適應大海的環境。

我尋着血跡游到了一處洞穴，裏面漆黑無比。

“這裏指定就是怪物的老巢了！”我二話不說，直接遊了進去。

因為龍吸術的緣故，即使周圍漆黑無比，只要在半徑4米的範圍內，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個洞穴比我想像中還要大，越往裏游，視線越開闊，空間也越大。

終於，上方的海域出現了光亮。我抵達了岸上，這裏是洞穴的內部。

我看向四周，洞穴非常的空曠，地上殘存着一些動物的屍體，上方全是些大大小小的鐘乳石。

一灘藍色的液體在地面緩緩流動，它的流向指向前面的山洞，液體旁邊有一灘紅色的血跡。

我徑直朝山洞深處跑去……

地點：北海深色海域——海妖洞穴

時間：幻歷322年8月18日卯時

“嘶～嘶”鮫人嘶吼着，將源初月拖到山洞深處，丟在一處空地中。

“嘶～好香的味道，嘶～”從黑暗中爬出來一隻身形較為巨大的雌性鮫人，“幹得好，阿黑，啊哈哈哈哈。”

“多麼棒的補品，吃了她我就有更多的精力繁育我的孩子們了。”雌性鮫人笑着說道，“最終，稱霸北海不過是時間問題，哈哈哈哈。”

/海妖/由南海鮫人變異而來。全身長着如同鐵甲般的鱗片，舌頭可以像劍一樣發動攻擊，其爪子堅硬無比，能夠抵擋強大的攻擊。

就在這時，一柄長刀破空而入，刺死了站在洞口的鮫人。

“嗯……看來還有客人？”雌性鮫人盯着洞口，嘴角上揚。

“離她遠一點，怪物！”我走進洞內，取出了插在鮫人身上的刀。

“看來不是客人，而是獵物！”雌性鮫人用長長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我不知道能不能打贏它，它看起來很強，但是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喜歡的人就在它的腳下，隨時都可能喪命，我一定要保護她的安全。

我雙手握着長刀，做好戰鬥姿勢。

“那就陪我玩玩吧，哈哈哈哈。”海妖吐出舌頭向我刺來，舌頭足足有5米長，如同利劍一般，鋒利無比。

我拿起長刀，左抵右擋。

我看準機會砍向它的舌頭，卻低估了舌頭堅硬的程度，刀碰撞上的一剎那，如同砍到了一塊石頭，震得我雙手發麻。

“就憑你那把破刀也想砍斷我的舌頭？”海妖輕蔑的說。

隨後它收起舌頭改用利爪攻擊，攻擊速度極快。

“鏗、鏗”我用長刀和它互搏，它的爪子十分堅硬，幾番下來我的刀竟出現了裂痕。

“呼呼”我大口的喘着粗氣，看着出現裂痕的刀，再看看如同玩耍般的海妖，這一刻我清楚的明白實力的差距。

“怎麼，不行了？剛剛的氣焰不是很足嗎？呀哈哈哈哈”海妖尖銳的大笑着，玩弄着爪子上的倒刺。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拖延時間，等待師傅來救我們。”我閉着眼：“哎，要是以前加倍努力，就不會這麼弱了，果然我還是一名實習刺客……”

劉勇的回憶：

“現在我們刺客會來了一名實習生，誰願意站出來帶帶他？”刺客會的首領絕說道：“小子，進來吧！介紹下自己。”

當時我才14歲，看起來又瘦又小。

“大家好！我叫劉勇，勵志成為最強刺客！”我大聲的說道。

“哈哈哈哈，這小鬼真會開玩笑啊”大家都在笑我。

“要成為一名優秀的刺客不是用來笑的，而是用來實踐的！”

在眾人的最後面，站着一名看起來足夠壯實的中年刺客，他的手盤在胸前，靠着身後的牆說道。

“嗯？這麼說你很有信心帶他咯？”一名刺客說道。

絕笑了，說道：“那好，蹤，就由你帶着這個小鬼訓練，教他如何成為一名刺客。”

“可以……”蹤看了看我說道。

我睜開眼，盯着眼前的海妖。

看着躺在地上的小月，她的手腕還在流血……我摸了摸她殘存在地上的血跡，餘溫從我指尖劃過，滴在了刀上。

這一刻，我彷彿聽見了刀的呼喚，它和我一樣，尋求着證明。這一刻，我與刀的感情達到了最高點。

“就由你，作為我成長的見證吧！”我雙手緊握長刀，刀身出現了藍色的電流。

“流光——追月！”

這把刀是師傅送給我的，我一直不知道該給它取什麼名字，這一刻我想到了，這把刀的名字是——流光！

而當我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小月時，我領悟了這從未有過的招式，我我用她的名字命名，叫做“追月”，意為“追着小月！”

時間彷彿極速加快，更準確的說是我的速度極速加快。長刀的電流愈加明顯，這電光石火的一擊，譽為“追月”！

“這個不要命的傢伙，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海妖瞪大雙眼，她的爪子不斷伸長，交叉着擋在身前。

“鏗！”流光的刀身碰撞在海妖的爪子上，發出一聲巨大的金屬碰撞聲。

“哐當——當”流光的刀刃斷為兩節，飛出掉在了地上。

海妖的爪子在這一刻也被震碎，散落在了地面。

“真不錯啊，小子，我的海妖爪都能被你干碎！”說著，眼睛充斥血絲，高高抬起尾巴，刺中了劉勇的心臟！

“呃啊！”我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看着一根如同鋼刺般的尾巴刺進了自己的身體。

這一刻，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鮮血從我的胸前流出。

“姐姐，那一次我沒有保護好你，這一次我也保護不了我愛的人了。”

“第一次見到源初月的時候，我就看呆了，這個姑娘真像我死去的姐姐，連性格也是。”

“很多時候和月兒相處，都讓我回憶起姐姐的點點滴滴。”

“我們倆從小就是孤兒，我和姐姐相依為命。姐姐對我特別照顧，就像我現在特別照顧月兒。”

“姐姐離開的時候只有17歲，見到月兒的時候她也17歲。”

“或許是出於對姐姐的一種補償吧，我才會如此的想保護月兒。”

“再見了，月兒！現在我要去見姐姐了……”流光從我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哐當”的聲音。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徒兒！”蹤的怒吼響徹雲霄。

……

“沒有人能夠在我的面前，欺負月兒！”——劉勇

[蹤]

“不行，我得快點解決眼前的這些傢伙，劉勇的性格太過冒失，我擔心他會失去理智。”不知為何，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些鮫人的數量還在增多，將我包圍在船上。

其中一隻跳到船上向我發動了攻擊，我掏出黑牙（蹤的武器，是一把匕首，鋒利無比）砍斷了它的手臂，又用極快的手速銷斷了它的頭。

又一隻、兩隻、三隻……鮫人不斷發起攻擊，我在一邊閃避的同時用黑牙發動反擊，殺死了一隻又一隻鮫人。

鮫人的數量開始減少，剩下的鮫人意識到不對，不再一個一個上，它們打算齊擁而上。

我見它們不再發動攻擊，抓住機會釋放了絕招：“暴雨梨花針！”

我跳至空中，從腰包中抓起數百根針飛速旋轉，梨花針因為慣性如同雨點一般灑落在地面。因為旋轉速度極快，梨花針的穿透力足以刺穿木板！

水面上的鮫人發出了痛苦的嘶吼聲，一個接一個倒在了大海中。

“呼”我鬆了一口氣說道：“這裏的事情解決了，得趕緊去追徒兒了。”

我搜尋着海洋中的蛛絲馬跡，發現一條被砍斷的鮫人尾巴。

從尾巴斷裂的痕迹能夠看出是劉勇所為。

順着尾巴漂浮的方向，發現底下有一串線性的藍色液體，這是鮫人的血。

我順着血跡找到了那個山洞。遠遠的，便聽見金屬碰撞的聲音，於是我加快了腳步。

“就在前面！”漆黑的洞口迎來光亮，我狂奔至出口處卻看見眼前這一幕……

一名身形巨大的雌性鮫人用尾巴刺進了劉勇的胸口裏！他的鮮血從胸口流出，手中的刀滑落到了地上……

“徒兒！”

這一刻，憤怒和悲傷同時充斥於我的眼中！

“徒兒，日後的行動中一定要聽我的命令行事，清楚嗎？”

“徒兒收到，嘿嘿。”

“師傅，看見月兒姐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衝動吶，這是為什麼？”

“這是因為你沒有把我的命令當回事！”

“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嘛……”

……

“阿，有完沒完，剛殺了個小的現在又來了個老的！”海妖將尾巴拔了出來，劉勇躺在了小月的旁邊。

我看着眼前的鮫人說道：“你並不是一般的鮫人吧？”

“沒錯，我是通過鮫人變異而來，現在是更高的物種，名曰——妖！”海妖瞪大了眼睛說道。

“如果是妖的話，證明這個傢伙已經吃了不少人！今天正好為民除害。”

我掏出黑牙架在手中，黑牙散發出黑色的光。

“受死吧，臭男人！”海妖伸出舌頭，舌頭如利劍出鞘般刺來。

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突襲而來的長舌，一個側身借力揮動手臂，黑牙在空中劃過一道黑色的弧線。

“唰”舌頭斷為兩節，如同利劍的舌尖在地上搖擺着，不一會兒便無法動彈。

海妖痛苦的發出慘叫，說道：“為……為什麼你能砍斷我這比鑽石還要堅硬的舌頭！”

“因為……淬鍊！經過無數次戰鬥的武器只會更加鋒利！”我向它說道。

“黑牙——穿透！”

黑牙這把武器有一個特殊的地方，沒有主動技能。所謂主動技能便是主動發動攻擊的一些劍技、刀技等。取而代之的是被動技能，“穿透”便是賦予黑牙極強的護甲穿透能力，能夠削鐵如泥！

我反手拿着黑牙，快速奔跑起來。

“可惡可惡，你別過來……”海妖尖叫着，用鋼鐵般的尾巴發動攻擊。

“唰唰”尾巴在接近的一刻便被黑牙接連銷斷。

我沒有停下腳步，距離越來越近……

“啊……”海妖瞪大了雙眼，看着周圍的一切，它的腦袋緩緩從身體上滑落，掉在了地上……

一滴藍色的血從黑牙的刀刃上劃過滴在地面。

“這傢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海妖，覃言曾說過他需要海妖之心。”我用黑牙割破了它的心房，將心臟取了出來。

我看着周圍的一切，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的感覺……

小月還有呼吸，我用布條為小月的手腕止住了血。

帶着死去的徒兒和昏迷的小月離開了洞穴……

“刺客冷漠的心，讓我早已流不出眼淚。”——蹤